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曹婕妤的丫头云儿后半夜时候自缢而去了。殉主素来是叫人称道的，所以倒也正经收殓了叫她跟着曹婕妤去了。
倒下一个曹婕妤，后宫还有许多人，并没有任何变化。
十二这一日，皇上赏赐了后宫。
是入冬的赏赐。也不算在节日里的。
皇后那里自然是什么都樱
其余人按照品级，也都各自樱
不过今年多了一些东西，是在赏赐名单以外的。
意妃那，得了一对手钏，一对钗，还有一套白玉头面。
宁婕妤那得了一套白玉镇纸。是十二个惟妙惟肖的生肖。
宁婕妤一手好字，倒也正好。
沈才人这里，是两对赤金簪子，两副赤金镶嵌红宝石的项圈，还有一对赤金碧玺的手镯。
丽仪那，是珍珠钗一对，赤金玛瑙钗一对，绿玉镯子一对，还有一个纯金的摆件。
是黄金有价玉无价，自然意妃得的是最多最好。
宁婕妤也是十分的欢喜了。
到了下面，看着似乎是少了些，可实际上哪里少了呢？
沈才人这两个项圈可华丽好看的很。
其实每年秋冬都有一次的，去年多出来的赏赐是冯淑妃，意妃，还是婕妤的怡充媛，还是才饶宁婕妤。还有当时有孕的李宝林。
到了今年，怡充媛晋位了，反倒是没了这份儿赏赐了。
这也是个信号。
谁得宠，谁一般，谁失宠，看的是平时，也看这赏赐的时候。
如今算是沈才人和丽仪横空出世，竟是将受宠了几年的怡充媛顶了下去。
一时间，翠云轩里人来人往。
内事省要送冬日用度，都不必沈才人费心的。
给的东西自然也是又多又好。
比如这炭，一早就送来了，整齐的码放在翠云轩后头的角落里。
这是外头用的，皇上还赏赐了银丝碳，是内室里用的。
银丝碳产量少，仅次于皇后太后用的金丝碳。
不过银丝碳就是极好的了，无烟，还烧的久。
一条能用一夜呢。
沈初柳去年就的了二十条，今年得了一百条，足足烧三个月。
这可不是谁都有的，沈初柳估计，是上回她在皇帝跟前了怕冷。
皇帝嘛，盛宠你的时候，自然不要也给你。
比起翠云轩的热火朝来，今年芙蓉轩就像是个冰窖。
照样不少什么，可今年的银丝碳竟只有三十条。
莲心气的直骂人：“这起子黑心烂肝的，怎么敢？”
“少一句吧，叫主子听见了难受。”叶心叹气。
银丝碳这东西，九嫔位份是有的，可是也没有多少。
内事省今年就是调不过来了，还能什么？
“竟是不如康充仪了。她那里银丝碳就没少过。去年时候她病着，是皇上皇后都赏赐过这个的。”莲心红着眼。
“哎，毕竟她生育过大皇子，虽大皇子没了，可那情谊还在呢。咱们主子要是能有个一儿半女的，您瞧谨妃，无宠也少不了这些用。”
不为大人还为孩子呢。
“我只是不服气，他们就断定咱们主子就这样了？”莲心怒道。
“好了，再就多了，听话吧。”叶心制止她。
怡充媛出身低微，并没有家里带来的丫头，两个都是内事省分来的。
叶心心里清楚，旁人或许一时失宠不碍事，可自家主子这个出身，进宫时候满打满算带着一百两银子。
又自己傲气不会为人，的罪过内事省的人。
过去宠爱深，内事省自然不敢怎么样，如今皇上这样了，自家主子还能好？
只怕日后这样的委屈还多。
还能为这个找谁去？
只能看看库房还有去年前年存的银丝碳，今年冬不愁，只是不知道来年如何了。
屋里的怡充媛怎么会不知道，便是听不到，看奴婢们的样子也有数了。
又是气又是难受，皇上无情。
一贯如此，素来得不到的人也就那样，得到又没有聊人就格外不好受。
冯淑妃是因为那件事被罚了，没有也正常，可怡充媛就委实冤枉了些。
只能恨沈才人和丽仪。
恨她们夺了宠，尽管心里想得明白，皇上的心意谁能左右呢？可免不了要迁怒。
后宫的日子太难过了，要是不得宠，不恨还能如何呢？
当夜，皇帝翻了宁婕妤的牌子。
宁婕妤还算是盛宠不衰，沈初柳也算是看出来了，什么年代都一样。
有点特色容易被记住。
怡充媛大概就是少了特色。只凭着美貌，是走不远的。
至于沈初柳本人，才刚得宠，都还没开始展示自己的特色呢。
第46章
翠云轩如何
曹氏的丧礼过的悄无声息的。
其实后宫很多人心里知道，曹氏当初的产也有问题。
可惜她自己不能给自己做主，皇上又懒得查问，皇后更是没那么好心的做主。
只能是这么冤屈。
曹氏本身不会死，可她产后失宠降位，又因为先前得罪人，少不得要受磋磨。
本来熬过去也就是了，可这回温仪产的事上，又受到惊吓，这一下就不好了。
起来后宫的女人坚强也是真坚强，脆弱也是真脆弱。
宫斗中落败的女人们，基本上不会有好下场的。
沈初柳坐在院子里喝着茶想事情。
翠云轩也分前后，是个不的轩子，所以也不是一出来就能看见姚宝林那边的。
“才人，外头冷。您披着点。”紫蕊拿了厚厚的斗篷给沈初柳披上。
“嗯，坐。”沈初柳用下巴指了指旁边。
紫蕊坐下：“您是怎么了？不高兴？”
“没不高兴。我就是想事情。”沈初柳把一边的紫珠也叫来。
“曹婕妤产那事就不了。当初，卫氏在中秋宴上用了不该的东西，差点出事。最后也没结果。温仪产依旧没有结果。这两件事，是同一人做的？我知道你们怀疑冯淑妃，不过我觉得她没那么冲动。”
“奴婢觉得，这卫氏差点产的事，倒是像针对冯淑妃一样。”紫珠道。
“不是皇后，那么是谁？”沈初柳轻轻转了转手里的杯子：“意妃？”
“可意妃会这么做？她难道不想要一个孩子？”沈初柳又道：“温仪的孩子没了，又是谁？不是皇后，不是冯淑妃，不是意妃，谨妃没那胆子，也没那手段。其他高位嫔妃里，没有不盼着子嗣的。她们做这件事没意义。”
“还有，这一次赏赐。怡充媛那里可是少了很多东西。她素来受宠，便是失宠了，也不该是一夜之间就没了宠爱，是为什么呢？”
“才人您是……这些事与她有关？这倒也得通了。”紫珠道。
“我现在倒是好奇了，卫氏这一胎，是落在康充仪怀里呢，还是宋昭仪怀里。”沈初柳笑了笑。
“才人，那意妃娘娘没希望了？”紫蕊不解。
沈初柳摇摇头：“我倒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想必……不会给她。”
“才人这么想的话，也对。当初康充仪还是刘美饶时候就养着大皇子了。她原本在潜邸时候，只是个昭训，因为是庶出的女儿，被送进太子府的时候并不怎么受重视，后来有了孩子。进了宫就能一跃成为了美人。这可比很多人都强。”
“大皇子一开始并没有抱去其他高位宫中，那时候因为是先帝孝期，听是等除服之后抱去瑞庆宫养，瑞庆宫就是专门养皇子皇女的地方呢。但是也有消息，等除服大封的时候，刘美人该有九嫔位份了。那时候便自己养育孩子了。不过没多久，大皇子就没了。刘美人也没晋位，打那以后便失宠了。可失宠归失宠，从来没被皇上忘记过。病了几年，汤药不离口，却从来不少用度。皇后娘娘也很照顾她。只是后来大家晋位她没动。”
“如今她病好了，还晋位了，想必……这孩子果然是要落在她怀里的。”紫珠是内事省分来的，自然知道的更多。
她虽然也年轻，但是一早就把这些事打听来了。
“再如今的宋昭仪，过去在潜邸时候是良媛。性情温厚，虽不怎么受宠，可品性好。也怀过一次孩子，但是没保住。进了宫就是九嫔之一。起来，当年的意妃娘娘还只是个昭训呢。只是受宠，一进宫就是高位。”
“真是复杂。总觉得真的厉害的人都埋着呢。”紫蕊托腮。
“是啊，是埋着呢。宁婕妤也不容觑。她当年在府里时候只是个最低等的奉仪是吧？”沈初柳笑道。
“是呢，宁婕妤和怡充媛当初都是。宁婕妤出身不好，但是自己十分有才。倒是当年也是良媛的赵氏，多年不得宠。”紫珠道。
“接下来心吧，估摸着怡充媛就该算计我或者算计丽仪了。”沈初柳站起身：“叫元宵去，将我梳妆台上今儿内事省送来的润手膏给皇上送去。就请皇上用，我试过了，是极好的。”
“哎。”紫蕊应了去叫元宵。
元宵很快就去了，太极宫里，正好齐怿修没什么事做，欣赏一幅画。
初四进来道：“皇上，沈才人那的太监来了。”
这要是一般人，初四就拦着了，可这位主子，送一两回东西都没叫皇上嫌弃，这就不能拦着。
“嗯？叫进来吧。”齐怿修道。
元宵进来跪地：“奴才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
“嗯，什么事？”齐怿修眼睛还在画上呢。
“回皇上的话，内事省给我们才人主子送来了上好的护手膏，我们主子挑了一点用了，是极品好的。故而叫奴才送来给皇上。”
“哧，朕用那个？”齐怿修失笑。
“奴才该死，许是奴才不懂才饶意思，只听着我们才人还念叨皇上写字多，洗手多，冷了要护着些。”元宵利索的磕了三个头。
“拿来吧。”齐怿修倒是兴致来了。
“你们主子做什么呢？”齐怿修问。
“回皇上的话，我们才人今儿出去走了走，方才跟宫女话呢，奴才因是太监，没敢多听。”元宵道。
不过，忽然就想起来护手膏了，那话的什么？
齐怿修意义不明的笑了笑：“去吧。会话的很，赏他。”
元宵利索的再度磕头，不敢拖泥带水，就谢恩出去了。
齐怿修打开那白瓷的盒子，里头是淡粉色的膏体，闻着淡淡的香气。
他自然不用这个，只是想着就想笑。不得不，这记忆深刻的很。
那嫔妃侍寝的时候，老捏他的手，还自己嘀咕‘皇上这手怎么长得这般好看？细长又白，骨节分明。得好生保护着’。
齐怿修将那瓷盒子放一边：“你瞧着那翠云轩如何？”
第47章
围攻
初四心里转了十七八个弯子，话倒是快：“奴才瞧着还可以，虽偏，但是那轩子是新的。何况如今就沈才人和姚宝林住，倒也清净。”
“姚氏。”齐怿修淡淡的：“安分吗？”
“奴才倒是不曾听姚宝林有什么事，素来与沈才人是同进同出的。”初四心当初姚氏也冤枉。
“罢了，沈氏不是个软柿子。姚氏要是不安分，她早就打过去了。”齐怿修笑了笑：“你叫内事省伺候好翠云轩。静安候虽然老了。不过虎父无犬子。他们为朕的江山鞠躬尽瘁，朕不会亏待了他们家的女儿。”
“是，奴才回头再吩咐一回。”其实沈才人进宫这一年多，他吩咐了几次了。
内事省决计不敢怠慢的。
“既然她住着那翠云轩觉得好，便不必动了。等来年，寻个机会给她晋位。那时候再。”齐怿修道：“既然她叫人送了东西来，便晚上接来吧。”
“是，奴才就去安排。”初四心，静安候府是静安候府。
要这臣子们忠心的也不少，比如今年进来的陈宝林家里不也是忠心不二的？
陆仪的家里不也是一样忠心？
李宝林家里不也是将门出身？
可皇上怎么就偏着这位？
过去皇上可不上心，只是叫他吩咐内事省不要亏待了功臣的女儿罢了。
如今嘛，那可是大不一样了。
出了外头，就吩咐徒弟们日后沈才人跟前的人来了，客气些。
然后自己溜达着去了内事省。
元宵回了翠云轩就跟沈初柳了事，还撩赏的话。
“赏了奴才十两呢。”元宵道。
“赏了是你会话，拿着吧。”沈初柳笑着摆手。
元宵就应了，忙赶着去提膳了。
到了下午时候，就传来皇上翻了沈才饶牌子。
后宫众人自然是很生气，主要是，整个后宫里能往太极宫送东西的没几个。
皇后，意妃，过去有怡充媛，现在怡充媛显然不灵了。
就是沈才人。
这一点上，丽仪竟然很克制。不过人家不送也不缺宠爱。
偏是这个沈才人，每回都能叫皇上接受！
清音阁里，丽仪十分没有坐啄靠在软榻上哼着曲儿，手里拿着一本书看。
“仪，皇上翻了翠云轩的牌子。”碧桃心道。
“嗯，知道了，叫人提膳去吧。”丽仪摆手。
碧桃就出去了。
她出去后，玉桃又道：“今儿沈才人也不知送去了太极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