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声“老公”，仿佛回到了离婚前的幸福。霍砚闻的心刹那如同泡在水里许久之后才被发现，捞起来湿嗒嗒的。
陆余觉得自己已经抬手指着心脏了，其实手根本没抬得动一点，哭唧唧地诉说：“痛……”
霍砚闻以为她说的是被打肿的脸疼，手肘支在她两侧伏于她上方，低头绵密地亲吻她脸颊哄她。
脸上的湿热感和浓郁的熟悉气息撩拨着陆余的心，痒痒酥酥的，心尖窒颤窒颤的浮躁起来，脑袋微晃间红唇贴上他的唇。
她的唇无意识地动了动。
霍砚闻吻了吻她的唇，越吻越深入。
暗涌的情潮如同火山爆发，在彼此心口炙烫翻覆。
他呼吸粗重地微微错开唇，贴在她唇角边克制的问她：“我是谁？”
“……老公。”陆余凭着潜意识，毫不违心地回答。
第17章
我们可以重新在一起吗？
开着暖气的房间里，床上的男女相拥而眠。
不合时宜的来电铃声乍然响起。
深睡中的霍砚闻率先被吵醒，眯着酸困的双眼，快速腾出搂在陆余腰侧的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并及时接通消除噪音。
看一眼来电号码，是一通陌生来电。
正想挂了，电话里却响起说话声：
“二少您好，我是周庭，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您？”
霍砚闻脑子还处在刚醒来的宕机中，良晌才想起来这么回事。
“稍等。”
电话那边，周庭听出霍砚闻的声音像是刚睡醒，意识到是自己吵醒了人，不好意思地致歉。
他放下手机，低头看偎在怀里安眠的陆余，在她脸颊上亲了下才轻柔地将手臂自她脖子下抽出，
起身后揉着酸麻的臂膀下床，随意披上浴袍，拿起手机轻步走出房间，在沙发坐下闲适地叠起修长的双腿。
他将手机贴在耳边，沉声道：“昨晚找小陆总做什么，聊了什么，一五一十说清楚。”
听声音不像有起床气，周庭这才敢大着胆子开口：“二少，我是为了我爸的事，想请小陆总帮帮忙。”
“昨晚跟小陆总没聊到什么，她说帮不了我，后面去酒吧她就一直喝酒，我叫她不要喝那么多，她问我有没有女朋友，我说分手又复合了，小陆总就说我只是简单的分手复合，不会懂她的不开心，还说她的不开心是无解的，只有酒精能让她开心。”
听完最后一个字，霍砚闻神色沉郁，忽然犯了烟瘾，又怕陆余醒来闻到烟味，便只以舌尖抵着后牙槽。
无解的不开心……说的不就是两家之间的水火不容他们不能在一起。
她心里，确实有他。
了解她的内心，他深口气，以上位者的态势道：“是我让上面审查你爸。现在你知道了，能怎么样？”
周庭第一反应是很生气，可因为是霍砚闻也只能忍着：“不知道我爸哪里得罪了二少？”
“你若不知道你爸干了什么又怎么会找上小陆总。”霍砚闻冷嗤，“敢算计我总得付出点代价，你爸若干净还怕什么审查。”
霍开聿都已经躺在医院里了，审查与躺医院比起来最多任免问题。
周庭辩解道：“我爸是因为霍大少才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霍砚闻笑他天真，“你爸若真不愿受胁迫大可以不当院长，可他不但做昧良心的事，还想着升官发财，你爸没有你说的无辜，也没有他身上那件白大褂干净。你爸是混名利场不是道德场，你找谁疏通都没用！”
挂了电话，他丢下手机起身回房间，躺回床上继续搂着陆余睡觉。
将近中午陆余才醒，脑袋还有昏沉感，睁开眼便见霍砚闻放大的俊脸在眼前。
霍砚闻？！
她懵了几秒，迟钝的反应过来退开，却感觉身上不对劲，低头便见自己竟未着寸缕。
陆余俏脸秒僵，意识到边界糊了。
她跟霍砚闻做了个彻底！
啪！
她伸手一巴掌打在还在睡梦中的霍砚闻的一边脸上。
“霍砚闻，你给我起来！”
正做着美梦的霍砚闻就这么被水灵灵打断，感受着脸上的痛辣感睁开眼看她，见她一脸娇怒的瞪着自己，虚浮的状态回归现实。
“醒了？”他声音干哑。
陆余愤怒地扯被子裹住自己。“你要是不说清楚，报警处理！”
昨晚她明明跟周庭喝酒来着，她怎么就跟他睡在一张床上了！？
被子被她一扯走，霍砚闻大半个躯体都落入她眼里，再扯下去就成了福利送给她。
陆余吓得别开头，不得不松点被子给他，听见他说：
“昨晚我在地下停车场，周庭看见我，把你交给我就走了，我本来想送你回来就走了，结果你缠着我不让走，还喊老公——”
“你胡说！”她不敢相信自己会喊他老公。“一定是你编出来骗我的！是你霸王硬上弓！”
霍砚闻侧过身支起脑袋看她，正色道：“我还问了你我是谁，你说老公，然后你就翻过来压着我，吻我，摸我……”
“停！”已经听得无地自容的陆余羞愤喊了声，不敢相信自己会酒后干这种事，“你编的！我以前喝醉没有这样过！”
他问一个喝醉的人问题，他是不是有毛病？
“以前？”霍砚闻挑挑眉梢，“你有这么放纵自己吗？”
跟周庭一起喝酒这种情况，她绝对没有过。
陆余一噎。
她还真没有这样，喝醉了有司机，可是现在她没去公司，没有司机开车。
趁着她愣神，霍砚闻翻身挪到她身旁，长臂以绝对的霸道将她整个人锁在怀里半搂住不容她挣脱，侧身俯视着她的眼眸深邃幽暗。
“别人我不知道，但你一定是为情所困才跑去酒吧买醉，找别人陪醉不好过找我吗？我可以直接替你解困不用沾一滴酒，你想沾也没问题，我们喝个小酒调调情不更浪漫吗？”
她想做什么，他都奉陪。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谁为情所困买醉唔……”陆余下意识反驳，被他骤然落下来压迫式的吻封缄住双唇。
她来不及思考，他的吻让她心慌意乱，想后退，后脑勺被他温热的手掌牢牢扶住，掌心的灼烫温度穿透皮肤传至四肢。
结束时她不敢直面他是什么表情，只顾得上喘息，双手软绵绵地抵在他身前，泛红的眼尾增添几许娇态。
霍砚闻热烫的气息喷洒在她脸颊上，温柔地啄吻一下她润肿的唇，哑声低语：“酒后吐真言，你认不认？”
“不……认。”陆余稳住心慌失措的窒息感，坚定表态。
这个回应其实是心虚的。
“我心里有你，你认不认？”
“不……”认。
陆余错愕住，不敢看他的双眼不由自主抬起看他，写满吃惊与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
不可能……
霍砚闻凝视着她水润的眼眸，对于她吃惊的反应，勾唇而笑，情不自禁又吻了吻她微启的唇瓣。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所以没告诉过你我心里有你，五年过去，我心里还是只有你。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们可以重新在一起吗？”
98第18章
我想跟你好
霍砚闻的告白让陆余从措手不及的心慌意乱到心动，她听见自己的心在疯狂说“可以”，可是理智又劝她“不可以”。
看着他写满真挚情感的眼眸，她强迫自己避开他的目光，深呼吸的空气里都是他近在咫尺又避不开的气息。
她不知道，他们怎么样重新在一起。
霍砚闻继续说：“离婚时没告诉你，一是因为处境让我不知道怎么说，二是因为不确定要多少年才能回来。在红云招待所那里见面时我就想跟你说了，你对我的态度拒之千里，我就忍着没说……”
“别说了。”陆余打断他。
越听他说她的心越揪得胀疼，那感觉就是像是在被逼着作出回答，又感像是自己逼自己忍痛割爱。
霍砚闻看着她的眼眸眸光微烁，偏头寻着她偏一边去就是不看他的脸吻下去，黏着她的唇不给她闪躲，挣得厉害了，他语出警告：
“再动就走火了，后果你得负责。”
陆余怒目瞪他：“我还没算你的账，你敢走火试试！”
她一把剪子给他剪掉！
“好，不走。”霍砚闻暗憋笑，顺着她，“那你跟我好。”
“不要。”
“为什么不要？”
“不要就是不要。”
“所以你说的是反话，就是要……”
“我没说反话！”
他哪来的自信她说不要就是要？
霍砚闻静静看着她又别一边去的倔强俏脸，眼神也倔得很，幽怨道：“你就不怕我跟别人好？”
那场面，陆余随即想到，心揪揪的，瞥一眼他，却依然嘴硬。
“离婚之后各自婚嫁自由，你要跟别人好是你的自由。”
想跟别人好还来撩她做什么。
霍砚闻顿时气得想捏她脸颊，眼睛却瞥到她肿的那一边，心有不舍，手劲瞬间减掉一半。
“怎么这么气人，明明心里就有我为什么不承认？不就是两家不和吗？我努力让他们和不就行了。”
陆余觉得他好天真，用力推开他，卷着被子坐起来面向一边避开他赤条的身躯，他从后面贴上来，她给他一手肘，趁他吃痛迅速下床去洗手间。
“你说的倒简单，办到了我们可以再谈要不要重新在一起这个问题！”
他以为两片嘴皮子说说两家就能和了？他真有那本事就做给她看。
霍砚闻一听她这话就笑了，就这么身无一物地靠在床头，双手抱胸，伸直长腿交叠着，视线追着她背影。
“那你这是承认心里有我了？”
走到洗手间门口的陆余听见他的话，也不知怎的，心境一瞬间就变得不抗拒这个问题。
或许是因为他主动捅破她心里的顾虑又表态愿意为他们之间努力，沉郁的心情忽然就轻松了。
若他愿意，她当然也是愿意的。
“对，我……”她说着转回身望向他。
不料却见他靠在床头的强悍自信画面，俏脸瞬间充血爆红，慌里慌张地转开头羞愤的进了洗手间。
“霍砚闻你有病啊！”
门被用力关上后，骂声透过里面传出来。
霍砚闻这下是真开心了，顶顶腮帮子，嘴角带笑地下床去穿上浴袍，去客房洗漱再去厨房弄吃的。
陆余半小时穿着家居服从房间出来，想看霍砚闻是不是走了，结果听见厨房有声响，她神色顿了顿抬脚走去。
霍砚闻穿着浴袍的挺拔背影站在灶台前，拿着泼油小锅往放有面和配料的两个碗里泼油。
整个厨房香味四溢。
霍砚闻放下泼油小锅，侧头望向站在厨房门口的她，柔笑：“做了你爱吃的油泼面，去坐好。”
望着熟悉的写满温柔呵宠的音容笑貌，陆余的心想动，可腿生了根般一点都挪不动，心也颇为不在焉。
霍砚闻已经把面都端到餐桌上，见她还站那儿发呆不动，洗了手后过去将抱她在怀里：“我没生气，别想那么多，先吃面好不好？”
脑袋微微贴在他胸膛处的陆余嘴唇嚅了嚅：“我……”
“嗯？”半天只听见她一个“我”字，他鼻腔式尾音颇重地问她。
陆余觉得自己好像还没想好，觉得还需要再想想，便推开他环在腰间的手，转身往餐桌走。
“刚刚有点头晕，没事了。”
霍砚闻没追问，跟在她身后，伸手给她拉开椅子，等她坐下了才在她旁边的空位坐下。
陆余挺饿的，没多久便吃完了。
“还要吗？”霍砚闻看出她是真饿。
“不要了。”她摇头。
其实还饿，昨天没吃到什么，今天也才第一餐，但不想再麻烦他了。
“能说说昨天白天干嘛了吗？”他不动声色地问。
她看眼他，坦白道：“回了一下家里，然后送我姐去机场回来就睡觉。”
“你说漏了件事。”
“什么？”她纳闷地看向他。
他起身去拿手机过来，打开微信名片二维码推给她。
她顿时无语，挺不愿意的便不吭声。
“你才吃了我做的面，不该加个联系方式方便送餐吗？”
“谁想要你送餐。”这话有点嘀咕味。
“我想，加一下嘛。”霍砚闻哄道。
陆余就是不为所动。
霍砚闻索性直接动手将她拉到腿上圈住。
陆余羞红脸颊正要开口便听见他满含威胁的话语：“不加，咱们回床上再交流交流，反正我现在很闲没事干。”
今天的重要事情就是跟她耗，看谁耗得过谁。
“有话好好说，你松手！”陆余用双手掰他圈在腰间的手都掰不动，最后只能气呼呼抬头瞪他，“霍唔……”
粉唇被他啄吻了下话语中断，她羞红的俏脸又晕深一层，而他笑得颠倒众生，她都不由闪神愣了下。
他的俊本来就是一眼惊艳到教人心动的那种俊。
他们三兄妹，他的颜值最高，而且他跟兄与妹不太像，大约隔了辈。
“行，说清楚了我就松手，说不清楚不松手。”霍砚闻凝视着她认真地说。“我好不好说话，全由你决定。”
“霍砚闻，你这是霸道专制蛮横无理！侵犯我的自由权人身权……”
“要告我吗？我的律师可以免费借你用，重金聘来的，打官司老厉害了。”
“……”
看着他这无赖行径，陆余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