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逃脱专家全程用兜帽斗篷遮住身体,视频也只露出了他的上半身,连声音都被电子音修改过,从视频上根本不可能找到关于逃脱专家leon的任何线索。“我玩过这种游戏,我有一同事退役了,开了这么个店,请我们过去喝酒,门票还挺贵的呢,一个人三百多,就给我们关一小房子里,然后让我们溜门开锁逃出来。结果我坐着等了半天不见其他人出来,后来他们告诉我他们进去就是为了泡npc小哥哥,这群不要脸的omega把人家按地上摸来摸去……弄半天就我一个人认真玩。”
白楚年拿出刚从雇佣兵尸体上搜出来的手电筒照了照脚下:“有台阶。”说着,向上迈了两步。
他回头看兰波,兰波停在原地,犹豫地盯着台阶。台阶是木质的,没有能导电的东西让他吸附。
他抿了抿唇,朝alpha张开手。
白楚年弯起眼睛:“干嘛,走不动了?”
兰波用尾巴尖拍了拍台阶,然后在白楚年面前摇了摇,表示他上不去。
白楚年笑了一声,弓身把人鱼打横抱起来,轻快地走上楼梯。
每一级台阶都很矮,高度好像只有普通住宅区台阶的一半,但很长,白楚年抱着兰波就没有多余的手打手电筒了,只能用左肩紧挨着墙一级一级地上楼梯。
左肩经过了墙壁的一条棱,白楚年继续向上走,心中默数着级数,三十个台阶后肩膀又经过了一条棱。
“是个旋梯,再往上应该就到天台了吧,感觉也不是很大的一个屋子,和我家平数差不多。”
肩膀蹭过第三条棱之后,又上了大约十五个台阶,白楚年脚下忽然踩到了一滩水。
他下意识低头看,发现积水里悠哉地游着几只蓝光水母。
“我们,是从这,进来的。”兰波垂眼看着积水中游动的水母。
“我操,门没了。”白楚年改用单手抱着omega,摸了摸墙壁,来时原本这里是道门,但现在已经变成了实心的墙壁,贴有皮纹墙纸的墙壁上只有一道凹陷的门的轮廓,看起来像个装饰品。
“我记得我一直在上楼梯,从来没走过下坡,什么情况。”
“那当然,是,迷路、了。”兰波无聊地晃了晃尾巴尖,尾尖卷着完全没有信号的手机。
白楚年抱着兰波又上了几遍楼梯,明明一直在向上攀登,最后却又回到这一滩游动水母的积水中。
“就他妈邪门儿。平常照我这个走法儿,应该都爬到华山北峰了。”白楚年仔细摸墙上的纹路,煞有介事猜测,“这就是鬼打墙呀,是幻觉型的分化能力吗……我们可以缩小搜查范围,说不定我们现在本体已经晕在哪个角落了,现在是我的意识在抱着你的意识。”
兰波面无表情:“扯、蛋。”
小屋最顶端一角忽然亮起了一盏灯。按时间估算,外面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出太阳了,开始为小屋供电。
兰波仰起头,找到光源,尾尖甩了甩,一缕电流进入了顶端那盏灯,随后整个三棱锥小屋的照明全部亮了起来,黑暗的空间顿时灯火通明。
这时才看明白,他们所处的楼梯是悬空贴在墙壁上的,再向右多走几步就会一脚踩空摔下去,底下有些昏暗,还看不清有什么东西。
从他们站的位置看不见对面的阶梯是向上还是向下,因为中间挂着一幅奇怪的油画,把视线严严实实遮挡住了。
刚好面对着他们的画布上有一只眼睛凸起的绿色大蜥蜴,油画笔触十分精致细腻,将蜥蜴的每个鳞角都描绘得栩栩如生,尤其是它的眼睛,似乎每走一步,那只凸起的眼睛都在盯着你看似的。
白楚年抱着兰波顺着台阶走了几步,想看看油画背面有什么,但突然发现脚下的楼梯方向不知不觉改变了,变成了下楼的方向。
下楼的楼梯直接通往最底下,无论怎么走都转不到能看见油画背面的方向。
下楼梯时被抱着的人的视角会很高,白楚年故意松了一下手,一瞬间兰波下滑了几厘米,突然受到惊吓于是不自觉地搂紧了白楚年的脖颈。
白楚年及时接住他,向上掂了掂,兰波趴到了他肩头,冰凉的嘴唇贴在了alpha颈侧。
这时候两人离得很近,白楚年盯着前方,轻声问:“要给我咬个标记吗?”语调中隐隐有种期待。
兰波没有这个意思,他刚刚只是不小心碰到了。
“我咬了你,你应该报复回来,这才像你。”
“不痛的。”兰波淡淡摇头。
alpha腺体内并没有接受标记的靶细胞,所以不存在被标记一说,但当omega有意将信息素注入alpha的身体,就会连带着拟标记因子一起注入alpha的皮下,在皮下形成一个类标记,其实和吻痕差不多,没有任何意义,几天就会消失。
在人类的分化进化史中,有人专门研究过双向标记的可行性,但遭到了权威机构的否定。因为alpha天性乐于掌控,痛恨束缚,大部分alpha都极其反感omega在自己身上留下象征占有的标记,反而乐此不疲地在omega身上留下标记来宣示归属权。
“可是我想要一个。”白楚年翘起嘴角,指了指自己的颈侧,“在这儿,你给我咬一个。”
兰波不太理解这种行为,但白楚年抬手按住了他的后脑,把他强行压到自己颈窝边:“我就要。”
兰波无法呼吸,张嘴咬住了他的脖颈,向皮肤内注入信息素。
“嘶……”利齿穿透皮肤再强行挤入信息素的感觉很痛。
一条渺小的蓝色鱼形徽记印在了渗血的齿痕中间。白楚年找到了挂在墙上的一面镜子,歪着头欣赏了一会儿脖颈上的标记。
一路沿着阶梯向下,脚终于踩在了地面上,底下光线昏暗,除了一些家具的轮廓什么都看不清。
远处的墙角有个黑影动了一下。
兰波从白楚年身上跳下来,尾巴卷在了最近的椅子上,支撑着身体直立。
白楚年则单手提起hk417,枪口指着墙角的黑影。
沉寂昏暗的房间中不止两个人在呼吸。
兰波扬起尾尖放出一缕电火花,点亮长桌上的烛台,蜡烛依次点亮,房间一块、一块地明亮了起来。
在对角与两人对峙的alpha同样手持微冲,激光红点稳稳落在白楚年的眉心。
灰狼alpha叼着细雪茄,戏谑挑眉:“阴魂不散啊,怎么又是你们。”
“部队组织来这儿探险?”白楚年没有收枪的意思,“我们可是正经执行公务。”说罢,抬起下颏指了指兰波身上的警服,兰波从上衣口袋里掏出证件,亮给他们看。
何所谓见到兰波胸前的联盟警署徽章,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率先收了枪,指了指自己防弹服上醒目的“pbbw”四个字母:“omega联盟总会会长向我们申请援助,上级派我们来清剿实验体。”
pbb指的是太平洋生物分化基地,属于国家独立军队基地,pbbw特指基地麾下聚集头部精锐的风暴特种部队。
“我们的线索也不多,只知道进来了不少倒霉蛋至今还没走出去。”何所谓掸了掸烟灰,“可这儿好像就这么一个房间,不知道那帮人去哪儿了,三棱锥小屋……名字起得还挺萌,邪门儿得很,光爬楼梯我们就爬了半个多小时。”
“但是这房间有四个墙角。”白楚年拉了把椅子坐进去,跷起腿休息,“三棱锥小屋应该只是在误导视线,实际上这房间是一整个正方体,大半埋在地底下,地上露出一个尖儿。”
“理论上我们现在待的这个房间应该是有一条体对角线与地面垂直的正方体,简单来说就是用一个尖立在地上的正方体,我现在很好奇我们为什么能在这里面保持平衡,我感觉我脚下就是平地。”
“何队长你站那么远干什么,过来点,给你看好东西。”白楚年颇自来熟地朝何所谓摆摆手,“你抽那么好的烟嘛,给我一根。”
何所谓索性扔给他一支细雪茄,白楚年接过来叼在嘴里,凑头过去和灰狼alpha对烟点火。
何所谓随口问:“他是警官,你是来干啥的。”
白楚年歪头,露出脖颈上的蓝色鱼形小标记:“我是警官家属啊,这是我证件。”
第38章
“你指定是有点毛病。”何所谓叼着烟皱眉觑他,“好好一爷们儿能让o给咬了。”
瞧着白楚年也是宽肩窄腰一米八五朝上的alpha,不像是好那一口的人呢,不过话说回来,何所谓认真审视了他一番,相貌的确属于那种少有的俊,尤其生了一双桃花眼,声音也一点儿不见粗犷,慢悠悠懒洋洋的。
有了这一层先入为主的印象,再回头看坐在另一边的人鱼,人鱼扯松了警服领带,面无表情歪头抻了抻筋骨,骨子里就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傲和冷漠,
短短几秒视线扫视,何所谓对白楚年大致有了一个被包养蹂躏的小白脸的定位,于是诚恳地拍了拍白楚年的肩膀:“兄弟,我觉得以你这个实力,就算到了pbb也足够立足,你要不考虑去我们那儿看看。”
“嗯?”白楚年已经蹲到地上研究地砖去了,一根烟吸尽,指尖按着烟蒂在地上碾了碾,闷声回答,“部队太苦了,我待不下去。”
“前几天我和少校提起你,他挺欣赏你的。”何所谓也拿起手电筒去找机关线索了,随口闲聊,“你不去试试?”
“噢,你们风暴特种部队的少校,我听说过,鸿叶夏氏二公子,美洲狮alpha,很强,大佬级别的。”
“对,不过少校他三年前带人围剿实验体的时候手臂受了伤,一直没完全恢复。”何所谓惋惜地缓缓吐出烟气,“我那时刚进队,没参加那次围剿行动。”
这时,贺家兄弟俩举着手电筒从角落聚过来,向何所谓汇报情况:“队长,这房间里除了东面的墙上没门,其余三面墙各有一个门,说是门,但是打不开,其实只是墙壁上有个凹陷进去两厘米的门的轮廓,没有钥匙孔也没有密码,我们拿刀撬了半天了。”
“你们少数了一个。”白楚年用指节敲了敲地板,紧贴北面墙壁的木质地板上也有一个凹陷下去两厘米的欧式拱形门的轮廓,“可能是地下室吧。”
“至少应该先知道题目。”白楚年举起烛台,绕着房间细致地走了一圈,观察着房间中的蛛丝马迹,“我们现在都不知道人家想让我们回答什么。”
房间里的布置是典雅的欧式风格,房间中间摆放着一条晚餐长桌,桌上摆放着三支铁艺三头烛台,周围环绕摆放着高脚杯和高背椅,棉质桌布质感上乘。
房间角落摆放着一架斯坦威三角钢琴,白楚年想翻翻琴凳底下的置物空间,但凳盖怎么都掀不起来,看着中间有缝隙,也不像钉死了的样子,于是用力一掀。
突然,墙壁上传来咣当一声闷响,所有人都听到了一种撞墙再落地的闷响,几个人被惊了一下,全部安静下来,竖起耳朵听着隔壁的动静。
贺家兄弟把耳朵贴在传来声音的墙上,悄声讨论:“隔壁有人,刚刚是有人撞在墙上的声音。肯定有办法打开门的。”
白楚年还在摆弄这个琴凳,在他看来事出反常必有妖,费这么大劲儿把琴凳打开,里面总得有点东西吧,提示资料?密码器?应该会有线索才对。
啥都没有。
一直坐在长桌前的兰波用尾巴拍了拍桌面。
几个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
“p、s、e。”兰波问,“是什么。”
白楚年想了想:“pse,心理应激测定仪?工程辅助设备?分组交换设备?太平洋证券交易会所?”
贺家哥哥一拍手:“逃脱专家给这个密室买了股票。”
贺家弟弟附和:“拿股票赚的钱当游戏奖金,回馈粉丝,这个人不错。”
何所谓回头给俩人一人一巴掌。
“你从哪儿看见的字母,我看看。”白楚年到长桌前,低头撑着桌面,棉质桌布上印有三个超大字母,刚刚坐在桌前时离得太近,以为只是一些直上直下的黑色花纹。
“这他……mua是pse吗,宝贝,这p上面也没封口啊。”由于字母紧贴长桌上沿,所以很难发现字母p上面少了一部分。
白楚年揉了揉兰波的头发,转了几个角度观察,刚好走到来时照脖颈标记的落地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蓝色鱼形标记愣了一下。
“镜像的。”白楚年回到长桌前,扯掉桌布,翻了个面重新铺在桌上。
他将烛台靠近桌面,桌面上的三个字母变成了三个电子数字:324。
突然,角落中被白楚年暴力掰开的琴凳盖突然翻回来闭合成原样,三角钢琴翻开了琴盖,黑白琴键自动跳跃弹奏起来,节奏明快,但旋律莫名有种刺骨的诡异感,很陌生的一首曲子,并非出自任何一位钢琴名家之手,应该是原创的曲子。
白楚年也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手中的烛台松动,一支蜡烛掉落在桌布上,桌布瞬间被一股蓝色火焰引燃了,蓝色火焰冲天而起,整个房间都被炫目的蓝火照亮,火焰吞噬了整面墙壁,且燃烧的路径组成了几个飘舞的字:
“欢迎到访,我的朋友。”
看来墙壁上涂抹了燃料。
短暂燃烧过后,火焰逐渐收缩,桌布已经燃尽,唯有桌面上324这三个数字仍然熊熊燃烧着蓝色火焰。
钢琴声止。
地板上那道凹陷的门已经不知不觉打开了,可以看到楼梯台阶,看起来通往地下室。
刚刚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莫名开始弹奏的诡异钢琴和冲天燃烧的蓝火吸引了,没有人知道这道门是以什么方式开启的。
“我以为马上就能回家吃宵夜了呢。”白楚年叹了口气,抱起兰波,往地板上那道门走去,“没想到才刚开始,早知道我带饭来。”
“你少说几句废话我们就能早出去几分钟。”何所谓打着手电筒在前面探路,低声嘀咕,“324,少校就是被编号324的实验体伤到的。”
这白楚年倒不清楚,只听说那位美洲狮少校分化等级已达m2,实力极强,风暴部队的精锐队员们在实战时完全听从他的指挥,能给他造成严重创伤的实验体想必处在成熟期以上。
“你见过324了?”
“324号特种作战实验体。”何所谓摇了摇头,“没人见过他,参加过那次围剿的兄弟都说没看见,连少校本人也闭口不言。”
“啊,我知道。”白楚年扬起头,“atwl考试里,你们那个ac致幻剂是从医院化验室拿的吗?”
“对。”
白楚年:“你们有没有从化验室的书架上拿走化验报告?”
何所谓:“没,我们没这个任务,就没拿,不过后来我们到处找人杀的时候,从一个小队的装备里搜到一本,写着‘特种作战武器613魍魉沙漏’,我那时候还翻了几眼。”
白楚年:“我们到那儿的时候书架上就剩下两本化验报告了,当时有a吗队拿的是蛇女目的报告,我们队拿的就是324号,无象潜行者。”
“上面写啥了。”
白楚年:“写的是:特种作战武器324已进入成熟期,具有与研究员正常交流的能力,但324的想法总是天马行空,研究员根本跟不上他跳跃的思维。”
“324在艺术上非常有天分,他的攻击欲望并不强烈,相反的,他的性格更像佛罗伦萨街头喜爱涂鸦和音乐的幻想少年。”
“对了,还有一条备注:成熟期实验体外形正常,表达和理解能力已达完美,可以控制进食欲望,但一些成熟期实验体会继续吞食有机体,进而使自己的成长阶段进入恶化期。”
“最后配了一张ct影像图,是个尾椎骨很长的大眼睛omega。”
何所谓诧异抬眼:“你全背下来了?”
白楚年轻松笑笑:“有脑就行。”
“不过我也只知道这些,那本化验报告只写了这么点字,我猜整个atwl考试里还有其他考生拿到了关于这个无象潜行者的详细文件,不过现在再想去找也来不及了。”白楚年完全没对此抱任何希望,“你们进去考atwl,是为了保那个二哈吗?”
何所谓:“不完全是,以无虑的实力应付考试也算足够,其实是少校在atwl考试前夜收到了一封黑客邮件,说他已经破解109研究所的数据库,要在atwl考试里把109研究所的罪行全部披露到大众面前,少校派我们进去确定情况。”
白楚年:“看来黑客不止给一个势力发过邮件。”
何所谓:“你也收到了?”
白楚年:“没有,有a吗队的那位乌鸦omega收到了,他是国际监狱的警察,我猜剩下那三个omega也都是警察,沫蝉、海蜘蛛、铃铛鸟,不然不可能临时组出一个队来。”
闲聊戛然而止。
当他们顺着楼梯走下来时,兰波抱着白楚年的脖颈东张西望,发现有盏水晶吊灯立在墙上,于是扬起尾尖通电点亮了它。
房间顿时被水晶灯照得金碧辉煌。
这是一间欧式装潢的卧室,床和梳妆台奇怪地钉在墙上,衣柜也立在墙上,墙纸很怪,是木质的地板砖造型。
水晶吊灯则挂在与之相对的墙面上,这边的墙纸就更奇怪了,做得和天花板差不多,四个边缘还做了欧式波浪装饰,而且水晶垂吊的方向平行于白楚年他们所踩的地面。
“啊?什么鬼东西。”白楚年抱着兰波随意走了几步,突然灯灭了,房间立刻变为一片恐怖漆黑。
挤在房间里的其余三人骤然沉寂下来,掏出枪械警惕地指向各个预判方位,激光红点在黑暗中游走移动。
“噢,别紧张,我刚刚踩到灯门了。”白楚年蹲下身,摸索着找到脚底的开关,按了一下,灯又亮起来。
他低头研究了一下这个开关,照理说,灯的开关一般都会安装在墙上才对。
白楚年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牛逼,我们现在好像站在这屋子的墙上。”
第39章
房间的天花板、地板和其中三面墙都各有一个和上个房间相同的凹陷的门轮廓,但第一个房间只有四扇门,这个房间却有五个。如果按照房间的布置来看,他们来时的第一个房间是餐厅,现在这个房间是卧室。
“只是故意把房间做成这样的吧。”白楚年抱着兰波走到挂在墙壁上的床前,轻轻推了推,“这些东西是用钉子钉在墙上的。”
“至于这个水晶吊灯……肯定是硬铁丝做的,看起来就是支棱在墙面上。”白楚年走到墙根底下,双手托着兰波腋下,轻而易举地把人鱼举到靠近水晶灯的位置,“你摸摸看是不是。”
兰波抬起手,轻拨了一下灯上作为装饰的水晶吊坠。
吊坠轻轻摇晃,带着其他的水晶坠子一起晃动。由于吊灯安装的方向平行于白楚年他们所站立的墙面,吊坠晃动起来就像浮在空中的波浪一样。
与此同时,几个狼alpha在钉在墙面上的梳妆台上发现了一个鱼缸,一条鲜艳的红色斗鱼在鱼缸里游动。
“鱼缸不能是钉在桌面上的吧。”何所谓伸手指进去搅了搅,“这水怎么不洒出来呢。”
鱼缸安然放置在竖直的桌面上,不滑动,水面也没有任何倾斜。何所谓用手从缸里舀出一点水,水滴横着经过面前,落回了竖直放置的鱼缸里。
这间屋子并不违和,唯一违和的物体就是他们五个闯进来的人,仿佛与整间屋子的受引力方向不一样。
白楚年好奇走过去,也跟着搅了搅鱼缸里的水,缸中色泽鲜丽的斗鱼并不像刚才一样惊慌失措,反而将头部挨到缸底,用一种驯服的姿态紧贴着白楚年的手指。
“它好亲人啊。”白楚年问怀里抱的兰波,“你能听懂它说话吗,能不能问出点线索来。”
“他忘了。”兰波面无表情注视着缸中的斗鱼。
白楚年伸着食指指尖碰了碰斗鱼的鳍,漫不经心地问:“它还说什么?”
“王后。”
“什么意思?在称呼你吗?”
“不。”兰波对翻译一条微不足道的小鱼的语言这件事非常不耐烦,抓住白楚年的手臂,尖利的指甲伸出甲鞘,轻轻敲了敲alpha的手肘,“摸……够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进食量攀升的缘故,兰波的表现与考试中进化至成熟期的样子越来越接近了,霸道冷漠,而且有种唯我独尊的意味在里面。
过了许久,他们才发觉这间屋子比来时更加寂静了。
“何队长?”白楚年转头张望,卧室里除了他和兰波之外,空无一人。
“他们回上一个房间了嘛?”白楚年自言自语,到他们刚刚下来的阶梯边瞧了瞧,打开的大门已经不见了,墙上留下了和其他相同的凹陷门形轮廓。
“哎,姓贺那俩小狼也没影儿了。”白楚年观察封死的门上所贴皮纹墙纸的划痕,把掌心平按在原来门的位置,仔细感受温度的细微变化,似乎要比正常的温度高出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