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柏青瀚听了顾梅朵的话,把一切前因后果联系起来想了一遍,他不得不承认,也许自已外甥女说的是对的。自已老爹……唉,可怜天下父母心。
至于柏池和他妹妹,只能说是意外罢了,不关老爹的事儿。
柏青瀚抹了一把脸,感觉身上突然轻松了,自已一直执着的信念,现在看起来,变得很可笑。自已居然坚持了那么久,他都有些佩服自已了。
自已,哈哈,经历了这些事情,很多事情也看明白了,这是不是说,自已长大成熟了?
“舅舅,别想那些没用的了,看看外婆都给你留了些什么东西吧。”
“怎么是给我的,还有你娘的。”
顾梅朵不在乎地说道:
“舅舅呀,你可是我的亲娘舅啊。我娘的东西我可以做主,你需要的话,都给你。凭我的本事,什么东西我搞不到呀,切!”
这话,柏青瀚绝对相信。
二人开始清点箱子里的东西。
厚厚的一叠银票,几个庄子铺子的地契,好几个大小不一的首饰盒里,装着精美贵重的首饰。
两块水头很好的玉,还有三本不算薄的书,一把剑,一张稍微短一些的琴,应该是给初学者准备的。就是顾梅朵这外行都能看出来,这剑和琴都不是凡品。
杂七杂八,还有好几样东西,都很贵重值钱就是了。一封外婆给好友的信。
在箱子的最底层,还有一封信,上面写着“柏震亲启。”
顾梅朵拿起信叫道:“这是给外公的啊。”
这时候,柏震正好一脚迈了进来。“什么是给我的啊?呀,你们甥舅两个干嘛呢这是?”
顾梅朵把信递给了柏震,柏震看到上面的字迹,立即打开信。
柏震呆呆地看着信,愣了好一会儿,拿着信踉跄地走了。
顾梅朵在柏震看信的时候,扫了一眼。
“舅舅,我看到了,上面只有两句话:‘等你等到下辈子。如果你很快就跟我来了,我恨你!’”
柏青瀚想着,可能是自已真的误会老爹了。
现在想想,如果自已不被迫习武,以自已当时的能力,可能真的不是郑氏或其他人的对手,那,老爹怎么能放心去找娘。
自已家的这个爵位是武职,自已一个读书人,肯定保不住。
柏青瀚感觉很开心,他现在明白了,自已老爹不是对自已兄妹两个不好,而是有些恨铁不成钢啊。
“朵朵,箱子里的东西,银票地契我拿几张,书和剑我也拿走,剩下的,都给你娘。”
顾梅朵大叫:“那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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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凭什么给你付钱?
顾梅朵走上前来,站在箱子边上。
“舅舅,这些东西我来分。书剑归你,琴归我。首饰和玉平分,你要娶亲了,肖家不富裕。
银票归你,地契归我,因为你们不会种地,我会。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我挺感兴趣,也归我。那封信给你。”
柏青瀚没意见,只是,他把银票分了一半给顾梅朵:
“这是你娘的,你没权力送人。再说,你外婆的东西,你的哥哥弟弟应该也有份,你不要可以,但你不能替他们做主。”
顾梅朵想了想,把这一半银票又分了一半给柏青瀚:
“舅舅,地契都归我了,这些银票你收着。和舅舅说句狂话,钱,你外甥女有的是。我拿的这些银票,像你说的,有我哥哥弟弟的份,我不能一点不留。
好了,别争了,就这样吧,我感觉我还是占了大便宜呢,这是舅舅心疼我,宠爱我呢。”
柏青瀚知道顾梅朵不缺钱,也就没什么压力地收了全部四分之三的银票。
一个武将七八成家产的四分之三啊!
虽然庄子铺子听着挺热闹挺多,可要赚钱还需要管理,还要看是不是丰年,变数太多。而银票就是银子啊,就是钱啊!
柏青瀚笑了,“知道我疼你就好。行了,把东西收一收,吃饭去,然后带着弟弟回家吧,别让你父母担心了。”
顾梅朵拿着东西走了。
柏青瀚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这是娘临终留给自已的人脉,自已拿的东西还是比妹妹多太多。可妹妹有个厉害的女儿,朵朵身上的金牌,那可是自已这块怎么也比不了的。
也许,自已将来也会有一个和朵朵一样厉害的孩子呢。
想到这里,柏青瀚开心地笑了。
……
顾梅朵回到家里,把在舅舅家的事情和娘详细地说了一遍,陶氏听得泪流满面。
“你舅舅为了我,吃太多苦了,多拿些东西也是应该的。看来,你外公真的不是不喜欢我和你舅舅,相反,是爱之深,责之切啊。好,真好。”
顾梅朵笑了,“娘,那你还哭什么啊,你现在可美了,有舅舅宠着,有外公疼着,还有儿子女儿孝敬着,有我爹爱着,天下所有女人都没你幸福。你应该每天乐乐呵呵地才对。”
陶氏点头,“是啊,我有什么理由不快乐呢?”
陶氏说着,取出一件自已的内衣,找到一把剪刀,小心地把里边的内衬给剪开,拿出里面的银票。看厚度,也不少。
陶氏看着银票说道:“这是当年我嫁给你爹的时候,你舅舅给我的。”
顾梅朵吃惊地看着这些银票:“不是吧,娘,你有这么多钱,却差点让奶奶把小四小五给卖了?”
“唉,”陶氏叹了口气,“你舅舅说了,在我没能力保住这些钱的时候,不能拿出来。
你想一下,我当时就算拿出钱来,恐怕最后我自已连一文也花不到,都得被你奶奶他们抢跑。
我听你舅舅的,装柔弱,你奶他们也不防着我。
你弟弟,他们是卖不了的,因为最后,你爹会找族里,给我们做主的。族里怎么可能让把男娃也给卖了呢。你奶奶就是白费力气。
最可气的,其实是你爷爷,他明明能压制你奶奶,却放任不管,让你奶奶欺压咱们家。
现在想起来,可能是孩子多了,总是有远有近吧,放弃咱们四房,别的几房过得好些,你爷爷可能打的这个主意。”
陶氏拿起那张琴,“这琴,我听你舅舅和我说过,这是你外婆很早就准备好的,给我用的。
小女孩身量小,就定做了一张短琴,却没想到,还没等到我能学琴的时候,你外婆就不在了。你拿去吧,我留着也没用,你如果喜欢,可以找人教你。你用着倒是合适。”
顾梅朵开心地收起了琴:“娘,这琴,我喜欢,等有时间,我找人教我,学会了,我就弹给你听。”
“好,好,等我女儿学会了,弹给娘听。朵朵,你把这些银票都收起来吧,娘知道你会藏东西,放你那里,娘放心。”
顾梅朵就把银票收进怀里,拿着琴和其他东西回自已房间了。
把所有东西都收进了空间,顾梅朵就来到自家的绣坊,看看自已让她们做的东西做得怎么样了,可别到了舅舅成亲的日子,这里再给自已掉链子。
皇宫里出来的绣娘就是不一样,戴师傅和占师傅,不但很完美地做出了顾梅朵要她们做的东西,还会举一反三,结合她们自已的实践经验,他们又发明了好多种样式,正在做呢。
那些宫女们,也很卖力,她们做出了很多的成品,堆在一起,相当可观。
宫女们在这里,吃住虽然比不上皇宫,可是,这里没有勾心斗角,不用担心什么时候,自已的小命就不没有了。
而且,这里也没人会来抢自已的血汗钱。
到了这里以后,大家都很团结,在一起,每天开开心心地做活儿,休息的时候,还可以上街买自已需要的东西,可者看看外面是什么样儿的。
进了宫,就相当于进了牢笼了,要么等到做满年限,要么等到死,否则根本不会让你出宫的。
而很多宫女,都没有等到出宫的日子。
看到这些东西,顾梅朵很满意。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离会试的日子越来越近了,顾梅朵来到步步高客栈看看。
举人们订的方便面和饼干,早就做好了,顾梅朵希望,自已的努力,会给举人们带来更多的帮助,让他们安心考试,没有后顾之忧。
“你们太过分了,大家都是一起来会试的,你们就不能帮帮我吗?”
刚刚走进步步高客栈大堂,顾梅朵就听到有人在大声说话。
“刑原,过分的是你吧?白兄是帮助过你,可你也不能因为这样,你就赖上他吧?谁也不欠你的,你凭什么还让白兄替你付钱?”
刑原气愤之极:“赵侃,我没和你说话,我也没求你,我和你说不着。白兄,我来得晚了些,也没赚到那么多的钱,我听说,你们每个人都赚了不少,能不能借我些,让我再买些方便面和饼干。
家里老母亲,一大把年纪,也没听过这个东西,现在就有个孝顺的机会,我怎么能放过呢?”
白化轮看了一眼刑原:“我们是亲戚?”
刑原:“不是。”
白化轮:“我们是兄弟?”
刑原:“也不是。”
白化轮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们不是亲戚不是兄弟,我更不是你的父母,所以说,我凭什么给你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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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帐结了,你走人吧
白化轮又说道:“就因为我心shan,你让我帮你付药钱,付饭钱,付店钱。
现在,又让我给你付方便面钱和饼干钱。你孝敬父母,不是应该用你自已劳动所得吗?
我自已的父母还没吃过这两样东西呢,我也是准备买一些回去孝敬他们的,没有多余的钱借给你。你再找别人借吧,抱歉了。”
白化轮说完,不再理会刑原,直接上楼了。
其他的人跟着也上楼了。
刑原还站在原地叫骂:
“什么玩意,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等我考上了进土,要多少钱没有,会还不上你的几个铜板?一帮眼皮子浅的,你们就保证一定能考上吗?得意什么呀。”
客栈小二过来了,“这位客官,请你不要大声喧哗,影响别人温书。”
刑原怒了:“你个臭跑堂的小二,也来管你刑大爷,给我滚一边去。等我考中进土,当了官儿,我叫人来拆了你们的店,看你们这些人还怎么狂!”
听到这里,顾梅朵很气愤,还真的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这么自私的人,居然嫌别人不够大度。这样的人,就算有些才情,当了官,也不会是个好官。
“顾冲!”
听到顾梅朵叫掌柜的,小二急忙跑去把顾冲叫了来。
顾梅朵一指刑原:“把这个人的帐给结了,一文钱也不许抹。然后,把他给我轰出去!以后,所有步步高客栈,都不许让他进来。”
顾冲高兴地说道:“好嘞。”
顾冲对刑原说道:“请你把账结了。然后,请你另找地方住吧,我们店小,住不下你这尊大佛。”
刑原还在自顾自地嘟哝着,根本没听到顾梅朵的话。现在,听掌柜的顾冲让他结账,他有些蒙了。
“结什么帐?这还没考试呢,我也没说不住这里啊。”
刑原自从住进步步高客栈,几乎所有的人都让他得罪遍了。这人不只说话难听,还特别的自私,眼高于顶,看不起这些做苦力的人。
小二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客官,现在不是你住不住的问题,而是我们客栈,不想让你住了。请吧,把帐结了,你走人吧。”
刑原开始耍赖:“我就不走,你能把我怎么样?我可是举人,你们竟然要赶我走。哼,你也不是客栈东家,有什么资格让我走?叫你们东家来和我说话。”
小二毫不客气地说道:“我们东家说了,让你结帐走人。以后,凡是步步高客栈,都不许你住了。请吧,别耽误别人温书。再不走,别说我们不客气。”
刑原:“哎呀,威胁我?我就看看,你们能怎么对我不客气。”
刑原说完这话,发现没人理他,他十分得意:
“你们还撵我,不知道要会试了吗?等本人考中了进土,再中了状元,就你们这帮下九流,来给本大爷下跪,本大爷也不住这里。”
听到这话的举人都摇摇头:不知所谓。
过了一会儿,来了四五个衙役:
“谁是刑原?跟我们走一趟,有人告你扰乱这里秩序,打扰别人温书。”
“谁能告我?你们一定是听错了。我可是举人。”
“我们可不管你是进土还是举人,你犯了法,就得治你的罪。走!”
刑原以为衙役吓唬他,看到他们来真格的,吓傻了,“干嘛抓我啊,我可没犯法啊。”
顾冲走过来:“先把这里的账结了再走。”
刑原这时候才想起来,人家不让他在这里住了啊。
“我还要住呢,结什么帐。”
两个衙役押着他到了柜台前:“结账。快点!”
刑原被逼无奈,只得结了帐,拿了自已的东西,和自已的族弟,走出步步高客栈。小二看他出去了,当着他的面,就关上了客栈的门。
等刑原兄弟二人站在街道上的时候,哪里还有什么衙役的影子。
刑原想再到步步高客栈来住,可人家客栈不接收他,让他另外找地儿。
没办法,他们最后费尽千辛万苦,在离这里很远的地方,找了个破烂不堪的,几间破宅子临时改的小客栈住了下来。
人家一次收了他们半个月的店钱,交了钱之后,刑原发现,自已没几个铜板了。
刑原对自已族弟说道: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在步步高的时候,多抄几本书,还能攒几个钱呢。本来以为白化轮会为我付钱呢,没想到,这次,他倒是硬气起来了。
该死的,早知道他会这样,我就自已赚钱了,也不至于现在没钱花了。幸好这里便宜,半个月后,会试也结束了,等我中了进土,还怕没钱住店吗?到那时候,步步高来请我去住,本大爷都不去。不给他们长脸。”
而步步高这边,当赵侃这些人知道刑原被撵走以后,都十分高兴。
赵侃乐得在地上直转圈儿:
“这混蛋总算是走了,自从他来到这步步高,我就没有一天舒心的时候。
我就纳闷了,他哪里来的自信,以为大家都必须为他所用,他说什么是什么?好在最后白兄放了狠话,要不然,这混蛋可能还不会走呢。”
白化轮有些汗颜:“都是我的错,这样的人,知道他的品性了,就不该再理他,还差点把你们也连累了。我也是看他有时候挺可怜的。”
王亮说道:“白兄,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想想他为什么只是一个劲地要白兄付钱?其实他明知道,别人不会听他的。”
白化轮点头,自已是该检讨一下,自已的性格是不是有些滥好心,刑原这种自私的人都能欺压到自已头上来,揪住自已不放。
“我看到步步高的东家了。”
旁边一个举人冒出了这么一句。
白化轮和赵侃:“在哪里啊?你怎么不早说啊,咱们也见见啊。就是说不上话,看看长什么样儿也好啊。
咱们这些人可是托了她的福,要不,我们这会不知道在哪里,饥寒交迫地过苦日子,能不能参加会试都不一定呢。”
大家点点头。
“就在楼下大堂啊。就因为她发话了,顾掌柜才敢把那混蛋撵走的啊。”
“哎呀,早说啊。走,咱们看看这东家去,我可是想当面向他道谢。
咱们今年运气真好,遇到贵人了。这里,客栈东家替咱们着想,又是让咱们抄书,又是弄吃食。朝堂上,有人建议修缮考号,这是多大的好运气啊。
我可是听说,以前,乡试会试的时候,经常会有一些秀才举人死在考号病在考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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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号里不是有热水吗?
白化轮接着说:“赵兄这并不是危言耸听,我听老辈人说起过,考号因为三年才用一次,也没人管,安全问题清洁问题很严重。以前每次考试,都有人死伤在考号里。我们确实幸运。”
赵侃:“还等什么呀,快点,下楼,看看客栈东家。”
众人跟着他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