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整个人，就好像被撕裂了一样，疼入骨髓。那种疼，就像是一根根针在心口扎下，传遍四肢百骸。
太疼了！
疼到，她几乎连拒绝都没了力气。
最后，顾倾城已经一句话都发不出了。
她睁着眼，双目无神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泪水，一颗一颗的往下滚落。
所有的发丝都是湿的。
有汗水，也有泪水。
“为什么不喊？”慕霆骁的声音，突然在耳边低哑的嘶喊。
顾倾城看了他一眼，却突然轻轻的笑了笑。
慕霆骁，他一定不知道，她现在的心有多么心如死灰。
可是，他不懂。
“说话，只要你求我，我就停下来。”
可是，她真的累了。
说不出话了。
久久得不到回应，慕霆骁像是疯了，越发狠厉起来。
顾倾城只是流泪，不愿再看他。
她侧头的那一刻，慕霆骁只觉得心口像被什么吞噬掉了，仿佛坠入了深渊。
红着眼，他捧着她的脸，一下又一下的轻哄：“乖，说话！”
可顾倾城只是倔强的抿着唇，一句话也不愿说。
最后，是慕霆骁慌了。
“倾城，你爱我，一直爱我，对吗？”
没有听到回答，他就继续重复：“倾城，你爱了我这么久，除了我，你还能爱谁？”
“你爱我，只爱我，对不对？”
“对。”
突然，顾倾城开了口。
慕霆骁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低头的同时，顾倾城陡然抬起头。
那一刻，她双眸清澈明亮，出口的声音，更是清晰至极：“是，慕霆骁，我爱你。”
“很爱很爱。”
“从我十五岁那年被你在游泳池救起来开始，你就是我的王子，我就一见钟情，不可救药的爱上你了。”
“为了你，我拼命读书。我读和你一样的高中，考和你一样的大学，甚至毕业了找工作，也坚定不移的去了慕氏。”
“哪怕知道你心里的人是沈棠，我也飞蛾扑火，不知死活的爱着你。”
“因为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发现我的好；总有一天，你转头时会发现，一直默默陪着你的人，是我。”
“你一定不知道你向我求婚时，我有多开心。我高兴的几乎窒息，我恨不得昭告天下，让所有人知道，我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了。”
“可是，我错了，在你心里，我永远可有可无。”
“所以……”这一次，顾倾城高高仰着自己的头，她没有哭：“我不会再黏着你，更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不知廉耻的爱着你。”
“你喜欢谁，是你的自由；你愿意把谁放在第一位，也是你的自由。”
“我没有资格约束你的行为，我能做的，就是守好自己的心。”
“我相信，总有一天，这颗心不会再为你跳动，它只会因为我的生命而存续下去。”
“所以慕霆骁，我是真的累了。”
“累到，再也没有力气，没有精力，去爱你了。”
顾倾城说完，深深的闭上眼。
慕霆骁修长的身子却像是突然被什么定住了一样。
心口，更是难受到极致。
她说，不会再爱他了。
她说，她累了。
可是，顾倾城，明明是你说要爱我一辈子，喜欢我一辈子的。
你怎么能，说反悔就反悔呢？
第42章
我们冷静冷静
不，他不接受。
顾倾城是他的，永远都是他的。
这一晚，慕霆骁一直到她全身筋疲力尽，没有一点力气，才放开了她。
松开时，两人身上都是汗。
顾倾城累的直接就睡着了。
至于后面的洗澡，换睡衣，她已经没有任何意识了。
这一觉，她睡到了很晚。
醒来时，是被刺目的阳光照醒的。
手臂刚一动，放在腰上的力道就紧了紧。
她这才意识到，慕霆骁还没起床。
不仅如此，他的手臂就连睡觉都搂着她的腰。
很快，昨晚的一切迅速回笼。
闭了闭眼，她强迫自己忘掉那些。
起床时，慕霆骁故意让她帮自己找衣服。
顾倾城点了点头，帮他挑选了一件休闲的套装。
“手表，也帮我选一块。”
“嗯！”
见她一副乖巧顺从的模样，不知为何，慕霆骁不仅没觉得高兴，反而觉得心口窝着一口气。
一只手轻松捏住她的下巴，他轻轻一用力就挑了起来。
“昨天的事，还在生我的气？”
顾倾城没说话。
只是默默帮他戴好了手表，同时转移话题：“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慕霆骁故意把脚一伸。
顾倾城懂得了他的意思，二话不说，就选了一双运动鞋给他换上。
“你这一身都是运动装，怎么，是觉得昨晚我们两个还没运动够？”
慕霆骁以前只要一说这样的话，顾倾城必然脸红。
而他，好像格外喜欢看她脸红害羞，不好意思的时候。
可这一次，他即便故意说了荤话，顾倾城也好像没听见似的。
甚至，连手下的动作都没有停顿一下。
一直到给他穿完鞋，顾倾城才解释：“我如果记得没错的话，你今天和人约了高尔夫。”
整个早餐，餐厅的气氛低到可怕。
慕霆骁故意挑了很多的刺儿。
一会儿说牛奶温度不合适；一会儿说不合他胃口；一会儿又嫌弃早餐冷了……
总之，肉眼能看到的一切都被他挑剔了一遍。
若是以前，顾倾城肯定会轻声细语的劝说。
就连他面前的牛奶，她也会拿过去，重新温一温，调成他最喜欢的温度。
可是这一次，顾倾城全程就像没听见一样。
一时，客厅里只有碗和勺子碰撞的声音。
顾倾城吃了几个小包子，喝了一碗粥，然后轻轻的放下。
沉默了一会，她看向对面的人：“我有话想和你说。”
慕霆骁抓着勺子的手一顿。
他的“作”，好像终于有了效果。
放下勺子，他抬起头，十分认真的看过去：“你说。”
他想，只要顾倾城能消气，只要她不再生气了，两人能回到以前；不管她提出什么条件，他都会答应。
涨薪，提升职位；或者想要任何礼物。
他全都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可是，慕霆骁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听见的会是……
“我想出差一段时间，请慕总批准！”
安静的客厅里，这话，清晰的，一字一字，传入慕霆骁的耳中。
那一刻，顾倾城只觉得眼前的男人怒极了。
手里的杯子，被他狠狠攥在手心。
漆黑的眸，冷冷的射过去，慕霆骁不可置信的开口：“你再说一遍！”
顾倾城看过去，清澈的眸子，坚定、执着：“慕总，我想出差，请您同意！”
砰……
再也忍不住，慕霆骁手里的杯子直接砸到了地面。
碎片，瞬间崩裂在整个地板上。
似乎是料到他的怒气，顾倾城反而显得很淡然。
慕霆骁不说话，她就继续重复：“慕总，公司现在发展的挺好的，您身边有得力的助手，不管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都有人把您照顾的很好。”
“A市有一笔大的单子，作为设计部的经理，我去一趟挺合适的。”
这话，顾倾城说的不紧不慢。
今天的气氛，是她预料到的。
但是，她心里很清楚。
不管慕霆骁多生气，也不管他答不答应。
今天这趟差，她必须出。
这段时间，两人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好，行！”
就在顾倾城不抱希望的时候，慕霆骁松了口，答应了她。
只是看向她的目光，冰冷的犹如出鞘的剑：“你想时间，你想自由，你这段时间不想看见我，我都可以成全你。”
“但是有一点，倾城，只要我不答应，你永远是我的人。”
顾倾城不想和他做无畏的争辩。
转过身，她就上去二楼整理了行李箱。
行李箱整理到一半的时候，慕霆骁突然上来了。
颀长的身形倚靠在门框上，他两指尖夹着一根烟，正在细细的抽着。
周身笼罩着一层白雾，衬得他的身形越发修长，冷峻。
缭绕的雾气里，他好像显得格外落寞。
一种说不出的忧伤笼罩着他。
他没说话，就那样抽着烟，静静地看着顾倾城收行李。
不到十分钟，行李箱就收好了。
然后扣上。
接着，她拉着行李箱走了出来。
整个过程，她做的一气呵成，好像没有任何留恋。
但是，顾倾城拉着行李箱出门时，他的手，突然一把扣住了。
“非去不可，是吗？”
他抬眸，漆黑的眼里，好似染满了不舍。
那浓烈的悲伤，一点也不像骗人。
尤其是那双眸子，认真的看着她时，就像在看最爱的人。
顾倾城承认，有那么一瞬间，她差点就心软了。
可是，慕霆骁怎么会对她心生留恋呢？
“你刚刚答应过我的。”
顾倾城没敢看他。
她怕，怕自己会心软；
更怕自己会禁受不住他眼里的忧伤。
“要去多久？”
“项目挺大的，一个月吧！”
“嗯！”
慕霆骁猛吸了一口烟。
浓浓的雾气，缭绕在两人周身。
突然，他松开了她，只有唇齿间的一个字：“好。”
顾倾城刚要继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