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白楚年敲了敲门和墙壁,无法确定是空心还是实心,因为墙壁的材质很奇特,白楚年手贱抠开了一小块墙纸,里面是一种密度超高的金属,仅靠敲击的声音根本判断不出墙壁另一面是否还有空间。兰波坐在房间正中心,鱼尾像人类的膝关节那样弯曲,双手抱住尾巴,把头搭在上面。
白楚年走过来单膝蹲在他面前,把兰波按到自己胸前,轻笑安慰:“害怕了?”
“直接、拆掉。”兰波翘起尾巴,鱼尾末端闪动强电流。
白楚年相信兰波的确有这个能力直接把整个密室化为一团焦炭。
“我们还不确定这里面有多少活人,如果你随便出手毁掉整座屋子,人质死了的话会算在你的头上,等你被关进国际监狱里,我再想救你就麻烦了。”
兰波靠在白楚年肩窝里,淡淡地问:“我,为什么,要做……这些。”
“一开始是为了三千块奖金……不过归根究底归根究底还是为了向会长他们证明你对人类没有威胁,而且很能干很乖,这样会长就会允许我一直把你养在我家里,你喜欢吗?”
“我不需要,别人允许。”兰波依靠尾巴的力量支撑起身体,以一个占有的姿势把白楚年搂在臂弯里,低下头,嘴唇轻贴在白楚年额头上,“我会带你……回……洪都拉斯。”
“哼……”白楚年眯起眼睛,故意顺着兰波的意思,用脸颊蹭了蹭他的颈窝。
当alpha表现出依赖时,兰波的态度肉眼可见地从冷淡变得柔和愉悦,然后轻轻捧起白楚年的脸,歪头吻住alpha的嘴唇,冰凉舌尖探进口腔,并且散发出浓郁馥雅的白刺玫安抚信息素,长鱼尾强势地缠绕住他的身体。
人鱼热情的示爱完全表现为进攻和控制的一方。
在自然界中某些物种会以母系为尊,比如蜂群中的蜂后,蚁穴中的蚁后,它们掌握着交配权,即族群中的绝对权威。
白楚年顿悟,终于理解了兰波忽冷忽热的态度转变——当兰波认为他的所作所为冒犯到了自己“权威”的地位,就会有意识地冷落他,变得严厉疏离,以此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当白楚年故意表现出示弱和依赖的时候,兰波会觉得alpha臣服于他,于是就会很开心地以上位者的姿态保护和爱抚他。
想起他们第一次睡在同一个繁殖箱里那天,白楚年还记得自己训练一整天后,遍体鳞伤筋疲力尽,看见床上多了一尾漂亮的小鱼omega,任谁都会觉得心里无比温暖安慰的,但兰波对他兴趣不大,一直背对着他。
可他身上的气味实在太温柔了,白楚年从背后抱着他,额头轻轻抵着他的背睡着。现在想来,这种姿势在兰波的视角根本就是在表示顺从和臣服。
大概从那天起,兰波就把他彻底视作了属于自己的东西,而现在,这样的种族本性随着兰波的进食量接近满足而越发凸显出来。
“原来是这样吗。”白楚年终于摸清了这个缥缈的生物的套路,仰头弯起唇角露出一个很乖的表情,半眯眼睛淡笑,“哥哥。”
当这个称呼脱口而出时,他看见兰波的胸口起伏节奏立刻变得快了。
人鱼兴奋地将卷在白楚年身上的鱼尾缠得更紧,盖住私密部位的鱼鳍被一个逐渐胀大的东西顶了起来。
一枚红色激光瞄准点突然落在了白楚年脸上,白楚年敏锐地察觉到危险,抓住兰波双手抱他站了起来。他用小臂托抱着omega,左手摘下背后的hk417,枪口指向对方。
“别动,哥们,老子的枪可不长眼,把手举起来。”就在两人沉迷在二人世界里,已经把外边的情况忽略掉的时候,卧室床边的一扇门不知不觉打开了,一个雇佣兵打扮的alpha举着冲锋枪缓缓走进来。
白楚年还没来得及思考这道门是如何打开的,怀里的兰波已经变成了愤怒的红尾,背鳍扎起血红尖刺,盯着雇佣兵的眼神尽是正事被打断的愤恨怒意。
“等等,兰波,先别——”
一道闪电从鱼尾末端释放,转瞬间那位莫名出现的雇佣兵,连着他手中的枪同时化作一缕刺鼻的黑烟。
很快,雇佣兵的同伙也从这道不知不觉出现的门中走了出来,用枪指着白楚年和兰波。
领队的是位吉拉啄木鸟alpha,白楚年还清楚地记得他,在atwl考试里,他们在图书馆遭遇的无人生还队,当时无人生还队准备直接开车莽过来,他用m25一枪狙掉了车上的司机,也是无人生还队的主力,一位名叫恩可的吉拉啄木鸟alpha。
但由于白楚年甩狙速度太快,恩可还没有看清他的脸就直接被爆头淘汰了,所以这时没能认出白楚年。
恩可抱着微冲打量这两个人,看见兰波身上的警服时眉梢挑了挑:“警察?”
“我们是来搜救人质的,不冲突。”白楚年面带微笑,手底下尽量按住兰波不让他暴起伤人。
“哼。”恩可见他们只有两个人,并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冷声盘问,“刚刚是不是有个人进到这个房间里了,他去哪儿了?”
白楚年真诚回答:“啊?没看见。哪儿有人啊,没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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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六个雇佣兵从莫名出现在床边的门口走了进来,手中的微冲枪口全部对准了白楚年和兰波。
恩可冷笑命令:“把枪放在地上,踢过来。”
白楚年照做了,把hk417往脚下一扔,踢给恩可,这个动作中难度最大的环节在于,还要分出一只手按住兰波防止他暴起伤人。
兰波收敛身上的血红尖刺,恢复成蓝色,尾尖卷到不远处的水晶吊灯上,静静盯着这些人,
恩可扛着微冲,挥了挥手,身后上来两个雇佣兵,掏出金属手铐,把白楚年双腕拷在身前。
另外两个雇佣兵正准备去拷兰波,白楚年靠着墙角吹了声口哨:“我劝你们最好不要。”
上一个试图这样做的的雇佣兵已经在超高压电流的作用下成了一撮焦土,连骨灰都没剩下。
恩可侧目打量卷在水晶吊灯上的人鱼,看起来是个娇弱柔软的omega,虽然穿着警服,但从肩章上来看警衔是最低级的调查警员。这行业普遍欺生,新人入职,被顶过来调查情况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因此恩可并没有对兰波抱有太高的警惕,反而觉得靠在墙角悠闲东张西望的白狮alpha,更可能是警署派来执行营救任务的便衣。
几个雇佣兵都把注意力放在看起来更有威胁的白楚年身上,恩可更是完全没把兰波放在眼里,甚至背对着他。
近在咫尺的地方有一具活生生的肉体踱来踱去,兰波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蓝色眼瞳细成一条竖线,不知不觉张大了嘴,起初只是矜持地露出尖利犬齿,随后便露出了锯齿状尖锐的后槽牙。
培育期实验体可以单纯通过进食无机物使自己进化,但进食有机物会显著提高培育期实验体的进化效率,兰波是有限的几位能够控制自己进食欲望的培育期实验体之一,但他毕竟还没有完全发育成熟,对进食欲望的控制力还没有到达非常完美的程度。
在兰波一口咬没恩可的脑袋之前,白楚年及时咳嗽了一声,用眼神告诫兰波“不要吃人”——这是实验体想要生活在人类都市的底线。
兰波闭上了嘴,忿忿缩回水晶吊灯底座上,拽下几个水晶装饰挂件当零食吃。
恩可回头看了兰波一眼,没有觉察出异样,但注意到了兰波胸前的联盟警署徽章,纳闷地用枪口挑起那枚徽章观察:“你们是omega联盟警署的警察,不是国际重刑监狱的警察?”
白楚年在他的话里听出了不一样的意思:“我们联盟警署只是负责救人的,这次也完全没有与国际监狱合作。”
国际重刑监狱并不隶属于任何一个国家,由各国联合建立,入职人员国籍各异,并保证立场绝对中立,国际监狱仅收押所有已经对人类社会造成重大损害的、或者具有极大社会破坏力的潜在危险分子。
恩可踱着步面向白楚年,掂了掂手中的枪,半真半假地打商量:“既然你们只想营救人质,我们也不是进来杀人的,不如我们互相交换一下线索,早点走出这鬼地方,你看如何,警官?”
白楚年当然乐意。己方的线索实在太过有限,在游戏小屋里被一个实验体耍得团团转实在难受。
“看样子你是个聪明人,我们可以先表示诚意。”恩可索性蹲了下来,边休息边与白楚年攀谈,“我们手里有一些关于324号实验体的资料。你可以在你知道的线索里挑出些有分量的跟我换,至于你的线索值不值得交换,得由我决定。”
听他提起实验体资料,白楚年忽然回忆起了atwl考试的一些细节。
他们是在图书馆遭遇无人生还队的,当他们赶到时,无人生还队已经灭了图书馆的其余两支小队。
当时他们选择前往图书馆不仅是为了抢大物资点的固定弹药箱,还因为毕揽星、陆言和兰波的任务都在图书馆档案室,涉及到许多文件。
文件a记录了17世纪初的飓风病毒,也就是人类腺体出现的历程。
文件b记录了1513号实验体蛇女目的繁殖过程。
而渡墨的队伍在图书馆的文件c,记录了蛇女目的分化能力和特征。
最后搜鬼团在科研院十层保险箱里找到的文件d记录的是蛇女目的详细能力说明。
照此推算,无人生还队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图书馆,很大可能也是为了完成图书馆档案室的任务。刚刚恩可胸有成竹地说他们手里有324号实验体的资料,那么很可能他们在考试中拿到的文件,就是记载324号实验体无象潜行者的特征和详细能力说明。
这是白楚年现在最需要的东西,因为324是一个他从没了解过的陌生实验体,并且他的能力大概率与这座诡异小屋息息相关。
想起在考试中检查无人生还队的尸体时,从恩可胸前看见的红喉鸟刺青,白楚年大致也能猜到这帮雇佣兵会对什么感兴趣。
“国际监狱的警察昨天去过我们联盟警署。”白楚年挂着手铐掰手指细数,“是来交接档案的,向我们要了六份‘红喉鸟’成员的档案带走了。”
“那是什么时候的档案?”
“五年前。”
这当然算机密,不过只能算国际监狱的机密,白楚年完全没有为别的势力保守秘密的义务,所以泄露起来毫无心理压力。
幸好跟着兰波去联盟警署当了一天混子,不然这条鱼肯定记不住这些细节,他觉得兰波和普通的鱼相比在记忆力上也没太大优势,除了记仇什么都记不住,或者说他压根就不屑记。
听到“红喉鸟”三个字,恩可身体微微前倾,眼神从无聊游移变得集中,这是对话题感兴趣时人本能会做出的小动作。
白楚年很擅长观察这些小动作,于是以退为进,不留痕迹地问:“你们应该也知道那群多管闲事的国际监狱警察吧,哪哪儿都有他们的事儿。”
“呵,当然。”提起国际监狱警察,恩可一副不堪其扰的烦闷样子,“几天前见过那群缠人的家伙,就在这座小屋附近,他们也是奔着324号实验体来的。”
白楚年顺势席地而坐,拉近与恩可的距离:“是不是来了个年纪轻的小o警察。”
“何止,两个。”恩可冷笑,“最烦的要数海蜘蛛。我们兄弟里好几个m2级高手,碰上海蜘蛛的恶心能力,全被拉低到和对面憨批警察一个级别,对面人又多得要命,根本打不动。”
海蜘蛛的j1分化能力压制抵消,可以把敌人的等级拉低到自己的水平,的确是一个看似无用但细想相当恐怖的辅助能力。
“我还知道不少。”白楚年说,“不过我现在说得再多也没用,我俩已经困在这小屋里一个多小时了,要是出不去,我们命就搭在这儿了,反正警署欺负新人嘛,拿我们当趟地雷的倒霉蛋,让我们来送死,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一点儿希望都没有。”
恩可看得出来白楚年其实很懂谈判,看似落在下风只能使用这样有余地的说话方式,却处处透着一种等价交换的隐形固执。
但即使如此,他还是想从白楚年嘴里撬出更多有用的情报,这样就不得不稍微透露出一点自己的情报给他,当做一点钓鱼的甜头。
“我从从雇主那儿知道这座三棱锥小屋是324号实验体的杰作。”恩可抱着枪,将半空的弹匣重新装填子弹,“324号实验体,无象潜行者,原型是变色龙omega,至于被命名为无象潜行者的原因你应该也能理解,无形无相,是个有隐身能力的实验体,但不止这么简单。”
“研究员的观察日记上写:324在音乐和美术上展现出了优异的天分,我们让他听一首曲子,只需听一遍,324就能哼出曲子完整的旋律,让他看一幅画,再给他一张白纸,他就可以在纸上分毫不差地重现画上的内容。
更神奇的是,我们给他放映了一段没有声音的钢琴演奏表演,画面只录到了钢琴家的双手,结果324就在我们准备的钢琴上弹奏出了钢琴家演奏的那首曲子,我们尝试着倒放同一个无声视频,324仍然能在钢琴上演奏出倒放的旋律,他真是个天才。”
白楚年听着听着就出了神。
恩可抬起枪口顶住他的脑袋:“哥们,你在听吗?”
“在听。”白楚年回过神来,用戴着手铐的手挠了一下头发。
“我刚刚在想,上一个房间角落里有架钢琴,我废了很大的劲儿掀开琴凳盖想找线索来着。”
“所以324本来一直坐在琴凳上,我把他掀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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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恩可看了一眼手表,对身后几人低声说:“时间不早了,你们继续找出口。”
白楚年望了望这些雇佣兵走进来的那个门口,现在果然已经消失了。这房间的门口总是在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别的地方时出现或者消失。
现在这间卧室又变成了一间没有出口的死屋,但这几个雇佣兵看起来毫不惊讶,像是已经习惯了这种套路。
“大哥,找到了!”一个雇佣兵向找到了白楚年背后的阶梯,向上探索后发现门口是开着的。
白楚年有些疑惑地跟着向阶梯上望了望,这是他们刚刚从餐厅下来的门口,几分钟前他还查看过,明明门已经变成墙壁了,怎么现在门又出来了。
“劳驾。”白楚年问恩可,“现在几点了?”
“晚上八点。”恩可用枪口推了白楚年一把,“你走最前面。”
“晚上八点?”白楚年重复反问。他们从三棱锥小屋进来时才刚出太阳,从进来到现在也不过一个多小时而已,现在最多早上七点。
恩可愣了一下,盯着自己的表想了想,不耐烦地骂了句脏话,和旁边的雇佣兵耳语:“我的表坏了,把你的表给我。”他接过兄弟递过来的表,把自己的随便揣回兜里。
白楚年皱了皱眉,兰波从水晶灯上下来,卷到白楚年背上,两条胳膊搂着alpha的脖颈,让白楚年背着自己。
白楚年被迫走在最前面开路,走上阶梯时,脚底莫名踩到了一个小零件。
“兰波,捡起来。”白楚年轻声与兰波低语,随后稍微松开踩着那件东西的脚。
兰波不动声色地用尾巴尖把白楚年脚底下的小玩意卷住,悄悄提起来,发现是个微型入耳式通讯器。
看这件东西的精密程度应该是属于军方的装备,兰波用尾巴把微型通讯器塞进了白楚年耳朵里,开关是打开的,但通讯器里没有声音。
“快点走,别磨蹭。”恩可又用枪口顶了两下白楚年的后脑催促。
白楚年长腿跨了几步就走上了门口,等出了这个门口就是刚刚进来的餐厅了,也不知道从两个房间里走来走去有什么意义。
但当他跨出门口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一震。
明明走入的是同一扇门,这房间里却与他们来时放置长桌和钢琴的餐厅截然不同,变成了一间拥有四个温泉水池的奢华浴室,墙壁贴满了蓝白相间的马赛克,整个温泉浴室的配色呈蓝色系,看上去十分清凉。
一个雇佣兵对恩可说:“大哥,这房间也是蓝色的。”
这句话被白楚年灵敏地捕捉到。
地上有一些沾有泥水的湿的脚印,通往西墙的门,但那扇门现在是关闭状态。很难通过这些水痕脚印判断脚印主人经过这里的时间,因为浴室中水汽很旺盛,脚印不易干。
白楚年绕着水池和毛巾架溜达了一圈,从浴巾柜台面上发现了一张字条。
纸张是从普通记事本上撕下来的橫格纸页,上面有一行清秀的字迹,写着:
“我已经太累了,这座小屋里唯一的食物竟然只有浴池里的水,好在水没有毒,我还可以多撑几个小时,好了,现在已经早上七点了,我已经在这个鬼地方待了超过30个小时,如果警方能看到我的字条,请走西面的门来救我,我不得不离开这儿了,因为水里有东西老是盯着我看。”
根据字条上的信息,白楚年初步判断这张字条是昨天警署会议中提到的参与游戏者之一,一个来找刺激的作家。毕竟能够随身带着纸笔的人并不多,从他提到的被困30个小时来看,也符合警署收到的失踪报告。
他把字条悄悄塞进了裤兜里。
这时候兰波也有些渴了,伸出尾尖试了试池水的温度,卷起尾尖舀起一点水喂到自己嘴里。
墙上挂着防水电子表,显示当前时间上午七点。恩可看了一眼刚跟兄弟要过来的手表,跟墙上的时间对了一下,兄弟的表是完好的,时间没问题,也显示上午七点。
几个雇佣兵已经在这座诡异的小屋里待了数个小时,身上仅有的水喝完了,其中一个雇佣兵趴到温泉浴池边,想喝点水解渴。
恩可忙于寻找其他出口,没有制止他,没想到当趴在池边的雇佣兵双手接触到水面时,突然全身抽搐张口大叫。
恩可被吓了一跳,命令身边另一个雇佣兵将那人拉回来,更令人诧异的是,第二个雇佣兵的手接触到那人时,也跟着全身抽搐大叫起来。
一时没人再敢擅自行动,白楚年略微观察了一下这两个人古怪的行为,由于双手被拷住,只能用脚把立在墙角的木杆拖把踢给那群雇佣兵:“水池漏电,他们触电了。”
他说完,回头看了一眼兰波,兰波茫然地眨了眨眼:“不是我。”
其余几个雇佣兵手忙脚乱举起拖把杆,把两个全身抽搐的雇佣兵用力拨开,两人身上发出焦糊臭味,抽搐了几下就两眼翻白休克了。
白楚年凑近看了看,试了试两人的呼吸,遗憾地从兜里抽出一张纸巾,节俭地分成两张,依次盖在了两个雇佣兵尸体的脸上。
“妈的,这趟亏了,不加钱可不能干。”恩可攥紧拳头,额头渗出冷汗,强作镇定叼了根烟,恶狠狠盯着白楚年低骂道,“一张纸还分两层用我他妈真是服了你,你们警员就这么穷的?”
白楚年慢腾腾收起剩下半包纸巾:“得节省着用,不然哪够啊。”
说罢,在恩可完全没料到的时候,伸脚把站在池边离自己最近的一个雇佣兵踹下了水池。
雇佣兵大叫着在漏电的池水中疯狂挣扎抽搐,恩可瞪大眼睛,抬起枪口指着白楚年的咽喉,目眦欲裂眼球爬满血丝:“你他妈的信不信老子直接毙了你。”
白楚年淡笑着扬了扬下颏,恩可警惕地看了一眼身后,最后两个雇佣兵正躺在地上抽搐痉挛,四肢流动着蓝色电光。
兰波坐在水池边的兽首喷泉上,单手握微冲,枪口顶住恩可的后脑,食指轻搭在扳机上敲了敲,冷淡道:“别动。”
恩可咬牙转回头,狠盯着白楚年。当他想直接开枪索性一命换一命时,白楚年抬起手,食指和中指轻轻夹住了他的枪口,枪口便像陶泥一样被捏合在了一起。
白楚年拍了拍手,双腕的手铐便化作碎渣落地,漫不经心地从兜里摸出刚刚的纸巾包,悠哉抽出一张,分成两层揭开,分别盖在雇佣兵的尸体脸上,又抽出一张,仍然分成两份去盖尸体的脸,到最后纸巾包里只剩下最后一张。
整个房间都被一股浓烈的人肉焦臭味充斥着,令人作呕难以忍受。
白楚年浑然不觉,夹着纸巾包轻轻拍了拍恩可的脸:“最后一张我是帮你擦擦汗呢,还是帮你盖脸呢,放心,你这张要比他们厚一点,会显得很体面。”
恩可紧咬牙关,认命闭上眼睛。
“我发现你这几个同伴有点蠢,不光不知道多少机密,还喜欢乱动东西给认真找线索的人捣乱,所以决定还是先处理掉。”白楚年舒服地蹲了下来,仰头调笑,“别哆嗦啊,你想想,我俩都没露过分化能力,也没透给你多少秘密,所以没有灭口的理由嘛。”
恩可睁开眼睛:“你想怎么样。”
白楚年说:“你现在露出了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等着被我强奸的表情,我不太喜欢。”
恩可用力顺了口气才没让血气上涌撞开天灵盖。
“第一个问题。”白楚年边用木杆扒拉雇佣兵的尸体边随口问,“你们是从有一个长桌和一架钢琴的餐厅进来的吗。”
“是。”
“走了哪个门口,是什么样的房间。”
恩可起初不愿多说,被兰波用枪敲了敲后脑才肯开口:“西墙上的门,是一个有沙发和数字电子钟的会客室,我们进去之后,门口就消失了,等门口再出现,我们就走到了你们所在的房间。”
白楚年:“电子钟上显示几点?”
恩可:“早上六点。”
白楚年:“墙纸什么颜色。”
恩可努力回忆了一下:“蓝色花纹。”
白楚年之前没有注意到墙纸的颜色有区别,因为从进来的第一个房间餐厅到第二个房间卧室,墙纸都是红色花纹,因此惯性思维让他默认整个小屋的背景全是红色墙纸。
“第二个问题。”白楚年直起身子,拿着从雇佣兵尸体的背包里搜出的文资料复印件,拍了拍恩可的胸口,“你在atwl考试里做帮考的时候从图书馆里拿到了几份文件?”
恩可诧异瞪大眼睛。
“现在轮到我们和你做个交易了,兄弟。”白楚年粗略翻阅着手里的复印件,“在图书馆里拿到的文件的内容,应该还能回忆起来一部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