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谭妈妈折腾半天,属于刘倩儿的东西,寥寥无几。本来嘛,她进华府就没带什么东西,哪来的嫁妆?
华本之看着这些东西,有母亲的,有自已的,但肯定不是自已给她的,还有一部分是夫人的嫁妆。
其余的,绝大部分应该是她进门以来,礼尚往来,别人送的礼品。哈哈,想来,家里的库房,也没剩下多少东西了吧?
“找人把这些东西,都搬到本官书房旁边的库房去。”
华本之对谭妈妈说:“把所有的契约找出来。”
那可是夫人的命啊,除了她自已,那是谁也不让动啊。
华本之:“你的小孙子……”
华妈妈急忙说道:“老奴这就找。”
身材丰润的谭妈妈,有些困难地蹲在床边,用力向里边够着。
“快点!”
谭妈妈吓得一下子趴地上了,然后就直接爬了进去。很快地,从里边拉出来一个大箱子。
华本之耳力很好,听到了碰撞的声音。
“把里边的东西,都给本官弄出来。”
谭妈妈没办法,只好又拉出来两个小些的箱子。
“打开!”
谭妈妈颤抖着把三个箱子打开了。
皂隶给拉到华本之面前,华本之一一翻拣。
哈哈。刘倩儿,你很好。
华本之就是再糊涂,后院的事情再不管,他也知道,这些被刘倩儿改了名字的庄子铺子田地,是他家的祖产啊。
再看看这上边,都是谁的名字?
一大半以上的房契地契,上面的名字是她刘倩儿。其余的,基本上,都是她们刘家的人。只有少数几张,是华吉的。
哈哈,在她眼里,儿子不如侄子啊。好!
华本之看到一张红色的纸,拿起来一看,这是……婚书?
他仔细看了下,上面的名字是华娇莲,华本之次女,刘倩儿生的。
华本之又去看男方的名字,李顺祯,嘉成伯嫡长子。
这不是自已给长女定的亲事吗?说好的,今年秋天定亲,明年端午成亲的。
华本之又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没看错。他气得满肚子的怒火。
他可以肯定,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十年,自已除了至亲的几个亲人外,什么都没了。别说钱财,就是名声也会一落千丈。
华本之慢慢平复了一下自已的心情,继续看下去。
那个中号的箱子,是些贵重精致的首饰。
也不知道这刘倩儿哪里搜刮来的。
小号的箱子里,全是银票,大小面值不等。华本之粗粗清点了一下,银票有二百多万两,金票有三四万两。
再过几年,恐怕这些银子也都姓刘了吧?
华本之左看右看,总是感觉少了些什么。
看到首饰箱子里的小金元宝造型的摆件,他才恍然大悟。
“刘倩儿把金子银子藏哪里了?”
她把这些东西都看成是她自已的私有财产了,肯定是不会放在库房了。
谭妈妈一激灵:“老奴……不知。”
华本之上去就是一脚:“不用抓来这里了,叫两个人去,直接给我劈了那两个小崽子!”
“不,不要!老爷,都在净房地下的密室里。”
华本之一脑门问号,自已院子净房地下有密室?他这个主人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等到了这里,华本之才发现,这所谓的密室,充其量也就是个地窖而已,里边放了七八个大箱子。
看看这地窖四周,挖得粗糙,应该是趁自已出远门的时候动手弄的。
打开箱子,居然有一半装的是金砖。
一个箱子上边还有本账簿。
华本之拿起来一看,当时就吓出一身冷汗。
这是刘倩儿收的贿赂银子的账册,一笔一笔记得很清楚,某年月日,收了某人金银多少。
看了眼数目,哈哈,这帐册如果泄漏出去,够他做个几年大牢的了。
刘倩儿留着这个干什么?只能是为了威胁他啊,难道留着当传家宝吗?
她是怕有朝一日被自已发现了她做的好事,给自已留的后手吧?
刘倩儿知道,就这个册子,就足以让她在自已这里,达成任何愿望,因为他丢不起这个人,他们华家也丢不起这个人。
这个毒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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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里揣着别人的崽,嫁给了他
看到这里,华本之心中对顾梅朵那点怨气全部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怀的感激之情。
如果没有顾梅朵的提醒,自已不查这一次,那么,几年之后,可能自已这个刑部尚书就成为历史了。
运气好点的话,就是穷困潦倒。运气不好,就是坐大牢,而家里和亲人,将变得一无所有,名声扫地。
刘倩儿,你说本官怎么回报你的这番苦心呢?
华本之把册子揣怀里,叫了人来,把箱子也抬自已的库房去。
家里的库房就不用看了,好东西肯定都在刘倩儿这里了。
又叫了些人来,把母亲和自已身边的所有下人,统统集-合起来拷问,看看谁是刘倩儿安排的人,谁手脚不老实。
没有这些人,母亲库房和自已库房的东西,是怎么跑到刘倩儿这里来的?
华本之手下的人,下手狠辣,一出手就吓呆了所有下人。
华本之说,揭发有奖,哪怕犯了错,也可以将功折罪。
一时间,站出来好几个揭发的,很快就揪出四五个刘倩儿的人。
没收他们的东西,赏给了下人,打一顿发卖了,其中包括刚刚弄好账单的帐房管事刘环。
然后,把刘倩儿的人也集中起来,拷问,重点就是谭妈妈。
华本之这次下手更狠,直接把谭妈妈两个小孙子弄来,让谭妈妈看着他们,却不让孩子看到她。
华本之承诺,只要谭妈妈把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自已就把他们一家人送走,让刘倩儿找不到。
华本之这么说,谭妈妈放心了。
听了谭妈妈的交待,华本之一拳砸在桌子上,只砸得手上鲜血淋漓,他都不知道疼。
他现在,恨不得把刘倩儿千刀万剐,五马分尸,那都不解恨。
说心里话,他是喜欢刘倩儿的,要不,也不会放任她欺负自已的发妻和嫡子嫡女,更不会让她掌管这个家。
哪怕刚刚看到刘倩儿贪了他华家这么多东西和钱财,哪怕刘倩儿要用账册威胁他,他也没这么生气。
一个人为了自保,耍些手段,可以理解。因为在官场上,这样的事情,他也没少做。
可是……可是……
她刘倩儿,居然不是因为喜欢他才嫁给他的。
这就算了,她进门是做妾的,侍候自已,喜欢不喜欢的,也没什么。
可恨……可恨……
她刘倩儿,居然是心里装着别人,肚子里揣着别人的崽,嫁给了他。
她搜刮他华家的钱财,也不是为了娘家,而是为了送给她心中那个喜欢的男人。
难怪那些契约上,要写她刘倩儿的名字。
难怪她要抢了自已嫡女的婚事,只因为华娇莲是那个人的女儿。
难怪她不太喜欢吉儿,只是让自已兄弟带着玩,长歪了也不管,因为华吉是他华本之的儿子。
“哈哈哈!”
想通了这一切,华本之放声大笑。
笑自已的愚蠢,笑自已的眼瞎心盲。
笑够了以后,他感觉身上从来没有过的畅快!
他叫人放了谭妈妈的两个小孙子,还赏了两个孩子一百两银子。
“我说话算话,你如果有地方去,我叫人送你过去。如果你没地方去,我可以帮你找个地方。这两小家伙很可爱,好好培养,你将来就有靠了。”
经历过今天这些事情,谭妈妈也仿佛重生一般:
“谢谢老爷,老奴有地方去。老奴回去一定好好教孙子。”
说完,她磕了个头,领着孩子走了。
华本之这边这么大的动静,老夫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她派了张妈妈来问话。
华本之随张妈妈来到母亲这里,路上,一个小厮跑来,在他耳边耳语几句就离开了。
华本之的脸阴沉得可怕。
过了好一会儿,才缓和一些,进了母亲的院子。
老太太心情不错,正在看丫头们绣花呢,桌子上的药也没喝,华本之走过来,拿起药碗就给倒进痰盂里了。
老太太摆手叫屋里的人都出去了,只留下张妈妈侍候。
“怎么,你都知道了?”
华本之一愣:“娘也知道了?”
老太太叹了口气:“我就知道这药不是好药。我这也不是什么大病,吃了几个月的药也不见好,是不是很奇怪?”
华本之急忙说道:“那娘怎么不跟我说?”
老太太抓起身边的枕头就抛了过去:
“你个混帐!眼睛里都是那狐狸精,亏你还掌管刑狱,自已家这点事儿都弄不清楚。
我如果和你说,这药有问题,你会怀疑刘倩儿吗?还不是她几句好话,你就什么都听她的了。”
华本之忙低下了头:“是儿子糊涂。”
“我听说,你审了刘倩儿的人,审出什么来了?”
华本之觉得,在自已母亲面前,也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他就把审问结果说了一遍。
老太太沉着脸,半天没说话。
张妈妈气得直骂:“这个荡-妇!平时我就和老太太说,吉少爷那眉眼几乎和老爷一模一样。可莲小姐,就一点都不像老爷,也不像刘倩儿,现在明白了,这是像她爹啊……”
张妈妈看到华本之,猛然住了嘴。
这事对华本之来说,是巨大的耻辱。
老太太看了儿子一眼:“看你这样子,也没多难过。”
华本之苦笑,“娘,你就别笑话儿子了,我想去庄子上,把他们母子接回来。”
老太太笑了:“早该如此。去吧。”
华本之亲自去庄子上,把他夫人卫氏和二子一女接了回来。
家里的下人,都被华本之以狠厉的手段警告过了,谁也不敢乱说话。
卫氏一回来,就感觉家里气氛有些不同,也没在意,就在自已的院子里,除了给老太太请安,轻易不出去。
卫氏听新来的帐房说,华本之需要三十万两银子,帐上没钱,就问华本之还需要多少,自已帮他凑一凑。
看卫氏的举动,华本之又想起了顾梅朵的话,能一心一意和自已过日子的,还得是发妻啊。
华本之又想到自已那几个红杏出墙的妾,直接吩咐管家,卖了完事。她们院子里的东西,通通赏给下人了,院子封起来。
华本之想着,刘倩儿还得两天能回来,也不着急收拾她。
正好趁这机会,好好陪陪夫人。
管家跑了进来:
“老爷,二夫人回来了,进了大门就放声大哭,可能,在哪里受了委屈。老爷要不要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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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特么就是一个大笑话
华本之笑了,管家怎么感觉,老爷这笑有些阴森森的。
“叫外面的人进来几个,其余的人,把这院子四周给我看住了,不许任何人靠近。然后就忙你的去吧。”
管家一听,二夫人这是做了什么叫老爷生气的事儿?他急忙快步走了。
他可不想掺和老爷和他女人的事。
华本之悠闲地喝着茶。
刘倩儿进来得很快,“老爷,我听说,谭妈妈叫人欺负了,她可是我的奶妈妈,从小就在我身边侍候的,老爷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华本之不紧不慢地又喝了口茶,“来呀,扇她十个耳光。再给我毁了她的脸。”
“啪啪啪!”
皂隶们可是一点没客气,打得那个狠啊。
十个耳光打下去,刘倩儿的脸立马肿得老高。
刘倩儿已经被打懵了,她甚至都忘记叫喊,忘记了疼痛。
她只是呆呆地看着华本之,不知道一向疼宠自已的老爷,今天怎么突然对自已这么狠心。
当她的脸被一边划了两刀的时候,钻心的痛让她痛苦地叫了出来。
“啊!”
她一抬头,看到华本之阴森的目光,吓得立刻住了嘴。
他……他的目光太可怕了!
“你为什么嫁给我?敢说半句谎话,我剐了你!”
刘倩儿一哆嗦,她是个聪明人,不然也不会在华府,在华本之这个刑部尚书眼皮子底下,做了那些手脚,混得那么好。
她选择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