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不愿面对的过往
教父第二部的电影和第一部有些不同。迈克尔和年轻时维托的镜头时不时穿插交叠。
这种拍摄手法让小天狼星感到十分好奇。
银幕上，年轻的维托·科里昂正为了生存而挣扎。
这个时候他只是一个身处异乡的男孩，怀抱着对未来的忐忑与期待。
“你看，”她轻声凑到大狗的耳边，“这个时候的维托，还只是个为了活下去而努力的男孩。他不得不变得更强大，但他从来没有忘记自己是谁。”
小天狼星抬头看着她的侧脸。
银幕的光影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让她的表情显得格外认真。
她总是这样，能从别人看不到的角度发现什么。
就像上一次，她提到了“在既定轨道里找到属于自己的路”带给自己的那种微妙感受。
说实话，他已经记不清当时自己为什么会想要和一个只和他跳过一次舞的女孩看电影了。
大概是她身上那股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的草药味？
还是当她抚摸自己毛发时候的那种想要沉溺其中的平静感？
又或者是
不知怎么的，他就是想多听听她说的话，还有那种纯粹的，只在他面前展露出来的笑容。
去年的夏天，当她坐在街边的树荫下，认真地给一只陌生的大黑狗讲述里的剧情时，那种专注的神情让他移不开眼。
现在想来，也许从那时候起，他就已经在期待着那家电影院贴上《教父2》的上映的海报了。
银幕上的画面渐渐转换，舒缓的音乐变得热闹起来。
古巴的阳光刺眼而明媚，宴会厅里弥漫着欢声笑语。
小天狼星感觉到露克蕾西娅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一些，他知道重要的场景要开始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你看弗雷多的眼神他其实很害怕。”
小天狼星抬头看向银幕。
说实话，一开始他并不太懂她为什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弗雷多在他眼里就是个背叛者，懦弱的叛徒。
但当他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似乎真的看到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那个在派对中的男人，表面上在大笑，眼神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这让他想起雷古勒斯小时候，每次偷偷摸摸做了什么事被发现时，也是这样的眼神。
等等，他为什么又想到雷古勒斯了？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露克蕾西娅的声音又把他拉回到了现实。
“你看弗雷多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就像小时候做错事被发现那样？他明明知道迈克尔一定会发现，却还是”
小天狼星感觉到她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不知道为什么，他很不喜欢她露出这种难过的表情。
要是在人形态下，他大概会说些什么来逗她开心。
但现在，他只能轻轻蹭蹭她的手，假装这只是一只大狗狗的本能反应。
“有时候我觉得，最让人难过的不是背叛本身，而是明明知道会被发现，却还是不得不这么做。”
这句话让他心里一颤。
他想起每次在霍格沃茨对着斯莱特林的学生恶作剧无意间被雷古勒斯撞见的时候，弟弟看向他的眼神。
那里面是不是也藏着类似的东西？
但他一直选择视而不见
他不愿再想下去。
这些年来，他已经很擅长把这些令人不安的想法推到脑海深处。
但今天，在这个黑暗的放映厅里，这个女孩轻柔的声音却一次次击中他想要遗忘的回忆。
银幕上的画面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转换。
节日的装饰，觥筹交错的宴会厅，还有那个站在人群中央的迈克尔。
新年派对的欢乐气氛下暗藏着风雨欲来的压抑。
露克蕾西娅的呼吸似乎都变得轻了些。
从她下意识的搂住自己之后，小天狼星就知道，这将是整部电影最关键的时刻。
迈克尔朝弗雷多走去。
“这个吻”
她的声音再次发颤，手指不由自主地抓紧了他的毛发。
她的手指有些凉，觉察到这一点后他下意识地往她身边凑近了些。
对于自己的毛发被抓紧这件事，小天狼星并不觉得疼。
他只是在想，为什么她说每句话都能让他心脏发紧。
明明是个比她小四五岁的女孩，却总能说出让他无法回避的话。
“你看，迈克尔给了弗雷多一个吻，就像儿时他们依然亲密无间的时候那样但正是这个吻，让他们最后一次以兄弟的身份相见，宣告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去了…”
小天狼星觉得胸口发闷。
他想起圣诞节返校那天，在国王十字车站遇到雷古勒斯的场景。
他们只是擦肩而过，连一个眼神都没有交换。
那时候他觉得这样挺好的，笑嘻嘻的拽着詹姆上车，弟弟主动走向等在远处的克劳奇。
但现在想来
“或许最可怕的不是死亡，”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而是明明还活着，却要把最亲近的人推得很远很远”
他忍不住用头轻轻蹭她的手。
不，不要再说了。
他不想承认自己也曾经或者说现在仍然在做着相似的事情。
但电影依然在继续，就像时间永远不会因为谁的痛苦而停下。
画面渐渐暗沉下来，湖边的雾气在晨光中若隐若现。
小天狼星几乎要闭上眼睛，却又像被什么力量牵引着，不得不看向银幕——
迈克尔站在窗前，远远地看着弗雷多被处决。
“迈克尔没有转开视线”她的声音有些发抖。
小天狼星知道自己应该专注于电影，但他的注意力却全在她微微颤抖的声音上。
他想说些什么，想告诉她不要难过，但他现在只是一只狗，什么也说不了。
这种感觉很奇怪。
之前他从来没有因为不能说话而感到遗憾。
但此时此刻，他多希望能用人的声音告诉她
告诉她什么？
他自己也不知道。
当片尾音乐响起时，他才终于听到她再次开口对自己说话。
“我一直在想如果弗雷多最后能和迈克尔说一句话，你觉得他会说什么。”
小天狼星看着她的侧脸。
在他想来，大概是道歉吧。
但看着她若有所思的表情，他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简单了。
“你说…他会不会想告诉迈克尔，其实我也很想成为一个好兄弟？”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心里某个尘封已久的盒子。
里面装着他不愿面对的记忆：
雷古勒斯望向他时欲言又止的表情。
弟弟试图和他说话时被他刻意忽略的努力。
还有
那些他们曾经共同拥有却再也回不去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