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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祝司正不敢直接搜查翠云轩,不过还是来正堂道:“景昭仪娘娘见谅,臣只怕是要暂时将翠云轩围起来。”

    “围起来吧,先叫我的人去凤藻宫一声,看这样子,明日请安是不成了。你可以先搜过再放出去。”沈初柳道。

    “不必,臣岂敢阻拦娘娘,只是这翠云轩里的人,确实需要心进出了。”祝司正忙道。

    “那就好,紫珠,你去吧。”沈初柳摆手。

    “祝司正只管查就是了,如今色不早,皇上想必也不会为了一个太监的死来我这里。我便先睡了,万事明日早上吧。”沈初柳道。

    她这样淡定,倒是叫祝司正很是意外,只好应了:“是,娘娘请安歇吧。”

    进了内室里,紫珠声:“主子,没事吧?”

    “有什么事?这事不早就安排好了么?这不是我害人,这是有人迫不及待害我呢。”沈初柳冷笑。

    紫蕊点点头又忽然:“呀,把裴家老太太的事忘记了……”

    “没事,一会叫祝司正去给裴家传话,只是要吓一跳她们了。”沈初柳笑着摆手:“睡吧。”

    沈初柳很快闭上眼,她心里并不担心,她给过沈碧玉无数机会了。

    可惜,沈碧玉还是选了这条路。

    她从来不是个善良的人,既然她的堂妹不服,那就……试一试吧。

    其实,她也不恨沈碧玉,谁都想过好日子。只能,这场博弈,谁输了谁就该认。

    一夜无话。

    齐怿修果然没有夜里管这件事,次日里,他也是先上朝,处理了许多公事,直到快午时才有空管。

    “翠云轩如何?”

    “回皇上的话,奴才早上问时候,是昨夜里祝司正将翠云轩拦住了。景昭仪娘娘只叫人去凤藻宫告假来着。倒是今日,裴家的人进宫,被拦住了。”初四道。

    “哦?那景昭仪如何啊?”齐怿修问。

    “回皇上,昭仪娘娘早上照旧用膳,只是上午派人去了瑞庆宫,叫六皇子今日不必过来了。”初四都佩服,这么大的事呢,这太淡定了。

    齐怿修笑了笑:“既然这样,就等她吃了午膳再吧,走吧,朕就去凤藻宫用膳吧。通知各宫,午膳后凤藻宫来吧。”

    翠云轩里,沈初柳用过午膳更衣之后才起身去了凤藻宫。

    她穿一身月季红长衫,里头是米色襦裙,纤腰用缀着珍珠的带子系着。梳了个漂亮的发髻。

    又用一套赤金白玉玛瑙钗环装饰。

    轻轻扫过眉黛,眉峰犀利,眉尾上挑。

    眼线将一双眼勾的凌厉又勾人,她倒是许久没这么画过了。

    这一身打扮,哪里像是要去澄清,倒像是去问罪。

    凤藻宫里,众人都到了。

    沈初柳进来,给上首皇帝皇后请安,又给几个妃位请安。

    钱妃迫不及待:“景昭仪你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来,倒是还有心情打扮呢!”

    “宫规里,仪容不整不好见御驾。倒是不知,我哪里错了?至于事,皇上和皇后娘娘尚未审呢,怎么钱妃娘娘就给我定了罪?”沈初柳冷笑:“钱妃娘娘可真是厉害呢。”

    “哼,本宫不与你多话,你也就嘴硬吧。”钱妃甩袖子冷笑道。

    沈初柳看向上首:“臣妾不知祝司正搜到了什么,还请皇上告知。”

    齐怿修笑了笑,叫人将那些信与银票给她拿来。

    沈初柳接了看了看:“原来是与杨太妃娘娘的书信。”

    第397章

    怂恿

    众人哗然,杨太妃……

    那人是死是活没定论是真,可犯了错也是真。

    沈初柳继续道:“这信上,的是臣妾与杨太妃密谋,害了……八皇子九皇子?孟仪那毒药就是杨太妃与臣妾所为,只是后来没用上。孟仪也是臣妾怂恿?”

    沈初柳看着摇摇头。

    “景昭仪!是你这个贱人?”贞充仪愤然起身,指着沈初柳:“你怎么会如此狠毒,竟是害了我的孩子?”

    “要真是我,贞充仪再发火不迟。不然如今你骂了我什么,我是丝毫不犹豫要还给你的。”沈初柳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贞充仪你到底是爱子心切,还是想着趁机将我与六皇子治罪呢?你这样,是不是太刻意了?假零吧?”

    沈初柳的太直白,饶是贞充仪有这个心思,也不禁下意识看皇帝:“皇上,臣妾没有,景昭仪血口喷人!”

    只是皇帝并没有看她。

    沈初柳也只是笑,并不着急反驳什么。

    “贞姐姐不要急,我想着景昭仪姐姐不是那样的人。咱们静观其变吧。”温充容温和道。

    她如今容颜憔悴,配上她这般话语,倒是叫不知情的人看她真是个温和的人呢。自己的孩子受了那么大罪过,竟也能这么善良。

    可惜,看在知道的人眼里,就格外的讽刺了。比如康德妃。

    贞充仪心里也是鄙夷,所以哼了一声不话了。

    “景昭仪,对这件事,你怎么?”皇帝问的不紧不慢,似乎根本就不生气一般。

    “臣妾冤枉。死去的王三才是翠云轩里的奴才不假,臣妾不曾赏赐他这许多银子。事实上,粗使太监们赏赐的银子并不多。”沈初柳笑了笑:“当然,臣妾有证据能证明自己清白。”

    “哦?是什么证据,来朕听。”齐怿修自然是根本不信她做了这些,不过不管信不信,事情出了就总不能当做无事。该怎么样还是要怎么样的。

    他不信的原因也无他,杨太妃死了呀。只是后宫里这件事存疑罢了。

    不过,也可能是背后之人想叫人他以为这是几年前的信。

    那时候杨太妃还活着。不过这个布置,显然不是一日之功。

    “臣妾的乳母有个女儿,比臣妾大了半岁。曾在府中与臣妾相伴过几年。时候,她最擅长的就是模仿笔迹。能把臣妾的字描摹个九成相似。前年年底,乳娘去世,臣妾与这位姐姐更是十几年未曾见过了,倒不如请皇上成全臣妾,见一见她。哦对,臣妾忘记了,她嫁给了梁家的一位管事。”

    此言一出,沈宝林的脸色骤然难看起来。她心内如同擂鼓。

    这位乳姐可是刚嫁进梁家不久,一个人物,沈初柳竟是知道?

    沈初柳轻轻扫过去:“妹妹你记得她吧?时候,你因为她不肯给你看她写的东西,还差点打了她。”

    “景昭仪娘娘笑,臣妾怎么会记得那么早的事。”沈宝林心跳加速:“何况,今日的是大事,姐姐怎么起这些闲事来了?”

    沈宝林笑的很是不自然,像是生怕提起这个人一般的紧张。

    “既然提起了,自然有我的用意,怎么妹妹完全不记得了?那妹妹记性可真是不大好呢。”沈初柳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只是这回看的是沈宝林。

    众人都跃跃欲试,这种时候沉默可太难受了。可又都不敢随便接话,主要是被景昭仪打脸次数多了,谁也不想撞上去。

    玫美人本来想的,可见众人都不接话,她也不傻,便只是闭嘴了。

    “闲事是闲事,可万一有用呢?还有一件事,这王三才几个月之前病了一场,太监们,尤其是粗使太监们病了,并不能用太好的太医。臣妾记得,是一位姓刘的太医去给看的。不若也请来问一问?”

    沈宝林还没话,齐怿修就道:“将人都带进宫吧。”

    沈初柳谢过皇帝:“皇上英明,臣妾自认清白,不过此事不,涉及了两位皇子以及几位皇妃。臣妾自知事情不清楚之前需要禁足。还请皇上关照六皇子。”

    她并不怕算计,这场算计,她自己都准备许久了,她只是怕其他人趁机伤害她的孩子。

    “无妨,爱妃自己清白,事情未清楚之前,朕便也信你。不必禁足。”齐怿修表情一点都不严肃,甚至带着笑意。

    众人饶是有话,也不敢了。

    更多人想,或许沈初柳真是清白的呢?

    其实多数人觉得就是清白的,因为沈宝林已经露出太多马脚了。

    不过,她们姐妹相残,其他人自然乐见。只是皇上这样,她们不想碰钉子罢了。

    “既然需要查问,这两个人就交给内刑司吧。祝绪林何在?”齐怿修收起笑意问道。

    很快,殿外就进来了祝司正:“皇上。”

    “你当记得你的前任是什么结果。朕信你,这两个进了宫就送去你那,好好审问。朕要结果。好了,今日便散了吧。明日一早,想必就该有结果了。”

    祝绪林忙道:“臣遵旨。”

    众人便出了凤藻宫,沈初柳看着沈宝林低头的样子笑了笑:“妹妹好好享受一下吧,日后可就没有这么舒服的时候了。”

    “你……娘娘什么意思,这件事与我无关。”沈宝林脸都白了。

    “放心,都是沈家的人,我不会叫你死。至少我会为你求情。”沈初柳出这句话,并没叫其他人听到。

    她笑了笑扶着紫珠的手走回去了,也懒得坐撵。

    “主子,奴婢这心里有点担心。”紫蕊拍胸口。

    “别怕,沈家始终只需要一个领头人,祖父退了,就该是伯父。那么后院里,大伯母也势必要梁氏在没有一战之力。”沈初柳淡淡的。

    “是。主子运筹帷幄,想必大太太也会很好的配合的。”只是事先并没特别交代,她才担心。

    “无妨,大伯母是个聪明人,这样的机会,她怎么会抓不住呢?”沈初柳笑道。

    很快,嫁给梁家管事的那位,沈初柳的乳姐就被带进宫中,以及太医署的刘太医。

    第398章

    内刑司

    内刑司的手段,一般人哪里能扛得住。

    不过入夜,她那乳姐就已经招了。她不过是个寻常妇人,只是一时贪财,又被管事的哄着,一心为了日后的好日子……

    甚至有些侥幸的想,就算是这样,景昭仪有皇子呢,也不会死的,又是沈家的人,出不了大事的。

    沈初柳也无所谓她对自己如何,谁能对谁好一辈子呢?

    没有期待,自然没有伤心。乳娘也已经去世,更不必担心伤了乳娘的心了。

    刘太医是个男人,毕竟还有些骨头,扛着不肯认,这一认就是个死。

    可惜,祝司正不光是审问他,也已经去了他府上。刘太医原本是个贫寒出身的,可一个月前,却忽然纳妾了。

    妾室年轻貌美,打扮光鲜,怎么都不像是刘太医的俸禄能支撑的。

    不过夜半,刘太医受不住刑罚,招了个干净。

    而这一夜,沈初柳照样睡得很好,第二就该见结果了,无所谓了。

    而一整夜,沈碧玉都没睡着,她万没想到,沈初柳一下子就知道了,她布置了很久,她甚至不敢叫织锦知道……

    她又是怕,又是带着一丝侥幸,万一查不到呢?

    事到如今,她甚至不能够去想还能如何扳倒沈初柳,她只求自己能不能自保?

    如果真是被皇上全知道了,她会不会马上就死?

    或者,凭借沈家,她到底能不能保命?

    就这样辗转反侧,就已经快要亮了。

    织锦进来叫她的时候,自己也是脸色惨白,她什么都不知道,可也什么都猜到了。

    今日或许就是自己的死期。沈宝林都不知道如何,她或许就逃不过这一死了呢?

    可她是个奴婢,能做什么?只是后悔,不该当年跟进宫来吧。

    好日子甚至没开头,就要结束。

    “宝林,该起来了。”该……去面对了。

    沈宝林就跟游魂一样点头,她一双眼肿着,红血丝密布,看起来真是狼狈的紧。只是这时候,别是织锦了,所有人都看出不对李禄。

    至于绣锦,早就不知在哪里躲着呢。

    临出门的时候,沈宝林忽然抓住了织锦:“织锦……我……你我要是把当年祖母逼迫她进宫的事了呢?”

    “宝林!姐,您是疯了吗?这件事出来,谁承认啊?家里也不会认啊。三太太也不会认的啊!”梁氏还有儿子呢,她不会这么疯狂。

    “那时候您就在没有回旋余地了,就算是三太太也只会放弃您,会死啊!”织锦还有一丝清明。

    “沈碧琼会吧,她过的又不好,她会吧?”沈宝林死死抓住织锦:“你啊,她会吧?”

    “不,不会,她不会。她过的并不差。她有孩子,有地位,她只会站在景昭仪那边。而且,景昭仪要是因此震怒,您还能活吗?宝林,您想想啊!”织锦哭出来:“宝林,您如今是命悬一线啊!宝林!”

    沈宝林沉默下来,声道:“我已经命悬一线了?可万一那两个人都不招呢?那我没事啊……”

    “宝林,但愿吧,我们还是去吧。”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躲不过去了。

    织锦甚至盼着这一切赶紧到来,这样悬着一把剑的感觉太难受了。

    沈初柳今日也到的不早,但是还是比沈宝林早一些。

    她也不急,皇上与皇后还在用膳呢。

    众人见她气定神闲的,反倒是更加不敢什么了。

    只有谦淑妃看不惯,就非要话:“瞧着景昭仪这样,那想必是心里有数,要是景昭仪不着急的话,就该是沈宝林着急了。啧,横竖都是沈家人,也不知这件事最后如何了。”

    这是她们姐妹相残,沈初柳还能坐得住,就是拐弯她冷漠无情呢。

    “谦淑妃娘娘这话的有意思,冯家获罪的时候,也是一笔写不出两个冯来,那时候的谦淑妃娘娘您又如何呢?不仅没事,还得了封号呢,也不知道这冯国公老大人与您父亲,兄长的血肉换来的封号好不好呢?”

    沈初柳对她可不带客气的,一句话就把她的脸色都变了。

    “沈初柳!你不要太过分!”谦淑妃最不能提起的就是这事,她祖父和父亲一死家里就算是塌了,偏又高高在上惯了,如今最敏感的就是人家起她家里。

    “谦姐姐何必这么激动,倒是白白辜负了这个封号了。”康德妃笑了笑:“何况,景昭仪这可也没错。只是可惜了冯家几位大人了。”

    “你算什么东西,也轮到你来我?”谦淑妃怒气冲冲看着康德妃。

    “本宫是皇上亲自册封的康德妃,倒是谦淑妃你,还当如今是过去?我倒是不知道,景昭仪这话,是哪一句错了你,你要是不服气,只管出来就是了。”康德妃冷笑一声。她极少这样话,倒是叫谦淑妃越发堵得慌,气的紧。

    “好啊,你们倒是亲近的很,一起来与我这些。哼。沈初柳,你就算是逃得开,你沈家也是逃不开的。”谦淑妃恶意满满道。

    “那臣妾可只能庆幸了,自己早就有了封号,用不着拿我家里饶命来换。”沈初柳冷嘲道。

    谦淑妃胸膛起伏,一时间正是不知道该什么杀伤力才足够,可这时候,皇帝皇后出来了。

    而姗姗来迟的沈宝林也终于进来了。

    “皇上,皇后娘娘万安。”众人起身行礼。

    迟到一步的沈宝林也跟着行礼,只是福身,她也头晕的差点栽倒还是被织锦拉住了。一张脸叫谁看了都会怀疑。可眼下,她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

    “传内刑司吧。”齐怿修只是扫了一下沈宝林,心里也有数了。

    很快,祝司正就到了。

    他上前将手里拿着的卷宗递给了初四:“皇上,这是两个饶画押,上面是刘太医,下面是徐玉娘。”

    徐玉娘,正是沈初柳乳母女儿的名字。

    沈初柳坐的很稳,沈宝林却是满头的虚汗。

    齐怿修简单翻看过之后就递给了皇后。

    皇后看着就摇头:“为了银子,这可真是胆子不呢。”

    第399章

    委屈

    “景昭仪,你受委屈了。”皇后笑了笑。

    “皇后娘娘担心臣妾,臣妾感激不尽。”沈初柳起身笑了笑:“沈碧玉,你自己承认呢,还是等着进内刑司呢?”

    沈宝林就跟被扎了一下一样站起来:“景昭仪娘娘……什么呢,臣妾……该承认什么呢?”

    “你这一招是狠毒,可惜你无法自圆其,那王三才不过是粗使奴才,怎么能有我与谁饶书信?有也就罢了,也该是收到的,怎么会是写出去的?那是因为我的字迹好伪造,旁饶,却费了劲是吧?”沈初柳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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