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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结果现在看呢?

    人家十几间的青砖大瓦房建起来了,日子是过得有滋有味,靠的是什么?

    还不是一家老小跟牛似的使劲儿干活儿,自从周银把自己卖了以后,老周家一直是全村春种时最早的一批。

    哪怕来叔是七里村的老人,对上他,章老大也天生气弱。

    来叔看着章家兄弟歎气,语重心长的道:“你们也一把年纪的人了,孙子都能下地干活儿了,闹这一出不丢人啊?”

    “日子好或歹都是人过出来的,你们啊,想想你们老章家以前的日子,再想想现在的,难道让你们的子孙看着你们是如何耍赖打横?也学着好吃懒做?”

    来叔道:“谁家也不是傻子,你现在耍赖就算能从这儿拿走一粒米,那也不够你们一家子吃的,回去吧,给你们爹娘和大姑留点脸儿。”

    村长和村里的一些老人也从各个地方凑了过来,显然是听说了这里的事。

    村长是有些头大的,章家来的人多,真打起来,那就是村和村之间的事了,到时候里正问罪,最先被骂的就是他了。

    所以他连忙分开众人出来,拦在两家人中间道:“行了,行了,都散了吧,你们两家还是亲戚呢,闹的什么?”

    两家都骂了一顿后村长看向章老大,道:“章表叔,我呢,就跟大郎叫您一声表叔,今儿的事儿我们都看在眼里,你们来七里村坐席,也算吃得尽兴了吧?现在小银叔也送走了,天色也不早了,赶紧就回家去吧。”

    来婶儿被孙子扶着走进来,掀了掀眼皮看章家人多,“可别当着我们的面儿说什么周金卖他弟弟的话,当年的事是咋样,你们心里清楚,我们心里也清楚。”

    “一个村子住着,周金和钱氏要是亏待了周银,我们都有眼睛看,用不着你来替他们宣扬,”来婶儿年纪大了,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些人了,所以直接道:“何况这是我们七里村,是我们周家的事,你们章家,说到底还是外姓人,啥时候我们周家的事可以让外人来指手画脚了?”

    章老大气道:“论血缘……”

    “那周银也姓周,我家跟他家就是隔了五代,他也是老周家的子孙!”

    这话没毛病,章老大张了张嘴,脸色涨得通红,最后瞪了老周头一眼,带着人转身就走。

    等章家人走了,村长便挥手道:“行了,行了,赶紧散了,有空的都搭把手,把碗筷桌椅都搬到河边去洗,分好了给各家送去……”

    周大郎等人当然也不能干坐着,纷纷撸了袖子去安排,现场一下就剩下还没成家,依然被算在未成年一列的周五郎周六郎带着一众侄子侄女。

    他们连忙围到满宝身边,问她的手痛不痛?

    满宝当然是痛的,两只手掌现在还红通通的,显然打人时力气不小。

    周四郎“嘶”了一声道:“他不知道多疼呢。”

    周五郎:“你心疼啊。”

    周六郎哼道:“我才不心疼呢,我心疼满宝不行啊。”

    来婶儿还没走,闻言眯着眼睛看了一下满宝的手掌,笑眯眯的道:“泡一下冷水舒服,这孩子刚才打架了?”

    “打了,跟章家的孙子打的,”扶着她的小孙子高兴的道,“压着他打的,奶,满宝比我姐可厉害多了。”

    和周六郎一样大小的脸庞上满是兴奋。

    满宝走上前去,她和他同辈,所以嘟了嘟嘴道:“三泉哥,我总觉得你在骂我。”

    “没有,他夸你呢,”来婶儿先笑道:“满宝像她爹,打架起来可狠着呢。”

    满宝兴奋起来,好奇的问道:“叔祖母,我爹真的会打架啊?”

    “那是,打得可狠了。”可能是章家人激发了老人家的热情,她也不回家了,直接带着一大串的小孩子,大孩子,少年们坐到榕树底下,跟他们说话。

    她眼睛眯起来,看着满宝笑道:“你爹……”

    一直坐在树底下的来叔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来婶儿慢悠悠的回神,眯了眯眼睛道:“哦,你爹啊,小时候可懒了,长大了也懒,可比不上你小叔哟。”

    周五郎和周六郎呆了,这和他们从老爹那儿听到的版本不一样啊,他们也忍不住凑近了一些。

    “你们小叔啊~~”来婶儿慨歎,这是一个很值得老人们说的孩子,但以前是不敢说,不能说,现在丧事办了,他们的经历也有了交代,来婶儿便有些拉不住话头,“他长得像我们周家人,可俊了,比你们爷爷还俊。”

    满宝立即道:“我爹说他年轻的时候也俊。”

    来婶儿想了想,点头道:“也不算错吧,俊是有一点儿俊,就是太懒了,差点就娶不着媳妇了哟。”

    满宝不赞同,“我爹可勤快了。”

    “那是你娘和小叔调教的,”说到这儿,来婶儿兴奋了,她最喜欢说这些已经变成老家伙小时候的事了,这让她有一种特别的成就感,“知道你爹以前有多懒吗?”

    第465章

    黑历史

    三兄妹及一众侄子侄女们一起摇头。

    因为在他们的记忆里,爹(爷爷)一直很勤奋,天没亮就起床,自己不起也要把他们哥哥(爹娘)叫醒,然后各种活儿分配下去。

    在他们的记忆里,除了过年那几天外,家里的大人就没有一天是停着不干活儿的。

    “哎呦,”来婶儿一拍大腿,乐道:“现在的周金一点儿看不出来当年的样儿了,当年他可会躲懒了,你爷爷奶奶在你小叔出生前就这么一个儿子,那可是使劲儿的宠哟,半大的小子,看着比六郎还壮呢,一下地就说腿疼,去插个秧都怕水蛭,一个大小伙子在田里哇哇的叫……”

    来叔忍不住说她,“你少翻这些旧账吧,都多少年过去了,值得你说这么多年。”

    “怎么不值得,提起周金,我第一想起的就是这事儿。”

    当时来婶儿也刚嫁到七里村没两年,两家的地又离得近,人家七八岁的孩子都下地晒得黑溜溜的,插秧的时候那是溜溜的就往前去。

    偏周金那会儿十三四岁了,一下田,被个田螺碰了一下都以为是水蛭咬的,在田里哇哇大叫。

    来婶儿想记不住他都难。

    满宝听得眼睛发亮,来婶儿见她眼睛亮闪闪的更来劲儿了,讲故事的人最喜欢的就是满宝这样的听众了。

    满宝问:“我爹那时候比我四哥还懒吗?”

    周五郎和周六郎也好奇。

    来婶儿就笑道:“哪里比得上哟,你四哥呀,摆在你爹面前,那都成了一等一的勤奋人了。”

    “都说你四哥懒,要我说呀,他不算懒的了,至少家里种地下田他都去了,那会儿你爷爷奶奶下地,你爹就躺家里,养得那是白花花的,比那个快要出门的闺女都白。”

    兄妹三个想象了一下,齐齐抖了一下,真是太难想象了,现在他们爹可是黑黑的一道褶子呀。

    不过就算是褶子,那也比别的褶子长得俊。

    别说三兄妹,就是大头几个都惊呆了,难以想象,他们爷爷还有这样的时候。

    大头左右看了看,指了满宝问,“曾祖,比我小姑还白吗?”

    来婶儿眯着眼睛看了眼满宝,乐道:“差不多,差不多。”

    满宝很好奇,“那我爹是怎么学好的?”

    “哎呦,那可难了,最后都是你爷奶打出来的,”来婶儿道:“所以说呀,这孩子不打不成器,不听话了就该打一顿,不管多大都管使,你看你爹,成亲当了爹才挨打,再看你四哥,挨了一顿狠的就学好了吧。”

    老人说话向来是想一出是一出,她和围在一旁的青年,少年,大孩子,小孩子们道:“所以我说呀,阿德早该把他那儿子抓起来揍一顿了,再往外一赶,饿他三两月,看他还懒不懒。”

    满宝问,“阿德是谁?”

    “就是癞子他爹。”

    满宝就没兴趣了,继续问她爹,“那我爹呢,我爹呢,还是说我爹吧。”

    “你爹有啥好说的,”来婶儿去失去了兴緻,道:“还是你小叔更好,哎呦,那可真是个聪明孩子,专捡着你爷奶的长出长了,那双眼睛,对,就跟满宝一样的眼睛,是我们老周家最周正的了,鼻子又像你奶奶,那聪明劲儿才是你们家祖坟冒青烟了。”

    来叔忍不住道:“还是钱氏教得好,她家几个孩子都教得好。”

    来婶儿想了想,点头,“也是,唉,可惜了,钱家这一辈儿没合适的闺女,本来我是想给老三娶个钱家媳妇的,偏年龄上都不配。”

    来婶儿东拉西扯,念叨了半天才回归到正题,“别看你们家现在规矩那么多,那都是你娘后头定的,她刚嫁过来的时候,可怜哟,老章家人那脾气都不咋样,你奶奶也是。”

    因为是同辈儿,来婶儿说起昔日的那位堂嫂子很不客气,“当年你爷爷奶奶看中你外婆能生儿子,想着你娘肯定也能生,所以要聘你娘。可你们家有啥?周金还懒,钱家一开始就没看上,推了两次。”

    满宝哎呀一声,道:“差点就没我了。”

    来婶儿噎了一下,居高临下的瞥了一眼蹲在跟前的小孩儿,心中暗道:没有谁也不会没你。

    满宝乐滋滋的问道:“那后来我爹是怎么娶到我娘的?”

    满宝想了一下从白二郎那里翻到的一些话本,问道:“是不是给我娘送东西了,我爹也不会念诗啊……”

    “可不是送东西了吗?”来婶儿一拍大腿,道:“都说钱家是贪图老周家给的彩礼,那会儿你外公外婆家也难,刚给你二舅舅成亲,三舅舅也要说亲,这家底一下就空了。然后你娘一嫁过来,你三舅舅就能说亲了。”

    “不过,”来婶儿砸吧嘴道:“我觉着是因为你娘看上了你爹的脸。”

    来婶儿之所以这么说,那也是有依据的。

    钱氏还没出阁,那就在十里八村特别有名声了,是他们这几个村子里出了名的勤快人,里外都能一把抓。

    就算钱家要的彩礼高了点儿,但那些富裕一些的人家也是出得起的,据来婶儿知道的,当时就有不少人上门求娶,只是钱家都拒绝了。

    偏嫁给了周金那么一个懒货。

    在今年以前,来婶儿嘴上不说,其实心里对钱氏是很惋惜的,因为她觉得她这一身的病都是年轻时太过拚命落下的。

    她当年要是不嫁给周金,同样可以子孙满堂,却未必会累出一身的毛病来,日子不知比现在好过多少。

    可这会儿人身上的毛病全没了,来婶儿的那种惋惜便没了。

    来婶儿是真的很喜欢钱氏,这些年两家关係好,也是因为她和钱氏关係好。

    不然来叔也不会那么痛快的给他们家签具保书。

    当然,来往中,钱氏也没少帮来婶儿一家子。

    她最喜欢的就是钱氏的性格,只要有得,她就会加倍的给人还回去,且还不会让人有负担。

    所以看着两个还没成亲的小子,以及一个目前老周家最出息的小闺女,来婶儿不免说起了钱氏那些年的艰难岁月。

    同时也是在教满宝,“你别学你娘,这选人家啊,不能看脸,得看人品,看人的能耐。”

    第466章

    蜕变

    “你娘给你哥哥们娶的媳妇就不错,为啥呢?”

    满宝:“为啥呢?”

    “因为你娘以前吃了大亏了呀。”

    满宝:总觉得叔祖母在讽她爹,然而她没有实质的证据。

    “你娘刚嫁过来的时候,你爹除了一张脸还有啥呀?”来婶儿数落道:“你爷爷也不好,你奶奶也不好,一个呢,跟着你奶奶养懒了骨头,瞧见癞子家了吗?”

    来婶儿道:“当年你们家就跟癞子家差不多,村子里的那些田都快要封闭了,你爷爷奶奶才慢悠悠的开始春种,干活儿总慢人家三步,人家开始施肥拔草了,他们才把秧苗插下去……”

    围观的人和老周家的一群孩子都惊呆了,天啊,这真的是老周家吗?

    “你奶奶记恨你外公家提了高彩礼,你娘一进门就被磋磨,那日子呀,难过得很。”来婶儿忍不住歎气,“所以满宝呀,以后你要选人家了,可得瞪大了眼睛,别走你娘的后路。”

    满宝狠狠地点头,爹和娘之间,虽然会犹豫和心痛,但她还是决定占娘这边多一点点儿。

    从小,虽然钱氏从没说过她那一身病是怎么来的,但外头的大人们都说娘亲是累的。

    就是周五郎还有些印象,但也只是知道娘干活儿很快,很利索,并不知道他娘更年轻的时候还吃了这么多苦。

    这些事情,估计也就周大郎,周喜,周二郎和周三郎还有些记忆。

    据来婶儿说,苦的可不止是钱氏,周大郎小时候也可怜得很。

    那会儿周金还很懒,去地里干活儿,一个上午能找借口跑回家三两趟,时间都费在路上了。

    而周爷爷说自己病还没好利索,章氏则是怀上了周银,把自己的肚子当金疙瘩一样宝贝,连屋子都不出,更别说帮钱氏了。

    所以钱氏就挺着个大肚子,又带着周大郎下地。

    为了不让孩子乱跑,她就用一根绳子拴在周大郎的腰上,把他绑在地头的一棵树上,这样她一抬头就能看见孩子。

    来婶儿歎息,“那会儿地里蚊虫多,你娘把你大哥的手脚都包好了,但额头和脸是漏着的,还有那小手掌,她干完活儿上来一看,孩子就被虫子咬得不轻……”

    满宝等人张大了嘴巴。

    “你娘就背着你大哥一路哭着回娘家,把孩子给丢在娘家了。”当时还是来婶儿陪着钱氏回去的,后来春种一结束,钱大舅就带着两个弟弟把周金揍了一顿,把妹妹接回家住了十来天,周爷爷亲自求到亲家门上才把人接回去的。

    可钱氏的境况也只是略好一点儿而已,直到章氏生下周银却没奶水。

    周银便被送到了钱氏身边。

    或许是老来子,或许是因为他们能给已经两代单传的老周家生了两个儿子,所以周爷爷和章氏特别的宠周银,比对周金刚出生时还要宠得多。

    当时周喜已经出生三个来月了,钱氏早就下地干活儿,都想给孩子断奶了,结果因为周银,她不仅可以空下大半的时间在家照顾孩子,周爷爷和章氏还跟不要钱似的给她吃肉,吃鸡蛋……

    哪有什么老周家的规矩是男人去挑水?

    那都是钱氏自己定下的,她嫁进来后的三年时间,老周家的水就一直是她挑,老周家的其他三个大人,那是宁愿不洗脸也不挑水。

    可就因为一次周银醒来找不见钱氏,就哭得跟断气似的,然后周金就叫他爹一顿打了出去,去泉口那边接替他媳妇挑了第一桶水。

    然后有了第一桶,就有第二桶,后来钱氏就再也不去挑水了。

    老周头挑了有十年的水,等到周大郎长到十三岁上了,立即把担子交给了他。

    老周头是让钱氏给调教出来了,可那也太辛苦了,要来婶儿说,她要是之前不看脸,直接选个勤快的,哪有后面这么多事。

    “周银啊,那是个很会疼人的孩子,”来婶儿的目光落在了满宝脸上,幽幽的歎道:“你娘常说,他是她的小福星呢。”

    可不是小福星吗,自周银出生以后,钱氏的日子就慢慢好过起来,周银三岁时,周爷爷和章氏还把老周家交给钱氏来当。

    就是周金对上钱氏,当时也只能缩起了脖子。

    周银一直是钱氏带着长大的,相比于总是生病,或是乱髮脾气的章氏,他显然更喜欢嫂子。

    所以就是过年的时候,他也不愿意跟章氏回章家,而是打滚要跟钱氏回钱家。

    他刚两岁,正是学说话的时候,总是会秃噜的叫钱氏做娘,这个毛病一直到五岁后才改过来。

    由此可看出他跟钱氏的关係有多好,甚至钱家人也很喜欢妹妹的这个小叔子,所以章家人叫嚷着钱氏虐待婆母留下的幼子,把幼子卖了换钱的事,整个七里村,甚至包括钱家村都当个笑话一样看。

    尤其是七里村,谁不知道谁啊。

    来婶儿伸手拉过满宝的小手,意有所指的道:“当年周银是自卖自身,你娘知道以后,差点没昏死过去。”

    来叔也歎息,悠长的道:“当年难啊,我们村饿死了好几个人了。”

    “是啊,你娘当初把一块饼泡开了分给一家人,她就自己用绳子勒着肚子喝水,你小叔是看着不落忍才跑出去的,结果还真给他找着了活路。”

    来婶儿捏紧了满宝的手道:“他不仅给你们老周家带回来了一袋粮食,还给村子里的青壮找了个活计,那个要带他走的过路客商心善,雇了村子的人给他们搬布匹,后来还把大家介绍给了县上的另一个管事,我们村的人就是靠着去卖力气的人省回来的那点口粮活了下来,没再饿死一个人。”

    来婶儿冷笑道:“章家人就是因为拿住了周银卖身的事,找上门来逼着你爹娘拿出口粮来,那可是你小叔拿命换来的,你爹娘怎么会给,两家人打了起来,就抢走了一些东西。”

    “那后来呢?”

    “后来?”来婶儿笑,“后来你大舅舅带着你表兄弟和你哥哥们上了章家一趟儿,往后有五六年的功夫,你们两家都没走动了,这一次打架估计又得冷五六年。”

    她笑眯眯的道:“这把年纪的人了,谁知道能活多久?等你章家两个表叔一死,这亲戚也就可以淡了,走不走的,也就无所谓了。”

    第467章

    体贴

    满宝深以为然的点头,“我讨厌他们。”

    竟敢骂她娘,从小到大,从没人敢这么骂她娘。

    来婶儿笑眯眯的告诉她,“当年没有了,别看你娘刚嫁来时日子过得苦,她可不是干吃亏的主儿,性子泼辣着呢,论吵架打架,村子里还真没哪个媳妇有她厉害。”

    满宝撑着下巴听了一下午的故事,直到腿麻了,天边的夕阳都快要落下了,小钱氏满院子找不着孩子们的影儿,才知道他们还在榕树底下听故事呢。

    小钱氏便掐着腰站在大门口,冲着榕树的方向就大喊了一声:“五郎,六郎,满宝,吃饭了——赶紧把孩子们领回来。”

    大家这才发现日头下坠了,立即一鬨而散,满宝挥手和来叔,来婶儿告别,和哥哥侄子侄女们哇哇叫着冲回家去。

    小钱氏拉过满宝,一脸嫌弃的看着周五郎和大头他们,问道:“你们这是去泥地里打滚了,瞧这脏兮兮的,赶紧去洗手洗脸,一会儿就吃饭了。”

    她拉着满宝的手看了看,见不红了,便点头道:“行了,你也赶紧洗手去。”

    满宝洗了手,却是直接跑到钱氏的身边,拉住她的手认真的道:“娘,我以后一定对你好,也不让爹欺负你。”

    一旁正优哉游哉抽烟的老周头:……

    他干什么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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