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只要她再稍稍努力……沈长赫心里愧疚难当,却突然被一股冲力撞了一下,险些跌在地上。
林雨柔才不管那些,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是她最好的机会,夜黑风高,最是容易冲动,她必须拿下他不可。
腰身被紧紧抱住,沈长赫僵硬着身子半晌都不敢动,那张本就是因醉意熏红的脸这会儿更红了。
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我是真的没了办法,我该怎么办,”林雨柔脸贴在他胸膛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为了林家名声和旁支没有出嫁的妹妹,我是非要嫁人不可了,再不济,我就去出家算了,总是好过进陈家,给我那不成器的表兄收拾后院烂摊子要强。”
说完,林雨柔缓缓松开了手,拿帕子擦掉了泪水,“对不住,是我失态了。”
她垂着头,却止不住的抽噎。
心里正盘算着这一出该是能软化他的心了。
手腕突然被攥住,接着一股大力再次将她带入了男子带着酒气的怀中。
林雨柔确实大胆,可这会儿也是忍不住的脸红心跳,她掐着掌心告诉自已。
这会儿不是羞涩的时候,得先把正事办完才行。
她长吸了一口气,推沈长赫,“你放开我,我是嫁去陈家被折磨死,还是出家当姑子都不用你管,是我的命不好,我谁都不怨。”
沈长赫从不知,温香软玉在怀是如此磨人的滋味,更不知情爱的酸涩,会让人疼的如此撕心裂肺。
“我娶你,我娶你就是。”
他手臂紧了紧,任由林雨柔如何挣扎都不松手。
当然,林雨柔也只是象征性的推拒几下,就又开始低低的哭。
这回却是断断续续的,只是小声哼唧着,沈长赫没有见过别家姑娘哭,没有经验就很容易被骗。
林雨柔抬起头,秀美的小脸可以说是狼狈,眼皮子红肿,脸也红肿,泪水花了妆容,落在沈长赫眼里却是十分动人。
“我不用你可怜我。”她嘴硬的说。
“没有,”沈长赫凝视着她,“我这些日子也一直念着你。”
林雨柔面色这才松缓,她狼狈的着实让人心疼,沈长赫目光落在她朱唇上,鬼使神差的垂下头。
林雨柔脸红心跳,感觉心脏都要不是自已的了,但她没有躲,掌心都出了一层薄汗,。
沈长赫看着她清澈还带着雾气的眸子,突然反应过来自已的唐突,立即要退开。
林雨柔心一横,直接踮上脚尖亲了上去。
那一瞬,沈长赫就像是触电了般,酥酥麻麻的感觉传遍了全身,让他脑子短暂的停滞了运转。
林雨柔娇羞的垂下了头,都到她家了,她自然要全力出击,绝不能给他半丝反悔的机会。
沈长赫不比旁人,
她想爱他,光靠温婉贤淑是远远不够的,这样的男子,只要拿下,那这辈子,就都是她的。
沈长赫脸上火辣辣的,甚至比林雨柔还要羞涩,他自已都觉得自已一个大男人委实是有些……小家子气。
她会不会觉得他木讷无趣,安安就老是那么说他。
思及此,沈长赫紧抿了下唇,突然伸手扣住了她腰身,另一手扶着她后脑,做了他方才极力压制住没有做成的事。
女子红唇柔软香甜,他第一次尝试,就舍不得松开。
林雨柔呆呆的,顺着他,良久才结束了这个吻,沈长赫给她擦去晕花了的口脂,还有觉得有些唐突了人家。
林雨柔看着他纠结的脸,哼笑说,“你连我家墙都翻了,还在意这个?”
沈长赫霎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深夜翻墙会佳人,说出来是桩风流韵事,可对女儿家名声可是不好。
“莫胡说,”他指尖点点她额头。
“你做都做了,还不让我说啊。”
沈长赫一哽,他怎么没发现,她如此伶牙俐齿呢。
“是我喝醉了酒,情难自抑。”
林雨柔垂头绞着帕子不吭声,脖子根却都红了个遍。
“你这两日安生在家中等我消息,不用委曲求全同陈家周旋,林大人那边,我会想办法的。”
“嗯,”
沈长赫轻轻碰了碰她红肿的脸颊,这才离开。
他一走,丫鬟立即推开门进屋,就瞧见自家姑娘坐在软榻上傻笑。
“姑娘,赶紧洗把脸吧,却是让旁人瞧见您那晕到脸上的口脂,不用说都猜到您做了什么。”
“啊?有那么严重?”林雨柔立即站起身走到铜镜前去看,羞的一张脸通红。
“姑娘,您胆子也太大了些。”这可是在府里,要是被发现还得了。
林雨柔轻声一哼,“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什么都做了,还怕这个。”
主要还是她了解沈长赫品性,绝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就单今晚的事,就足够他那古板脾气对她负责了。
小厮和忠叔守在林家那堵墙旁,一个个急的直跺脚,终于,瞧见公子从院墙翻了出来,才重重吐出一口气。
“公子。”
沈长赫这会儿酒也醒了差不多了。
现在回头再看那堵高墙,他只觉得自已荒唐,可并不后悔。
他利落上了马车,吩咐忠叔,“去四皇子府。”
萧渊这几日除了准备婚事,其他时间几乎都待在书房里处理堆积的文书。
他可不想大婚那两日还要在书房度过。
沈长赫推门进来的时候,他只是抬头扫了一眼,就继续开始批注,唇瓣却微微上挑了挑。
“四皇子。”沈长赫先是行了个礼才说,“我有一事,想求四皇子帮忙。”
萧渊头都不抬,“你身后的水是干净的,先把你脸上的口脂洗一洗再说吧。”
沈长赫脸瞬间赤红,拿手在唇周擦一擦,果然指腹上留下了红痕。
他忙走过去捧起水洗脸,冰冷的水覆在脸上,都减轻不了半分他的窘迫和灼烫。
洗了好一会儿,他才拿帕子擦掉水渍,回头就见萧渊正用意味不明的目光盯着自已。
看的他浑身不自在,一张脸火烧火燎,但他没有解释,默默拉了把椅子在书案对面坐下。
萧渊收回视线,眯着眼缓缓转动着左手上的玉扳指。
心想他怎么没有想到呢,翻墙会佳人,可当真是好办法!!
就是不知那女人会不会翻脸,也没关系,他大不了也学她大哥,堵住她的嘴就是。
“四皇子可有办法?”
萧渊回神,将桌案上早就准备好的折子递给了沈长赫,“你看看这个。”
折子很长,沈长赫看了足足有一刻钟,才沉着眸将折子合上,重新放在了萧渊的书案上。
“发现了什么?”萧渊将笔放下,淡声问道。
沈长赫沉默了片刻才说,“林大人只是个没有实权的文官,林家旁支就算再没有脑子,也断不该嚣张到如此地步。”
强抢民女,占人良田,收缴摊费,伤人性命,桩桩件件可都够流放的了。
萧渊颔首,“我也正奇怪这点,若非是接手了东城兵马,我还不知以东的那几个村庄百姓生存竟如此艰难,一个文官的旁支,都敢如此为虎作伥。”
沈长赫脸上浮上凝重,“这事想来林大人并不知晓,就他脾性而言,可不是如此胆大之人。”
萧渊看了他一眼,“正因为他不知,才是你的机会。”
“东城百里的地方官员几乎没什么实质性的作用,倒是那一万兵马护的百姓周全,左右你闲职在家,不如去接手一试。”
沈长赫微惊,“这…怕是皇上不会答应。”
一万兵马算不上多,但在京城也不少了,关键时候能起到不小的作用!
“既是给了我,那就是我说了算,岳父在武官中颇有几分威望,你或可借此,他日再进一步。”
沈长赫薄唇抿直,几乎没什么犹豫就直接答应了下来。
萧渊从暗格中取出了一个令牌,交给了他,“你明日先去了解一二,晚上之前,将林家办妥。”
“这么着急?”沈长赫微怔,总觉得萧渊好像比自已还要着急些。
萧渊凝了他一眼,“速战速决,以免夜长梦多。”
那人可还欠了他一个条件呢。办妥了这事,他明晚上就翻墙去寻她兑现承诺。
“那林家那些旁枝?”
萧渊不以为意,“正如你所说,林大人没有那胆子,他们身后应是有旁人撑腰,之所以选择乡村,多半是那人官职一般,还兜不住他们在城中嚣张跋扈。”
“你顺藤摸瓜,一并处理了就是。”
若是逮住了二皇子一党,也算是意外之喜。
——
第二日,沈长赫天刚蒙蒙亮就策马离府,去了东城军营。
有萧渊令牌,又是武将之后,沈长赫几乎没费什么功夫就成功接手了东城军务。
他让副将将近些年有关林家旁支的状纸都整理了出来,带着东西就直接回京去了林府。
林大人隔岸观火了这么段日子,也是纠结的很。
四皇子不得皇帝属意,二皇子他又不搭不上,又夹着和沈家这档子事,让他处境颇为尴尬。
尤其是这几日的闲言碎语,他连门槛都不想出。
“老爷,老爷。”管家匆匆来报,“沈公子来了,要见老爷。”
林大人一听说是沈长赫,下意识就觉得定是为了婚事来的,冷声吩咐,“不见,就说我不在府上。”
“老奴说了,”管家皱着眉,“可沈公子说不是为私事,而是有公务要和老爷谈,若是老爷不在,那下回来的就不是他,而是宗人府了。”
那神情,说出的话都带冰碴子,他瘆得慌。
“哦?公务?什么公务?他不是早没官职,赋闲在家了吗?”
林大人皱着眉,“走,去看看。”
沈长赫被引去了花厅,没等多久林大人就来了,陪同一起的还有林家长子,林烨。
林大人根本不觉得沈长赫是有什么要事,说话也漫不经心的很,“沈公子说有公务寻我,有何要事啊?”
沈长赫看了眼满屋子丫鬟婆子,没有接话,垂头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
这一出,让林大人警醒了几分。
看这样子,可不是像是为了柔儿来说情的。
“都退下。”林烨沉声吩咐,并让自已的小厮去了门口守着。
沈长赫这才放下了茶盏,他在禁卫军待了有几年,光是身上那股子冷凝的肃杀之气就足够林大人这个文官忌惮了。
这会儿说起公事来,也是铁面无私,冷峻的面容不裹挟半分情绪。
“我奉四皇子嘱托,接手了东城军营,今日上任却突然发现了这些,林大人看看,可熟悉?”
他从袖中掏出了一沓状纸,放在了桌案上。
“……”林大人抬头看了他一眼,只得站起身走过去将状纸拿回来。
混小子,变脸的速度倒是快,当初和柔儿好的时候,可是一口一个伯父。
等看到状纸内容时,林大人瞳孔睁大,心中的腹诽顿时烟消云散。
林烨也凑了过来,看着父亲一张张翻过的状纸,脸也白了白。
“这不可能,定是有人栽赃诬陷!”
沈长赫不言语,转眸看向了哆嗦着手的林大人,状纸被他抖落在地上,铺了一地,林烨吓了一跳,慌忙给一一捡了回来。
第
138章
恐吓
沈长赫公事公办的说,“是不是栽赃嫁祸,把林家旁系那几个抓起来一问就知,只是一旦闹大了,可就收不了场了,林大人,可想好了?”
“别……”林大人咽了咽口水,拦住要说话的林烨。
“沈大人,这上面的人十年前就入赘去了别家,早和我林家没关系了。”
林烨一听,顿时住了口,若是那个叔伯,那么做出这些事,也真不是不可能。
沈长赫微微点头,“我自是信林大人的话,可就不知,这理由到了宗人府,宗人府认是不认?”
“来之前,我也派人打听了下,说是二十年前,林老太爷曾有位外室,还生了一子,只是林老太爷辞世后,那个外室子也随之消失了,旋即林家宗族就多了这么一号人。”
“也是奇怪了,这天下竟是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林大人这会儿的冷汗都下来了,不曾想沈长赫竟是对此事如此了解,连几十年前的旧事都给扒了出来。
沈长赫不看他白了的脸色,兀自说道,“这旁支犯法,你身为宗族之长尚不可免责,可若是亲兄弟,这罪责可就更大了,究竟是包庇还是别的什么,林大人以为,能否经得住细查。”
厚厚的状纸在他手中发出簌簌的响声,落在林家父子耳中,却像是惊雷。
那人的命是铁定保不住的了,就算不牵连三族,也足够他喝一壶的了。、
林大人这会儿哪还有旁的心思,赶忙从椅子里站了起来,对着沈长赫深深鞠了一躬,“沈大人明鉴,那人早就驱逐出了我林家族谱,这么些年从无半丝来往,他所作所为我是当真半点不知情啊。”
林烨也立即站起身附和。
沈长赫虚抬了抬手,示意林大人起来,“我还是那句话,林伯父的话我自然是信的,可....”
他话没有说完,也正是这声伯父让林大人的心稍稍放下了些许。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沈长赫也称得上智勇双全,更何况身后还有四皇子扶持,就算再落魄,想拿捏他林家还是易如反掌,是他失算了。
他这个芝麻官位,哪有挑挑拣拣,择队的资格,就算是落魄的沈家,也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
“那依沈贤侄以为,我该当如何?”
沈长赫缓缓站起身,“当日奉天殿中,林大人拦我那一次,也算对我沈家的情义,今时林家有难,看在那日的份上,我自也会竭尽全力,只要林家不曾参与,绝不会祸及林家头上。”
林大人忙不迭点头,老脸上有些羞愧,不曾想那日的一个举动,会让沈长赫记为了恩义。
当然,沈长赫也是在间接告诉他,他沈长赫一向恩怨分明,而你今日得了我恩惠,也当有恩报恩才是。
至于这个恩要如何报,林大人微扯了扯唇角,心里重重叹了一口气。
“恰好贤侄今日来了,就去瞧瞧柔儿吧,她这两日一直闹脾气,不肯吃饭,给你伯母急的没一点办法。”
沈长赫闻言,眉头微微蹙了蹙。
他将状纸收入袖中,对林烨拱了拱手,“有劳林兄带路了。”
见此,林大人是长舒了一口气,心知自已是被摆了一道,可终是他林家家门不幸,殃及了池鱼,也只能认栽了。
“......”林烨微微颔首,心里却是腹诽,方才坐在主位上公事公办冷着脸的唬他们父子二人时可不是这个态度。
出了门,他还是忍不住说,“沈兄方才可是威风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