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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爹,娘,咱们顾家从今以后,立下一条家规:

    无论男女,不到18周岁,不许婚配。而且,成亲,要经过本人同意才可以,特殊情况除外。”

    陶氏和顾老四都很支持顾梅朵的做法,顾春久也点点头。

    有了这条家规,从今以后,在婚姻上会少很多麻烦。

    顾梅朵找出了两块布,把紫竹叫过来:

    “一会儿你到我爷爷奶奶那里去,把这两块布交给他,就说是我们全家给爷爷和奶奶做套衣服的。

    还有这罐泡菜,给他们尝尝鲜,这可是我新做的。”

    紫竹答应着,拿着布和那罐儿泡菜走了。

    顾梅朵看了看陶氏和顾老四,“爹,娘,我就想知道,杀猪那天是你们谁把奶奶请来的。”

    顾老四愣住了,他还以为是顾梅朵请的呢。

    顾梅朵看着老爹这个表情,又去看看陶氏。

    陶氏说:“婆婆是我请来的没错,朵朵既然已经把你爷爷请来了,还在乎再请请你奶奶嘛。

    今天你也看到了,你奶奶帮了你大忙了吧。

    你奶奶以前虽然做了很多错事,但是总的来说,她也不是一个十分坏的人。

    以前那么做,都是因为穷闹的,咱们做小辈儿的,不应该记恨她。”

    顾梅朵和顾春久都点点头。

    ……

    清平县城。

    顾梅朵从布铺买了棉花出来,赶着牛车,刚刚要离开,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不对,应该是熟悉的面庞,确切地说也不对,应该说这个人的面庞让顾梅朵看起来有些熟悉。

    这个人走进了一家铺子,顾梅朵儿重新把驴拴好,和这个男人保持一定的距离,远远地观察他。

    因为这个男人的面庞,长得和自已的娘亲陶氏,有六七成相像。

    男人三十六七岁的样子,身材消瘦,面容刚毅,提着一把剑。

    男人很快地从铺子里出来了,右手拎着一个把大包袱,应该是在铺子里买的东西。

    因为刚刚他进铺子的时候,右手是空着的。

    男人翻身上马离开。

    走的和顾梅朵是同一个方向。

    顾梅朵赶起小驴车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马跑得很快,驴车走得很慢,不一会儿的功夫嘛,马就跑得没影儿了,顾梅朵的小驴车依旧得得得得,在官道上行走着。

    拐过一个弯儿,在前面官道的道边儿,那个男人下了马,停在那里。

    顾梅朵可不认为他是等自已的,小驴车走到男人身边,并没有停留,一直往前走。

    男人牵着马和顾梅朵并肩走着。

    男人一边走一边问:“你娘是不是姓陶?”

    顾梅朵上下打量了这个男人一眼,没有说话,继续赶她的驴车。

    男人又对顾梅朵说:“如果你娘姓陶,陶罐的陶,你帮我带句话给她,用不了多久,我来接她回家。”

    男人说完,还没等顾梅朵问为什么,马就跑得没影了。

    只是男人的包袱,留在了小驴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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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答应你,一定会来接你的

    顾梅朵回到家里,提着包袱来见陶氏。

    顾梅朵把包袱放到陶氏面前,顾梅朵就看着陶氏。

    “朵朵呀,你这是给娘买了什么好东西呀?”

    陶氏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包袱。

    打开包布的瞬间,陶氏就愣住了。

    陶氏从包袱里,拿出一块陈旧的手帕,她翻看了两下,就一把抓住顾梅朵的双手,着急地问道:

    “朵朵,你告诉娘,这快手帕你哪里来的?”

    顾梅朵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陶氏一屁-股坐了下来,先是有些愣愣的,随即眼泪“滴答滴答”淌下来,最后双手捂住脸,失声痛哭起来。

    顾梅朵走上前去,轻轻地把母亲抱在怀里,伸出小手,温柔地拍着。

    “娘亲,现在这里没人,想哭就痛痛快快地哭出来吧,不要憋在心里。”

    陶氏放声大哭。

    她想起了自已最后见到这块手帕时的情景。

    “你们远些走吧,逃离这些是是非非,小妹,从今以后,你就叫陶非吧。

    是哥天真无能,低估了郑氏的手段。”

    哥哥柏青瀚难过地对妹妹柏清溪说着。

    “哥,要不咱们一起走吧,咱们兄妹生生死死在一块儿,那个爵位咱们不要了。

    也没有人帮你,你势单力孤,我也不放心。”

    柏清瀚笑着摸了摸妹妹的头,“哥哥倒不是为了那个爵位,只是有些事情必须得去做。

    还有咱娘的一些东西,我必须得守住,不能落到那个女人手里。那是要留给你的。”

    柏清溪满脸泪水,紧紧抓着哥哥的手,“哥,那些东西,我宁可不要了,我要你好好的。你一定要好好的。”

    柏青瀚拍拍妹妹的肩膀:“你好好跟着他回去过日子,他是个老实人,你以后可能会受些苦,但是应该不会受他的气。

    等着哥来接你。”

    “呜呜……哥,我不想让你走。”

    柏青瀚坚毅的脸上满是不舍,哥哥也不想和你离开,你从来没有离开过哥哥的身边,哥哥真的不放心。

    可是哥哥真的不能带着你,咱们现在是前途未卜,生死难料啊。

    “乖,听哥哥的话,跟着他好好过日子。哥答应你,一定会来接你的。”

    柏清溪哭得不能自已,死死抓着哥哥的手不放。

    柏青瀚偷偷把一叠厚厚的银票交给柏清溪:

    “你把这些银票偷偷的缝在内衣里,也别都藏在一个地方,别的地方也藏一点,在你没有能力保住这些银票之前,不到生死关头,不要拿出来用。”

    柏清溪答应着,“哥,你别和咱爹作对,可能……他也是为了咱们好。

    你离郑氏远点,她是时时刻刻恨不得你死的。

    还有,你不要对那对兄妹俩那么好,我觉得他们对你好,可能不是真心的。”

    柏青瀚当然知道他们不是真心的,他们只不过是想找个机会害自已而已。

    千里追杀,郑氏,你好的很!!

    “哥,我逃婚出来,他不会放过你的。

    咱爹那里……估计也指望不上,你一定要小心他。

    呜呜……都是我害了哥。呜呜……哥,你千万要保重。”

    柏青瀚无奈地看着妹妹:“傻丫头,你就是嫁给他,也改变不了什么,还得把你搭进去。”

    “哥,咱爹他……”

    柏青瀚打断妹妹的话,“别提他了,京城的事,他想怎么样就随意吧。

    我可能要离开京城一段时间,但我早晚要回去的,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柏清溪擦了擦两只红肿的眼睛,“要是咱娘还活着就好了。”

    娘……

    柏青瀚仰起头,闭上眼睛。

    “瀚儿,娘福薄,不能和你爹生死白头,不能陪着你们兄妹长大。

    你外公家虽然没落了,还是有些人脉的。

    这个令牌你拿着,别丢了。

    你要答应娘,一定要好好照顾妹妹。她还那么小……”

    娘亲是带着对爹的恋恋不舍,和对他们兄妹的无限牵挂走的。

    那年,他八岁,妹妹两岁。

    “哥,我想娘了。”

    小小的柏清溪拉着哥哥的手,哭着。

    “妹妹,不要怕,没有娘了,你还有哥哥。”

    小少年一脸坚定,他一定不能辜负娘亲的嘱托,要把妹妹抚养长大。

    “哥哥,蜻蜓。”

    小少年上树抓蜻蜓。

    “哥,我要糖人。”

    小少年用自已省下的月钱给他给妹妹买糖人。

    “哥,我要参加长公主的诗会。”

    俊逸的青年拜托朋友,千辛万苦给妹妹找来了邀请函。

    “哥,他好吓人呀,我不要嫁给他。”

    一脸疲惫的青年揉了揉眉心,“清溪不怕,哥来想办法。”

    ……

    “你不同意嫁给三王爷,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这是老爷费尽心思定下的婚约,你说不嫁就不嫁。”

    青年替妹妹解释道:“夫人,妹妹只是一时没有转过弯儿来,我会好好劝劝她的。”

    郑氏撇了撇嘴儿:“我说大少爷,我好歹养了你们兄妹十几年,到现在你连句母亲都叫不出口吗?你娘当初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老爷,你看……”

    老爹绷着一张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照常完婚。”

    ……

    “哥,你真的不跟我们走吗?我们逃出几百里了,以后应该不会有追杀了吧?”

    没有?哼哼,那帮人现在离他们兄妹不过十里的距离,所以他要赶快把妹妹安排好。

    “妹妹,听话,跟着他去吧。这人以前我见过几回,我也了解了一下,吃苦受累,多renren,等哥哥来接你。”

    “哥……呜呜……”

    柏青瀚无奈地摸摸妹妹的小脸儿,

    “以后不要再经常哭了,没有人会喜欢整天哭哭啼啼的人。学会照顾好自已。”

    柏清溪点点头。

    “等哥接你。少则十年,多则十五年。

    如果到时哥哥走不开,哥哥会派人拿着这块手帕,去找你。你就放心跟来人走。”

    手帕是娘亲绣给他的,上边还有妹妹小时候淘气,弄伤了手,沾上的血迹呢。

    “所以,无论以后多么艰苦,小妹都要ren,都不要绝望,等哥来。

    凡事不要冲动,不要出头,要装作傻乎乎的样子。

    如果……如果过了十五年,哥没去接你,小妹更要照顾好自已,好好活着,连同哥哥那份……”

    柏清溪扑到哥哥怀里,放声大哭。

    柏青瀚温柔地拍拍妹妹。

    “你们快走吧。”

    柏清溪跟着哥哥为她选的男人,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柏青瀚看着妹妹越来越远的背影,他朝着和妹妹相反的方向走去。

    前方还有一大堆的麻烦事儿等着他呢,他要把那些人引走,离这里越远越好,那样,妹妹也就越安全。

    ……

    “哥哥,哥哥!是你来了吗?”

    陶氏拿着手帕,喃喃着。

    151

    娘

    ,

    你是怎么嫁给老爹的?

    顾梅朵就这样静静地陪着陶氏,一直等到陶氏恢复了平静,擦干了泪水。

    陶氏拉着顾梅朵坐在自已身边,然后对顾梅朵说:

    “朵朵,你坐下来听娘说。这么些年来,娘不是不想和你说外公家的情况。而是不能说。”

    于是陶氏简单地讲了自已娘家的情况。

    陶氏出生在镇西伯府,父母恩爱,哥哥疼宠。

    可惜两岁上娘亲就病逝了。

    没出两个月,父亲就娶了郑氏进门。三年时间生了一儿一女。

    父亲把全部宠爱都放在这一儿一女身上。

    郑氏一开始也还做做表面文章,对他们兄妹勉强说得过去。

    她自已有了孩子以后,看到伯爷对自已的儿女很宠爱,郑氏渐渐对他们兄妹苛刻起来,后来开始打压,直到最后演变成追杀。

    伯爷是个聪明人,陶氏兄妹却始终弄不懂,伯爷对他们兄妹的态度,他们也不知道自已父亲,对郑氏的所作所为是不是了解。

    陶氏的哥哥很喜欢读书,最后却为了保护妹妹,不得不拿起了剑。

    一个翩翩佳公子愣是变成了一个赳赳武夫。

    郑氏看他们兄妹越来越不顺眼,有时甚至当着他们爹的面儿,明目张胆的虐待他们。

    当朝三王爷残暴成性,郑氏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让三王爷见到了陶氏,并对陶氏一见钟情。

    三王爷找到伯爷订了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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