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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有大概一两秒的时间,温霖大脑一片空白,他什么都没想。不是想不到什么,而是没有思考的能力了。

    纪峣的话像是最锋利的刀,一瞬间,他以为已经已经被杀死了。

    回过神来以后,他甚至有些茫然——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把另一个人,作贱到这个程度啊。

    他忽然平静了下来,伸出手,一根、一根、一根地掰开纪峣的手指,然后端起自己那杯没喝完的咖啡,冲纪峣兜头浇下。

    在整个咖啡店震惊的目光中,温霖淡淡道:“你让我觉得恶心。”说完,再没有看满身狼狈的纪峣一眼,大步走了出去。

    现在虽然已经到了寒冬,可今天的阳光却意外的明媚。温霖沐浴在耀眼的阳光下,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光。与纪峣的过往纷至沓来,它们密密麻麻挤在脑海里,无穷无尽。

    他走在金灿灿的大街上,一路走一路回忆。记忆里的纪峣笑嘻嘻地瞧着他,用汗津津的胳膊勾住他的脖子,一叠声地叫着他的名字,那声音仿佛就在他耳边,仿佛他们还俱是少年。

    “温霖。”

    “温霖?”

    “温霖!”

    “温霖~”

    “温霖……”

    “……嗯。”他忍不住,像以往每一次那样,低低应了一声。

    泪水却迎着灿烂的阳光,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咖啡馆里,纪峣被一杯咖啡泼得愣了愣,它们顺着他的头发,淌过脸颊、下巴、颈项,最后渗到了衣服里,凉得钻心。他木木地擦了一下脸上的污渍,电话忽然响了,是张鹤打来的。

    “你怎么样了?”

    纪峣抽出一张纸巾,往眼睛上一盖,然后他仰起脖子,轻笑道:“张鹤,我他妈活到现在,终于做了件大好事。”

    “你成功跟温霖断了?少做了一桩孽,恭喜。”

    “对啊。”纪峣颤抖着用手按着眼睛上的餐巾纸,嘴角的弧度咧得更大了点,“但是,做好事的感觉……真是糟透了。”

    挂了张鹤的电话,纪峣懵了一会,才想起来什么似的,又拿起手机,拔了一个号码,是于思远。

    于思远正在工作,一看到来电显示就笑了,他接了电话,那头纪峣的声音传过来,一贯的活力满满,让于思远听着,就能想象到电话那头的纪峣,张牙舞爪,精神充沛的样子。

    “怎么,你搞完了?出什么问题没有?”

    “……天呢,我纪峣出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已经全部搞定了,是不是很六?”

    于思远忍不住弯起了唇角,笑意从眼角眉梢荡开:“嗯,六极了。”

    脑洞。

    世人皆道温侍读乃谦谦君子,温雅如玉,行事最稳重规矩不过,绝不会有差错。

    然而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圣人君子,他温霖,自然也是孟浪过的。

    那时他们还俱是少年,皇上还不是皇上,只是皇子;温侍读还不是金科探花、翰林院侍读,而是他的伴读。

    那时他已心怀满腔情思,偏偏碍于身份,不能吐露丁点,心爱之人就在身侧,日日同进同出,他熬得难受,却又甘之如饴。

    某次他们一同做功课时,皇上困极,不知不觉间枕着手臂睡了过去。他痴痴看了一会,中了邪般,俯下身子,轻轻碰了碰那两片柔软的唇瓣。

    那一刹的感觉,如登临仙境,又如坠落深渊,他胸口滚烫,手脚酥麻,明明几乎心痛如绞,却又欢喜得落下泪来。

    圣人云,发乎情止乎礼。他给自己套了一层又一层规矩礼法,以为心意能半点痕迹不露,却还是没有忍住。

    然而在双唇相触的那一刻……

    竟是如此欢喜。

    又是如此满足。

    第27章

    Chap.29

    蒋秋桐课正上到一半,一个人忙慌慌地闯了进来:“报告!”

    他眉头一蹙,见到来人以后,就蹙得更紧了。“进来。纪峣迟到超过十分钟,算旷课,学委把名字记上。”

    纪峣听了眼前一黑,他就是为了不被记缺勤才拼死拼活赶过来,只借着咖啡店的水管洗了个头脸,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听到梁秋桐明显故意怼他的话,纪峣掉头就走。

    他现在心情不太好,谁爱怎么就怎么样吧,他懒得理会了。

    蒋秋桐眉头一挑,见纪峣还头也不回地往外走,脸一下子黑了。他把书往讲桌上一敲:“回来!”

    这一下声音不算小,教室里因为刚才有点骚乱的学生瞬间安静下来,几十双眼睛齐齐看向蒋秋桐。

    纪峣没理他,径直走了。

    台下的学生深觉纪峣简直是个神人,在心里有点暗爽的同时又有点尴尬,毕竟蒋秋桐高冷是出了名的,现在被当众下了面子,他们很有种会被灭口的感觉。

    结果蒋秋桐还没完,他今天是跟纪峣杠上了。

    “张鹤,你去把纪峣拽回来。他没回来你们俩期末都记零。”说完,他一抬手腕,看了看表,“五分钟之内,现在开始计时。去吧。”

    张鹤:“………………?????”

    这节课是大课,张鹤和纪峣是同专业的隔壁班,正好今天一起上课。他本来看戏看得兴高采烈,没想到忽然被纪峣的三儿点名,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然而蒋秋桐淫贼之下,他还是很干脆就屈服了,长腿一迈,只几个呼吸的功夫,人就没影了。

    底下的学生们看热闹不嫌事大地鼓掌起哄,拍案叫绝:“蒋哥,你这招绝了!以后还有谁敢旷课啊哈哈哈……”

    蒋秋桐凉凉的视线往台下一扫:“闭嘴,平时成绩还想要么?”

    学生们登时安静如鸡,同时大骂纪峣释放了蒋哥身体里的洪荒之力,他原来虽然高冷但还是挺好说话的,怎么今天被纪峣怼了一下以后,就成了个魔王啊!

    没一会,张鹤就把纪峣拖回来了——真的是拖,张鹤一只手攥住纪峣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手按着他的腰,以一个极其拧巴的姿势把人拽到了门口。看样子两个人刚才还有一番激烈地争斗,衣服都皱了,歪七扭八地挂在身上。

    当即有个和他们关系不错的男生吹了个口哨,开了句黄腔:“张鹤挺快啊。”

    男生都嘿嘿笑了起来,包括正在气头上的纪峣。张鹤没笑,他脸都黑了。

    蒋秋桐也没笑,宁静如深潭般的双眸瞟了眼那个男生,视线意味深长。他抬腕看了眼手表:“三分钟,很好,进去吧。”

    张鹤像押送犯人一样把人直接按到自己旁边,才松了手。纪峣刚刚被打岔,现在气已经消了不少,他揉了揉手腕:“你多管什么闲事——下手还那么重,嘶……”

    张鹤懒得惯他的臭毛病:“要不是蒋姨太说不把你带回来记我零分,我管你去死。”

    纪峣噗嗤乐了。张鹤的逻辑很好玩,凡是纪峣的小三小四小五,他一律取名叫x姨太,比如蒋秋桐就是蒋姨太,比如当年的卫澜,那是卫姨太。

    因为跟于思远在一起的时候纪峣恰好空窗,所以是纪峣的正牌男朋友,很幸运的没有被按上姨太太的名头。

    张鹤打量他这一身:“你这是怎么搞的,身上一股咖啡味,又被温霖强奸了?”

    这句话把纪峣噎得不轻,他翻了个白眼,刚好的心情又低落了下去,没再理会纪峣,低头玩开了手机。

    蒋秋桐在上面瞧着他们俩窃窃私语,心中不知名的邪火蹭蹭蹭往上窜。本来就没消气,现在看到两个头凑那么近,就更火大了。

    其实他刚才发那么大的火,是有缘由的。

    先开始,是元旦时纪峣冷淡的反应,他那时候刚刚动心,决定义无反顾迈进同志这条不归路,结果纪峣给他回了个“不约,滚”。

    然后,蒋秋桐在机场撞见他跟张鹤勾勾搭搭就算了,那天晚上确定两人关系以后,纪峣晚上屁都没放一个不说,今天是他的课,纪峣居然旷了!!!

    旷了就旷了,结果上到一半才来是什么意思?身上衣服不换一件是什么意思?眼圈鼻头都红红的什么意思?摆明了一副“我有问题我鬼混去了”的样子,真当他眼瞎看不出来?

    这笔账,他还没来得及一笔笔地算清,纪峣倒是先跟他杠上了!行啊!那一会就好好掰扯掰扯!

    蒋秋桐着实被气得不轻,可怜他老人家活了三十多年,一颗老心肝儿无论历经什么风雨,都跟潭死水似的平静无波,临到洗心革面准备教书育人的时候,却被一个小自己十来岁的学生拽进了红尘里,酸甜苦辣五味杂陈,原来知道的不知道的,现在全都体会到了,也是造孽。

    下课以后,还没等教室里的学生走光,蒋秋桐就大步迈下讲台,拽着纪峣扬长而去。

    有好事儿的学生跑过来问张鹤:“蒋哥这是怎么了?”

    张鹤瘫着脸:“我怎么知道。”

    那人被噎得不轻,缓了一下,又再接再厉:“你跟纪峣吵架了?两个人脸色都那么臭。”

    张鹤跟纪峣虽然不是一个班,不过就是隔壁,连寝室都在一层楼——虽然他们都在外面租房子,两个班都知道这对儿发小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张鹤闻言脸色更臭了:“关你屁事。”

    那人被气得倒仰。

    另一头,蒋秋桐把纪峣往办公室里一带,门一锁,然后直接把对方按在了门背上。

    这会两人脸对脸地一凑,咖啡的香气就窜了上来,蒋秋桐皱眉,这才看清纪峣一身的咖啡渍。很诡异的,按理说正常人看到这一幕,脑袋里先想到的就是被咖啡泼了,发散一点可能想到的是因为跟女朋友吵架不小心撞到服务生黑社会要债(什么鬼)……

    然而蒋秋桐的脑回路却瞬间和张鹤接轨了:“你被人强奸了?”

    纪峣:“……”

    你们直男都特么有毒吧,告诉我怎么用一杯咖啡强奸人?灌肠么?

    ……神特么灌肠,神特么强奸,纪峣敲了下自己的脑袋,暗骂都是这两个人,把自己都带跑偏了。

    他没好气地瞪了蒋秋桐一眼:“我们不是确定关系了么,我就想着要跟温霖说清楚,免得你心里不舒服。结果我一大早赶过去,被泼了一身咖啡,又急忙赶回来上你的课,你还给我甩脸子。”

    这番话说的一假九真,客观事实都是真的,然而最关键的那个目的,是假的。他纪峣哪是想到要跟蒋秋桐在一起从此洗心革面才跟温霖掰扯的啊,明明是因为假期里被于思远迷迷糊糊灌了毒鸡汤,又听张鹤徐叶叶两个人唱了一晚上双簧,自己忽然良心发现了。

    然而蒋秋桐不知道,他信了——因为纪峣说的事实都是真的。

    他的唇角忽然小小地往上挑了一下,声音里也染了两分愉悦:“真的?”

    “骗你的行了吧。”纪峣没好气地挥开他,抬腿想往办公桌那边走——他是个爷们,被一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男人压在门板上这种事,除了调情最爱之外,他不怎么喜欢。

    他跟于思远出去一趟,总算是想通了,他纪峣又不是缺男人,勾搭蒋秋桐就是为的那点成就感,现在蒋秋桐已经被他撩动了,他还委曲求全干嘛?

    凭什么因为蒋秋桐是个控制狂,他就得一定服从对方?他又不欠,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蒋秋桐见他生气的小模样,心里那潭死水却像是被投了几棵鱼苗,它们在他心里游来游去,痒痒的,酥酥麻麻,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他忍不住笑了一下,又攥住纪峣的手腕,把他硬拽了回来。

    “蒋秋桐!”纪峣恼了,他现在是真没谈情说爱的兴致,刚想骂人,蒋秋桐就扳过他的后脑勺,将冰凉的薄唇覆了上去。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深吻,蒋秋桐之前把纪峣从头到脚都玩遍了,然而一没有操过他,二没有接过吻。

    蒋秋桐扣着纪峣的后颈,强硬地吻他,舌头像是入侵的士兵般来势汹汹,撬开他的牙关,毫不留情地顶开,然后挤了进去。

    走之前还一副性冷淡的模样,放一个假回来就变了个彻底,连接吻都带着要虐杀他的狠劲,纪峣恼火得不行,偏开头想要拒绝,蒋秋桐却更加强势,固定住他的头颅不肯放他离开。

    “你……唔……你他……嗯……妈……”

    连骂人都成了暧昧断续的调情,毫无气势。

    纪峣发了狠,用牙齿狠狠给他来了一下。

    “!”蒋秋桐吃痛,他放开了纪峣,抿了下被咬的舌尖,气乐了:“纪峣,你找死么?”

    疼痛和反抗似乎激发了这个男人骨子里的凶性,蒋秋桐死死捏住纪峣腮帮子,迫使对方松开牙关,然后又一次吻了下去。

    纪峣的反抗更加激烈,他断断续续地骂着蒋秋桐的名字,却被蒋秋桐的唇舌侵犯得更厉害。明明只是一场接吻,却让人觉得这是在强奸。

    漫长的唇舌纠缠不知什么时候变了味道,纪峣喘着粗气,恨恨地瞪着面前的男人,他因为刚才动作太过于激烈,唾液沾湿了下巴,亮晶晶的,下流又狼狈。

    蒋秋桐也有点呼吸不稳,与青年额对额地贴在一块,一双秋水般沉静清透的眼眸凝视着他。

    “纪峣。”蒋秋桐的声音有点沙哑,他扶着纪峣后脑勺的手放松了力道,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对方的头发,像在给一只猫顺毛。纪峣的眼睛舒服得眯了一下,蒋秋桐看在眼里,心中暗暗发笑,他早就发觉了,纪峣很喜欢被人抚摸后颈,只要顺着毛摸一摸,一身的刺都能被捋顺。

    他趁热打铁,微微侧过头,又一次吻了上去。

    这次纪峣没有再拒绝,他乖巧地贴在蒋秋桐怀里,微微张开口,柔顺地任男人在他口腔中进出舔吮,肆意翻搅。

    两人双唇相贴打得火热,手也没有闲着。蒋秋桐的手摸索着探进纪峣的衣服里,用力揉搓着纪峣柔韧劲瘦的腰肢;纪峣也不甘示弱,伸手解开了蒋秋桐的皮带扣。

    正当两个人气氛越来越火热,两双手越摸越过火时,门被敲响,紧接着,张鹤跟个棒槌似的出声了。

    “蒋老师在么?我们班的作业交齐了。”

    张鹤,倒霉催的学习委员,负责收发作业。大概是没听到里头有动静,张鹤“啧”了一声:“我知道您在里头,不方便的话,作业我就放门口了,空了麻烦拿一下。”

    说完没管里头人的反应,他把作业往办公室门口一放,转身走了——很好,刚才在课上莫名其妙受的鸟气,现在报复回来了。

    他愉悦地吹了声口哨,琢磨着回去一定要买盒鸭舌,再炒两个小菜庆祝一下。

    美滋滋。

    纪峣:“……”

    蒋秋桐:“………………”

    ——蒋秋桐,男,三十二岁,敏锐理智,死要面子,酷爱装模作样。人生头一回被学生戳穿在办公室乱搞,感觉一辈子的脸都被丢光了。

    第28章

    Chap.30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事被打断,纪峣其实是有点郁闷的,然而蒋秋桐扶额挫败的表情,却让他一下子愉悦了不少。他越笑越开心,头靠在对方硬邦邦的肩上,几乎直不起腰来。

    蒋秋桐好气又好笑,他拍了下纪峣的屁股,直接把人举起来扛到了办公桌上,然后欺身而上。

    “!!!”万万没想到蒋秋桐一个文弱书生还有这种爆发力,纪峣眼睛都直了,他捏着对方结实的手臂不可置信,“你哪来的这么大力气!?”

    蒋秋桐拉着他的手往自己衬衫里探,那肌肉硬邦邦的,排列齐整,是腹肌的形状。

    “!?你是不是打了什么针?”纪峣又羡又妒,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他每天累死累活早起锻炼,跟张鹤打球跑步,才不过隐隐有了几块雏形而已,结果连个搞学术的教书匠,都有这么棒的肌肉!?

    他好气。

    以前蒋秋桐一直没脱过衣服,也不让他碰,他还暗搓搓地想说不定因为蒋秋桐见他的身材好,自卑了,结果尼玛……

    蒋秋桐多敏锐的人,眼睛一扫就知道纪峣什么心理,他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轻哼:“如果你有个作天作地的弟弟,又断腿又翘家把自己搞废了半条命,你天天陪着他跑一万米,几年下来你也有。”

    “……”纪峣瞬间平衡了。

    他又恢复了一贯嬉皮笑脸的模样,抬起两条长腿,勾住了对方的腰,攀着对方的肩膀,凑到耳边轻声问:“你一会还有课么?”

    蒋秋桐的喉结滑动了两下,他低头,视线锁定被他禁锢在怀中的青年:“没有。”

    纪峣弯起唇角,伸出红润的舌头,在他耳尖上,若有似无地舔了一下:“真巧,我也没有。”

    怎么开车回蒋秋桐家的这段记忆,蒋秋桐和纪峣都记不太清楚了。小小的车厢里没人开口说话,他们规规矩矩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双眼看着前方的车道,手没有若有似无地勾勾搭搭,眼神也没有绞在一起纠缠不清。

    然而氛围却越来越暧昧,两个人散发的荷尔蒙让人心跳加速,他们只觉得热,很热,热到几乎快要爆炸,纪峣眨了眨眼睛,假装不经意地换了个姿势,翘起腿,遮住了自己隆起的裤裆。

    蒋秋桐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仍旧似乎专心开车的模样,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听觉变得多么敏锐,对方一点衣服摩擦的窸窣声,都牵起了他无穷尽的想象。

    两个人谁也不搭理谁,却心知肚明彼此在想些什么,他们为这种心照不宣的默契感到愉悦,甚至享受这份暧昧的时光,连眼前好像没完没了的公路都成了甜蜜的折磨。

    利落地将车停进车库,蒋秋桐出来,绕过去打开副驾座的门,堪称粗鲁的一把将纪峣拽了出来,牵着他的手,大步流星进了电梯。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不约而同的偏过头,看着电梯里自己的倒影,以及对方模糊的影子。

    终于跨进家门那一刻,蒋秋桐就像终于放出栅栏的猛兽,他砰得甩上门,托着纪峣的双臀,将人一把提起来摁在墙上,急不可耐地亲吻起来。

    这张让他又爱又恨的嘴唇,总是说些虚情假意的话,偏偏又甜得醉人,他刚刚只浅尝辄止,现在那点不满足却叫嚣得厉害,他一定要品尝够本才行。

    “唔……嗯……嗯……”

    纪峣没想到真正的蒋秋桐居然是这个样子,他承受着这个狂热的吻,伸手紧紧攀着蒋秋桐的脖子,双腿也死死缠着对方的腰。他们两个人胯部紧紧贴着,隔着层层衣料相互摩擦,快感直冲脑门,刺激得人双眼发花。

    两个人跌跌撞撞,换着姿势纠缠,衣服零零散散落了一地,然后双双摔进卧室的床上,滚做一团。

    蒋秋桐分开纪峣的双腿,扶着自己就要往里头挤。

    纪峣失声道:“你就打算这么直接进来?”

    蒋秋桐已经摘下了眼镜,大概是怕遮挡视线,平时一丝不苟三七分的头发被他尽数梳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来。一滴汗珠从额角滚落,顺着优美挺直的鼻梁,正好落在纪峣身上。

    他一挑眉,声音里难得带点急躁:“怎么,不行么?”

    纪峣伸手握住他,闻言差点没背过气去:“当然不行!”

    ………………

    “唔呃!”纪峣疼得眼前发黑,他咬牙切齿地攀住男人的肩膀,迫使两人视线相对,“你是……故意……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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