背景
18px
字体 夜晚 (「夜晚模式」)

第51章

    “你们真是一群变态。

    ”

    就知道骂我,小变态辩解道:“但刚刚那首还挺正常的。

    ”

    许是听到了人类的抱怨,三只乌鸦扑扇着翅膀飞走,随后栖息在树杈。

    这是一首刚问世的新鲜童谣。

    乌鸦们张大了嘴,合奏出嘶哑滑稽的音乐。

    “啦啦啦。

    啦啦啦。

    四只乌鸦是好朋友!好朋友!

    飞呀飞,飞呀飞。

    老二老三还有老四……”

    “啪!”

    一道电击劈过。

    歌声充满力量的乌鸦们变成了烤鸟,庄严肃穆地死去,垂直落地。

    临死前还撒了泡尿。

    “啦你个头!”小孩一脸不爽。

    是的,小孩。

    头上带着尖角的小孩,魔鬼小孩。

    他一开口,却是非沨常老练的嗓音。

    像是一条老恶龙。

    也不知道他不爽多久了,但很显然另外一只魔鬼没有打算哄他。

    “真不爽,我要把这群乌鸦赶出世界!”

    面具魔鬼将脑袋卸了下来,抱在怀里擦着头顶的乌鸦尿:“它们的歌声还是一如既往地与时俱进啊。

    ”

    “快蹲下来!谁让你站起来了,怎么这么高,真不爽!”

    魔鬼蹲下来了,前胸折叠后背,脸上的面具在好脾气地微笑。

    随后,魔鬼小孩说:“你以为你的面具很英俊吗?”

    “不会有哪个魔鬼比您更英俊。

    ”面具魔鬼笑道,“别担心,事情会解决的。

    ”

    呼,呼,呼。

    魔鬼小孩带着怒气调整呼吸:“所有的乌鸦都应该被消灭!”

    面具魔鬼绝不含糊地宽慰:“好啦,好啦。

    ”

    “我也不喜欢这个人。

    ”魔鬼小孩说起许识敛。

    面具慢慢问道:“为什么?”

    “他是这批人里最高的,五个小树桩?开玩笑!”

    那是,面具在心底道。

    您大概只有五个小拇指那么高。

    “你是不是在骂我?”

    面具咳嗽道:“也有可能不是他。

    ”

    苍老的魔鬼小孩哼道:“不是他你就不搞了?”

    “搞那么多人很累的。

    ”

    “你又不是老七。

    ”

    “话说回来,”面具魔鬼思考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好一阵没见到小七了,他又躲去哪里睡觉了?”

    魔鬼小孩出主意:“你让千里眼去找他。

    ”

    “千里眼也不见了。

    ”

    魔鬼小孩鄙夷道:“他可不是什么好手下。

    ”

    “没关系的。

    ”面具魔鬼窝囊地笑,“他经常在地狱里乱跑着玩,累了就会回来找我了。

    ”

    “我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了。

    ”魔鬼小孩说,“他们都已经长大了,到底还要等多久?”

    面具魔鬼正要说话,眼前白光乍现,凝固在原地。

    “咋么啦?”

    “千里眼回来了,说有急事找我。

    ”

    【作者有话说】

    我写了好几首地狱童谣,边写文边唱给自己听。

    啦啦啦,啦啦啦

    >

    五个小树桩(二)

    “妈妈?”

    梦呓找到母亲的时候,她正躲在闹哄哄的夜晚里抹眼泪。

    妈妈……都被大家说是疯子。

    他们说爸爸是可怜的老实人。

    好不公平,什么都得不到回应的人为什么不能疯呢?明明爸爸才是她疯掉的最大原因。

    “怎么了?”温若桐飞快眨着眼睛,对她微笑。

    这个场景,她也是熟悉的。

    熟悉母亲时常像孩子一样看着父亲,被女儿捕捉到这一幕时不好意思地微笑。

    月光从远处大大小小的山照来,再也照不到母亲的身上。

    她是夜里黑漆漆的影子,而梦呓不曾责备过这样压抑的妈妈。

    女孩蹲坐到地上,握着母亲的手:“妈妈,我知道你很难过。

    ”

    她大概很久没有睡好觉了,眼睛周遭是皱巴巴的黑,像她许久之前画过的一个烟熏妆,滑稽得仿佛脸上发生了一场惨烈的爆炸。

    那天梦呓很早就放学回家,才意外地发现浓妆艳抹的母亲正焦虑不安地踱步。

    一会儿守门,一会儿又嗅着自己身上的味道。

    她对于这样花枝招展的自己同样不适应,不自在地摆弄着头发,和尊严较着劲。

    女人像个妓女一样等待着丈夫回家。

    爸爸很晚才到家,那之后,他们一如既往地发生了一场争吵。

    爱没有意义,爱太短暂了。

    梦呓懵懵懂懂地感受到这一切。

    但她只是个小女孩,除了带着糖罐头去找妈妈以外,再也做不出任何像样的安慰。

    母亲是坏掉的娃娃,一动不动地落泪,黑色的眼泪就像童话里爬行的毒蛇。

    她递给她糖,没有接。

    真的有用吗?梦呓不知道,她噘着嘴,倔强地一次又一次将糖果按在妈妈的手上。

    “那你以后就不要和他玩了。

    ”她给妈妈出主意,同仇敌忾道,“我也不和他玩了。

    ”

    这句话是有用的。

    因为妈妈拥抱了她,说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值得爱的人。

    ”

    许识敛的房间不大,米白的墙壁上爬满了藤蔓,乍一看,更像是绿色。

    这个房间严格来说应该算是树洞。

    杉木色的地毯,低矮的床,垂到地上的白色柔软被毯,还有若隐若现的萤火虫在飞。

    小耳怀疑部分美丽是出自于幻术,床的正上方有一幅字,上面是刚劲有力的两个字,这才是实实在在的东西。

    “你认识吗?”许识敛突然问他。

    “当然!主人,是你的名字,‘识敛’。

    ”
← 键盘左<< 上一页给书点赞目录+ 标记书签下一页 >> 键盘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