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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4章

    相对于白二郎和白善两个,徐管家对白大郎就要熟悉得多了,因为傅县令在任上的时候,每年过年,白老爷都要带白大郎去拜见一下傅县令。

    而白大郎不仅是罗江县有名的少年才俊,还在罗江县县学里短暂的上过学,算是从县学里考到绵州府学去。

    虽然走的不是傅县令的路子,而是据说是他家先生给他找的关系,但这也是傅县令的政绩之一,因此徐管家是认识白大郎的,且还有些熟悉呢。

    白大郎当然也认识徐管家,行礼见过后徐管家便抬头看向唯一陌生的一位公子。

    殷或并没有下车,而是坐在车上,白二郎随口提了一句道:“这是我同学,叫殷或。”

    徐管家一揖到底,恭敬的称呼了一声殷公子,微笑着点了点头,免了他的礼。

    傅文华着急的问道:“徐管家,你租到房子了吗?”

    徐管家躬身道:“租到了,离这松子巷倒是不远,隔了两条街就是,在二柳巷里,也是两进的院落,不过比这边的稍大些,最要紧的是,里面的家具齐备,厨房里的锅碗瓢盆也都有,东家常租给过路的客商,周围还算安静。”

    傅文华便满意了。

    说着话,大吉架着马车出来了,满宝撩起帘子道:“傅二姐姐答应了,你们上吧。”

    殷或便立即招来长寿道:“你回家去带些人来,嗯,带上二十人吧,粗使的婆子多些,祖母问起,就说是我要用的。”

    长寿应下,赶了他们家的马车就跑。

    殷或调人还真不难,不过才两三刻钟,长寿的马车后面就跟来了两辆骡子拉的大板车,每辆车上都坐了十个人左右。

    婆子居多,个个膀大腰圆,殷或一眼就认出了其中好几个是跟着他姐姐们陪嫁出去的。

    他愣了一下问,“怎么要的是姐姐们的人,家里没人了?”

    “有是有,只是奴回去要人的时候碰巧三位姑奶奶都在家里,仔细一选,倒是姑奶奶们的陪嫁还健壮些,所以就给带上了。”

    殷或不是很在意的点头,挥手道:“行吧,让他们听傅公子和徐管家的吩咐。”

    徐管家看了他家少爷一眼,立即去和那些下人交待,他说话和善,自家少爷又在当钱,殷家的下人便是心里有些看不起徐管家的门第,此时也不敢显露出来,且听话得很。

    徐管家微微松了一口气,这就比外头请的苦力要好点儿,因为做下人的已经习惯了听令,不管心里服不服,反正是不会行差踏错的,可若是请外头的苦力,若是有一个不听令,手重了或手多了,那可就是闯了大祸了。

    徐管家是想把傅文芸抢出来,好让傅家占在上风,却也不想因此让两家由姻亲变成仇家,所以行事必须要有分寸。

    他在这里交待清楚,确定每个人都明白他的意思后便和傅文华点了点头。

    满宝就钻到傅家的马车里,和白善等人笑吟吟的道:“你们且在这里等我。”

    众人点头。

    满宝躲在马车里,傅文华和徐管家坐在车辕上架着马车入巷,到了岳家门口便停下,敲了门,门才开,徐管家便带着人推门而入。

    岳家的下人见徐管家带了这么多人入内,吓了一跳,连忙高声问,“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转头看到面沉如水的傅文华,连忙求饶,“舅老爷,舅老爷,有事咱慢慢说,大爷他不在家啊……”

    他怕傅文华又是来打岳大郎的。

    徐管家友善却又坚定的把他推到一边,笑道:“姑爷在不在家不要紧,我们姑奶奶在就行,我们少爷是来接姑奶奶回门的。”

    说着话的功夫,傅文华已经带了人径直往后院去了,听到动静跑出来的岳家下人看见这么多膀大腰圆的婆子和壮汉,一时停住脚步不敢说话。

    傅文华一直进了后院岳老太太和岳大郎才反应过来,连忙从屋里冲出来。

    看到傅文华和徐管家带了这么多人进来,惊道:“文华,你这是要干什么?”

    傅文华在他姐的房门前停下脚步,沉着脸道:“我怕我姐在你们家受委屈,我要带我姐回家坐月子。”

    岳大郎连忙上前阻拦,“万万不可呀,三弟,那些都是误会,你听我解释……”

    但人还没上前就被徐管家带着人给拦住了,他道:“少爷,快进去把小姐背出来吧。”

    傅文华便道:“误会的话你还是留待我父母到了再与他们说吧。”

    说罢进屋去,这下连岳老太太都不淡定了,连忙叫下人去拦住,不许他们出门。

    但岳家根本就没多少下人,其中还有好几个是傅文芸的陪嫁,他们当然是不会帮岳家的。

    于是殷家的下人在房门前一站,直接就隔出一条道来,谁也进不来。

    傅文华进去,傅文芸已经穿好了衣服,傅嬷嬷也抱着孩子在呢,连她们请的奶妈子都低着头站在屋里。

    傅文华跑上前道:“二姐,我来接你回家。”

    傅文芸微笑着点头,秋月连忙扶着她趴在傅文华的背上,然后用斗篷把人遮住,以免吹了风。

    孩子也包得好好的,几个下人便护着姐弟俩出去。

    岳大郎看到傅文华背着傅文芸出来,斗篷遮住了傅文芸的头脸他看不清,只能一边推着挡在面前的婆子,一边叫道:“文芸,文芸,你快劝劝文华,这是怎么说,我与母亲待你的心你是知道的,家中一直和睦,前日是有些误会,我不是已经与你解释过了吗……”

    傅文华气得停下脚步扭头瞪他,张嘴就要骂回去,他背上的傅文芸在他耳边低声道:“傻子,别听他说话,径直走,莫管他。”

    傅文华被噎了一下,想起以前姐弟俩一起跟着先生读书时,先生考校他,他答不出来,他二姐便站在他背后,用书挡住嘴巴念叨他,“傻子,连这题都破不出来……”

    傅文华果然不再理岳大郎,转身闷头就走,一路出了岳家,自有两个婆子帮忙把傅文芸给抬进车里。

    趴在自家墙头看热闹的邻居们看到全身包裹在斗篷里的傅文芸,再看他们身后抱着孩子的傅嬷嬷,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悄声议论道:“我就说嘛,连这都能忍,除非那新媳妇的娘家是棒槌,果然,这就把人接走了吧?”

    第1186章

    好事

    满宝扶着傅文芸在铺好的被子上坐下,摸了摸她的脉后点头。傅嬷嬷也抱着孩子上了马车,傅文华直接坐在车辕上,一挥手道:“我们走!”

    冯树便赶了马车走,徐管家这才带着人从岳家里退出来,不顾岳大郎他们的拉扯。

    岳大郎跑出来时,马车都出了巷子了,殷家的下人跟在马车后面小跑着,他又急又气,只能狠狠地跺脚,回头看向也呆住了母亲,突然就生了些怨气,“哎呀”一声便转身回了屋。

    岳老太太连忙追上他,“大郎,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呀,待你父亲回来知道,还不知道要怎么生气呢。”

    昨天晚上岳老爷回来知道傅文华来京的事就很是大发雷霆了一顿。觉得岳大郎连家事都处理不好,昨天那样的事,何必再找借口推诿,直接道歉就是。

    他刚到京城,人都还没认熟,近来京城事情又多,他每天都是早出晚归,战战兢兢的,结果儿子连这点家事都处理不好……

    岳大郎被他母亲这么一喊,身子也僵住了,咬咬牙,回神找了个机灵点的下人道:“快跟去看看,看看他们租了哪里的房子。”

    下人应下,连忙追了出去。

    殷或很满意他家下人的效率,一挥手让长寿发赏,然后让他们回家去了。

    徐管家带了他们去他租好的院子里,傅文华把他姐姐背了进去,满宝帮着看了看身体,确认没事后就笑眯眯的道:“这下好了,二姐姐可以安心养病了。”

    傅文芸笑了笑,拉着满宝的手道:“多谢你了。”

    “不必谢。”满宝转身重新给她写了一张药方,道:“傅二姐姐,你不必日日扎针了,接下来每五天扎一次就好,这药方是新的,药要便宜些,不过药效却没差多少。”

    满宝将新药方交给秋月,知道他们应该还有许多事要商量,她不好多加打搅,便笑道:“我就先回去,等过几日再来看你,若身体不舒服,可以去济世堂找陶大夫,也可以常青巷找我。”

    傅文芸问,“你不在济世堂坐堂吗?”

    满宝笑道:“这几日不方便,所以暂且不去药铺,还是留在家里的时间多。”

    傅文芸心中虽疑惑,但也没有多问,点头应下了。

    等她走了,她才招了徐管家来说话。

    傅嬷嬷在床前挡了一道屏风便让徐管家进来了,并不如在岳家时有那么多规矩。

    傅文芸先问了父母,知道他们这两天便要到了,也知道了她爹这长史是怎么来的,便沉吟着问道:“满小姐怎么不在济世堂坐堂了?”

    徐管家顿了一下后道:“听他们的意思,白公子和满小姐似乎得罪了益州王和太后。”

    傅文芸问,“那些健仆你们是从哪儿请来的?”

    “是白公子的同窗所借,说是京兆尹家的公子。”

    傅文芸便挑了挑嘴唇,道:“那辛苦徐管家出去打听打听,看他们是怎么得罪益州王和太后的。”

    徐管家迟疑道:“小姐,这两日老爷太太便到了,我们人生地不熟的,怕是不好打听,不如等老爷到了再想办法上吏部打听打听。”

    “何必如此麻烦?白家的小郎君既然是在国子学上学,那你去国子监门口找那些候着的下人打听就是了,济世堂这边,我让秋月去买药时打听。”傅文芸道:“我们在京城里认识的人少,除了岳家那边,也就只有他们这边了。”

    徐管家便叹息一声,应了下来。

    满宝爬上马车,大松一口气,乐道:“好啦,明天开始我们盯着天牢就好了。”

    殷或好笑,“你们自身都难保,对别人的事倒热心。”

    满宝道:“怎么是别人的事呢,傅二姐姐可是我的好朋友。”

    白善点头,“让你挣过许多钱的朋友。”

    殷或好奇,“这话怎么说?”

    满宝轻咳一声,转移开话题,“朝上还没消息吗,益州王到底什么时候判呀?”

    目前殷或是他们之中消息最灵通的了,没办法,庄先生和刘老夫人觉得现在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外面的消息开始只和向六爷交流,不太乐意告诉几个孩子了。

    怕他们泄露出去。

    满宝他们心里是很不服气的,他们是那种会随便泄露机密的人吗?

    事实证明他们是的,昨晚才和祖母保证不往外说的殷或道:“太后病了。”

    见四人的目光一起看过来,殷或认真的道:“这次是真的病了,听说病得很严重,祖母前两天才跟随命妇进宫看望过,太后比大寿那天老了十岁不止,一夜白了头,萧院正现在就守在太后的宫殿里都没敢走。”

    他道:“连皇后的身体也不好了,太后病中求情,加之益州那边的叛军首领还未送进京,所以暂且没判下来,不过三省已经在开始调查与益州王勾连的世家、官宦和富商了,离得近的太原等地已经开始拿人了。”

    殷或道:“你们在外面感受不到,如今京中百官都有些自危的感觉,毕竟之前益州王受宠,不少人家都与他有过来往。”

    白善听明白了,“所以现在益州王不好判?”

    殷或笑道:“说难却也不难,百官自然是希望早判早了,不然拖着,时间越久对他们越不利,毕竟谁也不知道益州王会攀扯出谁来。但太后拦在前面,陛下以孝治天下,此时就是魏大人都不敢狠逼。”

    她要是装病,魏大人是不怕的,连老唐大人他们都不会太顾忌,可她这会儿是真病了。

    真把太后气死了,皇帝有事没事他们不知道,他们多半是要有事的。

    白善垂眸思考,想到被藏匿起来的向家兄弟,摇了摇头道:“总觉得怪怪的,似乎是哪儿不对。”

    满宝道:“我也有这样的感觉。”

    殷或问,“是太后不对?”

    白善摇头,“太后是对的,她要是不拖延那才是错的,我觉得皇帝不对,但具体的又说不上来,怪怪的。”

    白二郎一脸认真的道:“我觉得你们才怪,所以这案子一天不判,你们就一天不去上学了?”

    他语气中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出来的羡慕,“那要是年前都不判,你们今年岂不是都可以留家里了?”

    白善忍不住伸手拍他,“这是什么好事吗?”

    白二郎捂住脑袋叫道:“难道这还不是好事吗?”

    第1187章

    最后一别

    孔祭酒也觉得不能让白善一直旷课,等了好几天,发现太后的病情一点没有好转,益州王的判决也暂时搁置下了,倒是牵连进此事的人家开始被调查。

    而且听说益州那边已经开始押送造反的匪首等入京。

    孔祭酒掐指一算,就算即刻启程,那边也得十天左右才能进京啊。

    于是他想了想,一边让甲三班的学官给白善另外布置了些作业,一边思考着是不是让白善回来上学。

    主要是白善他们出狱三天了,也没见有人找他们的麻烦。

    似乎是为了避嫌,不让御史再抓到把柄,连太后都没找他们的茬。

    孔祭酒总觉得他若是总让白善请假不上学,倒显得是他们国子监怕了益州王似的、

    而且白善总这么躲着于他名声也有损。

    躲个三五日的,还能说他刚出狱,要养身体,可要是躲上三五月,那可就成了笑话了。

    于是孔祭酒打算去宫里转一圈,结果他还没来得及进宫呢,皇帝却召他进宫去了。

    还有魏知、唐辉等重臣一起。

    进了皇宫才发现是赵氏等世家宗主在太后那里,皇帝召见他们一起商议益州王的事。

    此次进宫的人不少,太后躺在病榻上,拉着皇帝哭了半天,一些世家宗主和大臣也劝了半天……

    最后孔祭酒出宫后便对长随道:“让人告诉一级甲三班的学官,通知白善回来上课吧。”

    长随问道:“不躲了?”

    “躲个屁,私兵都被起了,人也抓了,陛下要尽孝,此事怕是要不了了之。”

    既然要不了了之,作为苦主的白善和周满,益州王心里再嫉恨也不会此时对他们出手的。

    太后为了堵悠悠众口,最后怕是还要施恩于他们,所以没必要躲了。

    此时,白善他们才从二柳巷回来,刚收到学官让人送来的新作业,还没来得及叹气了,转身便又收到了这个让他回去上学的消息。

    白善疑惑,看向殷或,殷或起身道:“我回去问问祖母,不过我父亲现在不在京中,恐怕家里的消息也会有些滞后。”

    白善和满宝等人送他出门,“那便拜托你了。”

    送走了殷或,满宝问,“那我们明天还去天牢吗?”

    白善略一思索后点头道:“去,有始有终,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既然做戏了,那便做全套吧。”

    因为是想着最后一次去,哪怕心里不太喜欢巴菩,白善和满宝还是给他准备了一份很丰盛的饭菜,当然,顺便也给了那女囚一份。

    巴菩收到这么一份厚礼,愣了一下后问:“你们以后不来了?”

    白善点头,隔着牢门坐在他对面,点头道:“明天我要去上学了。”

    巴菩便看向满宝。

    满宝道:“他要去上学,我也要开始去药铺坐堂了,我们想着相识便是有缘,所以今天多给你准备了点儿好吃的。”

    巴菩便看向斜对面那女囚的食盒,抬了抬下巴问道:“这牢里这么多人,怎么就只给我们两个?”

    白善倒也坦诚,直接道:“给她是因为同情,我们觉得她罪不至死,但律法如此,我们无能为力。给你是因为你于我们算有过帮助。”

    巴菩便笑道:“那天她不是告诉过你们我是骗你们的了吗?”

    “我们知道呀,”白善笑道:“我们从一开始就知道你在骗我们,只是不管骗还是不骗,我们都得来看看你,好让外面的人有事儿可做。”

    巴菩撇了撇嘴,“你们这些读书人弯弯绕绕就是多。”

    他也不计较了,直接拿出那只炖好的鸡便撕开,咽了咽口水后就开吃。一边吃一边叹气,“今儿过后又得吃糠咽菜了。”

    牢里的伙食很不好,馒头都掺了糠,好多米粥都是陈米熬煮的,因为没有淘洗干净,总散发着一种奇怪的味道。

    满宝不在意的道:“再过几天你不是就要行刑了吗?到时候就有好吃的了。”

    巴菩一噎,觉得口中的炖鸡有点儿无味起来,他用他那双浑浊的眼睛盯着满宝看,突然一笑,“小娘子很讨厌我?”

    满宝想了想后摇头道:“倒也不至于,就是不喜欢而已,我以前看的书上总说每个人犯罪都是有原因的,所以我想知道你的原因是什么?”

    巴菩没回答,而是问道:“你们又为什么会被关进天牢?还在隔壁那么宽敞的地方,家里都是大官儿吧?”

    满宝道:“我家是贫户,可穷了,我先前还有三个哥哥,家里都怕他们娶不着媳妇,现在还有一个呢,都及冠了也没找着媳妇。”

    白善扭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对巴菩点头,肯定了满宝的话,“她家以前很穷。”

    “穷?”巴菩一脸不相信的上下打量满宝。

    白善面不改色的道:“但是她聪明,先生很喜欢她,就收她做了弟子,我祖母也很喜欢她,所以她就和我一块儿读书了。”

    巴菩便道:“那小娘子运气还真不错,既是平民,那不是杀人的罪,怎么会被关到天牢里来,还被上官关照?”

    “大概是因为我们状告了益州王,合了许多人的眼,所以就被关照了。”对方都快要被砍头了,这种事也没什么不好说的,满宝还是比较好奇于他的犯罪过程的,于是干脆盘腿坐在他对面,和他开诚布公,“你看你问的我们都回答了,你也回一下我们的问题呗,你为什么杀人啊?”

    巴菩沉默了一下后撕了一块鸡肉塞进嘴里,道:“为了活命吧,他们要告发我,要杀我,要拿我的命,我自然就只能杀他们了。你们告益州王什么?”

    “也没什么,他杀了我们的父母,还要谋反,我们知道了,就告他了,”满宝道:“因为偷盗吗?偷盗被抓到应该只会被流放,为了不流放就杀人吗?”

    “嗤,”巴菩道:“流放还不如杀头呢,被押到边关去做兵奴,或是去矿山里挖矿,那才是生不如死,我若逃了,那便安然无恙,自然要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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