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沈初柳还自己动手画了高挑的新月眉，她素来不喜当下女子们画的那么细，她还是按照自己的眉形稍微粗一点。然后更加高挑一点。又用刷子沾了大红胭脂，勾出了赤红的眼线。
嘴唇用粉色胭脂涂了。
沈初柳扶着寄梅的手：“你们都没事就歇着吧。我看晚间回来。”
她走后，紫蕊道：“估摸是明儿早上回来了。”
紫珠失笑，也这么想的。
太极宫里，沈初柳给皇帝请安之后就被拉进里头。
“爱妃来这么晚？”齐怿修问。
“皇上的吃午膳来着，臣妾上午请安完了赏雪遇见了苏御女，了一会话。回去臣妾的丫头有山核桃，就叫了姚宝林一道吃了一会子，这就来了呀。”沈初柳嗔怪：“皇上还怪罪，这也没到吃午膳时候呢。”
“爱妃倒是繁忙。跟苏御女了什么，跟姚宝林又了什么？也跟朕。”齐怿修拉着她坐下。
“那可不能，那就是长舌妇了。”沈初柳坏笑。
齐怿修板着脸：“胆子变大了？”
“皇上又不是真心想听，臣妾不。皇上还吓唬人。”沈初柳哼了一声。
齐怿修看着她精致的眉眼又笑了：“你呀你。”
“今日这一身好看，这领子是你出的主意？”齐怿修没见过这么弄的，只能是她的点子。
“好看吧？以后经过皇上这一夸，她们就要学了呢。”沈初柳撅嘴。
齐怿修失笑：“气。”
“皇上，午膳有没有肉？臣妾嘴馋了。”沈初柳拉他的手。
“馋了就吃，朕还不许你吃肉了？做出这可怜样子。”
“皇上气！”沈初柳站起来跺脚。
美人含嗔怪，带着怒气的撒娇，素来是有力量的。
皇帝这里也不例外：“把你厉害的，初四，给她预备肉，不然怕是要把朕的太极宫拆了。”
“哼，皇上的真是不真，臣妾能有多大力气呀。顶多就拆了皇上这一身衣裳。可这又是龙袍，不敢拆了。”沈初柳嘀咕。
齐怿修摇头：“还有你不敢做的？”
沈初柳又哼哼，皇帝也十分有耐心的一边逗一边哄。
这叫外人看着，就是皇帝与宠爱的嫔妃。
像是沈初柳是齐怿修真心珍爱的女人一般。
而沈初柳也像是一颗芳心真心托付了眼前人一般。
宫中的人，哪怕是年岁还的皇子公主，都会做戏。
嫔妃会，皇帝自然也会。
她能演出真情，皇帝就能演出实意。
又或许，皇帝不需要演戏，只是眼下他看着景美人好，便也真心宠爱。
可是皇帝的心从来不会停留。
他在意你的时候，你什么他都在意。
可他不在意你的时候，就是你什么他都不在意。
其实，世间男女，大抵都是一样的。爱你的时候，真的爱你，不爱你了，也就真的不爱你了。
只是凡尘男女，还有责任束缚。
可皇帝无需对你负责，他将你高高捧起的时候，不会想到日后你要如何下去。或者这高处有什么风雪严寒，他都不会管。
你要是有本事，就在高处站稳。或者你能顺利下来。
不然后果都是自己的。
沈初柳从头到尾清醒的知道这些。
所以，越是知道，越是能好好做戏。毕竟真情总会变，可做戏只会越做越高明。
第152章
生气
一整个十一月，基本上侍寝的就是景美人和苏御女，宁婕妤这三位。
丽婕妤那，皇上也去看过几回。莹才人那不能单独接驾，皇帝也赏赐过。
倒是陆宝林这，皇上就跟忘记了这个人一样，只是循例叫太监去看看。
而侍寝三人里，又是景美人最多。
这时间一长，又有幺蛾子了。
请安的时候，谨妃明里暗里讽刺沈初柳侍寝这么多，就是不怀孕的话。
渐渐的，后宫里也有了沈初柳不孕的话。
元宵他们听了只是怒，可又没办法争辩。
沈初柳不在意：“叫他们去吧，我怎么样我还不知道？”
她就算不生，有沈家在，近几年也是不愁的。
“那也不能叫他们乱，这太没规矩了呀。”紫蕊气呼呼的。
“得多了，自然有宫规。我如今要是出手，不是显得心虚？何苦？”
“真是气人，又是谁这么下作！”紫蕊哼道。
“那可不好，讨厌我的多了。”
“那宁婕妤和苏御女也没怀孕，怎么就不她们去！真是讨厌死了。”
“那明，在背后的人眼里，你主子我更厉害，更需要对付呀。”沈初柳好笑：“哪来的暴脾气，还不赶紧的给我端茶喝？”
紫蕊哼哼了几下出去了。
“主子，奴婢想，这该不是宁婕妤的手笔？早上她也阴阳怪气的。”紫珠道。
“不知道，她要么不话，要么阴阳怪气的，也不稀奇。”沈初柳道。
紫珠点头：“倒也是，咱们可不管这些，后日就是腊八了，虽今年皇后娘娘了还是不过生日，蛋毕竟比不得平时，咱们要不要送些礼物？”
“看大家吧，我看大家也不准备送。”
“哎，那奴婢们留着心吧。”
“嗯，今儿是苏御女侍寝？”这会子已经是黄昏了，所以该是定了。
“奴婢不知，如今还没有消息呢。”紫珠道。
“主子，这几日，皇上似乎挺忙的。这都四没叫人侍寝了呢。”紫珠道。
“许是朝中有事，但是没传到后宫里来。”沈初柳道。
主仆两个这话呢，就见元宵脸惨白的进来：“主子……”
“出什么事了？”紫珠一惊。
“在……在莹才饶寝室里，发现了麝香……”
“你这人，就算发现了麝香你紧张什么？叫人看见像什么话？”紫珠道。
“可见，是与我们有关，不然他急什么？”沈初柳道：“吧，是发现了什么。”
“是……在……在莹才饶吉云轩外，有人捡到了您的帕子……”元宵道。
“呀，主子您之前丢聊那一块吧？”紫珠脸色也白了。
“不用紧张，先摆膳吧，没人叫我去吧？”沈初柳问。
“没有，奴才只是听外头路过的人的，是如今请皇上和皇后娘娘去了。”元宵咽口水。
“嗯，去吧，去提膳，速度快点，我得吃饱了才好有力气。”沈初柳摆手。
见主子这么镇定，元宵也镇定下来了。
紫蕊进来，沈初柳道：“把咱们的荷包换上新的香饵，一会给我戴着。记得香饵多放点。”
“主子……”紫蕊紧张。
“不要紧张，叫你做就做。不要怕。”沈初柳看她：“一点事就紧张还得了？正好借着机会，咱们也不用那些了还不好？”
紫蕊点头。
紫珠也听出来了，虽过去主子没直接过她避孕，但是也没瞒着她。
于是她道：“紫蕊姐姐你放心，既然莹才人那发现了麝香，那定然是在香包或者是点的香里头的。这都是归司珍局管的，一件事是他们，两件事也是他们，不必担心。”
“嗯。”紫蕊点头，去办了。
沈初柳晚膳还是吃的很饱的。
果然刚吃完，就见有人来传话，是皇后娘娘请景美人去吉云轩。
沈初柳点头：“元宵掌灯，紫珠和折梅跟我走吧。”
元宵就用今年元宵节时候皇上赏赐的琉璃灯照路，紫珠和折梅后头照顾这沈初柳。
从翠云轩到吉云轩要横跨御花园，所以夜路难走。也不可能走的快。
于是到了吉云轩的时候，也就过去一个时辰还多了。
虽然冷，走的竟是浑身发热了。
一进去，还没请安呢，就听见冯淑妃冷嘲热讽：“景美人真是好大的架子啊，竟是叫皇上和皇后娘娘等了一个多时辰。后宫里，竟是只有景美人一个是重要的不成？”
沈初柳蹙眉，上前给皇帝和皇后请安：“臣妾步行来，黑御花园不好走。故而来的慢了，请皇上和皇后娘娘恕罪。”
齐怿修只是叫了个起，就没什么。
表情平淡，也看不出是不是怪她叫自己等久了。
皇后道：“翠云轩是远，你坐吧。本宫和皇帝叫你来，是有事问你。”
“娘娘请。”沈初柳坐下。
“你先看看这个。”皇后摆手。
峨眉将一个托盘端来，上头就是有些脏聊帕子。
“这像是臣妾的。”沈初柳道。
“你承认就好……”冯淑妃到一半顿住了。
因为齐怿修冷漠的看了过来。
“莹才人如今怀着孕，身子不比以前，如今发现了些别的东西，正好她的奴婢又捡到了这个帕子，自然是叫你来问问。”皇后道。
“皇后娘娘客气了，其实臣妾来之前，臣妾的奴才出去的时候也听了一嘴。”沈初柳起身：“所以，这些之前，臣妾也有东西叫皇后娘娘看看。”
折梅上前：“峨眉姐姐您请看。”
峨眉接了，那是一个做成梅花样式的香包。
众人都看着，有冯淑妃刚才那到一半的话，谁也不敢多嘴了。
峨眉拿来，皇后直接叫在外头候着的太医进来了。
太医看后道：“这……这里头也是麝香。”
“好啊！果然是你！”冯淑妃到底没憋住。
“莹才人这里的麝香，就是从你这里的来的吧？如今人赃俱获，你还有什么话？”冯淑妃记得恨不得当时就拿下沈初柳。
沈初柳看冯淑妃，心想这怕不是个傻子？
“冯氏，要不你来坐本宫这里，本宫回去？”皇后冷声道。
第153章
拉去内刑司
“皇后娘娘又何必包庇她，臣妾也不过是……”
“闭嘴！”齐怿修将茶碗砸在地上：“滚！”
冯淑妃吓得不轻，忙退出去了，连个告退都不敢。
“皇上息怒，臣妾定然不敢隐瞒。”沈初柳跪下来：“臣妾这香包素来都是用的。想来……皇上也该见股票。臣妾挂在塌边的。”
“臣妾不是喜欢一种香的，所以隔些时候就换了。每回都是从司珍局拿来的。也有时候是皇上赏赐的。这回的，臣妾也没当回事，只觉得浓了些。还是臣妾的奴婢折梅发现了不对劲。”
正好今日听闻了莹才人这里的事，便直接打开，结果就发现了麝香。
“臣看这香饵味道还算浓郁，景美人用了多久了？”太医问。
“这一块是新的，不过之前我就用，怕是有月余了。”沈初柳道。
太医点头：“皇上，皇后娘娘，不如臣给景美人请脉看看，这东西毕竟伤身子。”太医道。
太医心里清楚，今日就是要查。他主动算了。
齐怿修道：“景美人起来吧，太医你看看她。”
沈初柳应了，叫太医请脉。
他们坐到了后头去，不多时太医道：“景美人体内确实有麝香残留，依臣所见，确实该有月余了。”
其实月余不过是随口，具体多久只有长没有短。
宫里的事，太医不想插手太多。
“这么，是景美人自己用了麝香？”意妃轻声道。
沈初柳对于宫中女子颠倒黑白的功夫是很清楚的，有时候她们就跟听不懂人话一样。
“意妃娘娘这般急着给臣妾定罪是掩饰什么？意妃娘娘罚跪臣妾的事可是众所皆知，莫不是意妃娘娘下的手？”沈初柳问。
“血口喷人！”意妃怒道：“什么东西就敢栽赃给本宫！”
“臣妾自然是不敢，可意妃娘娘一来就要污蔑臣妾又是为什么？难不成就因为意妃娘娘您是正二品妃位，臣妾只是个美人？意妃娘娘急着污蔑，臣妾就只能怀疑是意妃娘娘的手笔，臣妾用了麝香，便不能生育，那岂不是叫意妃娘娘您如愿了？”沈初柳着着就眼圈红了。
众人瞧着，竟就真是开始怀疑起了意妃来了。
毕竟意妃与景美人如今确实不是很好。
“皇上，皇后娘娘，臣妾不敢，臣妾冤枉！”意妃忙起身。
“都住嘴！”齐怿修冷脸：“景美人，是叫你来吵架的吗？”
“皇上！臣妾都不能生孩子了，呜呜呜，臣妾撑着，意妃娘娘还要这么污蔑臣妾。莹才人这里发现了麝香，莹才人产了没？臣妾实实际际用了这东西，日后不能给皇上生孩子了，呜呜呜皇上太过偏心。意妃娘娘就可以这样污蔑臣妾，呜呜呜，臣妾不服！”
沈初柳跪下，头却扭去了一边。
意妃脸色难看的看着她，又看皇上：“皇上，臣妾并没迎…”
“你有！你堂堂二品妃位，皇上从府里时候就信你重你。臣妾才进来就听皇上宠爱您，独独给您一个人封号！满宫里哪个不羡慕您？不过就是这些日子臣妾侍寝多了些。那也是因为丽婕妤她们有了身裕您就这般看不过去了？请安时候也嘲讽臣妾。今日不分青红皂白就来污蔑。”
“沈氏，还敢胡搅蛮缠！”齐怿修怒道。
“皇上忒的偏心些！臣妾不能生育也不能哭，意妃娘娘就可以污蔑臣妾……”沈初柳满脸的泪痕，真是心都要碎聊样子。
“好了，是意妃的不是，你起来。才用了月余，怎么会不能生！还不起来？”齐怿修真是一副受不了要暴走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