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李子夜何其聪明,一眼就能看出下人们在想什么,却没有理会这帮傻子。心上人?
心你大爷!
若不是怕澹台镜月身份暴露祸及李园,他哪有心情天天陪这娘们喝茶。
西厢,从早晨开始,两人已经闲聊了一天,茶也换了好几种。
“味道如何?”澹台镜月问道。
“很不错!”
李子夜品了一口茶,赞赏道,“天女的茶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中原产茶,价格也相对便宜,在漠北,茶,是很奢侈的东西。”澹台镜月一边品茶,一边说道。
“以天女之尊,再奢侈的东西,也用得起。”李子夜微笑道。
“我怎样,不重要。”
澹台镜月放下手中的茶杯,轻声道,“重要的是,我想要漠北的百姓,也都能喝得起茶。”
李子夜端着茶杯的手一顿,说道,“会有这一天的。”
澹台镜月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说,转换话题道,“李公子,大商朝廷又往北境增兵了吗?”
“嗯。”
李子夜点头,应道,“就在昨日,东临王带兵北上了。”
“北境,已经四位武王了。”
澹台镜月眸中流光闪过,道,“西境,也有两位,西北边境、南疆,各有一位,大商十武王,十去其八,差不多快到极限了。”
“这一场战争,大商的确处于劣势。”
李子夜也没有否认大商的不利局势,心平气和道,“不过,大商底蕴深厚,只要扛住漠北八部和天谕神殿的攻势,将战争拖到冬天,大商,就能重夺先机。”
“李公子说的不错。”
澹台镜月淡淡道,“到了冬天,我漠北八部因为孤军深入,粮草和过冬的衣物都会出现短缺,只能暂缓攻势甚至退兵,大商,便能得到喘息之机。”
“所以,我相信,这场战争,赢得还是大商。”
李子夜认真道,“战争,打的就是消耗,大商,耗得起。”
“或许吧。”
澹台镜月应了一声,再次给眼前人倒了一杯茶,说道,“李公子也要小心一些才是,大商,虽然底蕴深厚,却也无法支撑得起如此大规模的战争,粮饷,早晚都会出问题,李家富裕,大商朝廷很难不动心思。”
“李家一向遵纪守法,朝廷,又怎会无缘无故为难李家。”李子夜笑道。
“我只是提醒,李公子若是真的如此信任大商朝廷,那便当我什么都没说。”澹台镜月神色平静道。
“天色不早了。”
李子夜看了一眼又快落山的夕阳,起身道,“我先回去了,天女早些休息。”
“李公子慢走。”
澹台镜月起身相送道。
李子夜点头,旋即转身离开。
这女人,又挑拨他李家和朝廷的关系。
心机可真沉。
后方,院中。
澹台镜月看着眼前石桌前的两杯茶,眸子微微眯起。
身在大商,免不了受制于人,好在这李家嫡子,还未完全成长起来。
不然,她此行,绝对不敢轻易踏入李园。
命格的克制,并非说笑。
皇宫。
寿安殿。
入夜。
商皇静立窗前,看着宫外,阴鸷的眸子一片深邃。
奇了。
前几日,明明有一股庞大的气运出现在了都城,为何,又不见了。
这么庞大的一股气运之力,应该不可能压制太久,除非。
思及至此,商皇目光看向太学宫方向,眸中冷意闪过,人藏在那里。
“陛下。”
就在这时,一名内侍快步走来,恭敬行礼道,“查过了,太学宫,并没有隐藏什么可疑之人。”
商皇闻言,眉头轻皱,转身问道,“可查清楚了?”
“启禀陛下,查清楚了,的确没有。”内侍恭敬地应道。
“奇怪。”
商皇重新转过身,目光注视着太学宫方向,点点思绪闪过。
难不成,已经离开了?
与此同时。
太学宫。
东边小院。
“如何,看到了什么?”
孔丘开口,询问道。
“皇宫,仿佛有一股庞大的气息笼罩,炽烈如火。”
一旁,法儒看着皇宫方向,说出自己看到的景象,神色稍显凝重。
“不错。”
孔丘点头道,“那便是龙气,整个大商朝的气运所在,其实,不仅仅大商皇宫,宗派大教,武道高手,甚至普通人,皆有气运,不过,普通人的气运,实在太过微弱,初学望气,很难察觉的到。”
“气运,可以隐藏吗?”法儒询问道。
“可以。”
孔丘应道,“只是比较困难,尤其是大商皇宫或者儒门这样传承千年,气运之磅礴,几乎无法隐藏。”
法儒听过儒首的解释,目光下意识看向李园。
“李园,不用看。”
孔丘平静道,“李家小子比较特殊,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没有人能看清他的气运,甚至,和他靠的太近的人,天命也会受到影响,难以观测。”
法儒闻言,神色一惊,这一刻,似乎想到了什么,面露诧异道,“难不成,澹台天女执意留在李园,就是为了借助李家小子,压制自己的气运。”
“不全是。”
孔丘摇头道,“她想压制的不是自己的气运,而是长生碑,澹台一族信仰长生天,长生碑内,聚集有一股庞大的气运之力,隐藏一人的气运,容易,隐藏一族的气运,却很难,而那座皇宫中,毫无疑问也有能望气的高手,她若想隐藏长生碑的气息,就只能留在太学宫或者李园,那丫头很聪明,选择了李园。”
第505章
要房租太学宫。
东院。
被澹台镜月摧残多日的李子夜,终于忍不住,来太学宫透透气、诉诉苦。
“老头,你真的没办法帮小红帽续命吗?”
园中,李子夜拔出一棵水灵灵的小青菜,简单洗了洗,一边啃,一边问道。
“没有。”
孔丘心疼地看了一眼自己辛辛苦苦种的小青菜,说道,“正如你所言,术业有专攻,续命之事,老朽并不擅长。”
“受制于人,郁闷呀。”
李子夜三两口将小青菜吃了干净,说道,“要不是为了小红帽,本公子何苦受这些窝囊气,反手一个举报,给她送进去。”
“没那么简单。”
孔丘蹲在菜园中,摆弄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说道,“她既然敢来大商都城,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即便不为忘语续命,她也有其他的办法,让你不敢轻举妄动。”
“那倒是。”
李子夜颔首道,“我还欠她一个人情呢。”
“当初,你答应了她什么?”孔丘转过头,问道。
“不能说。”
李子夜摇了摇头,说道,“当初求她为小红帽续命时,做出过承诺,不告诉任何人。”
“没看出来,你还挺守承诺。”孔丘轻轻一笑,说道。
“我这个人,一向信守承诺。”
李子夜小心翼翼地将自己吃剩下的青菜根又埋了回去,说道,“老头啊,你说怎么办呀,那澹台镜月一直赖着不走,我整日提心吊胆的。”
“李园是你的府邸,你怕她做什么?”
孔丘说道,“该做什么做什么,现在是她有求于你,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想和你撕破脸。”
“有些道理。”
李子夜摸了摸下巴,说道,“我是不是该要点房租,不然,太亏了,老头,你觉得,我要点什么好?”
“你缺什么?”孔丘提醒道。
“缺银子。”
李子夜脱口而出,道。
“……”
孔丘无语,不想再理这个傻小子。
李子夜很快回过神,眼睛一亮,道,“我缺神物啊,只要找到足够的神物,我就能破开最后两脉。”
说到这里,李子夜看向一旁的儒首,问道,“老头,你知不知道澹台镜月的长生碑藏在哪里,我去找几个专业人士给它偷过来。”
“在澹台镜月身上。”孔丘回答道。
“身上?”
李子夜诧异道,“怎么可能,十二块长生碑,加起来百八十斤,她怎么放身上。”
“神物,不能以常理论之。”
孔丘舀过一瓢水,给眼前的青菜浇了浇,解释道,“就像天书,是书非书,长生碑也一样,是碑非碑。”
“儒首这样的前辈高人,说话果然有深度。”
李子夜无奈道,“在那娘们身上,就是说,偷不过来了?”
“不容易。”
孔丘如实道,“别动这些歪心思了,还是想想,怎么为自己多争取点实际的利益,毕竟,你也为她担了这么大的风险。”
“有道理。”
李子夜赞同地点了点头,旋即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说道,“走了,回去要房租!”
说完,李子夜没有再多留,迈步朝着小院外走去。
“小心一点。”
后方,孔丘再次提醒道,“这澹台天女,对你有很大的威胁,唯一的幸事,她如今是在李园,命格压不住你,所以,你可以趁此机会,多了解一下你的对手。”
“知道。”
李子夜摆了摆手,道,“都安排好了,今晚就试一试。”
话声落,李子夜离开了小院,径直走向太学外。
半个时辰后。
李园。
西厢,院中。
李子夜、澹台镜月对视而坐。
气氛,有些怪异。
澹台镜月安静地煮茶,动作行云流水,很是赏心悦目。
李子夜就这么看着,一直没说话。
很快。
茶水沸腾,澹台镜月拿下茶壶,为两人各倒了一杯茶。
“天女的茶艺,比起很多中原的茶艺大师都要好上许多。”李子夜开口,赞赏道。
“手熟而已。”
澹台镜月平静道,“李公子出门一趟再回来,看上去心情好了不少。”
“是吗?可能吧。”
李子夜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没有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天女也在李园住了好几日,准备什么时候为白忘语续命呢?”
“临走之前。”澹台镜月回答道。
“天女,何时离开?”李子夜继续问道。
“十日内。”澹台镜月应道。
“十日?”
李子夜闻言,眸子微微眯起,道,“天女应该知道,如今正是两朝交战的敏感时期,李园收留天女,可是冒着天大的风险,十日,太久了。”
“想要什么,直说吧。”
澹台镜月同样没有废话,直截了当地问道。
“只是想请天女帮个小忙而已。”
李子夜微笑道,“天女或许不知,我的八脉,天生阻塞,两年来想尽办法破脉,天材地宝用了无数,可惜,依旧剩下两脉无法破开。”
说到这里,李子夜语气一顿,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正色道,“要破任督二脉,唯有神物可行,不知,可否借天女的长生碑一用?”
“借?”
澹台镜月看着眼前人认真的表情,淡淡道,“八脉不通,每破一脉,难度必定会倍增,这最后的任督二脉,岂能破,以李家的财力物力,也不会等到今日,若我猜的没错,要破任督二脉,十有八九会耗尽长生碑的力量,李公子所谓的借,恐怕就不会再有机会还了。”
李子夜被人揭破了阴谋,也不觉得任何尴尬,轻笑道,“没试过,又怎么知道不行,李园为天女担了这么大的风险,天女总要帮点小忙。”
“长生碑肯定不行。”
澹台镜月直接拒绝道,“不过,李公子若想要神物,我倒是可以给公子一个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