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2章
一旁的玄知和尚有些不解道:“东方姑娘,不是说修士只有在突破合道境,夺得半仙之席后,才能够炼化秘境吗?”
东方月茧摇了摇头道:
“玄知法师你有所不知。”
说着她抬头看了眼这金庭府那破碎的天幕,然后才继续道:
“枯石海这三十六处秘境,与寻常天地孕育出的秘境不同,它们原本便是被龙族用三十六颗宝珠炼制出来的。”
“又被称之为沧海遗珠。”
“这三十六处秘境,看似自称天地,但其实本质上就是一件宝物。”
“只不过在龙族灭绝后,这三十六颗宝珠随之变为无主之物。”
“且又因为炼化之法失传,这才会一直被放在枯石海之中,无人取走。”
说到这里时,东方月茧目光再次看向许太平,然后问道:
“太平道长,我听说你之前在那金庭内洞天时,曾与青瞳邪君李道烟联手对抗那元主,你这炼化这枯石海秘境之法,莫非便是从青瞳邪君手上得来的?”
不得不说,这东方月比之许太平与之初见时,要成长了不少。
其心思细腻且缜密,有时候与一些“老怪物”相比,也不遑多让。
看起来,这些年的历练,没让她少吃苦头。
许太平当即点了点头道:
“没错,正是传自李道烟前辈。”
东方月茧闻言当即松了口气道:
“那我就放心了。”
在看到许太平眼神之中露出困惑神色后,她马上又解释道:
“据说在炼化这三十六颗宝珠时,若不得法,极可能会被秘境反噬重伤的。”
而东方月茧所说的这一点,许太平此刻也感受到了。
因为他在按照李道烟所留之法,炼化这金庭府内洞天之时,他能够明显感觉到有一股无形力量,正试图进入他的体内,将他这具身躯撕裂。
但每一次这股力量出现时,只要他按照李道烟所留之法运转真元气血,这股力量便会被化解。
炼化的过程,在差不多持续了整整十个时辰后,许太平终于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道:“好了。”
随即,在东方月茧和玄知法师的惊喜目光之中,那株白菩提树已然变作了许太平掌心的一颗洁白珠子。
而这洁白珠子之中,隐隐可以看到一棵白菩提树生长其中。
东方月茧盯着许太平掌心那颗洁白珍珠,满脸好奇道:
“上古时的龙族当真是强大,居然能够将一方天地,藏在这颗小小的蚌珠之中。”
许太平见她如此好奇,索性便将那颗蚌珠递到了她手中,然后淡淡道:
“东方姑娘若是感兴趣,可以慢慢研究一番。”
东方月茧也没有客气,而是一脸惊喜道:
“多谢太平道长!”
许太平摆了摆手道:
“不必如此客气。”
说话间,他已经将困龙塔从那金庭内洞天之中取出。
之前因为担心无法再回到金庭内洞天,所以他一直都是将困龙塔放在金庭内洞天,就连当初被那三尸洞罗鸿偷袭时,都忍住没有取出。
玄知法师这是走到了许太平边上,开口道:
“太平兄,枯海中那处可以通往蛮荒的入口,在旧龙庭外的伏流坡下。”
“那里每个月只有初一或十五月圆之日,才没有沙暴,若想尽快去到蛮荒,我们此刻便要动身了。”
第130章
旧龙庭,饥渴难耐的刀鬼
许太平算了算时日,然后皱了皱眉到:
“今日是初五,距离十五还有十日。”
一旁的玄知法师点头道:
“没错,我们现在启程前往旧龙庭,应当还能在那里休整个几日。”
许太平当即摇了摇头道:
“不行,我们等不了那么久。”
玄知法师很是不解道:
“太平兄你有急事要办?”
许太平点了点头,然后从怀中取出那面照天镜递向玄知法师。
等玄知法师接过之后,他才继续道:
“这照天镜中,封印着两道极强的魔气,以你我眼下的修为和战力,根本不是其对手,只能够将他尽快代入蛮荒天千佛国,让迦叶法师帮忙处理。”
玄知法师闻言,伸手在那镜面一按,随即手掌被那镜内魔气“砰”的一声弹开。
他当即面色一变道:
“好生强大的魔物!”
许太平没有向玄知具体解释这魔气的来历,而是面色凝重地望向旧龙庭方向道:
“这照天镜,最多还能封印着魔气两日,因而我们必须在两日内进入蛮荒。”
玄知顿时皱眉道:
“这怕是来不及吧?”
此刻距离那入口处沙暴结束,至少还有十日,现在过去就得强行穿过那沙暴才行。
许太平眸光之中闪过一道决意道:
“那便只能强行从这场沙暴之中穿过了。”
在他看来,比起沙暴照天镜内的那两道魔气更加危险。
因为玉阳子的这两道魔气,除去本身就极为强大的之外,还能够将这片区域内的所有尸体点化为尸魔。
到那时候,他们将要面对的可不是一两头魔物,而是几百几千头魔物。
玄知法这时沉默了起来。
一旁早已被两人这边动静惊醒的东方月茧,这时忽然开口道:
“太平道长,玄知法师,其实据我所知,那处沙暴并非如同传闻之中的那般危险,至少有一个地方是能够通过的。”
许太平和玄知法师皆是面色一喜,齐齐看向东方月茧。
东方月茧当即向两人解释道:
“在那沙暴所覆盖的区域之中,有一座名为阳纤的废弃城池,相传那曾是龙皇赐予龙族颇负盛名的神将沧渊的府邸。”
“虽然那阳纤城,如今大半区域都化作了一片废墟,但城池废墟之中,依旧有旧日神意残存其中。”
“所以沙暴经过此处时候,都会变弱许多。”
闻言,许太平与玄知法师,皆是面上一喜。
不过,这时东方月茧忽然又皱起眉头,话锋一转道:
“不过,虽然沙暴的危险要比别处小许多,且穿过这座废墟城池之后,很快就能够看到玄荒的入口。”
“但在穿过着那阳纤城废墟时,会遇到两个大麻烦。”
许太平当即问道:
“哪两个大麻烦?”
东方月茧回答:
“首先,我们极可能会遇上那龙族神将沧渊和他麾下龙骑出残魂。”
在许太平和玄知法师的惊异目光之中,东方月茧继续解释道:
“和旧龙庭外真龙残魂所化的龙影一样,这龙族神将的残魂和神念,同样能够借助沙暴之力,显出身形来围攻我等。”
“虽然他们的战力远不及巅峰之时,但我们下界修士应付起来依旧棘手,往往须得几十人甚至几百人同行才行。”
许太平当即皱眉问道:
“有没有办法,能不与之正面交锋?”
打不过,自然还可以躲。
东方月茧当点了点头道:
“你若不动阳纤城内的东西,或者有办法能够在城内敛息前行,的确是有可能躲避过他们,但这很难。”
许太平在脑海之中认真思忖了一番,随即在心中暗暗道:
“我有李道烟前辈所赠移形换影之术,再加上承影的遮天神意,不出意外的话应当是能够躲避过那龙族神将与龙骑的。”
对于移形换影之术,以及仙剑承影的遮天神意,许太平还是很有信心的。
于是许太平很是认真地看向东方月茧道:
“我有办法能够躲过那龙族神将的探查,你继续说说那第二个麻烦吧。”
东方月茧见许太平这般有把握,当即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后继续道道:
“第二个麻烦,则是来自那绝冥天刀皇。”
许太平闻言,有些不解道:
“绝冥天刀皇,为何会出现在那阳纤城?”
东方月茧当即解释道:
“太平道长你有所不知,早在三十多年前,绝冥天那位练刀成痴的刀皇杨奔,便将自己的道场搬到了那阳纤城,日日与那龙族神将神念试刀。”
许太平嘴角抽了抽,有些难以置信道:
“他居然拿龙族神将沧渊试刀?”
东方月茧同样无奈一笑道:
“此人练刀成痴,自认为世间再无敌手,而那龙族神将沧渊传闻中便是他所在那个时代最为强大的刀修,故而才会找其试刀。”
东方月茧继续解释道:
“不过,那龙族神将沧渊的确不愧为那一世最强刀修,哪怕仅余下一道残魂神念,在这三十多年来的挑战之中,杨奔依旧无一胜迹。
“且最终,都已重伤落败结束。”
“但就算是这样,那杨奔也依旧会在伤愈之后,再次挑战。”
说到这里时,东方月茧一脸认真的抬头看向许太平,跟着继续道:
“在无数次落败后,这杨奔已然半步疯魔,但凡进入那阳纤城者都会被其视作敌手,必须与之试刀才能离去。”
“所以这些年来,因为这杨奔的缘故,极少会有修士再踏入那阳纤城。”
听过东方月茧的讲述之后,许太平若有所思地喃喃道:
“龙族神将沧渊终究不过是一道残魂,有移形换影身法和承影剑在,躲过他不是什么难事,但这杨奔就不一样了。”
杨奔再如何疯魔,也还是有自身意识在,许太平在施展移形换影或承影剑神意时,定然会被其发现,然后被一路追杀。
对于眼下的许太平来说,无论是移形换影身法还是承影剑的神意,都没办法长时间施展。
短时间内,能够施展过一次两次,便已是极限。
而就在许太平思忖着有没有应对之法的时候,他的脑海之中,忽然久违地响起了刀鬼的声音——
“许太平,那刀皇,留个老夫!”
刀鬼的声音之中,充满了一股饥渴与狂热。
就好似一头饥饿了许久的狮子,终于遇见了猎物一般。
第131章
旧龙庭,紫袍老者与玄衣青年
两天后。
旧龙庭。
这段时日以来,本就十分热闹的旧龙庭,因为那幅星图的出现变得更加热闹了起来。
“听说了吗?狞巉洞的三位行走,在夺舍下界后,全都失踪了!”
“当然!”“我还听说,这三人不是失踪了,是被一名下界修士杀了!”
街上一栋茶楼内,一名灰衣修士和一名青衣修士,一边喝茶着茶,一边议论着近来发生的一桩奇闻。
“你没听错吧?下界修士,哪可能是上界修士的对手?”
“总有马失前蹄的时候!”“而且据说是遇上了一位体魄非常强大的武夫,被打得元神出窍,引来了天劫!”
“绝冥天什么时候有这等强大的武夫了?!”
“这武夫究竟是何人不太清楚,但他们推测说,这位武夫的出现,应当与那乘龙天东方月茧脱不了干系。”
“为何这么说?”
“你难道忘记了?前段时日,那乘龙天东方月茧,被一名奇怪武夫当街戏弄,最终引得东方月茧和她身旁那和尚与之大打出手!”
“哦哦,我想起来了、想起来。”“可这与狞巉洞有何关系?”
“因为当日与东方月茧起冲突的那位武夫,就是狞巉洞派来下界观星的那位行走!”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狞巉洞那位下界行走,因为在旧龙庭时没在东方月茧和那和尚手上讨到好处,便纠集了狞巉洞另外两名下界行走,前去找那东方月茧的麻烦。”
“但没想到失了手,被那东方月茧的友人,反杀了!”
“正是!”
而就在这灰衣修士与青衣修士议论得热火朝天之时。
一名身材修长一身玄衣的男子,与一名满脸沟壑的紫衣老者,一前一后,步履平稳地来到两人桌前。
随后,他们径直在那方桌空余的两个位置上,面对面坐下。
等两人坐下后,那灰衣和青衣修士,这才反应过来。
旋即,就见那脸颊上生了一颗大黑痣的灰衣修士,皱眉扫了眼那玄衣男子和紫衣老者道:
“你们没看到这一桌有人了吗?”
青衣长脸修士,这时也一脸不悦道:
“速速起身离开,我二人可不与你二人计较!”
玄衣男子就好似压根没听到两人的问话一般,自顾自地给自己和一旁的紫衣老者各拿了一只杯子,再又拿起茶壶倒了杯茶,随后这才抬起头来笑看向两人道:
“刚刚那些,你们都是从哪里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