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5章
“没错,这门外应当是阴神。”东方月茧跟着向许太平解释道:
“因为阴神最喜吞食神魂一类的灵体,所以蛮荒的鬼物,早在许久之前便已绝迹。
听过东方月茧的解释,许太平这才明白过俩。
差不多在同时,只听玄知法师手捧的那只金钵之中,再次响起那孙姓修士的声音:“吕兄,你听到前院那敲门声没有,好像有些不对劲啊。”
很快,就听那吕姓修士同样声音之中带着一丝慌乱道:
“应当是一头阴神在敲门,你赶快收起气息和神念,天亮之前哪里也不能出去。”
孙姓修士有些犹豫道:
“就这般任由他敲下去?”
吕姓修士回答道:
“放心吧,蛮荒的阴神,除非你在白日时便已经被其蛊惑,否则是无法擅自进入蛮荒天内各处房屋与庙宇废墟的。”
孙姓修士顿时松了口气道:
“那我就放心了。”
听过两人的对话后,许太平在与东方月茧和吕道玄分别对视了一眼后,提议道:
“玄知法师,东方姑娘,我们也先找个地方躲避一晚吧。”
玄知法师点头道:
“我这三片菩提叶马上也撑不住了。”
东方月茧当即点头道:
“好。”
于是许太平抬起头来,朝着前院扫视了一圈,最终目光落在那堂屋上道:
“还是去这堂屋避一避吧。”
东方月茧和玄知法师都无异议。
于是三人便在这无比渗人的敲门声中,借着玄知法师匿神神通之力,悄无声息地溜进了堂屋之中。
与院内的情形一下。
这堂屋的陈设同样十分简陋破旧,只有一张摆放着锈迹斑斑烛台的供桌,以及一张方桌和两把太师椅。
许太平在朝四周扫视了一圈之后,将身后那口铁棺慢慢放下。
依照师父吕道玄的说法,这太玄镇魔棺牢固无比,且能屏蔽外界一切气息。
所以许太平才将它取下,以备不时之需。
东方月茧和玄知法师,虽然都对这口巨大铁棺材感到十分好奇,但也都很有分寸的没有多问。
“咦,那叩门声好似停下了。”
这时,一直留意着院外动静的东方月茧,忽然一脸惊喜道。
许太平与玄知法师也侧耳听了听,结果发现果然如东方月茧所说的那般,院外的叩门声停下了。
“呼呼……”
不过,就在叩门声停下的同时,原本一片死寂的小院忽然响起了一阵冷风呼啸之声。
明明风声并不急促,但却吹得窗户和门哐哐作响。
这显然不正常。
正当三人庆幸着没有在外面逗留时,这阵与眼下蛮荒这季节完全不符的寒风,究竟从何而来时。
三人忽然感觉到脚下一凉。
低头一看,只见那寒风竟好似生了灵智一般,全都从下方门缝处灌了进来。
一瞬间,这堂屋那的温度骤降,冷到连许太平这种修士都感觉到不适的地步。
就在许太平本能地准备催动气血之力御寒时,一旁的东方月茧一把制止道:
“太平道长切莫乱动气血和真元。”
在许太平不解的目光中,东方月茧马上解释道:
“阴神对于气息波动的感应极为敏锐。”
听过东方月茧的解释后,许太平很是后怕道:
“多谢东方姑娘提醒。”
他有些庆幸这次蛮荒行,带上了东方月茧。
而随着屋内寒意的加剧,许太平心头莫名地生出了一丝恐惧,而仅仅只是片刻间,这道恐惧情绪便好似不受他控制一般,不停地在攀升。
正当许太平,像是那溺水之人,一点点在水中失去意识一般。
这道奇异的恐惧气血,也在一点点地将他心智吞没。
而就在他的神智,即将被这道恐惧全部吞没时,他的神念与始元分身的连接骤然断开回到了真身之中。
“呼、呼、呼!……”
身处镇魔棺中的许太平,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心窍好似要从胸口冲出一般,不停狂跳。
等心绪平复了些许后,他很是困惑道:
“为何我的心神,会被始元分身驱逐出来?难道是因为刚刚那道寒意?”
越想越是不对劲的许太平,当即再一次尝试与始元分身心神感应。
而就像是刚刚那般,当他的心神试图进入始元分身时,那道充满了寒意的恐惧念头,便开始如同潮水一般将他吞噬。
不过这一次在有了心理准备后,许太平并没有像之前那次一样,被这道森寒恐惧念头吞噬,而是强行以始元分身法抹去了始元分身脑海之中的这道恐惧念头。
但可怕的是,当他再次借由这具分身,感受到这股寒意时,那诡异的恐惧念头竟是再一次在他心中生出,并以极快的速度在壮大。
第174章
叩门声,杀生刀的归鞘式
不过就在他再一次快要被这股恐惧念头吞噬时,他迅速扫了眼一旁的东方月茧和玄知法师,结果发现两人好似陷入某种梦魇一般,一动不动站立在原地不说,身子还在不停地颤抖。
许太平心头一凛,暗道:
“难不成,东方姑娘和玄知法师,此刻也在抵御那奇异的恐惧念头。”
一念及此,他心中顿时一紧。
他亲身感受过那道恐惧念头,自然知晓被它吞噬的可怕。
而就在他这般想着的时,他的神念再也无法支撑,彻底被始元分身生出的那道恐惧念头吞噬,一片纯粹的黑暗顿时将他吞噬。
并且隐约还能看到,这片纯粹黑暗的深处,有一只眼瞳在注视着自己。
这眼瞳闪烁着幽幽绿芒,而这无穷的黑暗,便是由他眼底深处。
不过就像刚刚一样。
在他的神念,即将被彻底吞噬之前,猛然被真身强行拽了回去。
“呼呼呼……”
在一阵剧烈的喘息后,许太平满心后怕地喃喃道:
“还好,始元分身会在遇到危险时,将真身的神念从躯体之上推开,自动与真身的神念分离。”
他可以肯定,要不是有始元分身和这口镇魔棺在,自己此刻的下场定与东方月茧和玄知法师一样。
一想到东方月茧和玄知法师方才那诡异模样,许太平忍不住心头一紧,皱眉道:
“得想个办法将东方姑娘和玄知法师叫醒。”
正当他皱眉思忖着,该如何在重新夺魂始元分身的一瞬,将东方姑娘和玄知法师叫醒。
不过马上他便又用力一摇头道:
“只是将二人叫醒用处并不大,只要屋内寒意不散,那能够侵蚀心神的恐惧,便会再一次滋生。”
“所以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将这股寒意驱逐。”
在这般想着的时候,他的手指忽然触碰到了腰间断水刀的冰冷刀鞘。
断水刀刀鞘的冰冷触感,猛然间将他惊醒道:
“可以试试杀生刀归鞘式!”
传承自刀奴的杀生刀,原本便是用来地府阴神邪神的,其归鞘式更是号称施展开来之后,能够挡住任何术法神通。
一念及此,许太平当即毫不犹豫地,再一次尝试控制棺材外的始元峰神。
“呃……”
一如方才那般,虽然他以真身的神念,将始元分身体内的恐惧念头彻底抹去,但他自身的神念仍旧还是被那道恐惧念头所伤。
虽然不重,但神念与神魂相连,其痛楚常人根本难以承受。
最终许太平飞快地强压下这股痛楚,“噌”的一声,拔出了腰间的骨刀无锋,并运转天怒四象诀,摆出了杀生刀归鞘式的归鞘之姿。
“轰!……”
只刹那间,一尊神明法相的虚影,便出现在了许太平的身后。
随着许太平一点点归刀入鞘,那尊神明法相开始俯下身来,以环抱之姿将许太平连同一旁的东方月茧和玄知法师,一同环抱在臂弯之中。
同时,一道金色的半圆光幕,将三人笼罩。
“叮!……”
就在许太平手中骨刀无锋完全归鞘的一瞬,原本不过一层的金色半圆光幕,一下子变成了十八层。
而让许太平彻底松下一口气来的是,屋内的寒意,也被归鞘式阻挡在外。
随着这股寒意被阻挡在外,始元分身体内那股刚刚萌生出的恐惧之意,直接消散开来。
不止是许太平自身。
一旁的东方月茧和玄知法师的气色,这时也好了许多。
“阿弥陀佛……”
终于,片刻后,玄知法师率先睁开了眼睛。
虽然此时的他脸色还是有些难看,气息也很弱,但神智应当是完全清醒了。
玄知法师看了眼四周那十八层刀罡,随后一脸后怕道:
“幸而有太平兄你在,不然我们怕是因为着了这阴神的道。”
许太平这时也松了口气,神色凝重地摇头道:
“玄知法师你没事便好,我这也算是误打误撞。”
此刻的他依旧以归刀入鞘之姿站立在原地,丝毫也不敢有任何松懈。
这时也已经睁开眼睛来的东方月茧,在看到眼前这一幕后,忽然眸光一亮道:
“太平道长,你这刀法,可是杀生刀?”
当年她与许太平同在玄荒塔,是亲眼见过他从刀奴手中传承杀生刀那一幕的。
许太平点头道:
“没错。”
东方月茧当即面上一喜道:
“没想到这杀生刀竟也能克制阴神!”
不过就在东方月茧说话间,只听“砰”的一声,这杀生刀归鞘式十八层光幕的最外面一层,竟是在被那寒意侵袭之后破碎开来。
见状,许太平当即苦笑道:
“杀生刀的确能够克制阴神,但我现在的修为,驾驭起来还是有些困难。”
在施展出归鞘式后,许太平能够明显感觉到,杀生刀的护体刀罡对于从屋外渗透进来的寒意有着极强克制之力。
但在克制阴神这股寒意时,许太平所消耗的真元和神魂之力巨大。
第175章
叩门声,可怕的阴神陆夫人
大到哪怕是将所有真元和神魂之力灌注其中,这一式也能以极快速度消耗掉。
但眼下这情形,许太平可不敢这么做。
东方月茧闻言表示理解道:
“用杀生刀克制阴神,对眼下的太平道长来说,的确有些勉强。”
许太平见东方月茧似乎对阴神有些了解,于是好奇问道:
“眼下这情形,东方姑娘你可有对策?”
东方月茧闻言点了点头道:
“在我临摹过的宝物和术法之中,的确有一两件能够克制阴神。”
说着,东方月茧从口袋之中取出了一颗地果莲子,十分不舍地看了眼,这才送入口中咀嚼了起来。
“可惜了,这么快就要用掉一颗莲子。”
在一脸惋惜地说了这么一句后,她这才缓缓提起手中伏笔。
许太平见状有些哭笑不得道:
“东方姑娘,这莲子你尽管用,不必可惜。”
东方月茧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后握紧手中符笔,飞快地在空中勾画了几笔。
“轰!”
伴随着一道轻微的气爆之声,一把伞衣上画着十只栩栩如生金乌的竹伞,悬浮在了众人的头顶。
霎时间,这堂屋那的寒意,随着这金乌伞的出现,消散一空。
感觉到来自那寒意的压迫之力消失后,许太平也收回了真元,收起了杀生刀归鞘势。
结果他惊喜的发现,就算没有杀生刀的庇护,屋内也没有任何寒意。
而一旁的东方月茧,这时则像是一只泄了气的皮球般,很是虚弱道:
“此伞名为十乌伞,乃是当年阴神横行时,人皇炼制出的一件神兵。不过早在百万年前,这十乌伞便已经消失,我也是靠着祖上传下的一块月影石才才将临摹了下来。”
许太平闻言,忽然心头一动道:
“既然东方姑娘能够靠月影石内见到的画面临摹出十乌伞,若我将我曾经所见之物炼制成神魂印记,是不是也能让她借由一画开天之力重现?”
若真能如此的话,他们三人这个小队的战力,必然暴涨。
毕竟当初无论是与元主的大战,还是在光阴长卷之中的那次八莽仗剑行,他都看到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
“啪嗒、啪嗒、啪嗒……”
就在许太平想着要不要问问东方月茧时,屋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脚步声。
听到这阵脚步声,堂屋内的三人齐齐心头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