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
18px
字体 夜晚 (「夜晚模式」)

第729章

    夏周两家的恩怨,怕是论不清楚了,但该提的,夏侠在沉默过后还是提了。

    他道:“当年周银是入赘夏家,说好的孩子随母姓的……”

    老周头头皮一下就炸了,他就知道夏氏的人肯定会提起这事儿的,不由看了老妻一眼,压下他本要说的话,将昨天晚上庄先生教他的话说出来,“他伯公,这事儿我们知道,本来满宝就是要姓夏的。”

    他顿了顿后才继续道:“但您不知道,以前二弟和弟媳的死不能公开时,我们别说让她姓夏,我们去祭拜她父母都得偷摸着去。”

    夏侠昨天听满宝说起过缘由,点头表示理解,“那现在……”

    老周头就叹气,“满宝一直姓周,很小就上了我们周氏的族谱,后来她读书行医用的都是这个名字。”

    夏侠皱眉。

    老周头继续道:“包括她现在当官儿,用的也是这个名字,所以这换是不好换的,不然以后皇帝在朝上叫她的名字交错了怎么办?”

    夏侠:……

    他虽然觉得老周头说得有道理,但总觉得这是推托之词。

    “不过我也知道,夏家现在就满宝这一个闺女了,要是她不改姓,那就绝户了。”

    虽然绝户这两个字让夏侠听得很不舒服,但他还是点头,表示他说的对。

    “所以我和亲家在定亲时就商量好了,以后满宝他们有了孩子,第二个要姓夏的。”老周头自觉这事儿还是办得挺地道的,于是很自豪的看着夏侠。

    夏侠便看了满宝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钱氏看到了便道:“满宝,你带着善宝和二郎去别的地方走走,我们大人说说话。”

    满宝看了看大人们的脸色,见他们似乎都没有挽留的意思,只能转身拉着白善和白二郎离开。

    因为正好说到了亲事,白善有些不安,于是看了一眼站在一棵树下的大吉。

    正要跟上他们的大吉就停了下来,继续站着没动了。

    三人一走,夏侠就没了顾忌,他不知道留下的大吉和好几个护卫是白家的下人,还以为是周家的。

    毕竟,是周家来寻亲不是,这些人自然是周家的。

    而庄先生因为是满宝的师父,他也没有表示反对,师同父嘛。

    他叹气道:“亲家呀,不是我挑您定的亲事不好,那位白公子看着的确是不错,但大娘子情况不一般,亲家实在不应该这么早给她定下亲事,我的意思是,若能退了是最好的。”

    老周头张大了嘴巴问,“这门亲事哪儿不好了?”

    因为定下这门亲事,老周头心里可是得意了很久的。

    庄先生和钱氏也皱着眉看夏侠。

    夏侠道:“周银和欣娘只有这么一个女儿,照我的意思,她大可以和欣娘一样招赘,选个门户低的,将来生的孩子都姓夏,当然,亲家要是想从中选一个孩子随周银姓也好……”

    虽然这也曾经是老周头的想法,但他早推翻了这个念头,因此毫不犹豫的怼回去道:“能上门入赘的会是什么好男儿,好家世?”

    钱氏轻咳一声,老周头就道:“当然,也有可能是好男儿,就是家里穷,比如我二弟。但我说句不客气的话,当年要不是夏家对我二弟有救命之恩,凭我二弟的本事也不会当上门女婿的。”

    他道:“满宝现在这么厉害,要让她随便选个人招赘,你不心疼,我心疼。”

    他继续道:“您是长辈我才和您说这么多的,你不看白家的家世,就看白善,白白净净的一个小子,读书又厉害,长得也好,现在就已经是太子的伴读,以后肯定有大前程的,这样的人家肯让一个孩子随夏姓,还是因为我二弟和弟媳救过他们家大人的缘故。”

    “更别说两个孩子从小一块儿长大,感情好得不得了,再找一个,谁知道那些人心里是神还是魔?”老周头道:“我家满宝要是个男孩儿也就算了,偏是个闺女,我们可不得小心点儿?”

    第1920章

    有理没理

    夏侠对周满的感情更多来自于她的血缘,来自于旁边墓地里埋着的夏衍,因此坚持自己的认知。

    老周头还要和他讲理,钱氏已经道:“好叫夏老爷知道,我们没有打算让满宝改姓。”

    还想说话的夏侠一下被噎住,脸色难看起来。

    钱氏脸上还是温温和和的,却说道:“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是我们养大的,现在还叫着我们爹娘,那我们给她定下的亲事,只要我们不改,她就得嫁。”

    心里还想着去找周满说一下道理的夏侠一下心凉了。

    钱氏道:“这件事和您说过了,一会儿去县衙里见夏氏其他族亲,我们也要再说一遍的。”

    她面上没多少表情的道:“我是个妇人,知道的道理不多,说的话要是不对,夏老爷多包涵。”

    她道:“俗话说嫁出去的孩子泼出去的水,本来周银入赘你们夏家,那就不算我们周家的人了,他是个好孩子,但我和他大哥一手把他拉拔大,也不容易吧?”

    听见这话,夏侠一时说不出话来。

    老周头也一下不说话了,缩着脖子站在一旁。

    钱氏道:“他做的事儿,我知道是好事儿,可对我们家来说,那曾是灭顶的灾祸,这十多年来,我养着满宝不仅仅是操心她的吃喝而已,我还拿着全家的人的性命在赌,我想着,夏家的生恩再重,也重不过我周家的养恩去吧?”

    夏侠一下就心虚了。

    本来,周银是男子,他把夏欣带走,一走十多年没有音信,他们夏氏很占理的,但钱氏这样一比,周银成了嫁进他们夏家的人,实际上也是,他们一下就心虚了。

    夏侠不得不点头,“是,亲家对大娘子的养恩的确不弱于夏氏的生恩……”

    钱氏就点头,“夏老爷认就好。”

    她道:“既然这样,就让满宝这一辈子拿姓周来报答我们周家的养恩,让她生个孩子姓夏报夏氏的生恩。”

    钱氏掏出帕子来按了按眼睛,强硬的脊背微微一软,示弱道:“我也不怕夏老爷笑话,满宝是我一手养大的,我对她有感情,下一代的事情我怕是看不到多少了,就随他们去,爱姓什么姓什么,但她却一定要随我家姓的,甚至还要一直叫我娘,等我哪天死了,听不见了再改了去。”

    夏侠竟然没觉得有哪儿不对,女人嘛,感情用事是正常的。

    他不由看向老周头,就见老周头正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脖子还半缩着,夏侠就不由沉默了。

    一旁默默坐着的庄先生悄悄松了一口气,庆幸钱氏跟着来了,不然……

    钱氏以自己的“无理取闹”镇住了夏侠,接下来的事儿就进行得很顺利了。

    大家祭扫过后便一起下山往县衙去。

    老周头不乐意和夏侠坐一辆车了,跑去和钱氏坐。

    坐在车上,老周头一度欲言又止。

    钱氏就瞥了他一眼道:“有什么话你就说,不要动不动就偷看我。”

    老周头小声问,“我们真不管满宝的孩子呀?”

    钱氏:……

    她忍不住伸手拧他的胳膊,低声道:“我说什么你信什么呀,夏氏看着就不太好相处,连为人还算不错的夏侠都想着管到满宝头上来,我不这样说,你还真想把闺女让给别人不成?”

    钱氏沉着脸道:“满宝统共和他们也就见过两次面,除了那点儿血缘,彼此能有多少感情?血缘,夏侠和满宝的祖父母隔得也远着呢,再亲,恩情再重,那能有自个的子孙来得重要吗?”

    老周头却道:“前面一句也就罢了,后面一句,我倒觉得夏侠还是很念恩的,刚才在车上他都和我说了,那铺子他一直很仔细的给满宝收着呢,这十多年来的租子他也一直给收着,回头会把铺子和租子一并给满宝。”

    钱氏道:“这不是什么生死大事,人自然会念恩,可有一日,满宝要是和他的子孙一起被放到悬崖边上让他选,他还会选满宝吗?”

    老周头:“……

    他忍不住嘟囔道:“那你也不一定就会选满宝吧?”

    钱氏:……

    老周头立即道:“你说的都对,我这不是想着,你说了不管满宝的孩子,怕夏氏听了以后动歪心思,万一满宝生了孩子他们要把孩子接过去继承夏家怎么办?”

    钱氏横了他一眼道:“你傻呀,孩子父母俱在,上头还有祖母和太祖母,再怎么样也轮不到夏家来养,我说不管还真能不管呀?”

    她压低了声音道:“满宝都说夏侠活不了多久了,我们身体这么健朗,肯定能活得比夏氏那些老人都长,怕什么?”

    到时候她是不是说过这句话,谁知道?

    就算有人知道,她反悔就是,谁还能真可以把她怎么样?

    老周头张大了嘴巴。

    间隔他们两辆马车的满宝三人也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掀着车帘靠在车门里问赶车的大吉,“我娘真是那么说的?”

    大吉点头,顺便在空中甩了一鞭子,让马跟上前面的车。

    满宝琢磨了一下后钦佩的道:“我娘可真厉害呀。”

    白善深以为然的点头,有这样的岳母在,他觉得完全不用怕夏氏,一个养恩就能压得夏氏直不起腰来。

    满宝完全可以躲在钱氏身后,就算有议论,钱氏不在意,她人也不在商州过,怕什么?

    而且,一个唱了红脸,总要有人去唱白脸,不然,别人还当满宝和周家好欺负呢。

    白善也燃起了斗志,小声给满宝出主意,“你不会和夏侠对着来,我已经让人去打听祭扫的人是谁,真是夏侠,你得念恩,但对夏氏其他人你却不用怕,该用官威时就用官威,至于夏侠这里,让伯父和伯母去,他们是你的长辈,又抚养你长大,不管什么话,他们都可以替你做主回了。”

    满宝连连点头,心越发安定了一些。

    白善继续道:“一会儿进去你不要怕,还有先生呢,夏氏要是以恩相挟,你就伤心,剩下的交给我们。”

    满宝好奇的问,“你辈分也小,能有什么用?”

    白善就哼哼道:“我用处可大了,我们可是定亲了的,我是你未来的夫君知道吗,我还是世家子,夏氏不过是商州的一小乡绅罢了,他们能跟我比,敢跟我斗吗?”

    看他气哼哼的样子,满宝和白二郎便忍不住抿嘴一笑,连连点头应和道:“是不能和你比。”

    第1921章

    假面

    马车在县衙门口停下,夏氏的人早已经到了,茶都喝了两盏,听到禀报说周家的人来了,夏氏来的族长和族老们立即放下茶杯正襟危坐起来。

    结果一抬头,他们看到的就是被抬进来的夏侠。

    夏族长等人:……

    老周头和夏氏请庄先生先行,三人跟在后面走进来,满宝和白善白二郎也不知道为啥,特别殷勤的伺候三人,等让他们都坐下后才看向对面的夏族长等人。

    双方都不认识,正有些尴尬,夏侠便撑着身子微微坐直为双方做介绍,“大娘子,这是我们族长。”

    甭管心里怎么想,满宝是一脸尊敬的上前,双手一揖道:“周满见过族长。”

    夏族长连忙伸手扶住,干脆就拉着她的手一脸激动的道:“像啊,真像啊,你和欣娘长得很像啊。”

    老周头心中忍不住想:明明是更像他们老周家人,哪里像弟媳了?

    满宝跟着一脸低迷了下来。

    翟县令到的时候,满宝才跟着夏族长将所有来的族老和族人见过,然后夏族长和老周头钱氏见过礼后说起夏衍来,他进门的时候,夏族长正说起夏衍这一生对家族的帮协和贡献,看到翟县令,连忙转身行礼。

    翟县令见他们彼此如此友好,忍不住挑了挑美貌,然后也挤出笑容来,笑盈盈的请双方坐下,自己站到上位后和周满欠了欠身,先请周满坐。

    满宝笑道:“县令请坐,我坐下面就好。”

    夏氏的人虽已有了些准备,但见翟县令对周满如此客气还是吃了一惊。

    翟县令这才坐下,然后看向两边道:“今日既然两边都到了,那我们有话便敞开了说,也免得将来生了嫌隙和矛盾。”

    他扭头对夏族长道:“夏族长应该知道了吧,周大人来商州是寻亲的,两边应该已经可以确定关系了吧?”

    夏族长这才想起,他们还没确定呢,便看向周家那边。

    周大郎立即把准备好的他小叔的户籍,以及当年在山里发现的那个包袱里的小婶的籍书等也拿了出来。

    夏族长看过,叹息一声道:“这的确是周银和欣娘的户籍,是同一人,没想到他们早在十四年前就……唉,我就说欣娘那孩子孝顺,周银也不是没有良心的人。”

    老周家人听到这声叹都忍不住对视一眼,好似……关系不用弄得很僵了?

    果然,就听夏族长对满宝道:“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大娘子,以后我去地底见到了你祖父也可以与他交代了。”

    满宝低下头去一脸的惋惜。

    夏侠听他们一直在说废话,便主动开口道:“族长,衍弟留下的那些东西什么时候给大娘子?”

    他道:“我打算过段时间就让小锐将铺子腾出来给她,还有这么多年来的租金也要交给她,到时候还请族长做个见证。”

    说罢,他手微抖的往怀里摸索,半响摸不出什么东西来,夏锐只能上前替他将那张泛黄的纸取出来。

    夏侠抖着手打开,道:“这是我当年和周银签的,我租他的铺子,一年给他十八两银子,因为他托我替他收租看屋子,这算是我占他的便宜,但这十二年来,我也没收上来什么租子,所以我打算在这上面每年添十两银子……”

    夏族长眉眼挑了挑,笑着伸手压住夏侠的手道:“三哥急什么,地里的租子我一直给欣娘收着呢,况且,这么多年你替他们操劳,就算是欣娘和周银亲自回来了,他们也不会要你多出来的这一份的。”

    满宝愣了一下立即点头,“没错,伯公折煞我了。”

    夏侠却没在意满宝的话,只盯着夏族长问,“你说你给她收了租子?”

    夏族长点头,“当然了,我不是一直租着欣娘的一块地吗,那块地当年还是你租给我的呢。”

    夏侠心中冷笑,他当年可是租给他三块的,不过他当年也没想着能保全所有的地就是了,所以夏侠心中并没有多愤怒。

    夏族长扭头和满宝叹息道:“这些年,你父母总不见回来,那地总不能荒着,族里怎么猜测的也有,所以后来我就把地都租出去了,其中一块是我租着的,还有一块租给了许里长,另一块则分散着租给了族里的人。”

    “只是你不知道,我们种地就是靠天吃饭,这十来年不是旱,就是涝,别说赚,能将种子种出来就算不错的了,”夏族长道:“好在我那里早年间还存余了一些租子,回头我给你拿来。”

    满宝一脸感动的看着夏族长道:“族长爷爷,这些年你们能替我家照看田地已经很是感激,怎能再要你们的租子呢?”

    夏族长道:“租地给租子本就是本分。”

    满宝摇头,一脸叹息的道:“当年要是我父母不出意外,他们必定要每年都回家的,我来前就没想着父母留下的产业还在,所以收着的地契只当是个念想而已。”

    说罢,满宝从怀里掏出收的好好,只是有些泛黄的地契。

    夏族长看见她外面还用一层油纸包着,便是他人老如狐狸都忍不住变了一下脸色,就这还不想,骗鬼呢?

    夏族长没想到周满才这么点儿年纪就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表面是一套,心里想的又不一样了。

    他收起心底的最后那点儿小心思,坚持要把租子给周满,甚至决定回去完善一下账簿,好让周满查一查。

    满宝当然不能要了,一个劲儿的推辞,她是真的没想要,把人嘴里的肉抠出来也就算了,再把吃到肚子里的也吐出来,那可就犯了众怒,太得罪了人。

    而且,相比于需要耕种和打理的田地,她更想要的是松花巷的宅子,于是她用力的推辞,然后叹息道:“田地什么的,交给族长和族里的叔伯兄弟们我很放心,就是我祖父母之前住的宅子……”

    她一脸哀伤的道:“当年离家的时候我还小,只隐约记得我们家院子里种了一棵枣树,每到秋天就结好多的青枣,只要我娘想吃,我爹和祖父就拍给她吃,我就想回到那宅子里陪陪祖父祖母,看看他们生活过的地方。”

    夏氏众人:……骗鬼呢?你离开的时候才几个月,能记住这些?

    大家越发肯定她的心是芝麻馅儿的,果然,能当官的就没一个简单的,尤其如此小小年纪便在京城当官的。

    不过夏家的院子里的确有一棵枣树,那还是夏欣出生后不久种下的呢。

    第1922章

    掰扯

    夏族长最头疼的就是宅子的问题了,三块田,一块最大的在他手里,一块在许里长的手里,今天他们刚进城门,许家的下人就捧了一个盒子在城门口拦住他们,里面就是他们后来补办的那张地契。

    一拿到那盒子,夏族长就明白了许里长的意思,地他是还回来了,不过所谓的租子肯定没有,不仅许里长没有,连他也不会拿出太多来的,毕竟是已经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再吐出来太难受了。

    这两块田都很容易,只有另一块田,充作祭田的那半块也就算了,已经分到各户手里的那半块,想要拿回来太难。

    除此外,还有夏义现在占去的宅子。

    都不是多有本事的人家,可耐不住他们人多,人也混呀,就算他是族长,可以在族里说一不二,想要他们把东西吐出来也不可能。

    夏族长不想让周满看夏氏的笑话,更不想与族人撕破脸皮,但见她别的都不提,就提宅子,便只能僵硬着脸皮道:“大娘子啊,当年你爹娘久无音信,我们都以为……”

    他叹息一声后道:“照族长的规矩,你家的家产,尤其是宅子一类的是要留给与你祖父最近的那一房的,算起来,夏义还是你堂伯呢。你们出自同一个太祖。”

    是她母亲的太祖,隔了好几代呢,所以堂伯是不可能的,但满宝没说话,脸上的笑容收了些。

    夏族长脸上的温柔也微收,道:“那宅子他们一家毕竟住了十二年,也很有感情了,你以后是要住在这儿,还是不住这儿?我的意思,不如让他们赔你钱,就当是把宅子给买下来了。”

    见满宝脸色不虞,他就道:“当然,也不是没有别的法子,你改了姓,回了族谱,就算是把你祖父这一支给撑起来了,那座宅子算你祖父的遗物,族里自然是站在你这一边替你拿回来的。”

    坐在上首的翟县令端起茶杯喝茶,垂眸暗道:果真来了,他就说嘛,怎么可能这么和睦?

    满宝从夏族长手里抽回手,坐到了椅子上,和夏族长笑道:“我不打算改姓。”

    夏族长便皱眉,“你父亲是入赘,按理,你应该姓夏的。”

    “是我不让她改姓的,”一直安静坐着的钱氏突然道:“她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她刚到我们家时,那是连东西都吃不下多少,我费心费力的把她拉扯大,还拿了全家的性命来保她,她现在长大了就想改姓离家,想都别想。”

    夏族长一愣,连忙道:“亲家误会了,虽说让她改姓,但我们并没有让她离开你们的意思。”

    钱氏就冷哼一声道:“姓都不一样了,那不就是离开了?”
← 键盘左<< 上一页给书点赞目录+ 标记书签下一页 >> 键盘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