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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这回怕是要让三组刮目相看了。”

    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高广强原本就是从重案三组调过来的,对那边的人员非常熟悉,站起来询问:“怎么,三组说什么了?”

    艾辉最喜欢凑热闹,兴奋地说:“有什么发现?三组为什么要刮目相看?”

    就连最安静的周如兰,都抬起头来竖起耳朵关注着接下来的动静。

    朱飞鹏将调过来的案卷打开,将两张凶器照片摆在一起:“看看,你们觉不觉得凶器很像?”

    所有人都凑到跟前来查看。

    刘良驹眉毛一挑:“你别说,还真像。”

    这是一种开路型砍刀,刀身比较薄,大约4毫米厚,刀刃长度为240毫米,重量在600克左右,这种砍刀属于管制刀具,一般人根本买不到。

    同一款砍刀,两年前的入室抢劫案出现过一次,这回小学门口砍杀案再次出现。

    难道闵成航与这起劫案的凶手有关联?

    祝康拿出凶手照片,示意大家再来仔细看看:“呶,这就是当时根据女主人口述抓到的凶手,经指认就是他。”

    这一看不要紧,所有人都惊呆了。

    “我擦!这也太像了!”

    “不能说很像,完全就是一模一样。”

    “怎么搞的?不会是搞错了吧?”

    一说到有可能抓错了人,高广强紧张起来:“小飞,凶手抓到之后认罪了没有?”如果抓错了人,那……三组就是妥妥打脸。

    朱飞鹏道:“1993年11月6日,珠市火车站附近一栋两层平房发生入室抢劫案。一楼临街有两层铺面,做建材生意,二楼两室一厅,住着一家三口。凶手先是撬开一楼关闸门,翻找之后没有找到现金,于是再从左侧室外楼梯上楼,撬开大门。因为弄出的动静太大,惊动男、女主人出卧室查看,他挥刀相向,砍杀数刀之后将他们砍晕在地,再从容将室内财物洗劫一空,其间还砍倒哭闹的三岁小儿。”

    刘良驹心一缩,问:“孩子没事吧?”

    朱飞鹏道:“一家三口经过抢救性命无忧,但孩子脑袋被劈砍两刀,受伤严重,智力受损。男主人落下残疾,至今走路一瘸一拐,女主人面部留下疤痕,毁了容。”

    所有人都摇头叹息:太惨了!

    朱飞鹏继续说案子:“这个案子太过凶残,在当地影响恶劣,惊动了省厅,责令迅速追查凶手。向晚你记不记得?当时珠市公安局没有刑侦画像师,听说季昭的名声之后过来请他画像,根据当时受伤较轻的女主人描述完成画像,很快就锁定了凶手,将他缉拿归案。”

    赵向晚点了点头,这个案子她有印象,虽然她没有全程参与,但因为需要季昭画像,她有协助沟通。虽然是半夜,但因为女主人曾经拉亮过灯,在那一刹那看到了凶手的面貌,因此描述非常完整。两年过去,赵向晚已经遗忘了凶手长相,但现在看到眼前照片,她的记忆被唤醒。只是酒醉男子当时胡子拉碴,与画像有较大差别,一时之间没有认出来。

    当时她感觉凶手行事嚣张至极。

    一般劫匪入室,还会蒙个面。他倒好,一个人就这样大剌剌提刀撬门进去,见人就砍,也不管是死是活,拿了钱财便走。

    凶手名为邱三勇,被当时报纸称之为“悍匪”。

    赵向晚问:“凶手认罪了吗?”

    朱飞鹏摇头:“没,邱三勇嘴硬得很,一直不肯认罪。但据目击证人所说,当晚曾在案发现场楼下看到一辆黄色出租车。邱三勇虽然狡辩说他晚上喝了酒在家里睡觉,但由于没有证人,案发当晚行踪成谜。脚印痕迹比对一致,在他屋内搜出照片上的这把砍刀,关键是认人环节里女主人一眼就认出他来,说就是他。证据收集齐全之后,检方起诉、法院审理,我印象中最后好像是判了死缓,目前应该在沙洲监狱服刑。”

    赵向晚再问:“凶手的基本情况是?”

    祝康看着卷宗认真回答:“邱三勇,1962年出生于罗县天武乡后湾村,高中毕业当兵入伍,当过汽车兵,还有军械验枪员。1983年复员回来之后,邱三勇进了珠市运输公司,1986年出来当了一名出租车司机,收入水平在当时算是高薪,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不满足于现状,和战友、朋友在一起喝酒吹牛,话里话外都是觉得老天不公,想要一夜暴富。结过婚,生了个儿子,但婚后夫妻关系紧张,两年后离了婚,儿子归前妻抚养。”

    赵向晚若有所思:“当过汽车兵、军械验枪员?这说明邱三勇对汽车修理和枪械都十分熟悉。这样的人,如果不满现状、想要报复社会,破坏力很大啊。”

    祝康点头道:“是啊,所以当他抓捕归案之后,虽然他没有认罪,但因为证据链完整清晰,法院判定他罪名成立。”

    朱飞鹏道:“案发当天,他说和朋友们喝了酒,喝得醉熏熏的,回到家倒头就睡。问他为什么家里有刀,他说买来放在出租车里防身。他穿的是解放牌胶鞋,鞋印比对吻合。”

    高广强问:“刀上有没有血迹?”

    朱飞鹏回答:“刀已经被清洗过无数遍,没有发现血迹残留。”

    高广强再问:“血衣呢?”

    朱飞鹏:“应该是被扔掉了,家中没有发现。”

    高广强皱了皱眉:“财物呢?”

    朱飞鹏:“抓到他的时候,已经是案发后一周。他开车与两个朋友一起到了星市,住酒店、购物、喝酒,估计是把钱花光了。”

    高广强继续追问:“不是说被抢走的还有金饰?都处理掉了?”

    朱飞鹏有些语结,想了想:“好像……被他卖掉了,不过他没有交代销赃的渠道。”

    赵向晚道:“这就是你说的证据链完整清晰?他开车与朋友外出一周,这些朋友是谁?有没有交代去向?那一周他们做了什么?有没有证人?”

    朱飞鹏将卷宗所有资料推到她面前:“你自己看嘛,这些外围调查还是蛮详细的。正是因为涉及到了星市,所以珠市才会请求我们市局协办。当时三组的办案人员走访了邱三勇在星市的行踪轨迹,抓了一批地下钱庄、地下赌场的人,基本能判定,就是他干的!”

    赵向晚接过卷宗,一边快速浏览一边问:“既然可以肯定是他干的,那你刚才说这回能让重案三组刮目相看,是什么意思?”

    提到这个,朱飞鹏顿时眉飞色舞起来:“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是不是对的。我怀疑,当年重案三组抓错了人!闵成航与邱三勇是一对双胞胎、或者是亲兄弟,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失散多年。当年珠市抢劫的人是闵成航,只是因为他人在星市,一直在银行老老实实上班没有人怀疑,也没有人举报。邱三勇人在珠市,又是出租车司机,认识的人多,这才被人认出来抓了去。”

    从照片上来看,闵成航与邱三勇外形极为相似,都是菱形脸庞,颧骨高,眉毛浓,眉梢与眼角斜斜向下,嘴唇很厚,唇角微圆,看上去憨厚老实。一定要找出不同的话,闵成航在孤儿院长大,有点营养不良,相对瘦弱,邱三勇则因为当过兵的原因,更为健壮。

    双胞胎?兄弟?联想到闵成航在孤儿院长大,的确有这个可能。

    高广强道:“那还等什么?赶紧提审吧。小飞、小康、向晚,你们三个跟我一起来。”

    如果真是抓错了人,那可是大事!

    虽然此案不是星市公安局主办,但作为协办单位,也会觉得丢脸。

    邱三勇当年拒不认罪,可是却在牢里关了两年,现在你说是我们搞错了?公检法威信何在?

    赵向晚一边走,一边沉思。

    闵成航人在星市,有家有口,为什么深夜跑到珠市犯案?

    他的砍刀从哪里买来?

    这一回为什么突然醉酒当街砍人?

    朱飞鹏依然沉浸在兴奋之中,边走边叨叨:“你说这算不算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估计这货也是喝多了酒,不由自主地拿着砍刀挥舞,结果被我们抓了个正着。没想到啊,这货自己暴露了!”

    高广强冷着脸喝止朱飞鹏:“不要先入为主!当年既然法院能判邱三勇的罪,那说明证据充足,岂是那么轻易就推翻的?再说了,退一万步讲真的是判错了,你兴奋个什么劲?因为我们办案人员的疏漏,导致真凶隐藏,而无辜人员锒铛入狱,很光荣吗?!”

    被组长这么一喝,朱飞鹏顿时就蔫巴了,不敢再说话。

    审讯室里,闵成航脸色憔悴、胡子拉碴,紧张地看着走进来的四名警官。

    看到赵向晚,他瞳孔一缩。

    赵向晚坐下,制服笔挺,态度沉静。

    闵成航低下头,抿着唇,看着脚下地板,等待着警方的讯问。

    高广强再一次询问:“闵成航,你老实交代,为什么挥刀当街砍人?”

    闵成航老老实实回答:“我喝了酒人有点迷糊,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拿了砍刀出来,走上了街。后来你们拦住我问话,我很紧张,又喊了那么一嗓子,把我吓得脑袋一片空白,下意识就拿刀砍了下去。至于砍的是谁,我真没注意。”

    高广强反问道:“砍的是谁,你真没注意?”

    闵成航瓮声瓮气地回答:“是。”

    高广强大声道:“你抬起头,好好看看她是谁?”

    闵成航抬起头,顺着高广强的手指方向,望着赵向晚,装出一脸恍然模样:“我砍的是她的吗?抱歉啊,警察同志。”

    如果不是赵向晚一进来就听到他的心声,还真被他给骗了。

    高广强表情严肃:“明明一进来你就认出了她,为什么要骗我们?”

    微表情行为学什么的,对经验丰富的刑警而已,就是一种直觉。

    不过一落眼,高广强就能看出此刻闵成航在说谎。

    闵成航再看一眼赵向晚,敷衍地点头:“当时她没穿警服,真没认出来。”

    赵向晚听到这里,双目眯起,敛了光华。

    他们?他们是谁?先莫打扰他的思路,听听他后面会怎么说吧。

    高广强加重语气:“闵成航,你当街砍人,性质恶劣,我们必须通知你家人……”

    一句话没有说完,“家人”二字立刻让闵成航变了脸色:“不要,不要通知她们。我妻子身体不好,女儿只有八岁,不要让她们知道我的情况。”

    高广强冷着脸说:“你也知道妻子身体不好、女儿只有八岁?那你知不知道一旦你入狱,她们将生活艰难?你妻子慢性肾炎常年需要服药,无法从事重体力劳动,女儿还在上小学,我问你!你在喝酒之前、挥刀砍人之前,就没有想想她们吗?”

    被触动心事,闵成航眼眶渐渐红了,他咬着牙努力控制着情绪,但那上下起伏的胸膛、粗重的呼吸无一暴露出他压抑的痛苦。

    赵向晚现在能够确定,闵成航的妻儿被绑架,他被迫按照绑匪的要求,执刀砍杀儿童。

    现在新问题来了——把哪个狗东西弄出来?

    赵向晚有了一点怀疑,但不能确定,抬头看了一眼朱飞鹏。

    朱飞鹏接受到赵向晚的示意,拿起装在透明证物袋中的钢刀:“刀,从哪里弄来的?”

    前面几次审讯中,闵成航都消极对抗,一个字不说。

    今天不知道是因为见到了赵向晚,还是与所谓的“他们”有约定,总之,这一次审讯闵成航非常配合。

    听到朱飞鹏的提问,他抬头看着眼前钢刀,面无表情地说:“买的。”

    “哪里买的?”

    “火车站那里有个小市场,二楼到处都有的卖。说是说管制刀具,可是只要有人买,就会有人卖。”

    朱飞鹏与高广强交换了一个眼神,可恶!马上进行查处。

    但现在当务之急还是问清楚刀具来源,了解闵成航的杀人动机。

    “具体哪一家买的?什么时候买的?”

    闵成航目光闪烁:“我忘记了。”

    朱飞鹏一拍桌子,声音陡然加大:“闵成航,你大错已经犯下,只有老实交代所有才能争取宽大处理。想想你的妻子,想想你的女儿,难道你想与她们永不相见吗?”

    闵成航垂下头,不情不愿地回答:“店名我早就不记得了,只知道老板叫阿强。”

    祝康的笔录本上,重重记下了“阿强”这个名字。

    朱飞鹏再问:“为什么买刀?”

    闵成航侧过脸,声音有点小:“爱好。”

    朱飞鹏没有听清:“什么?”

    闵成航提高了一点音量:“爱好。我喜欢收集刀具,看到这个形状挺有意思,所以顺手就买了。”

    一个老实巴交、不爱与人打交道的银行职员,他的爱好是收集刀具?不怕吓着孩子?

    朱飞鹏果然问了:“你女儿知道你的这个爱好吗?”

    闵成航摇头:“不知道的。我不敢吓着孩子,平时也舍不得花钱买,就经常去火车站小商品市场逛逛。那天也是凑巧,手上有点钱,所以就买了,一直收在抽屉里,没让孩子看到。”

    朱飞鹏再问:“哪一天买的?因为什么手上有闲钱?”

    闵成航对答如流:“七月份吧,单位正好发了半年的绩效。”

    朱飞鹏用意核实:“两个月前买的?”

    闵成航点头:“是。”

    审讯到这里,一点问题都没有。

    朱飞鹏突然单刀直入:“两年前的11月6日晚,你在做什么?”

    闵成航猛地抬头,眼中透出一抹反常的亢奋:“你说什么?”

    朱飞鹏再次询问:“1993年11月6日,晚上10点之后,你在做什么?”

    闵成航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一幅慌乱神情。

    可是,他那慌乱表情在脸上停留时间过长,显得很假。

    在微表情心理学理论中,微表情是内心的自然流露,是人类在试图隐藏某种情感时无意识做出的、短暂的面部表情,通常在脸部停留的时间不超过0.2秒。像闵成航这种停在脸上超过一秒种的慌乱表情,明显是一种伪装,刻意为之。

    朱飞鹏看到闵成航如此慌张,盯着他的眼睛继续追问:“你好好想一想,那一天是星期六,你在哪里?”

    闵成航的目光转向视线的左上方,这代表回忆,而非编造。

    “警察同志,两年的事情,谁能记得那么清楚?我前年一直都在星市,没有离开。如果是星期六的话,我一般都是下班之后陪着双双一起看电视。我家双双是六岁半上的小学,如果你讲两年前的话,1993年双双刚上小学,没什么作业,我就陪她看看电视。小孩子嘛,跟着电视唱歌跳舞,可爱得很。”

    朱飞鹏一边观察他的微表情,一边与向晚所说的相印证,内心产生一种强烈的违和感。如果他说的是真话,那岂不是代表1993年11月6日他并没有离开星市?那……入室抢劫的人真是邱三勇?

    朱飞鹏不死心,再追问一句:“有谁能证明你那一天在星市?”

    闵成航目光游离:“我在家里陪孩子,我老婆孩子知道。但事情过了这么久,谁也能记得那么清楚。”

    朱飞鹏尝试采用赵向晚的审讯方式:“总还是有人能够证明的吧?邻居?朋友?同事?还是领导?”

    提到领导二字时,闵成航的眼睑抽动,明显在紧张。

    朱飞鹏眼睛一亮:有戏!

    他目光炯炯,大声道:“很好,你领导能够证明你的行踪对不对?哪一个领导?客户经理、网点负责人还是……”

    朱飞鹏再一次把握到闵成航的表情变化:“非常好,看来客户经理可以证明你的行踪!”

    闵成航的心声让赵向晚的疑惑愈发深刻。

    他一步步引得警察怀疑,到底想干什么?如此费尽心机替邱三勇脱罪,终极目的是什么?

    付出越多,所求越多。

    ——这个道理赵向晚很懂。

    眼下她能做的,就是静观其变。

    朱飞鹏再抛出一个问题,他举起邱三勇入狱前的照片,展示给闵成航看:“看清楚了,认得这个人吗?”

    闵成航凑近一看,表情有些夸张:“他,他是谁?为什么和我长得这么像?”他突然激动起来,整个人身体前倾,恨不得扑到桌前:“是不是我的兄弟?我的父母到底是谁?他们为什么把我丢到孤儿院?”

    朱飞鹏犹疑地打量着闵成航:“你不认得他?”

    闵成航连连摇头,神情间难掩渴望:“不认得,他是谁?你们告诉我,他是谁?他祖籍哪里?有没有父

    母?有没有兄弟姐妹?”

    赵向晚没有打断闵成航的表演。

    他妻女被绑架,为了做到绑匪的要求,他尽职尽责地扮演着一个把入室抢劫藏在心底、却在一次醉酒后无意中露出马脚的劫匪。

    真是一个合格的演员。

    朱飞鹏问到这里,感觉无话可说,便将目光投向坐在身旁一直一言不发的赵向晚。

    赵向晚欠了欠身,问了几个与案件无关的问题。

    “闵成航,你是从小就被丢弃在孤儿院吗?”

    “是,慈心孤儿院的保育员说,我是1960年春天丢在院门口的。”

    1960年春天?那与1962年出生的邱三勇不是双胞胎,可能是兄弟吧。

    “当时你身上有没有身份信息?”

    孤儿院长大的孩子,对身世都非常敏感,对家人十分渴望。闵成航并没有反感赵向晚的问题,反而主动地攀谈起来。

    “没有。59年到61年,我们国家我国遭遇严重的经济困难,农业大幅度减产,我出生的时候不好,可能家里根本养不活吧,所以把我丢了。我其实能够理解父母的心情,院长说那几年孤儿院收留了很多孩子,要不是有好心人资助、有国家政策帮扶,我们这一批孩子都得饿死。”

    “听说你和你妻子是在孤儿院认识的?”

    说到妻子,闵成航的眼神明显柔和下来,看得出来两人感情很好。

    “是的。家槐是夏天送来的,比我小几个月,听保育员说当时她瘦得跟豆芽菜末将,原本以为养不活,没想到她很有韧性,很坚强地活了下来,还越长越好看。只是因为先天不良,一直养不胖,生下双双之后检查出肾炎,没办法,这是富贵病,只能慢慢养着。”

    赵向晚继续问:“你们的名字,有什么讲究?”

    闵成航没有想到警察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不过他兴致很高,很详细地回答:“我们这一批孩子都和捐款资助人一个姓,姓闵,名字里的第一个字按照成、家、立、业四个字排辈,对应春夏秋冬四个季节送来的时间,最后一个字就翻字典,翻到哪个字就取哪个字。我是春天送来的,就叫闵成航,我妻子是夏天送来的,就叫闵家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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