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狗男人有什么用，不求帮忙，但也别尽帮倒忙啊！苏岑进门的时候，苏煜明已经吃完一个包子。
包子是刚才在供销社买的，夏天天气热但也怕包子冷了不好吃，苏岑出去的时候就叫苏煜明先吃。
见苏岑进来，苏煜明拿起放在凳子上的包子，塞到苏岑手里。
糯生生对苏岑说：“姑姑你先吃，我去隔壁婶婶家借点开水给你冲甜甜的水。”
是的，她家没灶没柴，就连白开水都没有！
就离谱！
这时，门口响起叫嚷声。
“有人吗？我是隔壁二营长的媳妇苏萍萍。”
苏岑叹了口气，这一天天的没个消停，看来真的要计划搬出去了。
苏岑老老实实再次出门迎客。
刚出门就看到一个年轻女人站在院门口，女人大概二十七八的样子，一头黑发盘在后脑，整齐干净，身上的衣服半旧但却洗得很干净。
这一看就是把家把持得干净利索的好手。
苏萍萍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一大碗粥，是玉米茬子混着白米煮的，旁边是一小碟咸菜。
“我估摸着你昨晚刚来，这房子没人住过啥都没有，就给你们送了些粥过来。”
苏萍萍的笑容真挚，有礼地站在门口。
并没有因为自己给别人送东西就摆出施舍的表情。
见苏岑出来，她也只是端着托盘在院门处站着，没有要往院子里走的意思。
苏岑心里暗暗点头。
这才是正常人到别人家里的正常表现嘛。
她快步上前，把托盘接了过来，连忙招呼苏萍萍进屋。
只是在苏萍萍进屋看到空荡荡的房子的时候，整个人被眼前的场面惊到愣在了原地，好一会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要是不介意，今天你们先来我家吃饭，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说，都是邻居不用客气。”
苏岑当然不会假客气拒绝苏萍萍这个提议，现在家里连灶都没有，岛上也没有饭店。
宁愿亏待别人，也不能苦了自己。
这是苏岑的人生信条。
更何况她还带着苏煜明这个五岁的小豆丁，那就更不能挨饿了。
就这样，苏岑姑侄俩拿起包子，跟着苏萍萍到了隔壁。
苏萍萍就住在他们隔壁，相比起苏岑家的冷清，苏萍萍家倒是热闹很多。
刚走近就听到孩子打打闹闹的声音。
果不其然，苏萍萍刚进院子，一个刚会走路的小女孩就踉踉跄跄地朝着苏萍萍扑过来。
小女孩后面还跟着两个大一点的男孩子。
两个男孩子看起来像双胞胎，个头跟苏煜明差不多。
“这是我家三个孩子，老大老二是双胞胎，今年四岁，老三是女孩，才一岁半。”
苏萍萍给苏岑笑着介绍。
旋即又对着两个男孩喊：“小松小柏叫苏姨，你们带好妹妹。”
黝黑一些大的小男孩好奇看着苏岑，又看了看苏煜明，有些害羞地叫了声苏姨好，就上前想要拉开小女孩抱着苏萍萍大腿的手。
苏岑笑着对小男孩点头，正好接收到苏煜明的眼神。
苏煜明从小在村子里长大，村里的孩子除了欺负他的时候会跟他有单方面的暴力交流外，其他时候都对他视而不见。
现在见着同年龄的小男孩，五岁的小孩子终于露出了这个年纪该有的情绪。
苏岑给了苏煜明一个鼓励的眼神。
苏煜明也不扭捏，大方跟小男孩打招呼：“你们好，我叫苏煜明，比你们大一岁，以后我能跟你们一起玩吗？”
小男孩有点害羞，但还是大声跟苏煜明介绍了自己。
“我叫林志松，我弟弟叫林志柏，以后你想跟我们玩尽管来我家，不过我们要照顾妹妹，不能走太远。”
见小朋友们交上朋友，苏岑还是狠下心来打搅。
“你们好厉害，这么小就能照顾妹妹了。小煜明先借给苏姨一下下可不可以，他还没吃完早餐，等他喝完粥再过来跟你们一起玩。”
苏煜明点头，进屋前还不忘给林志松点小期待。
“等我吃完早餐跟你们玩五子棋，我姑姑教我的，我还有弹弓，到时候带过来给你们玩。”
苏萍萍见状也是会心一笑，嘴上开始嫌弃自家孩子。
“还是你家孩子好，一看就聪明，我家这俩一天到晚就会闹腾，烦人的紧。”
苏岑笑着没说话。
她不是个谦虚贬低自家孩子的人。
跟着苏萍萍进屋，屋里的摆设跟苏萍萍给人的感觉一样，干净整洁。
在客厅角落里，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太太坐在椅子上，手上拿着一块布在绣花。
见有动静，老太太下意识地把脚往凳子底下藏。
抬头看过来的眼神里也带着几分慌乱。
老太太的动作不算快，苏岑和苏煜明还是看到了老太太要藏起来的那双小脚。
苏萍萍也注意到苏岑的目光，见她没有反感这才笑着介绍：“这是我婆婆，叫她姚婶子就好，她腿脚不方便，平时就在家绣绣花打发时间。”
第32章
苏煜明掌勺
苏萍萍对着老太太再次开口：“妈，这是隔壁新搬来的闵副团家属，叫苏岑，她家刚搬来啥都没有，我就叫着过来先将就一下。”
不知道姚婶子本来就话少还是认生。
她没有说话，只是对苏岑笑了笑后再朝苏萍萍点头表示自己同意了。
苏萍萍怕苏岑觉得老太太不欢迎他们，开口跟苏岑解释：“我婆婆不怎么出门，没怎么跟外人交流，比较认生。”
在别人家里哪有嫌弃别人的道理。
看姚婶子刚才下意识的动作就知道，要不是很多人嫌弃过姚婶子的小脚就是老太太对自己的小脚觉得自卑，或许两者都有吧。
所以姚婶子才一直待在家里不出门。
裹小脚算是封建陋习，但苏岑对裹小脚的女人并没有什么偏见。
不管出于强迫还是自愿，错的不是她们，是当时的审美。
至于姚婶子人如何，她没有相处过，但不会因为裹小脚就敬而远之。
苏岑看了眼姚婶子手上的绣花，笑着夸赞：“姚婶子这绣花的手艺真不错，这年头会绣花的人很少了，有手艺的人一般都内秀话少，我理解的。”
听到苏岑夸自己手艺好，姚婶子先是一愣，很快又放松了下来。
之后的神情明显比刚才放松了不少，脸上也不自觉多了几分喜意。
苏岑看在眼里也没多说。
只是跟着苏萍萍坐到饭桌前，开始聊起家属院的日常。
苏萍萍来随军好几年了，问啥她都能知道一点儿。
等苏岑说想自建厕所，问苏萍萍去哪里找工人的时候，苏萍萍满脸疑惑。
“为什么要找工人？这种事让你家闵副团跟底下的人说一声，一个上午就能弄好，到时候你包顿饭让他们吃好喝好就行，部队里多的是人手。”
“你家那位没跟你说？还是说他有别的章程？”
苏岑一时语塞。
她要怎么告诉苏萍萍，那狗男人就是个指望不上的摆设这个道理呢？
不止指望不上。
狗男人还会时不时给她点惊吓帮点倒忙之类的，就是个猪队友。
有些事情经不起细想，越想只会越心累。
三年，只要安顿下来相安无事过完三年就好，狗男人算个屁！
苏岑抿着唇，一句话在心里不停默念了三四遍后，终于把心情调整平静。
似乎感觉到苏岑的低气压，苏萍萍以为苏岑夫妻俩吵架了，连忙转移话题。
“等下吃完我带你去看看放砖头的地方，那是建家属院的时候剩下来的，平时大家都到那里去拿，不用钱。”
苏岑喝了一口粥，抬头道谢：“那就麻烦苏嫂子了。”
苏萍萍见苏岑没受自己的话影响，横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叫什么嫂子，我俩一个姓，我见你就觉得亲切，你就叫我萍萍姐就好。”
苏岑没有推辞。
苏萍萍的性子就像她的外表一样，干净利索。
遇到苏萍萍这样的邻居，算是苏岑到常宁岛以来第二件值得高兴的事了，于大姐是第一件。
“那行，你叫我苏岑就行，有件事我想问问，姚婶子会做衣服吗？我是个手笨的，家里光有布料没有手艺，我这正发愁呢。”
听到苏岑的话，苏萍萍像是听到什么不可能的事一样，瞪着眼看苏岑。
就连一直垂头绣花的姚婶子都抬起头望了过来，眼里全是惶恐。
苏岑见状一愣。
“怎么了？姚婶子不会吗？我见她绣花绣得挺好才多嘴问一句。”
苏岑夸姚婶子绣花的手艺不是虚夸的。
姚婶子手上绣的花是真的好，应该是从小就学过的还坚持绣了几十年的手艺。
她看苏萍萍家里的摆设，虽然整洁但没什么家具可言，桌上早餐剩下没来得及收的粥，也是稀得看不见米粒。
想来他们是把稠的先捞出来端给了他们。
自家过得并不富裕，却能把好东西拿出来招待客人，足以看出苏萍萍的品性。
既然接受了别人的善意，苏岑也想着回馈点什么。
反正她也是要做衣服的，就想着找姚婶子做，也能让姚婶子有点收入。
苏萍萍先一步反应过来，笑着回答。
“会的，老太太手艺可好了，就是人老了工期比较长，你要急的话可以到外面村里找有缝纫机的人家。”
苏岑摆手表示不在意。
“没事，我不急，我下午有空就拿布料过来。”
吃完早餐，苏岑就让苏煜明跟苏萍萍家的松柏两兄弟玩去了，自己则跟苏萍萍一起找砖头砌灶。
苏萍萍家有木板车，倒是省了不少力气。
不然两个女人都不知道要一趟趟搬到什么时候。
运了两趟砖头后，苏萍萍又带着苏岑到后山，找了一片粘性强的土地，运了不少粘黄土回来。
在看见苏岑家只有两个小锅的时候，苏萍萍也犯愁了。
“要不咱去供销社弄个大锅回来？你家这锅太小炒不开。”
就在苏岑想着怎么解释的时候，苏煜明就带着三个小尾巴冲了进来。
“大锅我用不了，买了也是浪费，姑姑说咱家不花冤枉钱。”
或许是跟小伙伴玩熟了，苏煜明说话也随意了不少。
看着苏萍萍这个人愣住，一副CPU干烧了的模样，苏岑摆出一副羞愧的样子，不好意思道：“我手艺差，做的饭连狗都不吃，所以我家都是我侄子动手，我动嘴。”
苏萍萍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也觉得自己多事了。
别人家的事自然有别人的道理，哪能轮得到她一个外人能置喙的。
她尴尬笑了笑：“倒是我多事了，不过小煜明还真厉害，这么小就会做饭了。”
收到苏萍萍和小伙伴崇拜的目光，苏煜明很受用地挺了挺小胸膛，下巴都快要抬到天上去了。
苏岑没好气瞪了他一眼。
“你跟弟弟妹妹在院子里玩，等下砌好灶你来试试高度。”
苏岑之所以要自己砌灶，主要还是因为这灶是要为苏煜明的小身高量身定做的，要是照着一般的额
灶来砌，苏煜明还得站在凳子上操作，很不安全。
苏岑利索地垒砖和土，一层一层把灶给砌了出来。
灶台有三个灶口，两个放锅，一个是专门煮砂锅的。
灶头不是糊实的，要煮开水的时候还能换成跟炒锅一样大小的煮锅，丝毫不影响使用。
灶台的高度，苏岑专门砌得比苏煜明习惯的要高了一点，在站人的一侧地上专门加高了一个台阶。
这样等苏煜明长高的时候，就把台阶给拆了，这样一个灶台用的时效也能长一点。
苏萍萍看着苏岑这实用性极高的灶头，不由竖起大拇指。
“看到你家这灶台，我都想回家换一个了，你这手艺不比那些大师傅差。”
苏岑摆摆手，深藏功与名。
要知道上辈子她在军营，那是上山下海无所不能，就因为她做饭难吃，在野外砌灶就是她的活，她砌的灶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苏岑还在水龙头底下砌了个简约版的现代洗手池。
水龙头底下本来就留好了排水孔，苏岑只需要用砖头做好引流，这样以后用水的时候就不会把厨房弄得湿哒哒的。
这一设施又刷新了苏萍萍的见识。
她家水龙头底下放的是她专门弄来的水缸，水缸空了就放水装满。
但她爱干净，水缸总是要十天半个月清洗一次，每洗一次厨房里都会弄得到处都是水。
苏岑这洗手池一弄，不仅每天用的都是活水，还不用洗水缸，倒是省了不少事。
“这个什么洗手池的，我家能也弄一个不？”
苏萍萍问的时候有点不好意思，就怕苏岑介意。
苏岑回答得倒是大方。
洗手池又不是她家专属专利，她用的本来就是别人的东西，哪有什么同不同意的说法。
“当然能，要是有水泥就更好了，在表面糊一层，水就不容易漏出来，直接在里面洗菜都可以。”
屋子里的地板都是用水泥做的。
说明水泥还是挺常见的，应该市区就有水泥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