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白楚年坐到驾驶位,倒车驶出漆黑的厂房。兰波还气着,一直不说话,在副驾驶团成球不动了。萧驯缓了过来,坐在后座角落里,把白楚年裹在自己身上的外套扔到座位另一边,离得远远的,即使那上面沾染的alpha信息素能让他受伤的身体好受一些。
白楚年边开车边说:“你听着了这么多不该听的,是被我灭口还是跟我走,反正我肯定是不会放你回家了。”
萧驯冷淡的嗓音还有些虚弱:“随便你,我没家了。”
白楚年:“怎么回事?”
萧驯不怎么健谈,本身也不爱说话,但无奈白楚年刨根问底,大致把情况捋顺了。
在atwl考试后,萧驯在家族中的地位稍高了一些,有长辈愿意认可他的能力,将一些简单的很小的家族生意教给他做。
虽然日子比从前潦倒时好过了些,但更加受人嫉妒。当家的大夫人急着商业联姻,萧驯作为omega理所应当地被拉出来当成讨价还价的筹码。
萧驯态度强硬地拒绝了。
他还没从学校毕业,他想进部队,不想被困在豪门贵院里当只会相夫教子伺候公婆的可怜金丝雀。
灵缇世家看重alpha轻视omega的传统人人皆知,大哥二哥自幼看他不顺眼,自从atwl考试之后更是把萧驯当成了头号大敌,背着家里人联合腺体猎人策划了这一手绑架。
只要萧驯的腺体一丢,他在灵缇世家就连生孩子的用处都没了,没人会为他抱不平,更不会因为他去追究家里人人视作掌上明珠的几位alpha少爷。
“刚刚那几个腺体猎人,是你杀的?”白楚年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的路,调笑问他。
萧驯摇头:“他们把我带来,准备在那里取腺体,但那时候你们进来了,他们停了手,想先去干掉你们。”
“然后呢?”
“你们两个神仙打架,他……”萧驯看向兰波,“他突然放电,那几个人站在铁架上,立刻触电死了。他们把我放在绝缘板上动手术,所以我没事。”
“噢,你运气还不错。”白楚年打开了通讯器,找韩行谦。
韩行谦:“我刚刚检测到你的情绪波动又异常剧烈,你是去蹦极了吗?”
白楚年:“这就回来,老妈子一样啰嗦,打针打针,回去就打。”
韩行谦:“好的。”
白楚年:“对了韩哥,我刚捡了一只小流浪狗,在我车上,腺体受伤了,你给看看。”
“腺体受伤?程度?原因?”
“哎我开车呢我让他跟你说。”白楚年把通讯器摘下来递给萧驯。
萧驯举着通讯器不知道该说什么。
温和的声线从耳麦里传过来:“你好,可以说话吗?”
萧驯不自觉地磕巴起来:“嗯……能。”
他听到通讯器里面有钢笔写字的沙沙声,韩行谦问:“怎么造成的受伤,现在有什么反应。”
萧驯的声音越来越轻:“刀口……可能有两厘米,取腺体的途中……在流血,很疼,嗯……不太疼。”
“好,听起来没有到特别严重的程度。”韩行谦在纸上记下一些情况,然后耐心交代,“用你能拿到的柔软的干净的布按住伤口止血,然后放松身体,不要使用腺体的能量刻意支撑精神,等一会让小白送你到我这儿来,我帮你处理,你保持伤口干净就可以,不用紧张,不是很严重的伤。”
“好……”萧驯认真听着,alpha的声线温润沉静,或许与职业有关,天生带着一种安抚的力量。
通话结束,白楚年伸手要回自己的通讯器,但萧驯迟迟不还回来,白楚年回头瞧他,他正拿着通讯器出神,直到白楚年出声提醒才回过神把东西还到他手心。
第70章
汽车离开后,废弃厂房恢复了寂静。
海鲜工厂发生小型爆炸,引起了媒体关注,清晨消息传开,记者纷纷来到事故现场,争相报道第一手消息,工厂内员工并未受到波及,但一些雇佣兵因爆炸而死亡,货物并未受损,早在爆炸发生前,满载海鲜和加工罐头的货船就驶离了码头。
警员在工厂周围拉起警戒线,不少看热闹的群众过来围观,好在这里并不属于闹市区,群众不多。
一位留着乱蓬蓬的黑色半长卷发omega从人群中挤进来,他穿得有些臃肿,戴着大兜帽,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小本子和一只录音笔。
他跑到一位指挥警员搜索取证的长官身边,眯起笑眼托着笔记本询问:“先生,对引起爆炸的凶手您有什么推测吗?”
长官瞥了他一眼:“你是记者?”
omega眼角很翘,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弯弯的线:“不不,我是作家,对这个案子很好奇。”
“闲人免近!”长官果然把他赶走了。
作家也不恼,好脾气地躲开,四处溜达。他从地上捡起了一枚玻璃球,对着光看了看,玻璃球体内很浑浊,看起来质量很差。
“啊,发现了。”作家欢快地举着玻璃球转了一圈,背着手在人群中悠哉闲逛,散步到废弃厂房里,绕着铁架走了一圈,发现了铁架上被高压电烧焦的尸体。
“呕。”他踢了踢那几具开始散发臭味的尸体,右手一撑轻松翻下铁架,缓缓地、平稳地落在地上,在每个角落仔细搜寻。
水泥地裂缝里卡着一枚富有光泽的圆形珠子,作家撅起屁股趴在地上用手指抠,抠了半天,把一枚带有蓝色偏光的黑珍珠从地缝里抠了出来。
耳中塞的微型通讯器中传来一个平淡稳重的声音:
“多米诺,有什么发现吗?”
作家双手各捏着一枚珠子,举到阳光下眯眼观察:“哎,你会喜欢的。”
一辆纯黑宾利缓缓停在路边,作家热情地招手跑过去,钻进副驾驶拉上安全带。
驾驶座有位穿黑色长风衣的alpha,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方向盘的真皮护套上,食指戴了一枚克什米尔蓝宝石戒指,浓艳的蓝色刚好衬他优越精致的气质。
作家摘下兜帽,蓬乱的卷发里伸出两只细细的触角,触角轻碰手中的黑珍珠。
“是圈子里讨论度最高最火的857,电光幽灵。”作家闭着眼睛说,“857的价格已经炒到46亿美金了,不过也只能说有市无价,研究所为了不惹麻烦,把他转手给了omega联盟,按那位会长的行事风格,大概率已经与857达成合作,不可能再出手了。”
黑风衣alpha指尖轻轻敲击方向盘,目视前方:“另一个是什么。”
“这个才是厉害的。不过圈子知道的人寥寥无几,真正的好东西往往会被跟风降智的商人忽视。”作家的触角轻轻触碰在捡来的玻璃球上,闭目回答,“9100,神使。当初他最落魄的时候捡到他的为什么不是我们呢,先生,您反省一下您短浅的眼光,哈哈。”
“多米诺。”
作家笑起来:“抱歉先生,我老是不小心说实话。”
alpha的视线落在车载显示器上,剪辑过的录像画面拼凑成一段完整的视频。
画面是一座大型生态箱,生态箱的玻璃被血迹遮挡,里面的生物在残忍撕斗,一个个接连倒在血泊中。
看得出来里面最强的两个实验体达成了合作,将背后交给对方,在这场你死我活犹如养蛊的厮杀中,有一个足够交付信任的队友无疑是最大的优势。
镜头拉近生态箱中伤痕累累的两位幸存者——白楚年和兰波。
已经进入成熟期的alpha显然一直都将培育期omega保护在身侧,将他虚扶在臂弯里,以便实时照顾到omega的情况。
白楚年身上的伤口密集到连逐个愈合都需要一段时间,但兰波身上几乎没有伤痕,他从头到尾都被保护得很好。
但就在即将走出生态箱时,兰波突然转身,利爪凌空落下,带起一道蓝光和残影。
白楚年已经疲惫地快要临近极限,而兰波由于被保护得很好,此时的体力远在alpha之上,白楚年那时几乎到了不堪一击的状态,猝不及防被一击要害,从胸口到侧腰划开了一道极深的伤口,当时内脏和肠管就从伤口中淌了出来,和满地脏污混合在一起。
录像没有声音,只能看见alpha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绝望地把手伸向兰波,但兰波头也不回地爬进了研究所的运输箱,研究员们为这次精彩的决斗鼓起掌来,祝贺研究所收获一只最强实验体。
大家都以为白楚年也会像生态箱里的实验体一样死去,但并没有,尽管伤得很重,可他还有呼吸。
要知道培养一个能入眼的实验体需要的费用十分高昂,研究员们也不愿意轻易放弃他,加紧抢救缝合。
研究所原本最看好的就是白楚年,这个结局他们也没有想到,能救回来的话研究所肯定愿意高价收,但无奈感染严重,甚至影响到了他未来的战斗评估,最终他被放弃了,低价抛售给有兴趣的商人自生自灭。
录像来源于研究所监控,最后一个镜头是被铁链拴住脖子和四肢,无助窝在铁笼里的白楚年,他的伤口还在化脓,由于研究员们放弃治疗任他自生自灭,伤口开始生虫,食腐的蛆虫在他缝合感染的皮肤上爬。
后来听说,一位到各处淘拳手的拳场商人花了不到两百美金把白楚年拖走了,因为最近有客人想看虐杀,这种项目只能找流浪汉之类死无对证的当目标,因为白楚年长得好看,客人更加爱看,爱看就舍得花钱,所以花个稍微高点的价钱收过来也不心疼。
但没想到那场虐杀表演的赢家成了白楚年。
尽管他伤得极重,却没有任何一个对手能杀得了他。
拳场老板乐坏了,拿白楚年当噱头,把他扔进各种各样的赛场,观众病态的审美就是喜欢看苍白虚弱的残破美少年反杀对手,一次次喝彩让白楚年身价倍增,老板为了不让他死得太早,十分舍得花钱给他消炎治伤,白楚年就靠着一点消炎药浑浑噩噩地活着。
正值飞鹰集团陆上锦应邀请参加宴会,合作伙伴好这一口,拉着他过来欣赏。陆上锦皱着眉看完一场,便开口把白楚年买下来,家里有宝贝孩子的真看不得这个。
老板起初攥着摇钱树不想卖,陆上锦被他磨叽烦了,连着拳场一起买下来,把老板给开除了。
清晨窗外的枫树叶片摇坠,几只麻雀在树枝间吵嚷,潮湿的空气从窗户里漫进来,被面有点发潮。
白楚年睡醒了,天花板的吊灯不是他选的那个点缀水晶的蓝色胖鱼,而是朴素实用的长管灯。
他躺在病床上,输液架上挂了一瓶安抚剂,大概还剩三分之一了。
白楚年坐起来,见病房里空无一人,揉了揉闷痛的脑袋,把手背的输液针拔了,想去上个厕所。
他顺手摸了摸口袋,抿唇把裤兜翻出来看,里面除了手纸渣子就没别的了。
“……掉出去了?”白楚年回忆了一下昨晚的细节,没记得哪个环节把玻璃球丢了,昨晚发情期状态很差,犯下这种失误不应当。
还没走出门口,韩行谦拿着查房册进来,看见耷拉在床边滴水的针头,推了推眼镜:“谁让你随便拔的,回来把那半瓶输完。”
“不输了,没事,我回家。”白楚年闷声敷衍,他刚拉开门,兰波忽然从天花板上倒吊下来。
医学会走廊两边没有栏杆,兰波没有能攀爬的地方,只能靠电磁吸附着天花板里面的钢制管道爬过来。
兰波减弱电量,掉落在地上,用尾巴支撑身体站在白楚年面前,手里提着保温袋。
白楚年眼睛亮了亮:“你去哪了?”
兰波把保温袋举起来:“做饭。”
他卷到alpha身上,自然地靠白楚年带他进入病房,走到病床边,兰波抬头看了看剩下三分之一的安抚剂:“还没滴完。”
白楚年拽住韩行谦:“没眼力见呢,给我扎上啊。”
“呵,我来得真不是时候。”韩行谦换了新的输液针,戴上手套扯过白楚年的手消毒绑皮筋扎针固定,然后拿起查房册走了。
白楚年叫住他:“我弄回来的小狗呢?”
韩行谦:“隔壁。没有大碍,我过去看看他。”
白楚年安稳下来:“你把门锁上,别让他跑了,看住了。”
“别乱来。”韩行谦走时带上了门。
兰波坐在床上,从保温袋里面拿饭盒出来。
水母炒鸡蛋,水母瘦肉粥,凉拌水母,每道菜都冒着时隐时现的蓝光。
白楚年看着这三道赛博朋克菜,咽了口唾沫。
他问:“你喂我吗?”
兰波把脸偏到一边,一副还没消气的态度。
白楚年弯起眼睛,端碗吃饭。
也不难吃,水母本身除了咸味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口感脆脆的。
兰波捧着饭盒的盖子,背对alpha坐着,不愿意转过来。
白楚年轻轻拨拉他的肩膀:“我在输液呢,手痛,你喂我一口,就一口。”
兰波慢腾腾地转过来,不大熟练地用小勺挖了一块,递过去的时候洒了半勺,还蹭到了白楚年嘴上。
“你是真的一点都没伺候过人呢……”白楚年捡起掉下来的鸡蛋塞进嘴里,用自己的勺子挖了一块,细细吹凉了,稳稳地用手接着喂给兰波,“这样,学会了吗?”
昨晚的矛盾白楚年不想再提了,也不想再回忆细节了,他的心思全被兰波喂来的一口饭吸引了。
“我还想吃。”白楚年看着他握小勺的手说。
兰波把碗递给他,但他不要,只张开嘴。兰波于是继续喂他,三份菜都吃完了,平时白楚年不会吃这么多。
兰波收拾了一下空碗,转身把东西放到桌上,随后就被从背后抱住了,alpha把他圈在臂弯里,不带情欲地搂着他的腰,下巴搭在他肩头,轻轻和他贴了贴脸颊。
第71章
白楚年从背后抱着他,尽量少的用胸膛贴近他,在他耳边问:“这样会烫吗。”
兰波的睫毛抖了抖,默默摇头。
“因为我昨天做的伤害到你了?我没想弄疼你。”
“你,阴晴不定。”兰波费劲地摆布舌头说出这个成语,“不乖,我不要你了。”
兰波想表达的不过是孩子不听话时家长惯用的威胁,但在白楚年听来不是的,他抱着兰波的手没有动,下巴从他肩头轻轻抬起来,声音带着轻微的鼻音:“你别这么说。”
白楚年可以清晰记得自己从小到大的事,因为从他拥有自我意识起还没过多长时间。他的童年记忆很简单,当他有意识后,遇到的第一个omega就是兰波。
实验体改造技术分为两种,一种由胚胎开始培养,实验体会从幼体生长到培育期,再进入成熟期,另一种则是从外界捕捉后加以改造,直接成为培育期实验体,白楚年属于前者,兰波属于后者。
他刚进入培育期,就遇到了兰波,研究员发现了他对兰波特别的好感,并且兰波没有对他显露杀意,于是尝试把他们放进同一个繁殖箱观察。
身上散发着温柔母性信息素的omega对刚脱离幼体阶段的小alpha的吸引力可想而知,白楚年老是呆呆地贴过去,舔他的腺体脸颊和嘴唇,和向母狮寻求食物的小狮崽一样。
起初兰波会不耐烦地把黏人的小东西甩开,但他一次次爬回来,小心地钻到他怀里要抱要信息素,哺育本能让兰波不得不接受他。
小alpha也学着释放幼嫩的安抚信息素回报他,并且越发依赖他。
研究员们很欣慰,脾气最爆最孤傲的一个omega实验体居然愿意安抚另一个alpha实验体,在未来他们很有可能成功结合,产下不止一个更加优秀的胚胎。
在兰波的信息素供养下,白楚年的生长速度超出了所有研究员的预料,他迅速觉醒了j1能力,整个研究所都沸腾了,急切地把白楚年送进高阶实验体的生态箱中测试他的战斗力,虽然小家伙伤得很重,但人们都看到了他的潜力,凭借j1级别和培育期的生长年龄,却具有与成熟期m2级实验体一战的实力,未来不可估量。
研究员们也发现了兰波的安抚信息素非常特殊,虽然原理他们还无法解释,但可以类比成质量,普通omega实验体的信息素就像普通的糖水,可以补充体力,喝起来心情也会很好,但兰波的安抚信息素就像质地极致的昂贵蜂蜜,其中蕴藏的营养物质高达数百倍。
但他并不愿意给别的alpha释放安抚信息素。
对此研究员们也深入讨论过多次,观察发现白楚年与其他实验体最大的区别就是,他在兰波身边的时候很乖,乖得要命。
这种乖是由从内到外的崇拜和依赖体现出来的,尽管在研究员面前这个白楚年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自主意识过强,性格不可控,但只要回到繁殖箱里,他就像回到大猫身边的小猫一样,乖乖趴在兰波身边,亲昵地舔他的脸,或者一只手搭在他身上安静睡觉。
于是当研究员某一天发现他们在交配,并且由白楚年占据主导位置时,研究员都慌了,随时准备制止,担心白楚年被杀死。
不过虚惊一场,兰波默许了他的逾越,经过研究,他们得出了一个结论,这是上位者对他所宠爱的幼崽的纵容。
不过后来他们又发展出一个猜想:进入成熟期的白楚年拥有了自主意识,却开始把兰波当成幼崽,这种类似反哺行为在实验体中间很罕见,但也有可能是拥有自主意识的实验体会认为无自主意识的实验体娇小可爱,就像人类看待小动物那样。
研究员们尝试把兰波放进其他alpha实验体的繁殖箱,但无一不以暴力斗殴惨烈收尾,兰波不允许其他实验体俯视他,不允许色情地不尊重地触碰他的身体,不允许对他大喊大叫,不允许在他面前东张西望,不允许吃研究员送来的食物,除非他同意,时不时还会命令对方跪下虔诚地吻他的尾巴尖。
实验体们很难不触怒这位公主,稍有不慎就会招来一顿毒打。
“真的不要我了啊。”
“en。”兰波背对着他不说话。
白楚年抱着他的手松了松,输液架上的发情安抚剂滴完了,他拽掉输液针,趿拉上鞋子拉开门走了。
兰波听到一声关门的轻响,愣了半天,气得把饭盒全吃了。
白楚年手背上贴着胶布,在走廊里徘徊了一阵儿,漫无目的地乱走,不由自主地下楼,回过神抬头一看,会长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里面隐约有接吻声。
他本来想走了,但里面的人感觉到他在这儿,叫他进来。
房间里弥漫着omega温柔的高阶安抚信息素,甜味溢满空气,进入后身体都放松了许多。
会长端庄地坐在办公桌后,陆上锦坐在沙发上翻阅杂志,白楚年以为自己听错了,反正他现在也没心情八卦会长的私生活,沮丧地窝进单人沙发里。
如果兰波不要他,这世界上还愿意要他的就只有会长和锦叔了,虽然只是上下级的关系,或许是因为被他们捡回来的关系,在他们身边总能感受到一种不明原因的微妙的归属感。
他喜欢完成任务回来以后会长投来赞许的目光,也喜欢跟着锦叔去学和老奸巨猾的商人打交道,所以他一直在这里工作,从来没生出过离开的念头,他一直没发觉自己是个恋家的人,因为以前根本没有家。
陆上锦从杂志里抬起眼睛:“干嘛呢大清早就一副死样。”
言逸手上整理任务文件,替他回答:“昨天和兰波吵架了,发情期小家伙都一样敏感。”
白楚年脑袋埋在抱枕里,闷声说:“不是吵架,是打架,他单方面打我。”
陆上锦合上杂志笑:“那很正常,你管那么多呢,抱上去就亲,亲到他喘不过气。”
“咳,你别教点没用的。”言逸瞥了他一眼,回头问白楚年,“他怎么光打你不打别人?”
白楚年抬起头:“那怎么光他打我别人不打我呐。我今晚不回家了。”
陆上锦使劲揉了一把他的脑袋:“臭小子。晚上跟我喝酒去吧,有几位pbb老朋友也在,带你认识认识。做事没点人脉不行。”
“噢,行……那晚上我不开车了。”面对锦叔,白楚年有点心虚,他一直打算把人家亲儿子挖过来当特工来着,得找个机会旁敲侧击一下,听听他的口风。话说回来羊毛出在羊身上,也不能算对不起他们。
言逸收到了技术部的邮件,已经检测到掉包过的ac药剂已被注射到实验体中,正在调试分析设备,定位显示承载实验体的货船经过关卡出境,还没有显示下一步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