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柏震找到骑马的地方了,就在这个府邸里,有个很大的练武场,可以跑马。顾梅朵找到这个府邸里,院墙比较矮的地方,假装把罡豆弄进来,带到练武场,让柏震过一把瘾。
柏震骑在马上,纵马狂奔,罡豆也没客气,有多快跑多快。
顾梅朵给罡豆传音,你跑得慢些,老人家了,给他颠坏了怎么办?
罡豆只好减速。
即使这样,柏震也被震得够呛,不过,倒是过瘾了。
柏震下了马,微微有些气喘。
顾梅朵急忙扶他坐下来歇息。
顾梅朵又逛了一小会,回来对还坐着的柏震说道:
“这个府邸真不错,地方大,位置好。可惜怎么没人住呢?”
这个柏震真的知道。
“这个府邸原来的主人,犯了事儿,被满门抄斩,很多人比较忌讳,再来,前段时间,京城比较乱,大家都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也没人想要买这宅子。”
顾梅朵一听,眼睛刹时变得明亮亮地。
“老头,要买下这个府邸,得多少银子呀?”
柏震一愣,“怎么,你要买呀?你不是住在你爹的伯府吗?”
“你也说了,那是我爹的了,如果我买下这个宅子,就是我自已的,我就不用再被人欺负了。有个自已的宅子多好。”
顾梅朵很向往地说。
这么大的宅子,还是在京城里,如果不是这段时间比较乱,能轮到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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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恨你的爷爷吗?
顾梅朵悠悠地说:“如果我有了这个大宅子,我就把我爹也接出来,我们爷俩住在大宅子里,谁要是敢来找我们的麻烦,我打得他满地找牙。
我爹也不用那么辛苦,在自已家还要防止被人给杀害了。”
柏震听到顾梅朵这样说,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他又问顾梅朵:“你就不恨你的爷爷吗?”
顾梅朵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远方,慢慢地说:
“我不恨我爷爷。我爹说我爷爷是个聪明人,既然是聪明人,他做的事应该有他的道理。
人家都说虎毒不食子,既然爷爷放任那个人对我爹和姑姑做那样的事,爷爷他肯定是有他的打算。
有时候我甚至在想,我爷爷是不是为了磨练我爹,才决定这样做的。但是我没看到我爷爷,不知道他是啥样的人,没有证据,只能在心里想想。”
柏震心里一惊,没想到自已的心思儿女没看透,却被这个小孙女儿看透了,他心里顿时感到很安慰。
“那你爹有没有跟你说,他恨不恨你爷爷?”
顾梅朵说:“我想我爹应该是恨的吧。最起码有一点点恨。
当他和我姑姑奔波在逃命的路上,没有好吃,没有好穿,还要时时担心自已的小命不保。
那种时候,他心里肯定是恨我爷爷的。如果是我,我也恨。但是到了今天,我想,爹爹就是有恨,也会慢慢变淡吧。
毕竟已经过了这么久,亲父子哪有隔夜仇。
也许在爹爹心里,爷爷是被那个人给蒙蔽了吧。
再说,就算是爷爷放任那个人不管我爹爹,也不会对爷爷有什么深仇大恨,毕竟是亲父子。
怨也罢,恨也罢,说句不客气的话,那也是他亲爹,他能把他爹怎么样。”
柏震心里说,是不能把我怎么样,可他天天对着我冷着一张脸,好像我欠了他八百吊一样。
也是,自已是欠他们兄妹一个解释。
柏震又问顾梅朵:“那你知道你姑姑过得怎么样吗?”
顾梅朵说:“我姑姑嫁了个老实人,夫妻之间倒还恩爱。
只是那个婆婆太隔路,太偏心,要卖了小双胞胎。
后来他们分了家,日子才算太平下来,现在姑姑的日子过的还可以。我爹去接姑姑的时候,姑姑说,她的相公在哪里,她的子女在哪里,哪里就是她的家。
所以她不回来啦。
她让我回来这里,看看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然后回去跟她说一说。”
柏震有些奇怪地问道:“为什么让你跟她说一说,她如果想看京城怎么样,为什么不是她自已的儿女来,那样不是更好吗?”
顾梅朵说:“其实,我不是柏青瀚的女儿,我是柏清溪的女儿。”
柏震大吃一惊:“你说什么?你是柏清溪的女儿?那柏青瀚呢?”
顾梅朵没注意到柏震的异样,她又叹了口气说道:
“我舅舅一来为了保护我娘,二来也为了不连累别人,他一直没有成亲。
他曾经说过,学好了武艺,给小妹一个安定的生活。在这之前,他不能成亲。
自已的性命随时不保,怎么可能拖累别人呢?”
柏震大骂一声:“真是迂腐。”
顾梅朵不乐意了:“你这个老头怎么回事?你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你怎么能骂我舅舅呢?
迂腐,迂腐什么呀迂腐?难道娶个娘子,跟着他东奔西跑躲避追杀,天天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就不是迂腐了吗?
那他不是要对不起更多的人吗?”
柏震说道:“你个小丫头片子,知道什么,不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嘛?”
顾梅朵这下更生气了,她跳起来站在柏震面前,大声说道:
“就是不孝了那又怎么样?摊上那么一个爹,他要就那么娶了妻,生了子,你让他的孩子怎么生活?你以为他的妻子能有什么好生活?
我舅舅答应了我外婆,要好好照顾我娘。
我娘开始的时候生活得并不好,我舅舅都已经很内疚了,如果自已的妻儿,再因为自已而落得饥寒交迫,我舅舅会更加良心不安。
我舅舅可不是我外公,能放任自已的继妻,对亲子亲女不理不睬。只管生,不管养,做什么父母。
我舅舅就是不希望他的儿女像他一样,所以才不成亲呢。”
面对小外孙女儿的一番话,柏震心里很难过。
是自已做错了吗?自已对这两个孩子是很愧疚的,可是如果不这样,柏青瀚也没有今天这样的成熟稳重。
他的年纪并不大,早些安定下来,娶个妻子生儿育女,应该也不是难事。
顾梅朵因为刚刚柏震的话,对柏震有很大的意见。
看着柏震就很生气。“老头儿,我不理你了,和你说不一块儿去,我要回家了。”
柏震一看,小外孙女生气了。就讨好地说:“你不想买这个大宅子了吗?”
顾梅朵一听,马上换上一张笑脸,赶紧走到柏震面前说:
“老头儿,你有什么办法嘛?”
柏震假装想了想:“办法嘛,肯定是有的,就看你想不想买了?”
顾梅朵瞪了柏震一眼:“废话,不想买,我提它干嘛?
老头儿,我和你说,我有一对双胞胎哥哥,还有一对双胞胎弟弟。
因为以前家里是我奶奶当家,我两个哥哥都没有读过书。他们其实都很聪明的。
后来,我们家分了家,我让我的两个弟弟拜了师,我两个弟弟特别聪明,他们将来一定会出人头地的。
所以我打算,把这座大宅子买下来,以后,如果我弟弟进京赶考,在京城里就有地方住了。”
听到这儿,柏震更加感兴趣了。
“丫头,你说你的两个弟弟很聪明,将来想考科举?”
顾梅朵骄傲地说:“那是。我两个弟弟特别特别聪明,而且他们的老师很厉害。
我两个弟弟今年六岁了,他们的先生说,过年他们七岁了,已经可以下场考秀才了。
对他们来说,考个秀才并不难。
我的弟弟们在努力学习,他们又有名师,我想将来哪怕是考状元,对他们来说都不是难事。”
柏震想了想说:“既然你两个弟弟有读书的天赋,就应该把他们接到京城来,这样他们才会有更好的条件,更好的老师。
在你们乡下,能有什么好老师。”
顾梅朵说:“这你就说错了,他们的老师在京城可也是很有名的呢。”
柏震问顾梅朵:“你说他们的老师在京城很有名,那他们的老师是谁呀?”
顾梅朵说:“向伯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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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你知道我是谁吗?
柏震听到这三个字,一下子站了起来,“你说什么?你说你弟弟的老师是向伯润?”
顾梅朵看着柏震的表情,感到满意了。
“对呀,就是向伯润。听说他已经很久没有收弟子了。
但是他因为欠了我人情,所以收了我两个弟弟,他说我两个弟弟的天赋非常高,以后我的弟弟们一定会出人头地的。
老头儿,你说,既然他们早晚要到京城来,我是不是应该早早的在这里买个大宅子,以后给他们住?
到时候,把我爹娘和两个哥哥都接到京城来,这样我的娘离我的舅舅也近一些,离她的娘家也近一些。”
柏震一想到女儿住在这里,他的心里就一团火似的,热烘烘的。
他急忙对顾梅朵说:“那行,看在你这么孝顺的份上,老夫就帮你买下这个宅子。
走,咱们去找人买宅子。”
顾梅朵跟着柏震,东拐西拐,来到一个大宅院门前,还没等走到近前,柏震就停下了脚步。
柏震对顾梅朵说:“丫头,你知道我是谁吗?”
顾梅朵摇摇头。
柏震看了直乐:“你倒是挺大胆,随便跟着人家就到处跑,也不怕被人家给卖了。”
顾梅朵浑不在意地说:“就我现在这本事,谁能卖得了我。”
柏震想想,也对,他这个小外孙女本事大的很,她不卖了别人就不错了,谁敢卖他?
“丫头,那你就不想知道我是谁吗?”
顾梅朵认真地看了看柏震,然后说道:
“你是什么人和咱们是不是朋友有关系吗?既然我们相处的很融洽,你是什么人我都不在乎。难道你在乎?”
柏震恨恨地看着顾梅朵:“你个臭丫头,你不在乎,老夫还在乎呢。
小丫头,你听好了,老夫的名字叫做柏震。”
顾梅朵一听,愣住了。她翻来覆去把这几个字念了好几遍,她忽然福至心灵想到了一个可能。
“你说你叫柏震?你姓柏,是伯爷吧?你是……我外公?”
柏震笑了笑说:“你还不笨。”
顾梅朵拉下了脸,“原来你就是我外公啊?早知道你是我外公,我就不理你了。
你说咱们两个现在处得这么好,让我舅舅知道了,他会不会生气呀?
我舅舅为了我娘吃了很多苦,到现在都还没有成亲,我都心疼我舅舅。
可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是你,而我还和你这个罪魁祸首相处得这么好,我怎么就觉得对不起我舅舅呢?”
柏震说道:“你放屁!
你有什么对不起他的,是他自已笨,能赖得了谁?
他现在不是长了一身的本事了吗?不是成熟又稳重了吗?那现在回来接掌伯府,不是已经很够格了?”
顾梅朵看了柏震半天,然后才慢慢地说道:
“老头,教养子女有很多的方式,可是你却选择了最伤害人的方式,你知道我娘那些年是怎么过的吗?
你知道我娘和舅舅他们被追杀了多少次吗?他们那么多次的死里逃生,他们有多恨你吗?”
柏震有些耍无赖地说:“你不是说他们不恨我吗?”
顾梅朵说:“那话你也信?就是你被人天天追杀,时刻都要担心自已的小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没了,你不恨吗?
自已的亲骨肉都要被人家给卖了,你不恨吗?
自已娘家的东西,这些年被人给霸占了,而霸占了这些东西的人,却拿着这些东西,买杀手来杀自已,你不恨吗?
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对了,老头,说到这里,我还想到一个问题,我外婆的嫁妆呢?
那可是我娘和舅舅的东西,你就是把整个伯父送给了那个女人,和我们没有关系。
但是我外婆的嫁妆,就是给我舅舅和我娘的,少一分一毫,我会让她千万倍的赔偿我。
老头儿,你可别不信,别到时候我伤了你的心肝宝贝儿,你心疼!”
最后这句话,顾梅朵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郑氏生得妖娆妩媚,顾梅朵就觉得这老头没准儿就是个好色的。
他就是被郑氏的美色给迷惑住了,所以才对舅舅和自已娘亲那么放任不管,放任郑氏对他们喊打喊杀的。
柏震不觉感到好笑,“你个小混蛋,你知道什么?不许瞎说。”
“那我外婆的嫁妆呢,你是不是都给了那个郑氏了?”
柏震说道:“你外婆的嫁妆,一分一毫都不少,都在那放着呢。
就像你说的,那是你娘和你舅舅的东西,别人没有权利动。
再说我堂堂一个伯爷,难道连个女人都养不起吗?还要用前妻的嫁妆?”
顾梅朵笑了,“说得也是,不过老头儿,你有没有想过?你不给,没准人家私下里给吞了呢。
回去我就去找我外婆的嫁妆单子,好好地理一理,如果少了你别怪我对她不客气。”
柏震答应了顾梅朵,“行,如果你外婆的嫁妆少了,谁动了你外婆的嫁妆,那个人随你处理。”
顾梅朵说:“好,你记着这句话啊。”
柏震摆摆手说:“行,这些家务事,咱们回去再说。咱们还是先去买宅子吧。”
于是柏震走上前去敲门。
一个老头儿打开了门,看到柏震吃了一惊,“哟,原来是镇西伯呀,小人这就去通报,您稍等。”
没过多长时间,出来了一个中年男人,对着柏震说道:
“王某不知镇西伯登门,迎接来迟,还请多多恕罪。”
柏震说道:“行啦,别说那些没用的了,进去进去,我找你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