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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往椅子底下爬,藏起来。小兔子也去,把恢复针剂打满。”白楚年拿起蟒蛇左轮,从倒地的尸体身上搜出一把sa80步枪,全部插进自己皮质武装带上。

    毕揽星从通讯器中得到消息,迅速从建筑另一角赶过来会合,把身上仅剩的一支恢复针剂也放在陆言口袋里,举起uzi看向白楚年:“冲吗?”

    白楚年沉默地盯着远处那个灵缇狙击手停留过的位置:“等着,对面让狙击手打残我们两个人,趁我们补充恢复的时间会直接来灭我们的。”

    毕揽星分心用手指生长的藤蔓摸了摸陆言的头,释放安抚信息素给陆言减轻痛苦,在陆言和兰波伤处扫了两眼,这弹孔的位置很奇怪,如果说对方狙击手不够准,可这两枚弹孔完全打在了两人锁骨同一位置,分毫不差。

    “请了厉害的帮考吗?”

    毕揽星的怀疑不无道理,以这个狙击手的精准度来看是完全有能力直接爆头击杀陆言和兰波的,而他却没有,给两个人只剩下丝血,而且广播也播报过风萧萧兮这支队伍,击杀信息里从没出现过萧驯的名字,有给队里其他人让人头的嫌疑。

    “不像。”白楚年攥瘪了手里的烟盒,入场前见萧驯,目测二十左右年纪,以他们队长对他的恶劣态度来看,不像帮考,即使是帮考,也很难找到一个狙击精度超过兰波的帮考,这不科学。

    毕揽星看了一眼伤重的兰波,人鱼用鱼尾把自己卷成小小一团,藏在椅子底下,因为枪伤的疼痛而微微痉挛:“这不重要,你……要不要安抚他一下。”

    “又不会真的受伤。让他反省反省,为什么狙没对过人家。”白楚年刻意从兰波身上移开目光,“三年没见,变笨了。”

    毕揽星欲言又止,不再多说。

    不出白楚年所料,风萧萧兮趁队里两人残血的机会开车直接扎进幼儿园主楼,除萧驯以外的三人分两路上楼围堵,准备一举歼灭他们。

    毕揽星迅速放出藤蔓,为残血的陆言和兰波生长出两副毒藤甲以免被击杀淘汰。

    风萧萧兮三人冲楼,白楚年提前攀上楼梯口等他们露头,毕揽星利用疯长的藤蔓将自己身体挂在主楼外侧,等白楚年把人逼下来再一网打尽。

    白楚年用余光注意着远点的动静,突然从二百米外的一棵茂盛杨树枝岔上发现了树叶伪装的狙击枪口。

    他敲了敲通讯器,让毕揽星换位置以免被狙掉。就在部署新位置的当口,一枚狙击弹破窗而来,白楚年迅速翻越楼梯栏跳下二楼,右手小臂仍然爆出血花,被狙击弹穿出一枚血淋淋的弹孔,胸前血量条减少了四分之一。

    “这狙……好烦啊。”

    原本完美无缺的埋伏位置全部被打乱,白楚年咬了咬牙,同时他也看明白那个灵缇omega在队伍里处在辅助位,一直在为队伍观察位置架枪,几次被打断进攻的机会全是因为这个omega狙击手。

    但冲楼的这三个alpha发挥就比较普通了,三个人的配合毫无亮点,队长的指挥也不够及时和精确,根本配不上远点架枪的灵缇omega优异的大局观,还不如直接让那个omega作指挥位。

    灵缇是一种视觉型狩猎犬类,视觉追踪和速度爆发力极为优秀,因此白楚年猜测他们的分化能力可能在于视力和速度的提升上,立刻放弃被灵缇omega架住的位置,两人换到二楼音乐教室,毕揽星用箭毒木藤蔓封死出口,并且将白楚年推进通风口,白楚年顺着风道回到三楼天花板钢架上,屏息等待。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至近,白楚年面无表情握着蟒蛇左轮,等到脚步声行至自己正下方时,轻轻扣下扳机。

    啪的一声炸响,风萧萧兮的队长捂着爆开血花的锁骨滚落楼梯,血量条急剧减少。

    白楚年也没有直接击杀,眯起眼睛又开了一枪。

    第二枚子弹完全打入第一枚留下的弹孔中,血花四溅,alpha队长因剧痛而嘶吼打滚,但锁骨位置并不是要害,因此没有立刻淘汰。

    余下两个alpha队员听到了队长的痛吼,有点乱了阵脚,没注意脚下突然出现的藤蔓,被疯长的藤蔓骤然拉扯缠绕在一起,毒素透过藤蔓尖刺注入皮肤,产生一种火焰灼烧的剧痛,两个alpha队员惨叫着拼命在地上爬,想要逃离这片恐怖的荆棘丛林,嘴角因为中毒而溢出白沫。

    毕揽星皱眉收紧藤蔓,听着两个alpha的惨叫,心里多少好受了一些。

    陆言打满恢复针剂,脸色苍白地爬起来,拿起沙鹰循着声响追出去,刚好碰见白楚年,白楚年甩了甩右手上的血浆:“这几个人交给你了,我去教教那个臭狙做人。”

    上空再次传来击杀播报:

    陆言

    击杀萧喆

    陆言

    击杀萧遥

    陆言

    击杀萧驰

    听到这三条击杀播报,灵缇omega脸色白了几分,收起狙击枪跳下杨树想逃走,没想到转身就被一只坚韧有力的手扣住了脖子。

    白楚年攥着omega的脖颈,既不让他呼吸顺畅,也不让他窒息而死,把纤瘦的omega扯到面前仔细端详了一番:“我看看这是谁家的小狗儿。还想跑?过来吧你。”

    就像将猎物叼回巢穴的公狮子一样,白楚年把萧驯活捉,一路拖了回来,扔在墙角。

    萧驯动了动身体,白楚年单手拿起步枪,枪口顶在他额头上,戳了戳:“让你动了吗?靠回去。”

    “你开枪就可以了。”萧驯冷冷凝视白楚年,像受到侮辱了一般,指尖都在发抖。

    白楚年又用枪口戳了戳他的额头:“想好了吗,你们队可就剩你一个了,你现在是全村的希望。你乖点儿可以吧,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萧驯闭上眼睛:“你说。”

    “你的j1能力是什么。”白楚年问。

    萧驯有点意外,沉默了一会儿,轻声回答:“万能仪表盘。”

    白楚年恍然,笑了一声:“怪不得。”

    灵缇腺体j1分化能力,万能仪表盘:风向、风速、测距、目标动态分析,一切狙击数据一目了然。

    如果说一个优秀狙击手的过人之处在于他对目标的分析速度更快,那么这个灵缇omega的能力就在于不需要分析,就像给出一道计算题目,别人最先看到的是问题,而萧驯直接看到的是答案。

    “第二个问题,”白楚年放下抵着萧驯额头的步枪,“你几岁了?”

    萧驯转过头不想回答,白楚年抬起sa80朝萧驯两腿之间的橡胶地板上开了一枪,滚烫的枪口向上移:“头铁是吧,等会儿给你做个绝育,小狗狗。”

    萧驯被这一枪恐吓打了个寒颤,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半晌才极小声地憋出一句:“十九。”眼睛里慢慢沁出一层水。

    “害怕了?”白楚年放下枪托腮笑看着他,“不是你狙我们队里小o的时候啦,一枪一个小朋友,看把你能的,我不欺负欺负你都说不过去。”

    欺负够本儿了,白楚年从萧驯腰带上抠下来三个阻爆器,只剩下了一个还有40分钟就失效的:“走吧,能不能带你们队的三个废物苟到两天后,看你本事了。”

    萧驯讶异地扬起睫毛,看白楚年确实有放走自己的意思,试探着去摸地上的狙击枪背到身上,发现没人阻止自己,飞快翻出窗外逃走了。

    白楚年没管他,去椅子底下看兰波。陆言忿忿盯着萧驯越来越远的背影,看不懂为什么要放走他。

    考试而已,白楚年没必要真的报复一个认真考试的omega,况且对方也不是帮考,逗着玩一会儿就罢了。

    倒是兰波这边情况有点复杂。

    见底的血量条已经被恢复针剂补满了,可兰波还躲在椅子底下不肯动,用尾巴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

    在真实触感vr中,疼痛感和现实世界是一样的,中弹的反应也完全仿照真实情况模拟出来,兰波的身体本能开启了防御和自我恢复机制,把自己团成一颗鱼球,缓慢地疗伤,这是人鱼的某种恢复类伴生能力。

    白楚年只好把他抱出来,轻轻拍着脊背释放安抚信息素哄他:“好了啊,没事了,你打开,我抱抱。”

    兰波虚弱不舍地望着白楚年,迟钝地摸了摸鱼尾,找到一片蓝光闪烁的鳞片,轻轻掀起来,忍着痛扯掉一片,放到白楚年手心里。

    白楚年有点迷惑,兰波又扯了一片鱼鳞交给他,不多时就把最漂亮的几片鳞片抠秃了,在白楚年手心里堆了一小撮。

    白楚年终于明白了兰波的意思。

    他这是在给自己留遗物,这条鱼觉得自己要死了。

    该怎么和一个语言不通的奇特物种解释这只是一场平平无奇的考试,在线等,你妈的,就很急。

    第11章

    人鱼的自我疗伤机制很独特,整个儿卷成一个半透明球,可以在地上平滑滚动,直到找到水源就扎进去沉到水底,用泥沙把自己埋起来,如果运气好没有死去,就会进行长时间休眠,缓慢恢复至身体完全正常,如果在休眠过程中因为伤势过重而死去,就会像鲸落沉降在泥沙中,尸体滋养一片海域的生物。

    这种自我疗伤机制是人鱼的一种伴生能力“鲁珀特之泪”,在受到外界强烈刺激或者濒临死亡时被动启用,在鱼球状态下旁人无法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但白楚年知道这种伴生能力的弱点,它是可以强行唤醒的,只需要重重击打他露在外边的尾巴尖,或者直接切断他的鱼尾末端,这种坚不可摧的保护机制就会被强行终止。

    不过这种暴力唤醒方式对人鱼的创伤极大,很容易造成心理障碍和精神紊乱。

    白楚年轻轻捏了捏人鱼的尾巴尖,已经有点干了,他从饮水机里接了点水打湿兰波的尾巴,又捏了捏。

    不知道离水太久兰波的身体能不能吃得消,即使身上缠着保湿绷带,在陆地上连续待上4时也不会太舒服。

    陆言和毕揽星去风萧萧兮三个队员身上搜物资去了,安静的舞蹈厅里只有白楚年一个人在呼吸,他耐着性子边释放安抚信息素边抚摸团成球的兰波,指尖轻轻捏他发抖的尾巴尖。

    怀里的人鱼终于有了一丝反应,缠绕自身的尾巴有所松动,但颤抖得厉害,尾巴尖瑟缩着怕再受到伤害。

    “好了啊,你打开。”白楚年释放出更高浓度的安抚信息素,半哄慰半强迫地把兰波的尾巴从身上剥离开。

    兰波显得更加抗拒,甚至露出尖锐的犬齿低吼,发出刺耳的高分贝噪音。

    他想了很久如何向兰波解释这只是一场考试,疼痛和受伤都是系统模拟出来的触感传输,这些名词太难理解,兰波不可能听得明白。

    那么只能曲线救国了。

    白楚年抱着他,嘴唇轻轻碰着他的金发:“紧急情况下医生用人工呼吸救人知道吗?”

    兰波眼睛僵硬地动了动,虚弱地看向白楚年。

    白楚年低下头,嘴唇印在兰波的薄唇上,轻轻吹了口气。

    “好了,你活了。”白楚年弯起眼睛,“是不是觉得身体舒服多了?”

    兰波眼皮半睁,蓝宝石眼珠微弱地闪烁电流,看上去就在闪闪发光。

    白楚年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揉乱他的头发:“起来,别装死了。”

    兰波缓缓爬起来,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再看看锁骨已经止血愈合的弹孔,疑惑地发了半天呆,突然看到自己屁股上的蓝光鳞秃了一块,雪白脸颊腾的变红了,从白楚年手里抢回鳞片,沾了点口水一片一片地往屁股上粘回去。

    白楚年把剩下几片攥在手里不让他拿,靠到墙上调笑:“想要啊?”

    兰波抿了抿唇,抬手遮住通红的脸颊,闪电一般顺着钢制座椅梁逃走了。

    白楚年仰头靠着墙笑起来,忽然敛住笑意,把手心里剩下的三四片蓝色半透明鱼鳞按大小顺序摞在一起,捡了一张纸把它们包住,叠成一个妥帖的方形,贴近鼻尖嗅了嗅,随后默默放进左胸前口袋里保存。

    一下子灭了两队,陆言队服胸前的击杀数字已经跳至“10”,这场架打完,他们又收缴了8枚阻爆器,每个人的安全时间又增加两个小时,算上之前的时间,一共有四个多小时的安全时间,还拿走了尸体口袋里的五支恢复针剂。

    白楚年一个人坐在空旷的舞蹈厅里,面对着十几排空的阶梯座椅,无聊地用食指指尖挂着手枪转。

    房间里忽然多了另一个alpha的气息,白楚年回过神:“嗯?”

    毕揽星坐到他身边,把一支恢复针剂推到白楚年手边:“他们两个在三楼食堂。”

    白楚年又嗯了一声。

    毕揽星平静地问:“你是锦叔叫来帮陆言考试的吧。”

    “瞎说,我来混分儿的。”白楚年点了根烟。

    和聪明人说话不需要太费时间,毕揽星也不需要白楚年回答得太明确,继续道:“你是锦叔的人,肯定是值得信任的前辈了,我想知道你和兰波熟吗?你们认识多久了?”

    白楚年朝毕揽星吐了两个圆形的烟圈:“三年六个月零五天。”

    毕揽星皱了皱眉,扇走面前的烟圈,略微思忖,轻声说:“三年前我跟着我爸的部队野训,中间组织参观了一个叫109研究所的生化武器库,我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乱跑,就掉队了,之前有几个穿白大褂的给我们当介绍员来着,我以为只要跟着穿白大褂的就能找到队伍,结果不小心跟着他们进了个实验室。”

    “趁着没人发现我,我就在实验室里钻来钻去跑着玩,后来看见实验室的培养器里就泡着一个球,和兰波刚刚卷的那个球一样,有一截尾巴露在外边。”

    白楚年的脸色阴沉下来,随口问:“然后呢。”

    “他们把那个球的尾巴砍了。”毕揽星抬手比划,“砍掉这么长一截,我确实被吓懵了,不小心碰掉东西被里面的科研员抓住,拎起来扔到实验室外边,但一路上都能听见那个生物在惨叫。”

    第12章

    毕揽星不解:“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白楚年盯着地面出神,直到过长的烟灰落在指间把他烫醒,才轻声回答:“融化的玻璃在重力下自然滴进水里,形成的水滴形高密度玻璃称为鲁珀特之泪,头部可以承受大重量挤压,但尾部非常脆弱,人鱼的其中一种伴生能力就是如此,当他受到刺激进入球状自愈期,没有任何人能靠外力打开他,除非切断他的尾尖,暴力终止自愈期,用剧痛强迫他打开身体。”

    这不是什么秘密,很多关于人鱼的文献中都写明了这种伴生能力。

    “不打开他怎么做实验,要取血液样本,体液样本,测药物耐受极限、破坏力和受创极限、高温极限低温极限、体力极限、能力极限,都需要实验体配合。”白楚年平淡地叙述着毕揽星从未接触过的测试项目,像在回忆昨晚晚饭都吃了什么一样平常。

    “你好像知道得很清楚?”

    “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们一样是少爷知道吧。”白楚年无聊地剥开烟蒂的过滤嘴,撕里面的棉絮打发时间,“考个试而已,亲爸还给找个保镖护着。”

    “对,有的人就是幸运。”毕揽星拿过白楚年手里的烟头在地上撵灭,“陆言就是,随便作天作地我都惯着他,锦叔想多了,没有你我也能带陆言赢。”

    白楚年轻声哼笑:“有道理啊,我十七岁的时候怎么就没这个觉悟,我老是想着怎么报复他,好长一段时间都在思考见了面怎么把他揍成手打鱼丸。”

    开车去医院的路上,毕揽星坐在后座看窗外风景,陆言枕在他腿上蜷缩在后座打盹,兔耳朵遮着眼睛。

    兰波抱着尾巴蹲坐在副驾驶,把尾巴尖拿起来吹吹然后含在嘴里,就像人类习惯舔两下割破的手指来止痛一样。

    白楚年开车,分出一只手伸到兰波面前,摊开掌心:“给我。”

    兰波发了一下呆,把手放在白楚年手上。

    “不要这个,”白楚年轻轻攥了攥他的手,“尾巴。”

    兰波犹豫了好一会儿,把还粘着口水的尾巴尖小心地放在白楚年手里。

    白楚年后颈腺体分泌出安抚信息素,通过汗腺释放到掌心,笼住兰波的尾尖。

    兰波舒服地嗯了一声,放松警惕窝在副驾驶眯起眼睛休息。白楚年摊开手掌,仔细观察放在手心里的一截鱼尾,从末端向上十厘米长的位置有一条不甚明显的分界线,末端的鳞片明显更新更幼嫩一些,是切断之后重新生长出来的。

    对人鱼来说,切断十厘米长的一段鱼尾,和人类被砍掉双脚一样痛苦,即使鱼尾只要不切到骨骼就能无限再生,那种清醒的疼痛却是毕生难忘的。

    三年前109研究所派科研员来购买特种作战实验体,说只是做观察展示用,会为实验体提供最优渥的生活环境,而他们提出的购买条件是,选择战斗评价最高的一个。

    实验体们因此开始了长达一周的疯狂混战,谁都想离开这座暗无天日的监狱,因为109研究所承诺,会承担因这次挑选战斗而夭折的实验体的损失,所以根本没人制止这场属于生化怪物们的乱斗。

    一周后只有白楚年和兰波还活在透明生态缸中,但只有兰波活着被带出去,白楚年胸前被人鱼的利爪划开一道深长伤口,内脏和肠管流了满地,缝合后整整两个星期都在反复感染中煎熬,最后只好被作为玩具低价出售给爱好变态的富豪们。

    直到陆上锦在地下拳场看中他的能力,把他买回家,言逸给他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那天刚好周五,陆言从寄宿学校放学回来,白楚年没有出去,躲在楼梯上看着他们在客厅沙发里一起看电视。

    不过看来这三年兰波在109研究所过得也没有那么舒服,白楚年觉得心宽了那么一点,又有些异样的难受。

    “这不是你自找的吗。”白楚年心里想着,把兰波的尾尖贴近嘴唇亲了一下。

    幼儿园距离医院只有十五分钟车程,到达前白楚年绕着医院观察了一圈,突然停车,盯着露天洗手池里的一团泡沫出神。

    车上其余三人也被这团泡沫吸引了目光,看起来就像有人挤了一大坨洗手液之后搓出一堆泡沫丢在水池里,还没冲。

    半晌,泡沫动了一下,开始慢慢地蠕动,在四人眼皮底下缓慢爬出水池,然后撒腿就跑。

    毕揽星早一步放出藤蔓抓住了那团跳得很高的泡沫,收渔网那样把抓住的东西捯回来,陆言和兰波下车按住了那团挣扎的泡沫,泡沫里露出了两只大眼睛。

    扫开泡沫,一个穿着武装队服的omega暴露出来,胸前挂着队名牌“有a吗”。

    白楚年没忍住噗地笑出来:“沫蝉omega,吐泡沫当吉利服伪装自己,可惜抽到城市地图了,要是抽到森林地图,苟一个礼拜都没人能找着你。你队友呢?”

    沫蝉omega扫掉头上和身上的泡沫,抱腿坐在地上,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在你后面。”

    话音未落,一阵刺耳的尖叫魔音贯耳般从背后响起,极其恐怖的尖锐噪音几乎能够化为实质洞穿耳膜,医院高楼的玻璃霎时被震碎,兰波立刻卷成球滚回车里,连白楚年脑袋里都翻江倒海眼前一黑。

    背后的树荫里站着一位与沫蝉omega同色队服的长发omega,一半身子胆怯地躲在树干后,喉咙里发出超高分贝尖叫。

    铃铛鸟腺体j1能力,摧毁强音:连续发出高分贝噪音用以干扰敌人听觉和音波信号。

    原本低阶腺体的能力根本不会对白楚年造成创伤,白楚年等级高,白狮又处于物种食物链顶端,对铃铛鸟omega同时具有等级压制和物种压制,但铃铛鸟的尖叫无孔不入,让白楚年头痛得厉害。

    白楚年揉着太阳穴看了看四周,另一位棕发omega翻墙跳了出来,长相并不算太惹眼,有些普通,但尽管他什么都没做,白楚年仍然感受到了他释放出的信息素,是一位海蜘蛛omega。

    海蜘蛛这种生物因为过于渺小不被注意,也没有动物愿意把它当做食物,因此没有天敌。

    海蜘蛛腺体j1能力,压制抵消:将双方等级拉至同一水平,抵消等级压制和物种压制。

    沫蝉omega趁机脱离藤蔓的束缚,从毕揽星和陆言身上抠走几个阻爆器揣进兜里跑掉了。

    “这是个全o队?”白楚年更加头疼,全o队因为力量和能力上与alpha有差距,因此只会选择这种阴森的打法,不咬人恶心人就是他们的战术。

    白楚年有点烦躁,对付几个难缠的omega居然要用上自己的分化能力,着实丢脸。

    忽然,医院二楼跳下来一位黑发金眸的年轻omega,凤眼眼角点缀一颗泪痣,散发着一股阴郁妩媚的气息。

    “我是有a吗队的队长。”omega抛起手枪,轻轻接在手心打了个转儿,缓缓朝白楚年走来,枪口抵在白楚年下腹上,淡笑道,“我检测到你们这一小时都是安全的,搜鬼团在乱杀一气,我们没必要现在就争个两败俱伤。”

    乌鸦腺体j1能力,死亡预知:预知检测对象一小时内的存活情况。

    “所以。”黑发omega抬起枪口,敲了敲白楚年的腰带,唇角上翘:

    “组队吗,小哥哥?”

    第13章

    白楚年抬手压低乌鸦omega的枪口,食指指尖一挑,轻易把手枪从omega手中挑到自己掌心,转了两圈卸了子弹揣进裤兜里,把空枪放回omega手心,低头问:“怎么组队?”

    乌鸦omega微扬下颌:“我们不拿人头分,遇见的所有对手我们架住,你们来杀,但要带我们去一趟科研院,我们的任务在那里。”

    科研院在地图上的标志十分明显,基本处在整个城市地图的东南角,醒目的三个固定弹药箱标志分别标注在科研院的三层、十层和十六层,看来科研院正是整个城市地图的最大物资点,四个基本没有武力输出的omega很难从科研院存活下来并且完成任务。

    “你以为没有你们,我们就杀不够人数?”白楚年笑了一声,眼神讥笑扫过这几个娇小的omega。

    乌鸦omega早料到他会这么说,略微闭了闭眼,随后轻声说:“医院四层化验室有一队,一人残血,两人半血,一人全盛。三百米外商场一层奢侈品区有一队,一人残血,三人全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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