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林大嫂说道：“只要能分家，家财分多分少无所谓。”顾梅朵生气了：“什么叫无所谓？你放心，明天我肯定为你们多争取点儿好处。
一会儿你们夫妻二人想办法，多找几个人陪着你们，你们要有不在现场的证据。
因为有人要去你后娘内院做坏事，别到时候让他们把你们两口子赖上。”
林家现在正是守卫力量最薄弱的时候，因为很多人都围着林树转呢。
吕氏在正院坐镇，一会儿让人煎汤熬药，一会儿让人给林树擦拭身体，一会儿去看看给林树熬的粥弄好没有，又派人翻箱倒柜的找补药。还要回娘家报个信儿。
金册事件之后，顾梅朵对做这样的事情已经驾轻就熟了。
顾梅朵轻轻松松就进了他们的库房，把里面收刮一空，连个布条都没给他们留。
这时候，林树的书房根本没人，顾梅朵又很轻松地闯进去了。
顾梅朵不但搬空了林树密室暗格里所有的东西，还把书房里所有的东西，书呀，笔墨纸砚啦，什么书画啊，古董啦，除了桌椅板凳顾梅朵没看中，其余的通通收走了。
顾梅朵又故意发出声响，引开了吕氏正房屋里的丫头，进了吕氏正房的卧室，把吕氏床下暗格里墙洞里，梳妆台上，也通通搬空了。
吕氏嫌弃林树身上有药味儿，把林树安排在别的屋子养伤，这时吕氏正陪在林树身边。
顾梅朵想了想，又找到了林家的帐房，把里面的银子和银票收刮干净。
收获满满的顾梅朵，开开心心地回家去了。
林府很快就炸了锅。
有个下人，要到库房去拿东西，却发现库房空空如也，他立时叫嚷起来。
大家这才发现，林府招贼了。
吕氏第一时间就带着人找到了林芳春的院子。
只见林芳春的院子里，点着两盏灯笼，林大嫂怀里抱着儿子，在哄着，林芳春正灰头土脸的，在垒一个锅灶，还有几个干粗活儿的下人在帮忙。
吕氏冷冷地问林芳春：“你怎么今天想起来要垒锅灶了？”
林芳春走到吕氏面前，很恭敬地鞠了一躬：
“回娘的话，好几天之前，儿子就想垒这个灶儿了，小孩子饿得快，总去大厨房要汤要水儿的，也不方便。
儿子就想着，在自已院子里垒个小灶，自已买点儿米面，孩子饿了，做点儿给孩子吃。”
吕氏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回事。
林大嫂请求吕氏，让自已可以去厨房给儿子熬点儿粥喝。
当时吕氏很生气，骂道：“这么点儿的小崽子就想吃小灶，家里哪有那么多东西给他吃？想吃，你们就自已弄个灶自已做。”
吕氏在林芳春的院子里巡视了一遍，问那几个干粗活儿的下人：
“你们来了多久了？”
下人们老老实实地回答：“没吃晚饭的时候，我们就备了材料，刚刚吃过饭我们就来了。大爷怕我们做到很晚，影响他休息，他就和我们一起干，早点儿干完，早点儿休息，这样就不会耽误明天的活儿。”
吕氏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气哼哼地带人走了。
277
这契约，是你签字画押的吧？
林大嫂问林芳春：“相公，怎么啦？”
林芳春低声说道：“进屋再说，你好好哄孩子就行。”
其实，他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看吕氏的样子，应该不是小事。
哼哼，什么事，凡是这个家里的事，都和他没一文钱的关系。他只是这个家里干活的而已。
后来，林芳春还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就回到自已的房间，把刚刚知道的事情和林大嫂说了。
林大嫂大吃一惊：“相公，你说的是真的吗？家里的库房，书房，帐房，都被偷了？家里不是有人吗？”
“你小声些。就是有人，才好偷呀。”
林大嫂有些担心地问：“相公，那家里不是没钱了吗？那个小公子说，明天帮我们分家，也不知道能不能分了。我真的很想分家呀，希望能分得成。”
林大哥说：“她说她是芳夏的小姑子，芳夏已经定亲了，我这个当哥哥的却不知道。这心里……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要感激那个小公子。她穿男装，我们就叫她小公子。她帮了我们的忙。
如果今晚我没在家，那就是大－麻烦，我怎么解释，吕氏肯定都会给我安一个罪名的。到那时候，我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你累了一天了，早些安歇吧。”
林大嫂安慰他：“芳夏定亲，你不知道是好事。你知道了，万一后娘也知道了，恐怕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林芳春点点头。
第二天一大早，顾梅朵就带着全伯来到林府。
因为知道林大哥打理林府的生意，每天早出晚归的，所以，她早早过来，省得到时候林大哥不在家。
顾梅朵直接来到林树养伤的房间，对躺在床上的林树说道：
“林大人，林芳春是你儿子吧？请你把他叫来，我找他有事情。”
吕氏看着顾梅朵，这小孩子好大的架子呀，就这孩子身边的这个下人，看着也不像一般人家的人啊。
她问顾梅朵：“你是哪位呀？”
顾梅朵扫了吕氏一眼，没理她。“林大人，林大公子在家吗？”
林树瞪了吕氏一眼，“叫他来。”
吕氏看着林树，多年夫妻，她还是了解林树的，她感觉到林树好像很怕这个小孩子。
于是她只好派了个人，去叫林芳春。
没过多久，林芳春来了，看到顾梅朵眼里闪过一片光芒，但是他很快就掩饰过去。
“父亲，你叫我？”
顾梅朵向顾全一伸手，顾全急忙掏出来一张纸递给她：
“林芳春，你借的银子，可是到期了哈，我是来收帐的。请林大公子还钱。”
吕氏一听就炸了，还钱？还什么钱，林芳春的钱就是家里的钱，家里怎么可能会给他还钱？再说了，家里现在的情况，哪还有什么钱了。
“我说你这个小丫头，凭白无故地，到我们家里来要钱，是不是以为我们家很好欺负？”
顾梅朵转过头来看着吕氏，“你谁呀？我和你要钱了吗？什么叫平白无故，我这可是有契约的。
林芳春，为了家里的生意，用家里六间铺子做抵押，向我借了白银十万两，正好今日到期，请还钱。如果不还，那六间铺子可就是我的了。”
“什么？六间铺子？你这个混账，你敢背着我借钱？那铺子是你的吗，你就去抵押?”
顾梅朵没理吕氏，她走到林芳春面前，把手里的纸向林芳春面前一递：
“这契约，是你签字画押的吧？”
林芳春能说什么，只好点点头。
吕氏一看，这还了得，这可是六间铺子呀，怎么能拿出去。
她上来就要夺顾梅朵手中的纸。
顾梅朵闪了开来。“这位老奶奶，你离我远点，我又不是找你，你激动什么呀？
林芳春，你快还钱，本少爷很忙的，可没时间和你们耗在这里。”
林芳春为难地说：“铺子资金周转不开，暂时还不上这些钱。”
顾梅朵还挺像那么回事似的说：“那你能还上多少？你们这么大个林家，区区十万两，还不是九牛一毛，你会还不上，你和我开玩笑呢？”
林芳春只好说好话：“小公子，你看，能不能再宽限我几天，我再筹措一下，再还给你。
现在真的是拿不出来，都押货物上了。你现在要，我肯定是拿不出来的，你看着办吧。”
“哎哟，如果都像你这样，我们的买卖用不用做了？也成，钱没有，不是有铺子吗?我就告诉你，今天我是不会空手回去的。把铺子的地契拿出来吧。”
顾梅朵说完，往身边的椅子上一坐，等人拿铺子的地契呢。
林芳春急忙看向吕氏。“娘？”意思是，请她拿铺子的地契。
吕氏坐在那里，不动如山，就像和她没什么关系一样。
林芳春只好又叫了一声：“娘，请你先把那六间铺子的地契拿给她，回头货物出手，咱们再赎回来也就是了。就这几天，你不用等多少日子。”
吕氏说道：“铺子是我的，林芳春没有权力抵押，地契我是不会拿出去的。”
顾梅朵转到林芳春面前：“你们林家的铺子是不是你在打理？”
林芳春点点头。
“你打理林家的生意，却做不了主？”
林芳春又点点头。
“砰！”
顾梅朵用力地一拍桌子，“你耍着我玩呢？你做不了主，你向我借钱？我告诉你们，还从来没有人敢赖小爷我的账，你们看着办吧，否则，我坚决不客气。”
顾梅朵的举动，吓了大家一跳，林芳春急忙到吕氏面前小声哀求：
“娘，你就给她吧，好歹咱们有货在那里，也不会赔钱的。这些人，咱们得罪不起呀。”
吕氏怒骂道：“放屁，我的铺子，我凭什么给她，钱又不是我借的。”
顾梅朵走到林芳春面前，“我这人办事是最最讲道理的。既然不是你的铺子，钱是你错的，那你拿东西抵吧。
说吧，你都有什么东西，我评估一下值多少银子。”
“这个……”
林芳春嚅嗫着，看了看吕氏，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林树，才说道：
“我们还没有分家呢。”就是没有属于他个人的东西，一切都是公中的。
“没分家？”
顾梅朵走到吕氏面前，想确认一下：“你们没分家？”
吕氏被顾梅朵一双大眼睛盯得有些胆颤，她“恩”了一声。
顾梅朵指着林芳春：“那请问，他－林芳春，是你们林家的人吧？”
吕氏虽然不想承认，可林树在旁边看着呢，她只能不情愿地又“嗯”了一声。
顾梅朵双手一拍，“没分家，这就好办了。林大少爷借了本少爷的钱，还不起，你们又不想拿铺子抵。
既然你们没分家，那你们林家现在的东西，就有林大少爷的份，那本少爷就不客气了。放心，本少爷是不会多拿的。
连本带利，够十二万两就成。”
278
非要逼我动粗是吧？啊？
顾梅朵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儿，认真地看了看，然后对顾全说道：
“全伯，一会我说的，你都记下来，你可别记错了，那可都是咱们的东西了。”
顾全马上回答：“少爷放心，老奴记性好着呢。”
顾梅朵就开始了。
“这个玉石山水，这一组玉石插屏，加上墙上这幅画，就算一万两吧。”
顾全马上说道：“老奴记下了。”
顾梅朵继续：“这一对官窑的落地瓶不错，就算……”
“等等，这些东西可都是我的。你们一件也不许动。”
顾梅朵看着吕氏：“你的？你又是谁的？林家的家主在这里还没有说话呢，你叭叭个屁！”
吕氏急忙看向林树，发现林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吕氏着急了，“老爷，你说句话呀。”
林树能说什么，他又敢说什么。
吕氏看到林树今天的表现很奇怪，她过来抓着林树的胳膊，叫道：
“老爷，你怎么了，你说话呀。”
林树一瞪眼：“让她搬。”
吕氏想不到林树会这么说，“老爷，那可都是咱们的东西呀，怎么能让她搬走呢？”
顾梅朵顶了她一句：“屁话，不是你的我还不敢搬呢。咱们继续。”
“等等，我有话说。你这借钱契约是林芳春立的，和我们没关系。你们找他要吧，从现在开始，林芳春不是我们林家的人了。”
顾梅朵走到吕氏面前：“我说老奶奶，刚刚我就问了你，林芳春是不是你们林家的人，你没否认吧？
现在想把人撵出去了？也行，你们的家务事，和我没关系，我只要我的钱就行。
老奶奶，在你们处理家务事之前，把我的事了结了，你们爱干吗就干吗。但是，请你们别耽误我的时间。
选择题，要么给钱，要么给铺子，要么，让我搬东西。选吧。”
吕氏大声叫嚣着：“我一样也不选，这混蛋借的钱，凭什么要让我来还？”
顾梅朵走到实木桌案前，“我好说好商量不行是吧，非要逼我动粗是吧？啊？”
顾梅朵举起小爪子，看着不怎么用力地向桌案上一拍，“啪！”桌案粉碎。
顾梅朵高声叫道：“还钱！”
这一声叫喊堪比狮子吼，震得众人耳朵里嗡嗡地。
林树喝道：“让她搬！”
吕氏着急呀，可不能搬呀，这些放高利贷的，那心黑着呢，十万两银子，她就能搬走二十万两银子的东西。
“小公子再等等，我们马上分家，然后你们再算你们的帐。放心，很快的，耽误不了小公子多少时间。刁妈妈，给小公子奉茶。”
顾梅朵戏谑地看着吕氏：“老奶奶，算盘打得不错呀，你把林芳春踢出家门，如果你分文不给他，你让他怎么还我的钱？
他借钱，可是为了你们林家的生意。你这样做，是不是太没良心了？”
其实吕氏打得就是这个主意，现在让顾梅朵说中了，只好改变策略：
“怎么可能呢，小公子，他分到的东西一定能还上你的钱的。”
顾梅朵很勉强地说：“那成吧，为了省事，你直接把那六间铺子也分给他就成，我直接拿了地契就可以走了，你们分家，本少爷没兴趣观看。”
这怎么行？吕氏刚刚可是看了，那六间铺子，可是林家最最值钱的铺子，是万万不能让出去的。
吕氏心中打好主意，对刁妈妈说：“派人叫大少奶奶来。要分家，她应该在场的。”
顾梅朵表现得很不耐烦：“能不能快点？”
吕氏赶紧回答：“很快很快的。”
林大嫂抱着孩子到了，她有些搞不清楚这是什么状况。
看到了顾梅朵，她没任何反应，心里却高兴起来。看样子，今天应该能分家了。
她走过来，乖乖地站在自家相公身边。
吕氏拿出当家奶奶的款儿，一板一眼地说道：“林家就兄弟二人，老大在这里，我就代表老二。你们爹也在这里，今天，我就给你们把这家给分了吧。”
顾梅朵装作耐不住性子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