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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姜菱怀疑这人在内涵她又懒又馋。

    谢朗竖起大拇指,“那还是姜菱有一手。”

    爆炒腊鸡跟着米饭出锅,因为有客人在,不能只做一个菜,姜菱还去买了块豆腐。

    宋观书将买回来的豆腐切块焯水,加入切好的小葱段,加香油酱油盐调味,一盘香喷喷的小葱拌豆腐就做好了。

    为了表示重视,还煮了个紫菜蛋花汤。

    坐在桌边,谢朗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应该如何下手。

    他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姜菱,我能把我妈送到你这里培训一下厨艺吗。”

    “你是不知道,我妈做饭那叫一个难吃,我跟我爸能吃外面的饭菜,绝对不会吃家里的饭。”他一副苦不堪言的表情。

    姜菱指使宋观书给她舀了一碗汤,“白处长是女强人,她在外忙事业也很重要,她每天上班就很辛苦,下班回家你们爷俩还能歇一歇,她要马不停蹄给你们俩做饭,你们却嫌弃她做的饭菜难吃。”

    谢朗被她批评得神色讷讷,从前没发现,姜菱的嘴皮子竟然这么利索。

    姜菱继续说道,“你要是想要在家能吃到好吃的饭菜,我倒是有个主意。”

    “你说。”谢朗忙不迭说道。

    姜菱轻笑一声道,“你嫌弃白处长做饭不好吃,你可以自己学做饭,这样不仅白处长回家以后能歇着了,你们一家三口都能吃到美味可口的饭菜。”

    谢朗能当上男主,还是有一定可取之处,他虽然冲动单纯,却有一颗赤子之心。

    他受教地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

    像是现在被姜菱批评,他也半分不见生气。

    从前任由母亲在下班之后还要干家务,是因为他周围都是这样的社会分工,女人做饭男人休息,他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可当听见姜菱的话,看见他们家就是宋观书做饭,他才意识到原来并不是女人就一定要做饭伺候家里人,男人也可以在下班之后围着灶台转。

    “以前是我错了。”说着他开玩笑道,“我妈也抱怨过类似的话,要是我妈知道你跟她想法一样,肯定会把你引为知己,想办法把你变成她的儿媳妇。”

    说完这句话,谢朗才意识到眼前的姜菱已经结婚,他在人家丈夫面前说这话,颇有些挖墙脚的意思在。

    这真是无心之失,可要是真开玩笑倒也没什么,彼此间嘻嘻哈哈一笑而过。

    可谢朗他曾经是真有过那份心思,所以他慌了,赶忙摆手解释,“我不是那意思,我开玩笑的。”

    说完谢朗懊恼了拍了下自己的嘴,“我怎么总是管不住自己这张破嘴,我没别的意思,你们也知道,我.......”想把口误怪罪到喝酒上,想起今天桌上没有酒,只有汤。

    要说他这解释也是多余,谢朗的那点小心思,姜菱和宋观书都知道。

    “那可不行,宋观书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丈夫,给座金山银山我都不换。”

    又能赚钱,还天天做饭做家务,她才不要嫁到谢朗家里当老妈子,就算谢朗是男主都不行

    姜菱这话虽然让谢朗有点小伤心,但也帮他解了围。

    他不敢再乱讲话了,“要说,你俩这感情可真好。”

    宋观书一直没淡笑着没说话,只在姜菱说给座金山都不换的时候,他主动帮姜菱添了半勺汤。

    谢朗这性子,说得好听点叫不拘小节,说得难听那就是缺心眼。

    前一秒刚因为说错话而懊恼,下一秒就把自己的空碗递给宋观书,让他帮忙盛半碗汤。

    小时候白处长曾经教过他,粮食珍贵,去别人家吃饭不能扯着肚皮吃,要被人家说没家教的。

    为了少吃点肉,他只能多喝汤。

    姜菱看谢朗眼睛瞅着肉,却在不停地喝汤,像是眼馋吃肉的大型犬。

    姜菱不方便给他夹菜,就说道,“宋观书,你给谢朗夹两块肉,他第一次来咱家吃饭,不好意思吃肉。”

    这怎么能承认是因为不好意思,所以没有夹肉呢。

    谢朗说,“不是,我是觉得宋哥煮的这汤味道更鲜。”

    宋观书唇边笑容凉凉的,他将爆炒腊鸡的盘子推到谢朗面前,“看姜菱多关心你,还担心你吃不饱。”

    谢朗没啥心眼地笑道,“那当然,我们可是老同学。”

    两菜一汤还有一盆米饭,被三人吃得干干净净。

    饭后谢朗帮着收拾碗筷,在宋观书挽起袖子要刷碗时,他主动说道,“我来,宋哥做饭辛苦了,我来刷碗。”

    宋观书轻声细语道,“怎么能让你一个客人做家务。”

    又来蹭了一顿饭,谢朗已经很羞愧了,他赶忙说,“咱们之间这个关系,什么客人不客人的,咱们都不是外人。我来你们家吃饭,你们招待我,又是肉又是汤,我总不能吃完饭以后拍拍屁股回家了,那也太不是人了,你要还当我是自己人,今天这些碗,就让我来刷。”

    宋观书神色微动。

    谢朗继续再接再厉,“我刚才不是也说了,回家以后学着做家务,帮我妈分担,咱可是朋友,你们得让我学着刷碗做饭,给我这个机会好吗?”

    “可是我们家只有这几只碗,如果被打碎了,以后就得用手捧着吃饭。”

    谢朗反手要把这对小夫妻往外推,“要是被我打碎了,我给你们换新的碗,成不?”

    作为主人的姜菱和宋观书被推出了厨房,反倒是谢朗这个客人在厨房刷碗。

    这是何等的倒反天罡。

    姜菱已经发现了一切,宋观书不喜欢刷碗,洁癖不喜欢油沾在手上的触感。

    每次她跟宋观书吃完饭,在今晚谁刷碗这一问题上,两人总会爆发激烈的讨论。

    谢朗不仅把谢朗和姜菱推出了厨房,还把卧室的门顺手关上了。

    姜菱和宋观书站在门口大眼瞪小眼,姜菱催着宋观书去灶台边上指导宋观书刷碗。

    她压低声音说,“谢朗以前没干过,你哪怕不去刷碗,去教着他怎么刷碗也行。”

    宋观书没听她的话,找了张椅子坐下,“他说会赔。”

    姜菱:.......合着你没想让人刷碗,是计划让他把碗打碎了,给你换新的。

    姜菱不放心谢朗刷完刷碗,她走出卧室,指导在外忙得手忙脚乱的谢朗,“你这个碗没有刷干净。”

    “不是这么刷的……”

    “不仅外面要刷,里面也得刷……”

    “你要用这个作为工具刷碗……”

    坐在卧室的宋观书听到姜菱的说话内容,没忍住笑了笑,还当她善心发作,主动帮着谢朗刷碗,原来是跟从前对他的时候一样,也只是干动嘴。

    指导别人刷碗,并不比自己亲自动手更轻松。

    在谢朗刷完碗以后,姜菱像伺候从前的宋观书一般,习惯性地递上一块香皂,让他洗干净手上沾着的油污。

    宋观书原本平静的面容,在看到姜菱递过去的那块香皂时,反倒是笑了。

    这俩人有说有笑地进了卧室,正对上一张笑脸。

    姜菱了解宋观书,知道这人不知道为什么又不开心了。

    谢朗即便跟他也相处过一段时间,却对他的本性一无所知,只看外表,觉得这是个和气的好人。

    眼看着天色将黑,谢朗便说,“我该回家了,最近晚上不太平,我妈不许我晚上在外面逗留,让我下了班就赶紧回家。好像别的市里发生了抢枪杀警的事情,我爸妈就害怕咱们北城也有,害怕我被人给盯上。”

    他耸耸肩,“要说他们是真的想太多,哪能每个市都有这种恶性事件发生呢,再说了,我这人命好,不会让我遇见的。”

    姜菱理解地点点头,“小心驶得万年船,你父母也是担心你。”

    谢朗站起身准备走,“上次咱们一起喝酒那次,我喝醉以后,多亏你们把我给送回家,我妈事后听说钢铁厂那个肖什么的被人打断了两条腿,还说得好好感谢你俩,万一我一个人回家,保不齐就会遇见这个事儿。”

    “你俩从我们家回来的时候,没有遇见坏人吧。”

    好端端,他怎么会提起半月前的事儿。

    有心还是无意呢?

    谢朗的眼睛很亮,许是经常工作的缘故,被他盯着有一种被置身审讯室被讯问的错觉。

    姜菱若无其事白他一眼,“你能不能盼我俩点好,我们俩要是遇见了坏人,还能有点好,估计咱现在也不能面对面讲话,你得上医院里探望我们了。”

    谢朗被她逗笑了,“还好你们没有遇见,要是因为送我,反而让你们遇见了歹徒,我得愧疚一辈子。”

    “不过,我俩也是运气好。”姜菱耸耸肩,“听说他被打的位置,就在我们俩回家的必经之路上,你说但凡我俩要是回家再晚一点,遇上了那人,就我俩这小身板,绑在一起还不够别人打的,肖兵被打得住进了医院,我俩就得夫妻双双躺板板。”

    谢朗:“是啊,你们运气好。”

    姜菱镇定自若地说道,“不作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们前段时间倒是听了不少有关肖兵做过的事情,他这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谢朗的话音一转,“你们说,行凶的人是谁啊,真是传说中那个被害死的姑娘鬼魂报仇?”

    “建国以后不许成精,哪有什么鬼魂的存在。”姜菱正色道,“谢朗同志,你可是公安干警,应该是坚定的无神论者,怎么会相信市井流言。要我说,肖兵坏事做尽,应该是得罪了什么人,仇家前来寻仇。”

    姜菱认真地分析了起来,“好像也不对,我们听隔壁钢铁厂保卫科的大哥说,凶手是一男一女,好像是兄妹俩。若是寻仇,应该不可能带着妹妹一起,这不合常理。”

    见姜菱一板一眼地分析,谢朗的怀疑顿时打消了一半。

    同时,为着自己的疑神疑鬼感觉到愧疚。

    就因为姜菱和宋哥夫妻当天也经过那个地方,他竟然怀疑她们俩,实在是他没良心了。

    要知道,他们会在那个时候路过,也是因为担心他的安危。

    另一头,姜菱还在一板一眼地分析,“正常情况下,不应该带着妹妹去寻仇,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肖兵从前欺负过的女孩家哥哥来报仇,当哥哥的把妹妹带过来,为了让妹妹看到肖兵的惨状,以消除妹妹心中的心理阴影。”

    谢朗摸着下巴沉思,姜菱给出的推理似乎能达成逻辑闭环。

    “行,有机会的话,我会跟师父汇报。”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我想不到当哥哥的打架还会带上妹妹,这不合常理。”姜菱又提出了另一种猜测,“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俩不是亲兄妹,江湖上认的干哥哥干妹妹。”

    谢朗立刻斩钉截铁地否定,“绝对不可能,据我师父说,肖兵义正辞严地表示,那就是兄妹俩,他没有说错。”

    他师父洪警官在北城的刑侦界都是排得上号的人物,否则谢朗父亲也不会把独子交给他来带。

    按理说,并非大案要案,也没在他们派出所的辖区内,这件事不归洪警官来管。

    只是这事传得满城风雨,又是女鬼报仇,还有钱权压人,牵扯太大,如果把事情的真相调查出来,是会影响警方的公信力。

    所以谢朗师父也参与了这个案子。

    谢朗这人好奇心重,洪警官参与到这么热闹的案子,那他一定要问下内部消息,是以他比其他同事知道的消息更多。

    说起这事来,也更加的笃定。

    谢朗说,“我师父说,问话时,也有经常问起,会不会不是亲兄妹,肖兵非常坚定地肯定是亲兄妹,那个打他的那个男的还进过局子。”

    “有个范围,查人的时候也能方便点,总好过大海捞针。”

    谢朗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我跟师父现在主要忙棉纺厂女工离奇去世的案子,在命案面前,其他事情都得放一放。”

    姜菱问他,“那我们日化厂进贼这个案子呢。”

    谢朗摇了摇头,“一直没线索,而且也不是什么大案子,可能要被暂时地搁浅了。”

    姜菱哦了一声,估计这个暂时就等于永远了。

    厂里不会一直保留现场,仓库还得存放原材料和成品,看警方这边不查案子了,估计厂里很快会把仓库打扫出来,嫌犯留下的痕迹会全部被打扫干净。

    “那就希望你们尽快破了这个案子,能空出时间,帮着我们厂将藏在人民群众中的蛀虫揪出来。”

    谢朗笑时露出一口大白牙,“那就借你吉言了。”

    姜菱和宋观书将他送出院门口,谢朗跨上自行车。

    临行前,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你们应该也听说过肖军家里有点势力,肖家为他办理了保外就医,他好像已经回家休养了。”

    “你们平时出门稍微注意着点。”谢朗看了眼钢铁厂厂领导们居住的三层小楼,笑了笑,“毕竟这人横行霸道鱼肉乡里,要是他欺负到你们头上,你们就来找我,我还不信了,这世道还没有王法了。”

    这话从谢朗口中说出可信度偏高,肖军大伯是粮食局的局长,谢朗父亲的位置可一点不比他低。

    两人含笑将谢朗送走,在转身的一刻脸上的笑容齐齐消失。

    宋观书说,“他怀疑你了。”

    姜菱将家里的两道门都反锁上,她迟疑着说,“不能吧。”

    原文中谢朗不是个有心机的人,大大咧咧做事一根筋的直肠子,他如果怀疑她们,要么直接询问,要么上报给领导。

    宋观书像是看透她心中所想,“他不是已经问过你了。”

    姜菱摸着下巴思考,“要是这么说的话,好像是这么回事儿。”

    这摸下巴的动作不久之前出现在谢朗身上,姜菱她不知为何学会了,宋观书不喜欢谢朗,连带着厌恶这个动作。

    他伸出手,把姜菱的手从下巴上挪开。

    姜菱思考得入神,没有注意到宋观书的动作。

    谢朗在原著的前半部分中天真单纯没心机,是个十成十的傻白甜。

    他的蜕变源于挚友离世,他一夜之间成长,但他始终是知世故而不世故的性子。

    难道说,他不像是表现出来的那般傻白甜?

    越想越觉得下午时他话里有话,难道谢朗还会拐着弯地试探人?

    这个结论让姜菱有些挫败,合着她看完大半本书,都没有真正了解男主。

    姜菱抬起头时,发现宋观书正在看她,她疑惑问道,“怎么了?”这人最近有点奇怪。

    宋观书没有回答,反而问她,“想到了什么?”

    姜菱长叹一口气,“我这人可真单纯。”

    “夸奖的话要从别人嘴里说出来。”

    姜菱笑着看她,理直气壮道,“那你夸我。”

    看着那双弯成月牙的眸子,宋观书一时语塞。

    这时候厨房外的木门被人敲得嘭嘭响,正在对视的两人被吓了一跳。

    俩人迅速移开目光。

    姜菱没话找话,“谁啊,大晚上敲门。”

    能在这时候敲门的无非是房东孙老头,或者是对门的刘家婆媳俩。

    走到门口,姜菱没有轻易开门。

    隔着木门,她问,“有什么事吗?”

    敲门声没有停止,还在继续,“开门,小宋。”

    光是听声音,就知道这是谁了。

    宋观书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被察觉的厌恶,他非常不喜欢对门这一家子。

    “有事吗?”姜菱站在门口,依旧没有开门。

    “磊磊发烧了,小姜你快点开门,让小宋骑自行车送她去医院。”

    这理直气壮的语气呦,姜菱没忍住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刘磊是宋观书的崽。

    姜菱冲着他摆了摆手,小声说道,“明天晚上你刷碗,我帮你打发了。”

    “行。”

    姜菱扬声道,“不好意思啊,我们已经歇下了,实在是不方便,你找别人去吧。”

    新婚小两口说不方便,结过婚的人都懂她这是什么意思,毕竟是晚上,做那种事很正常。

    李君经历过,自然知道姜菱指的是什么。

    她面前迅速浮现出一张艳若桃李的脸庞,李君没忍住啐了一口,真是不要脸,光天化日之下,就说这种事。

    这姜菱也真是不知节制,就缠着男人做那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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