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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费永柏首先想的是引孩子上正道。

    想着“学琴的孩子不会变坏”,他自己就是从小练琴,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别的。于是,费永柏开始亲自上阵,教女儿学手风琴。从最小的琴开始拉起,慢慢地增加。从识谱、音乐故事到反复不断地练习,费永柏投入了全部的精力。

    费永柏不懂得什么是鼓励式教育。华国传统式家庭教育基本都是批评式教育,做得好了,那是应该的;做得不对,那要批评,如果顶嘴,就会挨打。

    他有一把戒尺,只要孩子弹错了,上去就是一下。键盘按错了打右手,贝斯弹错了打左手,在他看来,打得痛了,自然就记住了。

    说到这里,费永柏再也控制不住悲伤情绪,落下泪来:“我没有想到,思琴会因为这个恨我!我打她,是因为爱她。如果不爱她,我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坐在一边认真听,及时发现问题及时纠错?”

    赵向晚问他:“只有责骂和殴打,没有温柔的拥抱和鼓励吗?”

    费永柏呆了呆。说实话,当年一身屎尿臭味的费永贞扑上来抱着他,哭着喊着要和他爱爱的画面,给他留下了沉重的心理阴影,以至于他非常排斥与女性的拥抱。

    屈薇歌的洁癖深合费永柏之意,她的洁癖并没有到病态的地步,只是爱干净、爱整洁、懂克制。夫妻两个相敬如宾,日子过得很美满。

    费永柏与屈薇歌都不是热情、主动的人。屈薇歌家里条件好,从小是保姆带大的,与父母关系也不亲近。

    费思琴从小很乖特别好带,要拉屎拉尿了,就小脸通红“嗯嗯”使劲;要吃奶了,就轻声哼哼脸蛋左右摇晃,把她放在摇篮里不哭不闹,自己和自己玩。

    这样的孩子非常省心,屈薇歌平时很少抱她,常常将她放在摇篮,自己在一旁看书或者画画,抽空看一眼,把屎把尿喂奶。一晃眼孩子长大,母女之间非常客气。

    费思琴和屈薇歌说话时很礼貌。

    ——请你帮我拿双筷子好吗?

    ——我能不吃西红柿皮吗?

    ——抱歉,我不应该把牛奶洒在裙子上。

    费永柏、屈薇歌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很高兴夫妻俩把女儿教养得很好,曾经的阴影渐渐远离,直到十三岁时,费思琴突然觉醒双重人格,惊得费永柏差点昏倒。

    说到这里,费永柏再一次询问重案组的人:“你们说,我应该怎么做?我害怕思琴走她姑姑的老路,让薇歌带她去国外治疗,又送她上女校,杜绝一切与男人有关的话题,不看电视剧、不听流行歌曲、不买花哨的衣服、不玩洋娃娃,我以为……只要克制住她内心对性的渴望,她就不会走歪路,就能平安到老。可是,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费永柏的情绪渐渐激动起来,监护仪器开始“滴滴”报警,直到医生过来进行紧急处理,等他平静下来,这一场问询才能继续。

    费永柏只有一双眼睛、一双手,他也要上课,也要教学,也要追求事业,哪里能够盯得住一个活人?费思琴和他的研究生谈恋爱,在家里偷尝禁果被他抓了个正着,当时费永柏整个人都崩溃了。

    然后,费思琴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开始放飞自我,甚至勾引酒醉的他,这令他手足无措。女儿与姐姐的脸在眼前重合,费永柏只能更加严格地管教。

    越严格,越出事。

    越管束,越逆反。

    就这样,到最后刀刃相加。

    朱飞鹏问:“是费思琴拿刀刺入你胸口吗?”

    费永柏点头:“是。”

    朱飞鹏再问:“有人强迫她吗?”

    费永柏的眼睛里满是失落:“没有。”那个时候的费思琴,眼睛里满满都是嗜血的兴奋,丝毫没有父女之情。

    高广强问费永柏:“你还有什么要对费思琴说的吗?”

    费永柏知道妻儿已死之后,早已对费思琴完全失望,摇头道:“没有,一切交给法律吧。”

    费永柏曾对季锦茂感叹过,说生养女儿一场,就像是头上顶着一碗水,战战兢兢,要直到女儿嫁人了才能安下心来。现在费思琴亲手斩断了父女、母女、姐弟亲情,在费永柏看来,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

    听到这里,赵向晚也心下唏嘘。

    看着费永柏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神,赵向晚轻声道:“费老师,我给你分析一下费思琴的三重人格吧。”以前,心理医生总是对患者进行治疗,可是今天,赵向晚想尝试换个角度,与患者家属沟通。

    费永柏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他肺叶受伤,气息不足,说了这么多话已经是疲惫不堪。听到赵向晚的话,费永柏抬起手,示意她继续说。

    关于解离症的治疗,国外顶级专家都说没有办法。眼前这个小姑娘却有一种令他动容的执着,不妨听听。吃过严格管教的苦果之后,费永柏对和费思琴一般大小的女孩多了一分宽容。

    “费思琴的第一重人格,她自己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木木。木木很乖、老实听话,不敢反抗,但因为长期压抑,她的性格显得有些木讷,做事磨磨蹭蹭的。她其实很想努力做好,想让你们夸夸她,抱抱她,像对待费思章一样,高兴的时候拍拍他的肩膀,不高兴的时候打一下他屁股。用手打,不是用冰冷的戒尺打。她渴望,亲密的举止、肌肤的接触,因为她的天性,就是热情、快乐、张扬的。”

    费永柏被赵向晚的话所吸引,眼中渐渐有了亮光。

    “费思琴的第二重人格,是主体人格,名叫冰冰。为什么叫冰冰呢?因为她的外表看着很冰冷、说话很尖锐,整个人就像那屋檐下挂着的冰棱,碰不得、摸不了,要是触怒了她,她会刺得你浑身都疼。”

    费永柏长叹一声:“是。”

    “冰冰和木木完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存在,她思维清晰,行动迅速,内心强大,强调自我,绝不迁就,而这……”赵向晚停顿了一下,“是费思琴的主体人格。这也意味着,如果正确引导,尊重她的个性,费思琴原本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人。”

    费永柏不知道应该说什么,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赵向晚听到他内心所想,不知道为什么生出一份愤怒。到了这个时候,妻死子亡,费永柏依然像个活在清朝的老封建,坚持着他对费家女儿那粗浅的认知。

    因为愤怒,赵向晚的声音提高了半个八度,这让从事音乐工作多年的费永柏迅速察觉,睁开眼睛看向她。

    “我听冰冰说过,费老师您之所以这么近乎变态地管束她,是因为费家女儿与众不同。用您父亲、您爷爷、您那些族人的话来说,费家的女儿生性放荡,有精神病的遗传基因,对不对?”

    费永柏也不再藏着掖着:“是。”

    反正到了他这一脉,儿子已死,不会再有孙女,让旁人知道了又怎样?随便吧。

    赵向晚说:“食色,性也。食欲、感官上的追求,是人的天性。男人喜欢漂亮的女性,并追求感官上的愉悦、性的刺激,可以;为什么换成女人,就不可以?”

    费永柏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的话,索性闭上了嘴。

    高广强站在一旁,咳嗽了一声,用眼神示意向晚说话注意点儿。毕竟费永柏是病人、受害人,这样逼问与案情无关的内容,并不太合适。

    赵向晚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道。

    有些人,根本叫不醒。观念已深,想要他改变?真的是太难太难。

    九十年代,人们对于性的认知正是大碰撞时代。

    一方面,是传统思想观念里,性是令人羞耻的东西,是藏在家中不可示人的东西。上床夫妻下床客,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另一方面,是西方性文化的流入,他们把性视为一种神圣的事情,通过性.行为将生命传承下去,并使社会得以持续发展。有些年轻人甚至追求性解放、性崇拜。

    在这样的背景环境下成长起来,赵向晚认为性并不可耻,它是人类正常的一种生理需求。不论男女,都有权力追求性,也有权力享受性。

    离开医院之前,赵向晚说了一句:“艳艳是费思琴内心最恶的存在,愤怒,嫉妒,贪婪。冰冰是主体人格,可以控制她的存在。是善还是恶,是忠还是奸,全在冰冰一念之间。哦,对了,费思琴有皮肤饥渴症,一旦她性瘾发作,其实也不用找男人。你打她一顿,就能有效舒缓她的焦躁。记住了,不要借助工具,要用手打,肌肤相接的那一种。”

    费永柏心里掀起惊涛骇浪,而赵向晚已经功成身退。

    走出医院,看到外面的蓝天白云,赵向晚长吁了一口气。虽然热浪滚滚,但至少能证明大家都畅快地活着。

    一道修长的身影站在赵向晚面前,帮她遮住毒辣的阳光。

    赵向晚抬起头来,笑了起来:“梅清溪!你回来了?”

    梅清溪晒黑了不少,瘦了一些,但精神却很好,眼睛里带着股勃勃生机:“是,我和顾之星一起回来了。”

    梅清溪侧了侧身,同样晒得黢黑的顾之星冲赵向晚挥了挥手:“嗨,好久不见。”

    和顾之星长着同一张脸,但白了几度的顾之光也咧开了嘴:“赵向晚!”

    朱飞鹏与何明玉走过来,站在赵向晚身后,眼神里略带着审慎:“向晚,他们是谁?”其中一个有点眼熟,好像是徐俊才的公子,和赵晨阳关系亲近。另外两个双胞胎是谁?怎么没在重案一组备过案?季昭知道不知道?

    下意识地,朱飞鹏开始替季昭着起急来。

    今天来医院找费永柏询问案发情况,季昭没有跟过来。这三人找到这里来了?是意外相遇,还是有意为之?看他们之间的态度,似乎非常熟稔,到底什么关系?

    赵向晚听到了朱飞鹏的心声,不由得哑然失笑。她在重案一组实习时间加起来差不多有半年时间了吧?已经和大家处得和兄弟姐妹一样,他们的关心与担忧,赵向晚能够理解。

    赵向晚先帮他们相互介绍,然后问梅清溪:“你们怎么来医院了?”

    梅清溪微微一笑:“我们昨晚火车回的学校,今天上午约着来市局找你,他们说你在三医院,所以就在门中等着,果然等到你了。一晃个把月过去了,咱们也很久不见,想请你吃个饭。正好顾之光也回了学校,所以把他也带来了。”

    顾之光笑得很欢乐:“赵向晚,上次帮你们破了行李箱藏人案,怎么也没给我发个奖状什么的?好让我的侦探社也露露脸嘛。”

    朱飞鹏知道那个行李箱藏人案,五福路派出所负责侦破的,后来牵扯出熊成锋杀人案,由重案三组接手。他认真地看了顾之光一眼:“你开了个什么侦探社?”

    顾之光打蛇随棍上,殷勤地弯着腰:“正是中午吃饭的时候了,由我做东,请几位警官吃个饭怎么样?正好呢,我这里也有些不太懂的问题,想向你们请教请教。”

    朱飞鹏看向何明玉,何明玉望着赵向晚,赵向晚则转过头征求高广强的意见。

    这回到医院询问案情,是由高广强带队,朱飞鹏、何明玉、赵向晚三人跟随。看看时间正是十二点,如果要吃饭,得听组长的。

    高广强挥了挥手:“你们年轻人去吃饭吧,我带资料回市局。”年纪大了,就不要讨人嫌,非要去凑这个热闹。

    赵向晚想了想,对梅清溪说:“这样吧,你们直接往四季大酒店那里去,我们先回一趟市局,交完资料之后再和你们会合。”

    梅清溪看到赵向晚精神奕奕,心中欢喜,自然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拉着顾之星、顾之光兄弟俩打了辆的的士去四季大酒店。

    朱飞鹏“哇哦”了一声,“怎么,向晚你要狠狠宰他们一顿?”四季大酒店可不便宜,赵向晚这一手可真狠。

    赵向晚白了他一眼:“说什么呢?这一顿饭啊,季昭请客。”

    她这话一说,朱飞鹏顿时来了精神,一边往停车场走,一边说:“算你有良心,知道把季昭带上。”先前自己白担心了,还怕赵向晚有了朋友忘了季昭。

    赵向晚笑了笑,没有说话。

    既然已经和季昭牵了手,她自然会让身边的人都接受他的存在。

    第75章

    投资

    ◎赵向晚预感自己很快就会变成富婆◎

    梅清溪三人刚到四季大酒店,

    就有服务员迎出来:“请问是梅先生吗?包房已经安排好,请跟我来。”

    踏过拼花大理石地板,吹着酒店清爽的空调风,

    夏日炎热一扫而空。

    梅清溪、顾之星、顾之光三人都是有钱人家子弟,

    很自然地跟着服务员进入宝丽厅,

    坐下之后才开始问:“你们哪个提前安排的?”

    三个都摇头。

    顾之星与顾之光对视一眼,

    同时望向梅清溪。

    梅清溪摊开手,摇摇头:“来四季吃饭是向晚定的,我也没办法提前知道啊。”

    顾之星有些诧异:“难道是向晚预订的?她不是……”一句话没有说完,但大家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她不是农村孩子,

    刚来到大城市读大学一年吗?她能提前安排这些?

    话音刚落,服务员流水一般地进来,

    开始往桌上布菜,

    又是布碗筷,又是上水果,

    又是上冷饮,餐前餐点安排得明明白白。

    顾之光拦住一个穿旗袍的服务员:“喂,

    我还没点菜呢。”

    今天是顾之光自告奋勇要请客,

    刚从深市实习回来的梅清溪抢都没抢赢。

    顾之光的理由非常充分:“上回帮我哥们贾俊楠寻人,赵向晚帮了大忙,一直没腾出空来请她吃饭,

    这次一定要给我一个机会。再说了,

    我喜欢和警察打交道,

    这回请赵向晚和她的警察朋友,

    必须由我请客。”

    服务员礼貌微笑:“季总已经安排好了,

    一共七位,

    您要是有什么要求,

    请和我们说。”

    季总安排?梅清溪的好奇心更重了。赵向晚现在和季总关系这么亲近?或者是重案组的面子?

    不管怎么样,见到人了一切就明白了。

    梅清溪与顾之星、顾之光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坐在大圆桌旁,边喝饮料边等人。

    不一会,赵向晚推门进来,她的左手牵着一个长身玉立、面容昳丽的男子。

    梅清溪瞳孔一缩,放下手中玻璃杯,缓缓站起。

    顾之星、顾之光也跟着站了起来,愣愣地看着与赵向晚手牵手的人:“向晚,他是谁?”

    也莫怪大家不认得季昭,季锦茂把儿子护得很严,除了举行个人画展答谢会之外,平时很少在公开场合露脸。

    梅清溪与父亲徐俊才一起,参加过季昭个人画展,见过季昭,对这个漂亮得不像真人的自闭症天才画家印象很深。

    今天陡然见到季昭,看到他与赵向晚手牵着手,梅清溪的内心像被什么击中,痛得无法呼吸。他原本已经计划好,先和赵向晚保持稳定频率的交往,等他创业之后再向她表白,和她一起共创美好未来。

    可是现在……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内心的爱,赵向晚已经和别的男人牵手!

    季昭面白如玉、眼若星光,白衬衫干净清爽,一条卡其裤、一双白色运动鞋,眉眼弯弯,含笑而立。他的手骨节分明,手指纤瘦,将赵向晚的手包裹在手心,轻柔而亲昵。只需一眼,就能看出两人默契无比,有一种旁人无法介入的亲密感。

    梅清溪的内心已经是波涛汹涌,但面上半点也没有显露。

    懊恼之后,梅清溪又拼命地给自己打气。

    听到梅清溪心中所想,赵向晚牵着季昭的手紧了紧,带着他坐在桌边,郑重其事地介绍:“这是我男朋友,季昭。”

    梅清溪的声音有些干涩:“向晚,你什么时候谈的恋爱,我怎么不知道?”

    赵向晚淡淡道:“我刚刚破了一个高校入室劫案,你也不知道。”

    顾之星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火药味,忙打了个圆场,笑着冲季昭伸出手去:“季昭你好,我是顾之星,土木毕业生一个,向晚的朋友。”

    顾之光也赶紧冲季昭伸手:“你好,我是顾之光,建筑学专业大四学生,向晚的崇拜者。”

    季昭抬眸与他们对视一眼。眸光潋滟,耀得兄弟俩暗暗称奇:这世上,还有这么漂亮的男生?向晚从哪里找出来的!

    季昭没有伸手,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态度矜持而内敛。

    顾之星与顾之光只得收回手,讪讪笑道:“季昭也在重案组工作?”

    赵向晚介绍道:“季昭在市局任刑侦画像师,目前和我一起工作。”

    顾之星不太懂什么是刑侦画像师,“哦”了一声。顾之光却立刻兴奋起来:“我们市局已经有刑侦画像师了吗?根据目击者口述精准画像,这个厉害啊。”

    一边说,顾之光一边对季昭拱了拱手:“以后如果需要你帮忙,可不可以看在向晚的面子上帮一帮?”

    季昭转头看着赵向晚。

    凑近季昭耳边,赵向晚轻声道:“他叫顾之光,是个侦探迷,也许以后会有需要你画像的时候,到时候会来求你帮忙。”

    季昭点点头。画像对他而言是件简单的事,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自然而轻松。既然是向晚的朋友,那应该互相帮助。

    赵向晚听到季昭答应下来,对顾之光说:“行,以后有事就说。”

    顾之光这才发现季昭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奇怪地问了一句:“他,为什么不说话?”是傲慢,是无礼,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赵向晚和季锦茂的态度类似,从不遮遮掩掩:“季昭有语言障碍,不能说话。不过你们说什么,他听得懂,也能明白。”

    顾之光张了张嘴,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那,他怎么画像?”

    赵向晚横了他一眼:“画像,要用嘴吗?”

    顾之光察觉到了赵向晚对季昭的维护,连忙改变态度:“向晚你说得对。有本事的人,放在哪里都能发光放彩,男人嘛,要那么会说话做什么,有本事就行!”

    梅清溪在一旁补充了一句:“季昭,超写实派画家,十五岁更开个人画展的天才,四季大酒店总裁季锦茂独子,当然是个有本事的人。”

    顾之星听着有点酸溜溜的味道,抿了抿唇没敢笑。

    顾之光是个憨的,完全没有感觉到梅清溪的醋意,反而满脸放光,伸出手非要与季昭握手:“天才画家,屈尊在市局当个刑侦画像师,您是个有理想的,我辈楷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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