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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唐县令惋惜的摇头,啧啧道:“我断案很公正的,放心,这不是在堂上,不打你们板子。”

    众人再次坚决的摇头。

    “好吧,”唐县令摇着扇子笑道:“不断就不断,不过我很好奇,季浩你胸口怎么会有伤?”

    他围着他打转,“你爹就算要揍你,也应该打在屁股上,他总不至于心狠的打你胸口吧?”

    唐县令用扇子轻轻地点着他的胸口问,“这伤口是在春风楼伤的?”

    季浩脸色微白,也不知道是伤口疼了,还是被唐县令的话给刺激的。

    “所以你这下出去是找大夫,还是去报仇?”唐县令笑眯眯的道:“胆子不小啊,还敢去春风楼打架?”

    满宝小声问白善,“春风楼是哪里,我怎么没听说过?”

    白善皱了皱眉头道:“听着不像是酒楼,或许是哪儿的饭馆。”

    正想继续发问的唐县令:……

    他转身回去看那三个小少年以及……小少女,他用扇子点了点额头,无奈的对三人道:“你们年纪还小,不要瞎打听,也不要瞎逛,知道吗?”

    季浩&卫晨及另外两个伙伴儿:……

    白善三人站在一起疑惑的看向唐县令。

    唐县令没再理他们,于他来说,他们三个溜进府学的事儿不算大,大的是季浩想干的事。

    季浩当然不可能承认自己要出去打人,于是道:“我是要去看大夫的。”

    唐县令正要说话,满宝立即举手道:“那不用出去了,我就是大夫!”

    唐县令无言的转身看向满宝,好一会儿突然笑起来,用扇子拍打着手心道:“这话不错,她就是大夫,正好让她给你看看,开了药方,我着人给你买进来。”

    季浩怀疑的看着她,“真的假的?你不是学里的学生吗?不对,我们刚正说到你不是……”

    “你们在这儿干什么呢?”季浩的话再次没能说完,他有些生气,转头去看打断他的人,然后瞪大了眼睛,缩起了脑袋,更怂了。

    邬先生皱着眉头走过来,问道:“一大帮人围着两棵杏树在干嘛?这会子树上也没杏子给你们吃……”

    唐县令虽不认识邬先生,但见他的穿着,再看季浩等人怂怂的模样,便也大致猜出了他的身份,行礼后笑道:“在下唐鹤,不知道先生怎么称呼?”

    邬先生眯着眼睛看了他好一会儿,好似才看清他的模样,他笑着回礼道:“原来是县令大人,鄙人邬文,是学里看守藏书楼的。”

    府学是刺史在管着的,唐县令管的是县学,所以邬先生对着他很能不卑不亢。

    他眼睛似乎不太好,和唐县令打完招呼后便盯着在场的学生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挥手道:“还愣着干什么,该看书的看书去,该回舍监的回舍监去,光阴易逝,你们这会子不努力读书,以后有你们后悔的。”

    然后着重盯着满宝道:“尤其是你,你要抄的书抄完了吗?还不快去抄书?”

    满宝连忙低头应是,偷偷看了唐县令一眼,见他摇着扇子笑吟吟的,便拉着白善和白二郎跑了。

    卫晨也想跑,但脚才抬了抬,就感觉脊背一寒,他到底没敢跑。

    邬先生看向季浩几个,盯着他们的脸看了半天才认出来,问道:“是打架了还是摔了?”

    四人异口同声的道:“摔了!”

    邬先生颔首,“不管是打架了,还是摔了,受伤了便去找医官,学里的医官是一直都在的,知道怎么走吗?”

    季浩硬着头皮点头道:“知道,学生这就去。”

    他的两个伙伴儿立即一左一右的扶住他,道:“邬先生,他摔得太厉害了,我们扶着他去。”

    卫晨也立即上前抬起他的脚道:“我,我也帮忙抬着。”

    季浩和两个伙伴:……他们没想抬着好不好?

    俩人险之又险的抬住卫晨的上半身,一起努力的抬了他走得飞快,一溜烟就消失在了邬先生和唐县令的眼前。

    第653章

    病人

    才跑出杏林,季浩便忍不住哀哀叫道:“疼死了,疼死了,快把我放下。”

    三人这才把他放下,见他脸色苍白,嘴唇都发白了,卫晨忍不住问道:“不是吧,你真伤得很重?”

    季浩被放在地上,才坐到地上他就嘶嘶的叫,一手扶着腰,一手摸着胸口道:“疼死了,卫晨,我跟你说,等我好了,我一定要揍你一顿才能解气。”

    “你少说两句吧,我看看伤口。”一个伙伴儿直接伸手去扯他的衣领,才掀开外衣就看到了里面渗出来的血,他忍不住皱眉,“出血了,看来真的得看大夫了,我们去找医官。”

    “不行,医官知道了,我爹差不多也知道了,我和应文海说过,这件事不让大人们插手的。”

    “你是不是傻呀,他让你不告诉大人你就不告诉,这事还是他挑起来的呢。”

    卫晨见他们三个争论不休,连忙道:“行了,行了,我说你们能不能别吵了,这都出血了,再不看大夫会不会死人啊,还是先想办法请大夫再说吧。”

    季浩就说他,“我就是要爬墙出去看大夫的,你那三个朋友当时要是愿意撑我一下,我早出去了。”

    “你有求于人还不会好好说话怪谁?”卫晨不客气的道:“而且受伤了还爬墙,你是脑子进水了吗?”

    “不爬墙出不去啊,”一个伙伴道:“季伯父把季浩丢到府学时说了,不准府学再随意放他出去,除非他亲自来接,不然就是府上的老夫人来了也没用。”

    卫晨这才同情的看了季浩一眼,他想了想道:“你们去藏书楼左侧的那个草轩里等我,我去给你找个会看病的人来。”

    季浩连忙拉住他,“你不会真让那长得特像小姑娘的白小子给我看病吧?”

    卫晨拍了一下他的手背道:“你把嘴巴闭上吧,她会医术的,反正治不死你。”

    卫晨给两个伙伴儿使了一个眼色,自己跑去藏书楼找人了。

    他从大门进的藏书楼,还特意看了一下前头,发现邬先生不在,微微松了一口气。

    和当值的小吏打了个招呼,出示木牌后便进去找人。

    白善都懒得从前门走了,直接把东西收了放在桌子上,跟着他们一起从窗户那里爬了出去。

    他问:“他真的出血了?”

    卫晨点头,“真的,我都看到了,衣裳都红了。”

    白善就皱紧了眉头,虽然起了争执,但如果他真的把人打出血来了……

    满宝道:“他既然都还想着爬墙出去,应该也伤得不是很重,你不要担心。”

    白善哼道:“我才不担心呢。”

    到了草轩,季浩三人果然坐在地上,白善正想说他们,好好的凳子不坐,为什么做地上,就见季浩是靠在俩人身上的,他脸色发白,看着奄奄一息的模样。

    白善惊住了,问道:“不是吧,我就推了一下,他就晕死了?”

    “你才死了呢,”季浩睁开了一点儿眼睛,看见这三个人,便微微把头扭到一旁,不愿意认输。

    满宝伸手拨开他的外衣,也看到了血迹,她熟练的扯开他的衣服,问道:“怎么不去看医官?我这里也没药呀。”

    撑着季浩头的魏亭道:“没事,你只管开了药,我爬出去抓药。”

    满宝看了他一眼,已经解开了他的衣服,只见他的胸口上绑着的布条已是红透,解开一看,就发现胸前有一条两指长的伤痕,以满宝的眼力来看,伤口不大,但不浅,应该是利器,钗子或尖锐的匕首一类的快速划过留下的。

    满宝手都没洗,也不敢直接上手摸,她用布条裹住手查看了一下伤口,又摸了摸他的脉后道:“是失血造成的晕厥,得止血呀。”

    她凑近了看,捻出一些碎碎的东西,道:“是钗子伤的?”

    季浩瞥了她一眼道:“你是仵作啊?”

    白善忍不住怼了他一下,“你又没死,仵作是看死人的。”

    卫晨:“行了,行了,满……周满,你看能不能治?”

    “可以是可以,但我这儿没药呀,这伤口得重新清洗,你们没洗干净,划你的钗子上沾了些东西,伤口不好愈合。”满宝问他,“除了这儿,还有哪里有伤?”

    “屁股!”季浩扶着腰道:“杖伤。”

    他挤眉弄眼的问,“你要不要给我看一看?”

    白善便伸手按住他的后腰,微微用力,冷冷地道:“不如我给你看?”

    季浩“嗷”的一声叫了出来。

    魏亭都差点没忍住给季浩一下,“你闭嘴吧你,给你看病呢,能不能不说话?”

    满宝将他的衣服弄好,起身道:“去你们住的地方吧,要烧开的水,还要有干净的布条和剪刀,要是能有药就更好了。”

    白善道:“你开个方子给我,我去买。”

    魏亭眼睛大亮,连连道:“白善,真是多谢你了,你是外住生,可以自由出入府学的,你出去最好了。”

    白善鄙视的看了他一眼,道:“我不出去。”

    满宝已经开始念药方了,白善默念了两遍,记下以后便先走了。

    季浩捂着胸口问,“他不出去买,那去哪儿买?”

    连满宝都忍不住看着他道:“你们咳咳,我是说,府学里不是有医官吗,医官那里有药。”

    “不是说了不能让医官知道……”

    “是他去的,又不是你去的,医官怎么会知道?”满宝打断他的话,“你安静些吧,扶着点儿,我们先去你们住的地方,对了,你们有住的地方吧?”

    “当然有了。”虽然他们今天才被扔进舍监的,但该有的都有了。

    魏亭和焦咏卫晨一起把人扶到舍监,满宝和白二郎都是第一次来府学的舍监,很好奇的看了一会儿。

    魏亭已经按照满宝的叮嘱下去吩咐舍监的下人准备热水和剪刀了。

    满宝看着新奇不已,很想问些问题,但想到如今她的身份又按捺住了。

    季浩已经在床上躺好了,还特别配合的把上衣给全脱了,卫晨一开始没觉着有什么不对,但见满宝拿着一把烫过的剪刀过来,他便瞳孔紧缩,转身就想给季浩盖上被子。

    第654章

    处理伤口

    满宝眼疾手快的扯住被子,不赞同的看了卫晨一眼,“你干嘛?”

    季浩也瞪着他道:“你可别把我被子弄脏了,小心我回头跟你换被子。”

    卫晨就扭头去看白二郎,使劲儿给他使眼色,白二郎走上来问,“卫大哥,你眼睛抽筋了?”

    卫晨:……

    他低头看了一眼季浩胸口上的上,见血淋淋的,忍不住撇开了眼睛,看到满宝拿着剪刀,就愣了一下,“满宝,你不会是想拿剪刀把他的伤口剪得更开一些吧。”

    “什么?!”季浩差点从床上坐起来,满宝眼疾手快的按住他的脑袋,瞪了一眼白二郎道:“不懂就别乱说,把病人吓死了算你的还是算我的?”

    满宝转头温柔的看着季浩道:“你别怕,我就是没想到你衣裳脱得那么快,还以为要剪刀剪呢。”

    这可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病人呢,以前在药铺里,她虽然也能看诊,但病人的最后处理都是纪大夫他们来的。

    便是现在纪大夫已经让她开方,那也是在他的协助下开的,并没有完全独立的看过一个病人。

    所以对于季浩这个病人,满宝是很满意的。

    哪怕他们才打过架。

    但季浩看着满宝的目光却越发的惊悚,他抖着看向卫晨和魏亭,“你你,你们可要看好了,别让他谋财害命,不,不对,是公报私仇,好像也不太对……”

    卫晨想要堵住他的嘴巴,“你闭嘴吧你,人正在给你看病呢。”

    烧开的水早已经倒在盆里了,满宝把剪刀放下,搅了搅泡在盆子里的布巾,觉着差不多了,便用手指捏起来抖了抖,觉着不是特别烫后微微拧干,然后去给他擦伤口。

    季浩脸色瞬间发白,紧咬住嘴唇不说话。

    白善很快就回来了,魏亭和焦咏没想到他还真能从医官那里拿到药,一时有些呆,“医官为什么会把药给你?”

    白善:“因为我人好。”

    他把药放在旁边,探头看了一下季浩的伤口。如今他把上衣都脱了,又是躺着的,伤口看着更加的明显。

    他微微皱了皱眉头,“昨天伤的,竟然还没止住血?”

    “止住了,”季浩一边忍着痛,一边咬牙切齿的道:“是被你一推,然后又裂开重新出血的。”

    “可拉倒吧,你这伤口哪有要结痂的意思?”白善又不是无知小儿,身旁有个学医的小伙伴,他自然也是知道些医理知识,甚至还仔细的翻看过医书呢。

    平时也没少听满宝说起药铺里的事,季浩这伤口一看就没有愈合的趋势,就算他不推他,他动作大一些,伤口也是会重新出血的。

    想到此处,白善皱了皱眉,“你也够不惜命的,都这样了还想着爬墙出去,也不怕血流成河。”

    满宝不理他们,埋头专心清洗伤口,盆子里的水不一会儿就给染红了,焦咏连忙给换了一盆。

    而季浩有白善引着说话,虽然疼得额头冒汗,好歹没有挣扎起来。

    “所以我才让你们给我踩一下,大家都是同窗,弯腰给我踩一下会死吗?大家爬墙的时候不都是这样互帮互助的吗?”

    “哼,在你调戏完后还要弯腰给你踩着上墙,你脸怎么这么大?”虽然是病号,但白善在是非问题上一点儿也不让步。

    满宝就在他们你来我往的争执中完成了伤口清洗,然后在白善拿来的药中挑了挑,挑出一瓶药膏来,又选了一副药检查过正确后交给魏亭道:“这是内服的药,让人煎了送来吧。”

    魏亭哦的一声,提了药包出去。

    满宝小心的给他涂抹止血药膏,然后包扎,惋惜道:“可惜我没有带着针袋,不然可以给你针灸止血,这样上药的效果会更好。”

    满宝若有所思,“看来以后我得随身带着针袋才好。”

    这个随身当然不是指放在科科那里的随身,而是放在身上的。

    她的意识溜进系统里看了一眼角落里的针袋,觉着季浩就算不用针灸止血也没大事,便没有冒险拿出来。

    白善道:“你那针袋太大了,我听说有那种简易的针包,只有十几根针,就是绑在一起也三指宽左右,你以后可以绑在腰间,也可以放在袖子里。”

    满宝一边给季浩包扎,一边点头赞许,“这主意不错。”

    药膏起了作用,医官用的药到底比不上外头重金买的,也比不上自家有的,因此有些辣和疼,他吸了吸口水,便忍不住说话来转移注意力,“是不是啊,你一个学生,竟然还随身带着针袋,难道以后你不考官,要去做御医?”

    “我才不做御医呢,”满宝道:“做御医得一辈子在一处呆着,想想就可怜。”

    白善深以为然的点头,还补了一句,“还容易死,没看一些话本上写着吗?这个贵人的病没看好,把御医拉下去砍了;那个贵人的病没看好,把御医一家给抄了。”

    季浩:“……这是谁写的话本,普天之下,除了宫里的几位贵人敢这么干,谁会这么不把御医放在眼里?”

    而宫里的那几位贵人,谁敢编排他们?

    满宝眨眨眼道:“不知道是谁写的,反正就有这样的话本就是了。”

    白善也努力的想了想,也不太记得这话本是哪来的了,不过管他呢,反正他肯定是看见过的。

    包扎完了,药却没有煎好,大家便坐着等药,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卫晨左右看看,生怕他们又吵起来,打起来,连忙道:“大家今天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今天出了这个门大家依旧是朋友,可不许再打架斗殴了。”

    说罢看向魏亭,魏亭立即点头道:“对对对,这是应该的,今天大家也算是共患难了。”

    满宝便问道:“既然是朋友,你们能不能告诉我这伤口到底是怎么来的?我觉得钗一般是拿来刺人的,这个怎么是划的呢?”

    季浩看了一下他们的年纪,又忍不住嘴贱,他躺在床上嘿嘿笑起来,道:“你们不知道春风楼是什么地方吧?”

    三人一起摇头,“饭馆子?比甘香楼还要好的饭馆子?”

    季浩忍不住扑哧扑哧的笑出声来,结果牵动了伤口又嗷嗷的叫起来。

    要不是正伤着,他能笑着打滚。

    第655章

    套话

    季浩张嘴就要给三个小屁孩细细地普及一下春风楼,结果却被卫晨一把捂住嘴巴,他背对这三人,面对季浩,杀猪一般的给他使眼色警告。

    季浩瞪着眼睛,你想说什么,你倒是先放开我的嘴巴呀。

    白善狐疑的看着他们,然后扭头和自己的两个小伙伴对视一眼。

    三个并不怎么老实,且又很聪明的少年少女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隐隐明白了。

    然后满宝就拉开卫晨,怀疑的看着季浩道:“所以你强迫人家姑娘了?”

    “放屁,小爷我是那样的人吗?”季浩怒道:“以我的家世,想要什么样的姑娘没有?我用得着强迫?我这是被人算计了,这次出去就是打算报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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