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在霍开聿眼里,霍砚闻在装深沉,厌烦得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为了陆余。谁不知道她在陆家没人疼,你要说是你的基因,她在陆家可不会好过,她不好过你不得心疼死。”
“你说,我看着你俩从恩爱鸳鸯变成牛郞织女,怎么就这么开心呢?”
霍砚闻一直都觉得霍开聿脑缺,工作上的事情猪一样,感情恩怨方面却有个狗鼻子,闻着味就咬准。
但这回霍开聿闻错了味。
他跟陆余不是恩爱,是和谐,因为都逃不开利益至上的联姻,既然结了婚便好好过。
他发现她真的很甜很可爱,娇娇俏俏的实在惹人心疼,他真的对她入了心。
他想,就这样过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
可他始料未及会仓促离婚,他们之间就这样戛然而止,他不想伤害她却也无法给她保证。
那时他们20岁和25岁的年纪都太过年轻。
霍砚闻收回思绪轻笑:“听大哥这么说,认定是我通知小陆总了。”
“很可惜不是,人家小陆总的脑子比大哥的好使。我才回来几天就听闻不少她的事迹,那真是比大哥厉害。我得提醒大哥一句,现在的陆家只要揪住我们家一个错处就不会放过,所以不可能不知道是大哥干的。”
霍开聿脸上的璨意讽笑已僵凝,冷怒道:“你脑子才不好使!停车!”
“大哥,洗车钱给一下我司机。”霍砚闻笑容可掬的喊住他。
霍开聿狠瞪他一眼,暴力推上车门,从鼓鼓的钱包掏出所有毛爷爷自降下车窗的副驾驶座那边用力砸在小刘一边脸上。
那气势仿佛砸的是霍砚闻。
“穷鬼!都给你!”
转身便上了一路跟在后面的车,找回气场般趾高气昴的扬长而去。
“老板,给多了……”小刘忍着被砸疼的脸,小心翼翼道。
“他人傻钱多,收下就行了。”霍砚闻漫不经心的支着头看车窗外,心里在想陆余。“家鸡和药材买好了没。”
“买了。”
“去小陆总那儿。”
小刘记得是世纪御园。
心里不由偷偷感叹:有钱有权就是好,随便砸钱,随便进出高档小区。
来到世纪御园地下停车场,霍砚闻拎着食品袋走进电梯。
陆余住的是两梯一户高档小区,安保系统严密,周边配套齐全,离市区还近。
电梯门在九层打开,霍砚闻举步出去。
厨房里,只会谈生意不会做饭的陆竹为了亲手煲个汤给陆余喝,把厨房搞得跟打仗似的也没弄明白食谱。
正有心无力的紧皱秀眉,门铃声响起。
以为是快递,陆竹转身去开门。
结果——
霍砚闻?!
陆竹惊愣一瞬,很快杏目蓄怒。
霍砚闻也诧异陆竹这个大忙人会出现在陆余这里,心下掠过丝忐忑。
“姐,好久不见。”他微笑问好。
“谁是你姐?还敢出现在我面前,我看你是找抽。”
陆竹明艳的脸上已经冷得像冰箱的冷冻室,上前就是给他一脚。
情况发生得太突然,霍砚闻小腿骨硬生生的挨了重重一脚,疼得他龇牙咧嘴不算,还得手忙脚乱躲闪陆竹的追打。
两个平均岁数四舍五入已30岁的人,就这么一追一躲。
房间里,陆余听见外面动静不小,还有男人声。
“姐?”
回应她的是大门被用力关上的声音。
以为陆竹进来了,她又朝外喊:“姐,发生什么事了吗?”
还是无人回应她。
陆余等了蛮久还不见陆竹有回应,担心得躺不住,于是掀开被子起床。
刚走出房间门,大门便打开。
陆竹喘着气从外面进来,一头利落的齐肩短发有些凌乱,而看见陆余,陆竹黑沉的面色故意板成凶巴巴的,女强人的气势直接拉满。
“让你出来了?回去躺好!”
就知道她听见动静会跑出来,这丫头!
陆余娇俏地吐吐舌头,乖乖转身回房间。
“不许再跑出来,听见没有?”
“知道啦!”
“把门关上。”
“哦…”
确定陆余关上了房间门,陆竹再度走出去,可一见到安分站在门角边的霍砚闻,脸又拉黑。
霍砚闻先前一丝不苟的清贵模样,经过一番被追着打的抱头鼠窜后显得颇为狼狈,衣着也不再平整。
“霍砚闻,你还想来照顾我妹小月子,打什么主意以为我不清楚是不是?我告诉你,休想再招惹我妹!当初因为你她被整个京圈里的人嘲笑成什么样你知道吗?你是拍拍屁股跑出国了,我妹受尽委屈,凭什么?”
“我已经打过你了,你让我妹受的委屈一笔勾销,我妹的小月子不需要你照顾,你走吧!”
霍砚闻也有很多心酸委屈,却无处诉。
虽然陆竹很不给情面,但都是为了妹妹,当年离婚确实让陆余受了委屈,他觉得自己该打该骂。
“五年前确实是我的错,任何辩解都改变不了事实,我都认。”
“这次发生的事情与我有间接关系,我想借这个机会稍微弥补一下,希望陆总给我个机会。”
“我对天发誓,等她坐完小月子就离她远远的。我知道陆总很忙,又放心不下她,我可以帮陆总盯着她,每天给陆总汇报她的情况。陆总觉得这样可以吗?”
他这番话是否出自肺腑,陆竹看得出来。
打他也只是为了出五年前他让陆余受委屈的那口气,打完就过了,没想过要受他堂堂霍二少的低声下气。
霍砚闻犀利地捕捉到陆竹神色间有一丝松动,连忙再次诚恳请求:
“我真的只是单纯的想照顾她。”
第6章
别动,我喂你
霍砚闻的坚持让陆竹一口气堵在心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转开头的不经意间,她想起陆余从前经常献宝般笑着跟她撒娇说:姐,霍砚闻做的饭菜好好吃,你有空就过来吃饭。
他做的饭菜确实好吃。
当初他对三妹那么好,她是真的以为他不会轻易抛弃三妹。
没想到两家利益一分割,他马上跟三妹离婚。
收回游走的心思,陆竹决定先解决眼前的问题。
她看向霍砚闻,正色道:“你搬来这里住,不能出门,一个月之后搬走,原因我就不解释了,霍二少这么聪明不会想不明白。还有,你如果没再婚,不要有想跟我妹复婚的幻想。”
就两家水火不容的情况,他们不再合适。
霍砚闻觉得这已经是迈出一大步了,只想先照顾好陆余,其他的以后再说。
“我一定把她养胖一圈!”霍砚闻喜出望外,转身去捡起地上的食材进门,“谢谢姐,那我进去做晚饭了。”
陆竹脸又下沉,想提醒他不要叫姐,但他人已经飞一般进去了,便只是转头瞥他进去的昂藏背影。
遂又皱眉。
让他来照顾三妹这个决定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
如他所说,她确实很忙,没多少时间过来盯着三妹,请月嫂也不是想请就能请到合意又放心的。
最重要的是三妹上个月刻意在家宴上当众宣布做了人工授精,目的就是为了逼爸不再逼她联姻。
爸当时开出条件,霍开聿在私下融资,只要三妹以投资人身份让霍开聿签下为期三年的对赌协议,日后三妹结不结婚都不再管。
问题就出在三妹现在不仅生化妊娠了,还被算计用了霍砚闻的精子,前者不算大事,后者情况很严重,即便三妹是受害者也严重。
给爸知道,三妹一顿皮肉之痛少不了,有可能约定都会作废,三妹还得联姻。
霍砚闻看着像遭了贼的厨房:“……”
陆竹从客厅经过,看见霍砚闻站在厨房门口那儿光顾着傻眼。
忽然暗爽。
这个月他就是给三妹干活的劳工。
“姐,你是不是打他打糊涂了?”
听完陆竹的安排,陆余觉得不太能接受。
“我怎么能跟他同住一个屋檐下,给别人知道这算什么?”
而且她是真的不太想跟他独处,感觉很不自在。
尤其是被他直盯着看的时候,心慌的感觉很讨厌。
“我也是为了大局着想。”陆竹说。
“以前你跟他生活过半年,知道他脾气吧?他非要照顾你,不让的话,他每天跑这里来爸还不得发现?爸有多少眼线你也知道。”
陆余再不愿意,也没再继续反对。
“所有事情我都自有安排,你的任务是养好身体。”陆竹说。“晚上还有商业宴,我得走了。”
陆余连忙可怜巴巴拉住她:“姐~”
在陆竹面前,陆余所有情绪都可以肆无忌惮的表现。
“姐什么姐,让你养身体又不是让你坐牢。”
话是无奈的,可陆竹还是俯下腰身抱了下她,手指温柔地理顺她颊边的发丝,最后宠溺地拍拍她脸颊,起身离开。
陆余扁着嘴看她离开的背影,眼眶通红得像兔子的眼睛。
觉得自己为了不被逼婚做了挺任性的事情,她这一个月的工作量全都压在本来压力就大的姐姐的肩上了。
没多久,霍砚闻敲开门。
站门口便见她双眼涩红,以为她怎么了,他快步来到床边坐下。
而看见他,陆余心里不太自在的微别开脸,视线是虚落在他身上的。
他穿着西裤白衬衫,结实的胸肌微微撑开衬衫,袖子挽至手肘处,外面虽然冷,但屋里有暖气,确实没必要穿太多。
“怎么哭了,肚子很疼吗?”他担心地问,目光灼灼地落在她脸上。
像她这种小月子,医生说只是比来月经疼一些,她虽宫寒,但应该不至于疼到哭。
因为别的事?
陆余被他的目光盯得脸颊发烫,便翻身转向另一边去,手指轻轻揪住软绵的枕头,没好气的闷闷应了句:
“想哭就哭,哪那么多原因。”
他管那么多!
语气里有丝熟悉的娇气,霍砚闻微勾唇,长松一口气。
“那你再睡睡。”他伸手掖掖被子,起身悄声出去。
听见关门的轻微声响起,陆余才转回身来望向门口,眉眼不自觉的落落寡欢。
他来这里照顾她,真的只是为了弥补?
厨房里,霍砚闻站在炉灶前,背影健硕挺拔,宽肩窄腰大长腿,时不时低头看一眼正焖着菜的锅,袅袅油烟被油烟机吸走。
忽然‘啪’的一声,油溅在祸盖上,他低头间,手机来电铃声响起。
他走到一旁,轻倚偌大的处理台边拿起手机接通。
“什么事。”
“霍总,董事长说打不通你电话,问我你在哪里,为什么不去公司。”宋御说。
霍砚闻把霍康礼号码拉黑了,霍康礼当然打不通。
他沉吟道:“你说我要休息一个月,不批的话随便他撤我职。”
“好的。”宋御应着。“霍总,您要是挪地不要忘了带上我啊。”
宋御五年前就是霍砚闻助理,只不过后面霍砚闻出了国。
“忘不了。”
“谢谢霍总!”
“明天起我会每天给你一份菜单,你安排外面的人采购好送到世纪御园给我,不要让陆家霍家的人察觉我在这里。”
“好的!”
半小时后,晚饭做好。
霍砚闻端着放至半温的汤去陆余房间,把汤放在床头柜上后,不理她的拒绝,直接伸手将她抱坐在床头靠着。
见他又端汤,感觉羞赧的陆余连忙要伸手接。
他端汤的手微避开她手,正色道:“别动,我喂你。”
“你喂……”她瞪大双眼看他,“不用!我自己吃!”
难道照顾还包括喂食?!
“你现在是小月子第一天,起码得三天之后才可以。”他低头勺起一小匙汤,喂至她唇边:“以前不也这样喂过你。”
以前她都乖乖的喝,现在一点也不乖。
她俏脸瞬间红温了一层,羞恼成怒:
“霍砚闻,不要再提以前!我怀疑你是不是目的不纯?”
“就是不纯。”他直白回应。
看她的眼神也高深莫测到似蓄着高压电,让陆余双眼似触了电,心跳小鹿乱撞般。
第7章
请霍总自重
陆余不敢看霍砚闻的眼,一对视感觉整个人被吸进去了般。
尤其是心里对他不只有拒绝还有莫名的淡淡期待,实在烦得很。
霍砚闻深深看着她,缓缓说道:“我希望这个月我们能像没离婚时一样相处。又或者说,当成离婚冷静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