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难以言喻，又抑制不住地想再来一次。五六分钟后，晏柠西进来：“可以了，温度计取出来给我。”
37.1℃，很难界定。
“没事的晏姐姐，就是普通的感冒，吃了药也发了汗，明天就能生龙活虎了。”在晏柠西进来前，她偷看过温度计，没有她真正发烧那次的温度高。
晏柠西却再次问询：“还有没有别的地方不舒服？有没有恶心想吐的症状？”
明柚摇头。
扶着明柚躺下，手背轻碰她的额头，没有再出汗了：“那就躺好继续睡，我去收拾下。”
卫生间里，晏柠西给自己做足了心里建设。
可当她回到床上，关了手机电筒，女孩移动身体向她靠了过来：“晏姐姐，我怕再做噩梦。能握你的手吗？”
静默须臾，晏柠西伸出了手。
理智在说，自己只是出于师长对小辈的关心和怜惜才拒绝不了女孩一次次的示弱。其实不然，她抵抗不了的，还有女孩的体温，女孩的欢喜，以及女孩的撒娇。
甚至连女孩的“亲吻”，她都安然地收下了。
明柚握了上去，又将晏柠西的手一起收回自己的被窝：“，晏姐姐。”
……
六点半，晏柠西的手机闹铃响了。周一，她有一个班的早自习和第一二节课，七点就得出门。
关掉闹铃，才发觉右胳膊麻麻的，往右偏头，下巴和脖颈被发丝弄得痒痒的。
女孩没有睡在枕头上，侧躺着贴在自己肩膀，空调被也搭在了两人身上。被子下，她的右胳膊正被女孩抱住。
一晚上，她竟然没有醒。
她摸了摸女孩的额头和脸，没有发烫，也没有发汗。两手并用想抽出酸麻的胳膊，女孩却抱得更紧了。不仅如此，脑袋还乱蹭了几下。
无奈，晏柠西面向女孩半直起身子，左手拖住女孩的脑袋往枕头上放。
就这姿势，可以说是“密不透风”了。明柚睁眼一片黑，但有头发扫在脸上，入鼻的也是令人心猿意马的体香。
心跳又失控了。
她闭眼装睡，松开双手，任由晏柠西“摆弄”。
听到晏柠西下地进了卫生间，她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揉了揉眼睛，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
进入购票系统，买了七点三十五分的高铁，跟着也起床了。
晏柠西洗漱完，站在门口问正在叠被子的人：“醒了，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她说了假话，感冒药又不是灵丹妙药，鼻子还是堵，喉咙也还是痒，“我买了火车票，七点半的。”
“嗯。那你洗漱，我去弄早餐。吃了把药带上。”
晏柠西温了牛奶，煎了鸡蛋和培根，洗了几片生菜叶，微波炉加热了吐司面包。
明柚慢悠悠地搞定梳妆，食欲不振，但晏柠西准备的早餐让她开了胃。
和晏柠西一起，睡前是她，醒来是她。
一日三餐，粥可温，共黄昏。
她想，每天都过这样的日子，有何不可呢？
换衣上妆出来，晏柠西看到明柚已经乖乖吃完了早餐和药，碗筷也都收了：“去火车站的路上要是身体不舒服或晕车，坚持不了，就给我打电话。”
门口，换完鞋。
“晏姐姐。”明柚抱住晏柠西，“谢谢你给了我一个愉快的周末。我很开心，也很喜欢，跟你做的每一件事。”
——她喜欢你，不会有假。
晏柠西想到齐雪歆说的话，垂于两侧的手，握成拳又松开。声音放柔和，像个大姐姐：“多一点开心，噩梦也会变少。”
……
小区里，一对情侣手挽手在遛狗。那只颜色偏深的金黄色大犬，看着分外眼熟，明柚和晏柠西双双都不由得多看了它两眼。
被两位美女一看，狗子像收到了召唤，径直朝这边冲过来。
晏柠西条件反射地后退一步，明柚见状，迈脚站到晏柠西身前，抬手掌心朝外做出抵御状。
金毛的“生扑”也被它主人扼杀了。
狗绳在男主人手里，拽着狗子用双腿夹住它。女主人道歉：“不好意思啊，这家伙喜欢美女，一看到美女就往上扑。”
“没事。”明柚也不确定，这是不是她们上回雨夜偶遇的那只金毛，“它会自己坐电梯吗？”
女主人：“你们遇到过？它啊，贼得很，不仅会坐电梯，还会开门耍滑。有时候它自己都能偷跑出来遛弯儿。”
明柚闻言笑笑，走两步弯腰摸摸金毛的狗头：“你要稳重一点，太生猛了，会把小姐姐们吓跑的。”
和女主人互道了“拜拜”，明柚问晏柠西：“晏姐姐怕狗？”
“擦手。”晏柠西避而不答，递了一包湿巾给她。
明柚第一次见晏柠西从包里拿出湿巾，蓝色的迷你小袋装，和她用了好几年的是同一款。这款湿巾，最初是何欢买给她用的，体积小便于携带。
何欢啊何欢，还真是阴魂不散。每每当她快忽略了何欢的存在时，总有意料外的事物来勾起她不好的回忆。
马路边，晏柠西陪着明柚招下出租车。
“再见，晏姐姐。”
“再见。温度和风度同样重要，冷了就多穿点，按时吃药。”
“遵命，晏老师。”
踏上回校归程，明柚登录企鹅空间，发布了她跟晏柠西的合影，配文：
……
中午，晏柠西跟何欢前往教师食堂用餐。两人取了餐坐下，没吃几口，何欢问道：“最近她还有跟你联系吗？”
“有。”晏柠西如实作答。
何欢不提，她是不会主动与之讲关于明柚的话题的。
虽然她们认识明柚的时间长短不一，但她们作为明柚的师长，共同出发点都是希望明柚以及明柚以外的每个学生都能身心健康，向阳生长。
“晏晏，引导她步入正道的同时，你也要时刻保持冷静，不要被她带偏了。”
“她没有误入歧途。”晏柠西纠正何欢的说法。
何欢却不以为然，板正脸说道：“歧途不是指邪路邪道。晏晏，我和她认识了五年，你和她才认识多久？像她这样的孩子一旦偏激起来是很难应付的，其行为也是难以控制的，我不想因为我……”
“何老师，你想多了。”晏柠西亦正色以对，“我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也知道什么样的责负得起或负不起。”
“抱歉，是我杞人忧天了。”是啊，现下她才是那个局外人，凭何置喙？
第37章
亲热
临近话剧公演，
又带了两个班的语文课，这周的中午和晚饭后，晏柠西都在帮忙指导小演员们的排练。
明柚照常每晚和晏柠西联络，
同时也忙着备战主持人大赛。
周四晚上，
怀安三中大礼堂，座无虚席。
经过上周的第一轮初选后，今晚全年级正式上台的有六个剧目，
晏柠西跟何欢各带的两个班，
分别都有一个班入选了。
姜莱走出礼堂，对着手机讲话：“学姐你稍等一下下，两分钟我就到。”
校内演出并没有公开对外，
只邀请了参演学生们的家长前来观看。姜莱作为“导演”，手里有家长邀请券，
可以正大光明带明柚进入礼堂入座观看。
高中校园的安全管理，
抓得很严。
明柚想进去，
让晏柠西来接她当然也是顺顺当当的。可她回来没告诉晏柠西，为的就是晚点儿给她惊喜。
但愿，
是惊喜吧。
进了校门，
明柚见姜莱手里拿着一卷A4纸：“拿的什么？剧本？”
“嗯。”姜莱展开纸卷，
上面密密麻麻地用好几种颜色做了标注，
“演出的时候，我要在控台负责灯光照明，还有音频播放，
没一个环节和顺序都不能出错。”
“又当编剧又当导演，
什么感觉？”
姜莱一顿。这还是自己开始筹备剧本至今，
第一次有人问她“累不累”以外的心得体会。
“就，很爽。”
明柚一笑：“如果觉得爽，
可以考编导类的专业。”
高三了，家里人也开始全方位了解大学里开设的专业，但姜莱一直没想好：“编导专业？编剧和导演，是艺考专业吧？综合类大学里也有这样的专业吗？”
“有啊，很多。你要是对文字的掌控能力有信心，又有自己编写故事或剧本的想法，可以查一查相关专业。”
“嗯嗯，那等周末了我好好了解下。”明柚学姐给的建议，一定是好建议！明柚学姐好温柔！
……
姜莱带明柚到家长区入座：“学姐，这是指定的家长座位区。晏老师和何老师都在你右前方，靠近舞台的第二排，中间过道右手边数过去第五六个就是了。”
明柚竖起大拇指：“改天送你一本影视编剧相关的名著。”
“啊？那我就不客气啦！谢谢学姐。”姜莱被明柚的美.色迷得神魂颠倒，“我去后台了。”
又等了十多分钟，明柚才看到晏柠西从舞台侧面的门口跟何欢一起进来，两人交头接耳在说着什么。
晏柠西面色如常，一贯的云淡风轻，边上的何老师笑了笑。
焦糖色的职业套装，白色V领内搭，小西服，阔腿裤。长发扎着低马尾束于身后。晏柠西的通勤装比日常装更令明柚着迷。
两人几乎每晚都有联系，也有聊起过今晚的话剧演出。晏柠西近日忙的事情之一便是协助语文组长办好本次活动。
手机就捏在手里，她快速回了个：
何欢见晏柠西嘴角噙笑，也被感染：“晏老师，那我们就说好了，要是你们班和我们班都进了前三名，晚点就带他们聚一起庆功。”
“好。我看他们平日里关系也都挺好的，人多，他们也开心。”
高三，能放松的日子不多了。
……
两个小时的演出，期间有观众的低声私语，有捧腹大笑，也有引人落泪的抽泣声，更多的，是络绎不绝的掌声。
何欢带的班，荣获特等奖；晏柠西带的班，荣获一等奖。两人也顺理成章荣获“优秀指导教师”奖。
颁奖结束后，晏柠西跟何欢就各自通知了班里的剧组成员，等会儿一起出去吃宵夜算作为他们集体庆功。
晏柠西所带班级的男班主任也同去。
两个班的剧组成员加起来有接近二十个学生，大晚上出去，还是得有男老师在场“镇压”，熊孩子们才能收敛些。
晏柠西被几位家长围住问问题，便让何欢先带学生们去了。
耐心解答完家长的疑问，晏柠西往外走，而明柚买了一束花，正等在学校外面的饮品店里。
她去买花的那会儿时间，刚好跟何欢一行人出校门错过。等到晏柠西出现在视野中，明柚出门跟上她的脚步。
“晏姐姐！”
闻声回头的晏柠西，被小跑着奔向她的女孩抱了个满怀。
晏柠西的心脏咚咚咚跳着，深吸好几口气，被明柚的体温和气息包围，是满满的舒心。
抱了得有一分钟，晏柠西推开明柚：“又翘课？”
“没有！你不能冤枉我啊，我下课了才回来的，有课表作证。”明柚送上鲜花，“恭喜晏老师班上小可爱们的话剧演出，拿了第一名，晏老师荣获优秀指导教师，实至名归。”
“消息这么灵通，谁跟你说的？”
“没人跟我说，我回来的早嘛，自己进去看的。”
晏柠西没纠结她是怎么进去的，接了花，这是比花瓶里的插花更隆重的花束，里面的玫瑰就有黄、白、粉三种颜色。
嗅了一口玫瑰花香，她又把花还给了明柚，接着从包里掏出房门钥匙：“学生们获了奖，我和班主任带他们去吃晚饭，你自己先回去。”
……
与此同时，前方某个路口的一家便利店门外，出来为大家买冰淇淋的何欢跟姜莱都恰好看到了明柚和晏柠西“姐妹”相拥+送花的超级有爱的一幕。
姜莱提着一袋冰淇淋，怕自己眼花：“何老师，那是晏老师跟明柚学姐吧？我没看错吧？好羡慕她们啊。”
何欢：“你认识明柚？”
“对呀，在何老师您的婚礼上认识的。说起来，还是因为晏老师，我才能和明柚学姐搭上话呢。明柚学姐人很好也很温柔。”
“……”
“对了何老师，你能不能邀请明柚学姐回来给我们传授学习经验呀？其实婚宴的时候，我们几个班干部就讨论过这件事了，一直没敢跟您提。”一脸天真的姜莱，哪壶不开提哪壶。
“抓包”晏柠西和明柚的大型“亲.热”现场，何欢心里不好受。
她无耻地想，如果自己现在站到那两人面前，她们三个人当中，最无地自容的会是谁？
人，就是善于嫉妒的生物。
那个女孩，
是自己亲手将她推入了晏柠西的怀抱，她有什么资格嫉妒？
在亲眼目睹刚刚那一幕之前，何欢未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产生这么强烈的占有欲和嫉妒心，嫉妒到昏了头，嫉妒到想要干涉一个女孩的感情和未来。
明柚可以去喜欢别的女人。
她还想过，
多年后再和明柚相见，或仅仅是从其他学生口中听说她的近况，不论她届时的伴侣是男人还是女人，释怀后的自己都能笑着送去一句“有情成眷，永结同心”的祝福。
可全球七八十亿人口，三四十亿的女人，为什么她“移情别恋”的对象非要是晏柠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