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7章
第1806章文明的碰撞旭日东升。
大河边，还珠吃过早饭后，便离开了，继续赶往大商都城。
行路上，人与人的相遇，是巧合，更是缘分，但是，相聚是缘，分别，才是永恒不变的主题。
河边，孔丘看着远去的李家四姑娘，苍老的脸上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这个世界，终究朝着他看不懂的方向开始发展了。
他算不出的事情也越来越多。
他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只要有变数，或许就说明这个人间还有救。
“儒首，继续赶路吗？”
河边，文修儒准备好马车，开口问道。
“嗯。”
孔丘回过神，点了点头，旋即转身上了马车。
三人随后一同离开，再度踏上游历天下的道路。
辽阔无边的中原大地上，马车隆隆驶过，一直朝着南方赶去。
与此同时，一片战火燃烧过的战场上，一位身着白色佛衣的小沙弥带着自己的十二信徒尽可能救治着战场上的幸存者，夜以继日，从不放弃。
十三人的力量，在这被战火燃尽的中原大地上显得如此微薄，但是，三藏本着慈悲为怀的初心，能救一个，就救一个。
一名伤员前，三藏将手掌按在其伤口，佛元涌动，为其压制伤势。
或许因为连续数日的剧烈消耗，三藏体内的佛元几乎已经耗尽，不多时，浑身妖气不受控制涌出，眉心处，黑色的气流汹涌，方才还稚子一般小沙弥，顿时变得宛若妖魔一般恐怖。
前方，被救治的伤员睁开眼睛，第一眼，便看到了眼前恐怖的一幕，然后吓得急忙朝后方爬去。
“阿弥陀佛。”
三藏意识到了自己的模样可能吓到了眼前人，起身轻诵一声佛号，开口说道，“韦陀，你来救治他。”
“是，佛子。”
一名青年男子领命，迈步上前，运化真元，继续为眼前伤员疗伤。
战场上，三藏立身遍地尸骸和火光之间，眺望远方，一身黑色妖气汹涌澎湃，宛若魔神降临，令人不寒而栗。
远处，又有一名被救醒的伤员看到前方那可怕的身影，吓得肝胆俱裂，惊恐地叫了起来。
“阿弥陀佛。”
三藏见状，心中轻声一叹，手中佛珠挥过，双手合十，一身妖元逆行，强行转化为佛元，压制一身妖佛之象。
下一刻，三藏周身，金光再现，缓缓压下一身妖气，恢复方才的慈悲模样。
不知是可悲，还是讽刺，救人者，依旧需要慈眉善目才有资格救人，一旦外表为世人所不接受，那么内心无论是善还是恶，似乎都将被定义为恶。
就在儒首南下、三藏亲至战场救治伤员时。
漠北西路大军前，经过一夜的休整，澹台镜月上马，率领大军继续开启征战。
“天女，探子回报，布衣王的罗刹军就在西边两百里外。”
后方，白狄大君骑马上前，提议道，“要不要碰一碰？”
“两百里？”
澹台镜月闻言，思考片刻，摇了摇头，应道，“不必，现在还不是时候。”
说完，澹台镜月没再多言，勒马朝着营外赶去。
很快，大军开拔，浩浩荡荡的铁骑继续南下，按照计划，坚定不移地进行大迂回战术。
澹台镜月的目的很明确，尽一切可能打击大商的有生之力，让这场战争的天平彻底倒向漠北八部。
在这个还没有足够战争例子参考的时代，澹台镜月的大迂回战术，无疑是一个非常冒险的策略，因为，在此之前，根本没人用过这个方法。
也许，这世上，真正相信这套战术能够成功的就有两人，一个澹台镜月自己，一个便是李子夜。
两世为人的李子夜，比任何人都清楚，大迂回战术绝对是一个行得通而且行之有效的战争方法，它每一次发生，几乎都是改朝换代的重大时刻。
这场中原和漠北的战争，一旦让澹台镜月的大迂回战术成功，就意味着中原皇朝的气运也将彻底走到尽头。
在一个没有足够参考范例的时代，敢使用这种大胆的战术，方才是李子夜对澹台镜月感到忌惮的真正原因。
开创，永远都要比模仿难得多。
李子夜之所以要亲自来到前线，就是想要阻止漠北大军彻底打穿大商的防线。
罗刹军大营内，李子夜看过营中数以万计的战马，神色凝下。
毫无疑问，罗刹军如今的骑兵数量，已经达到了顶峰，朝廷这一次，也终于意识到了危机，才会一口气把战马全都拿了出来。
平原战争，除非步兵摆好方阵，准备万全，否则，根本不可能打得过机动性强，而且能骑善射的漠北铁骑。
只是，战场之上，战况瞬息万变，敌人怎么可能给他们准备万全的机会。
“王爷。”
这时，副将罗骁快步走来，恭敬行了一礼，说道，“探子来报，漠北的西路大军就在我们东边二百里处，王爷，我们要不要前去阻拦。”
“二百里？”
李子夜闻言，眸子微眯，说道，“这可不近，不在骑兵的冲锋范围内，澹台镜月应该不会和我们打，不过，我们要追，短距离的行军，我们肯定也追不上他们，除非凑巧碰到，不然，我们和漠北西路大军的决战，暂时还打起不来。”
说到这里，李子夜看向南边，冷声道，“他们往南打，那我们也往南走，短距离行军，我们不如漠北骑兵，但是，长距离行军，我们的步兵肯定比他们的骑兵快，既然暂时打不起来，那我们便绕到他们前面去，给澹台镜月一个惊喜。”
这场战争，打的不仅仅只是战术战略，还有消耗，就看最后谁耗得过谁。
漠北铁骑孤军深入，唯一的补给手段就是打到哪，抢到哪，一旦被困，就只有死路一条。
相反，大商的军队，本土作战，有着更多的补给线。
看上去，这场游牧文明和农耕文明的碰撞，大商在后勤补给上占据不少优势。
实则不然。
漠北人，长期游牧，早已习惯了艰苦、游猎的生活，这种打到哪、抢到哪的日子，对漠北将士来说并不陌生，所以，漠北八部对于补给的要求，要远低于中原皇朝。
这并非说大商将士不能吃苦，只是，文明的不同，习惯自然不同，农耕文明的战争，一向是锅碗瓢盆先行，辎重部队远超作战部队，这种习惯，不是一天两天能够改变的。
唯一的幸事就是，大商的底子比较厚，希望能撑到战争结束的那一天。
第1807章
身世罗刹军营。
较武场。
李子夜手持大光明精钢神扇而立，周围，一名名万夫长严阵以待，加上副将罗骁，总共八人，场面十分热闹。
较武场外，一些得以暂时休息的将士们饶有兴致地围上前，观看几位将军和布衣王切磋。
“八对一，你们要是还输了，此次南下，就都和将士们一样，用双腿跑，不许骑马。”
李子夜扫过周围的八人，手中大光明精钢神扇抬起，扇尾的光明神石在骄阳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如此奢华，如此俗气。
天下神兵千千万，每一件神兵的铸造，几乎都做到了效果与外观兼容共存，唯有大光明精钢铁扇，将俗不可耐四个字，体现的淋漓尽致。
较武场四周，包括罗骁在内的八位将军听到他们要跑着行军，顿时，一个个眼睛都红了。
那么远，铠甲那么重，会死人的。
想到这里，八人互视一眼，目光都坚定下来。
他们这里有三名五境，王爷同样也才五境初期，明显和他们一样，踏入五境不久，有的打。
与此同时。
大商都城，皇宫前，李园的马车停下，俞青玄抱着古琴下了马车，径直走入宫中。
西子长公主邀请，俞青玄以教琴的名义入宫，实则和皇室联手，一同进行冥土的研制。
李家有镇魂珠的筹码，皇室有超过千年的研究经验，公平合作，友好共赢。
很快，禁军将士的带领下，俞青玄来到了西子长公主的寝宫，正阳宫外。
禁军退去，俞青玄径直进入了正阳宫中。
正阳宫内，慕西子看到来人，娇弱而又美丽的容颜上露出了一抹温和的笑容，说道，“俞姑娘，欢迎来到正阳宫。”
“见过长公主殿下。”
俞青玄盈盈一礼，神态恭敬，没有一丝失礼之处。
“俞姑娘不必多礼。”
慕西子上前将眼前女子扶起，微笑道，“俞姑娘教本宫琴艺，按理说，也算是本宫的老师，就无需行此大礼了。”
“多谢长公主殿下。”俞青玄谢了一声，直起身来。
两人目光对视，一者温和，一者拘谨，慕西子轻轻一笑，握住眼前女子的手，一同朝着里面走去。
“开始吧。”
同一时间，罗刹军大营，较武场上，李子夜说了一句，踏步朝着几人中最强的罗骁冲去。
在这个五境多如狗的时代，大商各大精锐军队中，不少将军也开始踏入五境，赶上了天道扩招的福利。
战局中，罗骁看到王爷冲了过来，全神以待，握紧手中环首刀，提元聚力，然后一声大喝，一刀劈了下去。
“罗骁，力量再大，砍不到敌人，也毫无价值。”
一语落，李子夜避开了前者刀锋，手中精钢铁扇甩过，左右换手，划向眼前副将的胸膛。
罗骁心神一惊，身子一折，堪堪避开铁扇的锋芒。
呲啦一声，精钢铁扇划开了战甲，撕裂了衣衫，差之毫厘，未能伤其胸膛。
一击落空，李子夜身子顺势翻过，回身一脚将其踹了出去。
“呃。”
交手一招，硬挨了一脚，罗骁口中一声闷哼，脚下连退数步。
罗骁被击退，其余七名将军也迅速冲了过来，其中，两名五境的万夫长更是先一步掠至，长枪如龙，力撼千钧。
枪锋近身，李子夜脚步踏转，挥动铁扇荡开长枪，接着，脚下一踏，迅速欺身而上。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枪法是不错，但是，守不住方寸之间，性命，便不被自己掌控。”
说话间，李子夜来到一位五境的万夫长面前，一掌拍了上去。
但闻怦然一声剧震，五境的万夫长飞出，直接摔出了较武场外。
一位五境出局，后方，另一柄长枪也近身而至，惊见铁扇急旋，竟是在李子夜转身的刹那，提前挡在了长枪前。
“轰！”
枪锋、铁扇剧烈的碰撞，李子夜身影掠过，反手抓过铁扇，再度冲上前去，一掌拍在前者胸膛，将其拍飞出去。
两招解决两位五境的万夫长后，李子夜手中铁扇甩出，空中，一道道扇骨分开，立刻将剩余的五人全都放倒。
“横扫千军！”
转眼的工夫，较武场上，能够站起来已经只剩下两人，罗骁见状，一声大喝，双手握刀，三刀连环，气浪袭天。
“这还凑合！”
前方，李子夜看到罗骁马马虎虎的大招，评价了一句，脚下一踏，双掌凝元，接着两条土龙盘旋而起，龙啸震天。
“大招，双龙出海！”
双掌化拳，然后，同时轰出，但见双龙冲破刀气，摧枯拉朽之势，直接将罗骁震出了较武场外。
周围，罗刹军的将士们看到这一结果，皆是瞠目结舌。
结，结束了？
较武场外，罗骁踉跄稳住身形，看着空中消散的两条土龙，一脸震惊地问道，“王爷，这是什么武学？”
“九转玄天功，本王自创的。”
李子夜伸手握住飞回的精钢铁扇，潇洒地扇了两下，回应道。
“好厉害！”罗骁满脸佩服地说道。
“是你们太弱了。”
李子夜应了一句，目光扫过较武场内外的七位万夫长，淡淡道，“愿赌服输，接下来，南下的路，你们不许骑马，全都用跑的。”
一群菜鸡，八打一都打不过。
拿他做个换算，澹台镜月岂不是最少能打这些孙子好几十个。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跑一跑吧，几千里路而已，就当锻炼身体了。
“俞姑娘，尝一尝宫中的茶味道如何。”
这一刻，正阳宫内，慕西子亲自煮茶，给眼前女子倒了一杯，微笑道，“应该不比李园的茶差多少。”
俞青玄看着身前的茶杯，什么也没说，伸手端起，轻轻品了一口。
“怎么样？”慕西子神色温和地问道。
“确实挺不错。”俞青玄颔首应道。
“喜欢就经常来喝。”
慕西子语气温柔地说道，“不知为何，本宫第一次见到俞姑娘，就觉得十分亲切，仿佛已经相识了很久，俞姑娘，冒昧的问一句，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世吗？”
第1808章
局中局大商皇宫。
正阳宫内。
茶水沸腾声传出，遮蔽了谈话的声音。
宫中，慕西子看着眼前女子，问出了最想问的一句话。
当然，这个问题的答案，她早已知晓。
茶桌对面，俞青玄听到长公主的问题，心神微震，很快回过神，轻轻摇了摇头，应道，“奴婢自幼跟随乐坊长大，并不清楚自己的身世。”
慕西子听过这个并不意外的回答，轻声一叹，说道，“俞姑娘，不瞒你说，本宫其实也有个女儿，若是还活着，应该也和俞姑娘一样大了吧。”
俞青玄闻言，面露难以置信之色，问道，“长公主殿下有个女儿？”
这个情报，她怎么不知道，这么大的事情，皇室为何要隐瞒？
难道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短暂的一瞬间，俞青玄心中无数思绪闪过，思考其中的问题所在。
“都是一些陈年往事了。”
慕西子感慨道，“这里没有外人，和俞姑娘说两句贴心话也无所谓，本宫的女儿，差不多也是俞姑娘这样的年纪，只是，刚生下来不久便失踪了，本宫一直在派人寻找，可惜，始终没有收获。”
“殿下的女儿，是怎么丢的？”俞青玄强压心中的波澜，不解地问道。
“说来话长。”
慕西子轻声道，“当时的情况，十分复杂，涉及到皇家的一些隐秘，本宫不能多说。”
“是奴婢多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