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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但能转移,就能强行剥夺。因此,这法子也是?禁术,早在百多年前就不允使用了。

    “是?。”月郤道,“起先我不同意?——你也知晓,取魂得多难受。但大哥说,会想办法帮绥绥减轻痛苦。恰好那?时问星也想和她接触,刻下百骸月印,她和问星来往也不会受伤。”

    太崖的手轻敲着桌子,思虑许久。

    最后道:“你兄长多半骗了你。”

    月郤怔住。

    太崖缓声道:“百骸月印是?将你和他的修为匀给她一部分。暂且不谈他是?否愿意?奉出修为,如今他的影子已然出现畸变,现有的妖力都难以压制住影子,若再分出去?一部分,会如何?”

    “那?他!”,尽在晋江文学城

    “再者——”太崖打断他,“若是?想刻下百骸月印,赠她修为,应为好事。为何还要在奚昭体内种下禁制,不允她出府?”

    一时间,月郤只觉脑中似有蜂群冲撞,撞得他头脑轰鸣。

    “可兄长,没理由……”

    太崖轻笑,似作揶揄:“见远的心?思,月二?公子怕是?难以摸清。”,尽在晋江文学城

    说话间,他抬手散开颈上的布条。

    也是?这时,月郤才发现他脖子上一直缠着白布。

    他蹙起眉。

    不热么?

    待布条散开,才看见他颈上的伤。

    已快好了,看不出多少伤痕,不过那?一小片黑鳞还没化回去?。

    月郤:“你这是?……”

    太崖没多作解释,从袖中取出一把短刃,刃尖抵上脖颈。

    月郤倏然站起:“妖道,说话就说话,你这是?做什么!”

    话音刚落,便?见太崖剜下了最靠近七寸的那?块黑鳞。

    鲜血外涌,他却?跟不知痛似的,往黑鳞上使了个净尘诀,递给月郤。

    他道:“将这鳞片磨成粉,再想办法让见远吃下。”

    月郤没接:“什么效用?”

    “麻痹意?识罢了,也好寻个机会探进他的识海。”太崖用白布草草擦去?颈上的血,“一次别喂得太多,这一片鳞,用个十?多次也绰绰有余。”

    月郤抿紧唇。

    半晌,终还是?接过了那?黑鳞。

    他道:“我尽量,但大哥行事向来谨慎,难以入他的口?。”

    太崖思忖片刻,说:“先尝试两次,断不可再多。若两次都没成功,便?拿回来,我找其他人帮忙。”

    “其他人?谁?”

    “这便?无需月二?公子操心?了。总之,是?定能让他吃下这鳞片的人。”太崖起身往外走,“其他事,等他服了这蛇鳞粉再说。”

    月郤目光一移,落在他侧颈的刀伤上。

    “等等,”他拧眉道,“你这样帮绥绥,当真只是?为了让你那?徒弟不与她来往?”

    即便?如此,做得也未免太多了。

    太崖摩挲着指节,脑海中浮现出奚昭的脸。

    下一瞬,他转过身,脸上是?与平常无异的笑。

    “自然。我已说过,唯有先确保奚姑娘的安危,玉衡才会安心?与我离开。”他稍顿,“月二?公子无须担心?,除此之外,再无私心?。”

    月郤攥着那?鳞片,眉头不展。

    为了他那?徒弟,当真能做到?这种地步么?

    半晌,他才说:“你这妖道,最好别想着欺瞒我。”

    -

    离开后,太崖径直回了宁远小筑。

    他走前让蔺岐抄录符书,但现下到?书房一看,已抄好的符书摆在桌上,房中却?是?空无一人。

    想到?什么,他一言不发地合上符书,面上笑意?淡了些许。

    **

    明泊院。

    奚昭找出那?两封被血泡透的书信,来回翻看着。

    应当都是?月楚临的影子写的,字迹丑陋,估摸着是?头回写字。

    她的视线落在那?写满了“奚昭”二?字的纸上,一时犹豫不决。

    刚开始她觉得这影子很?危险,可接触过一次,它瞧着虽不是?人,可好像比月楚临好对付得多。

    她正想着,外面忽有人敲门?。

    仅敲了三下,不紧不慢。

    “来了。”奚昭藏好信纸,走过去?开了门?。

    第

    70

    章(二更)

    手刚搭在门上,

    奚昭就觉裙角被什么拽了下。

    她低头一看?——

    那虎崽儿原还在玩球,不知何时丢了球,跑到她身后。它蜷躺在地上,

    咬她裙角不说,

    四只爪子还胡乱扑腾着。

    见她望过来?,

    它立马松了口,

    身子左右乱扭着。

    “嗷——!”

    ……

    “我就开个门,

    没说要走。”她躬身抱起它,顺手摸了把?毛茸茸的?脑袋,

    随后开了门。

    蔺岐站在门外?,

    见着她,

    眉眼间松动出些许温色。

    “奚姑娘,

    ”他垂眸看?了眼被她抱在怀里的?灵虎,

    不过转瞬就又移开,

    “有些东西要给你。”

    奚昭侧身让他进屋,

    疑道:“什么东西?”

    进去后,

    蔺岐从芥子囊中取出一枚竹条编的?球,放在桌上。

    灵虎一看?见那球,登时立起了耳朵,

    尾巴也飞快甩动起来?。

    “嗷——!”

    这得是给它的?吧!

    奚昭哪会玩儿球啊。

    余光瞥见它的?反应,蔺岐淡声解释:“闲来?无事,

    给它做了个竹球。使了诀法,不怕再咬坏。”

    是前两天奚昭和他说,

    绯潜已经习惯以虎崽儿的?形态活动,

    没事就会化出虎身,

    抱着她做的?竹球啃。

    但虎牙太尖锐,一个竹球通常玩不了几天就变得稀碎。她怕裂开的?小竹签扎嘴,

    过段时间就得重新?编一个。

    灵虎耳朵抖了两抖,跳出去一下扑住那竹球,翻来?覆去地咬。

    蔺岐另取出一个样式简单的?袋子。

    “是些灵丹,有助于修习驭灵,每日服用一枚即可。”

    奚昭接过袋子。

    “小道长,你别不是算着时间来?的??上次你给的?灵丹恰巧快要吃完了。”

    蔺岐:“每段时日服用的?丹药皆有不同。”,尽在晋江文学城

    “好像确实有用。”奚昭压低声音,“我昨夜里又试了回驭灵。之前不是仅能?结出手掌大小的?灵盾么,可昨晚上,那灵盾已快有脑袋大了。以前用刀子一捅,那灵盾就要碎。而这回结出的?,足捅了十多下才裂了条缝。”

    蔺岐眼中见着些许淡笑,却说:“这两副药,皆只有调养之用。”

    言外?之意,便是结出的?灵盾都是她自己?所为?,和灵丹没什么关系。

    “那也不枉费我天天苦练,匕首都已经劈坏两三把?了。”奚昭笑得眼眸稍弯,又一把?揪过灵虎,露出凶态,“——你怎的?整日只知道耍球玩儿?给你弄来?的?那些秘籍,全都成废纸了。”

    灵虎:?

    它正一脸懵地咬着竹球,秋木便来?了。

    他在外?敲门道:“姑娘,绯潜可在房内?”

    奚昭松开它的?后颈皮,捏了把?耳朵。

    “在,怎么了?”

    秋木:“是那小厨房的?事,几个厨子都到了,让绯潜快过去。”

    奚昭了然。

    之前秋木一直担着厨房和明泊院两边的?差事,平日里都是他送饭。现在他卸了那边的?差,便想着干脆在这儿另开火,也省得每日跑来?跑去。途中万一遇着什么事,还不安全。

    依他原来?的?打算,是要去再拨几个厨子。但刚提起这事,绯潜就站了出来?,跃跃欲试地说他想学做菜,还说了些什么以前经常杀活的?之类的?胡话。

    奚昭又捏了下灵虎的?耳朵:“要去吗?”

    灵虎甩了下尾巴,瞳仁因?兴奋而扩散着。

    它跳下桌子,落地时化身成人。

    “我去瞧两眼,说不定在此事上也能?有几分天赋。”绯潜顺手拿起那竹球,揣进袖中。

    奚昭:“……”

    这是什么剧本。

    从刀不见血的?刺客进化成菜不粘锅的?厨子吗?

    她其实挺好奇的?,天显境的?暗部到底是什么地方。

    他走后,奚昭洗净手,再挑了枚灵果。

    这果子模样像橘橙,要剥了皮吃,口感又近似白柚。是做灵水的?原料之一,不过她觉得味道不错,便给房里留了些。

    剥皮的?间隙,她问:“小道长,今日不用修缮禁制么?”

    “今日仅要抄录符书。”蔺岐稍顿,话锋一转,“奚姑娘,结契之事……可还作数?”

    手上动作一顿,奚昭抬头看?他:“是出了什么事吗?”

    蔺岐看?着她,扫了眼她的?唇。

    已不见当日的?痕迹。

    他平心静气道:“若要结契,需有人接契线。我已问过师父,他无意相?助。”

    他能?愿意就怪了。

    奚昭腹诽,那种情形下都没能?迫他点头。

    蔺岐又道:“我想从府外?寻人。”

    “那岂不是要出府?”奚昭停住,“不危险吗?”

    外?面可是随处有人在抓他。

    “会寄送书信。”

    可寄信也不算安全,而且若让外?人进府,定会惹来?注意。

    奚昭想了想:“没事,身边就有人能?帮忙。”

    蔺岐稍顿,似不解府中何人能?帮忙。

    “绯潜。”奚昭剥下最后一点皮,“他修为?应该能?行,虽然平时看?起来?笨了点儿,脑子却转得快,连接契线应该不算难事——你觉得呢?”

    太崖不帮她,她自是找得出别人。

    蔺岐细思一阵:“若他愿意。”

    “那便行了,改天我和他说。”奚昭将灵果递出去,“小道长,你吃吗?”

    蔺岐摇头。

    “差点儿忘了,你都不用吃东西的?。”奚昭咬了口,咽下后问,“那会不会好奇是什么味道啊?”

    蔺岐一时不语。

    两人坐得近,她便靠过去,在他唇上轻轻啄吻了一下,又飞快退回去。

    “小道长,可尝得到?”她笑着问。

    一点清淡的?果香须臾便消散在唇间,蔺岐不由抿了下。

    察觉到自己?的?动作,他忽觉心跳一阵失衡,耳根也渐透出薄红。

    “嗯。”他神情平静地应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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