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4章
身家性命“澹台天女在漠北使团中？”凶宅，密室内，两排黑袍身影听到这个堪称爆炸性的消息，面具下的脸色都是一变。
人的名树的影，作为漠北八部中最强的澹台部族掌权者，澹台镜月四个字，在大商君臣和百姓眼中就是恶魔的代名词。
尤其是当初澹台镜月还曾孤身一人硬闯大商皇宫，打散了大商的龙气，甚至差一点就将皇宫打穿了。
所以，不管是亲眼所见，还是道听途说，澹台镜月在大商所有人心中，都是十分可怕的人物。
“小公子，此事确定吗？”长桌前，一道年轻的声音响起，询问道。
“十有八九吧。”
李子夜回答道，“虽然只是我的推测，但是，以我对澹台镜月的了解和现如今的情报来看，她极有可能就混在漠北使团之中，白狄王后亲至，反而是一个吸引大家注意力的幌子。”
“小公子打算怎么做？”旁边，一名老人开口，询问道。
“借漠北使团之手，加快棋局的进展速度。”
李子夜回复道，“张大人的死，代表着皇室已经察觉到危险，开始向我们反扑了，这次是张大人，下一次也许就是我们了。”
“小公子应该当心才是。”
两排黑袍身影中，一位中年男子开口，提醒道，“布衣王和白蛟之事，肯定会牵连到小公子，小公子将白狄族小公主带入李园，这步棋，太危险了。”
“皇室，暂时动不了李家。”
李子夜心平气和地说道，“如今，最危险的是布衣王，不过，布衣王在唤白蛟过去守卫城时，应该就有了为国捐躯的觉悟。”
“看不懂啊。”
此前开口的老人沉声一叹，说道，“这世间，究竟是什么是正，什么是邪？为保卫城不失，却是引来杀身之祸，老夫，真的越来越不明白了。”
“正与邪，只是立场不同时的主观判断。”
李子夜神色淡然地应道，“不求所有人都认同，但求问心无愧即可，我们和皇室的决战已经开始，既然选择了这一条路，就要坚定的走下去，因为，我们现在代表的已不仅仅只是我们自己，张大人的遗孀曾问过我，我们是不是在做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各位，倘若大家的内心都能给出肯定的回答，问心无愧，那我们何必在意什么为正，什么为邪？”
长桌前，众人对视一眼，全都沉默下来。
“接下来，我们会围绕布衣王与俞青玄这两颗棋和皇室进行较量，各位在保护好自己的同时，尽可能凭借自己的身份和人脉，争取更多的情报。”
李子夜扫过在场众人，叮嘱道，“此外，漠北入局，对我们来说，是风险也是机会，漠北这边，由我来应付，各位专注于朝堂，如何？”
“可以！”
“可以！”
长桌前，众人纷纷响应，答应下来。
“那好，散会。”
李子夜说了一句，众人随之起身，相继离开了密室。
“李兄。”
众人离开后，最后方，长孙封宇摘下了脸上的面具，神色认真地提醒道，“要小心了，陛下已经盯上长孙家和李家，今后的日子，我们都不会太好过。”
“都要决战了，商皇若还没有动作，才不正常。”
李子夜语气平和地说道，“世子，未能来得及将你推到禁军大统领的位置，实在抱歉。”
“李兄不必道歉。”
长孙封宇正色道，“陛下生性多疑，纵然庄大统领在大皇子造反一案中，受到怀疑，但是，陛下也不会轻易提拔我到大统领的位置，毕竟，我长孙家已经有一位武王，再出一位禁军大统领，权势就太大了。”
说到这里，长孙封宇语气一顿，继续道，“不过，纵然我未坐上大统领的位置，最近一年的时间，因为庄大统领势微，我也暗中拉拢了不少亲信，尤其在四殿下坐上监国之位后，禁军中一半以上的中层将领都已向我这边靠拢，所以，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
“那就好。”
李子夜轻声道，“兵力，虽不是我们兴兵的理由，但是，却是我们抗衡皇室的底气。”
“李兄。”
长孙封宇看着外面的夜色，凝声道，“万一，我说万一，我们无法逼他交出那个位置，怎么办，和大皇子一样举兵吗？一旦举兵，不论成败，我们可都要背上千古骂名。”
“举兵？”
李子夜呢喃了一声，询问道，“世子怎么想的？”
“李兄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长孙封宇笑着说道，“现在，我是李兄最坚实的支持者，没办法，谁让我的神藏就是李兄帮忙治好的，这个人情，我得接着。”
“呵。”
李子夜无奈一笑，应道，“世子这样说，我压力好大。”
“李兄放手去做就行。”
长孙封宇正色道，“我们这些人，能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来这里，其实，都已将身家性命托付给了李兄，正如李兄方才所说，我们心中对自己在做的事，问心无愧！”
“行了，别再给我压力了，快回去吧。”李子夜摆了两下手，示意赶紧滚。
“哈哈，那我先走了。”
长孙封宇说了一句，旋即趁着夜色，快步离去。
“小公子。”
所有人都离开后，小四推着机关椅上的小公子朝着外面走去，轻声道，“我能感觉出，世子刚才对小公子说的话，都是真心的。”
“私交，不等于立场。”
李子夜轻叹道，“长孙封宇首先是忠武王世子，长孙一脉唯一的传人，他在做每一件事前，必须要考虑的是长孙家的利益，在这个前提下，他才可以去考虑私交，这样，他才是一个合格的长孙氏继承人。”
一刻钟后，忠武王府，长孙封宇赶回。
后院，长孙南乔看着回来的侄儿，关心地问道，“有什么重要的情报吗？”
“说来话长，姑姑，问你一个问题。”
长孙封宇淡淡一笑，问道，“你说，万一李教习让我们举兵逼宫，我们怎么办？”
“别乱说话！”
长孙南乔神色一沉，斥责道，“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姑姑，你过于害怕了。”
长孙封宇微笑道，“我说的是认真的，这件事，要开始考虑了，那个老狐狸一旦重新掌权，整个朝堂都会有一场腥风血雨，我可不想坐以待毙，可惜啊，儒首当初那一剑，怎么就没砍死那个老狐狸。”
若要兴兵，他得想一个好听的理由。
清君侧？
或者，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不过，他似乎就是王侯家，这理由岂不是骂自己？
第2176章
月色迷人夜深人静。
都城，鸿胪寺中。
澹台镜月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禁军将士，眸中异色一闪而逝。
这些禁军，虽然没有威胁，但是，着实影响心情。
打也不能打，杀也不能杀，麻烦。
她来，应该瞒不了那小子太久，她借口养伤不出，骗骗别人还行，骗那小子，有点勉强。
其实，她现在都有些怀疑他已经猜到她来了，只是还不能确定。
思及至此，澹台镜月拿出袖中的千里传音符，注入真气，开口道，“李公子，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别来无恙。”
李园，前院，小四将手中的千里传音符递了过去，继续推着机关椅上的小公子走向内院。
李子夜看着小四递来的千里传音符，微笑道，“听说天女最近一直在养伤，如何，伤势恢复的怎么样了？”
“还要几天。”
鸿胪寺中，澹台镜月平静道，“你也知道，前几次战斗，对我消耗有些严重，所以，需要一段时间静养。”
说到这里，澹台镜月语气一顿，继续道，“白蛟刺我的那一剑，还是拜李公子所赐，若非李公子临时干扰我对长生碑的控制，那白蛟伤不了我。”
“天女在说什么？”
李园，李子夜打哈哈地回应道，“我一直在李园，距离天女那里有着千里之遥，怎么可能干扰得到天女对长生碑的控制。”
“是吗？”
夜色下，澹台镜月神色淡然地说道，“那可能是误会吧，李公子，古战场的事情如何了，我可一直在等着。”
“不急。”
内院前，李子夜笑着回应道，“古战场那边一旦有消息，朱雀宗会派人通知我，我也会第一时间告知天女，这些日子，天女安心养伤即可。”
“安心不了啊。”
澹台镜月心平气和地说道，“听说你们大商把张启正的死诬陷到了我漠北使团身上，李公子，有这回事吗？”
“天女的消息可真灵通，都城距离天女那边可是有着千里之遥，这才两天，天女竟然已经收到消息了。”
内院，李子夜听过千里传音传来的质问声，似笑非笑地说道，“天女放心，只是怀疑而已，我李家也被怀疑了，现在已经澄清，想必，漠北使团那边很快也能洗清嫌疑。”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大商是准备违背承诺，不想放白狄族的小公主离开。”
鸿胪寺中，澹台镜月淡淡道，“李公子，布衣王可是当着两朝十余万将士许下的承诺，你大商若是背信弃义，可是要被天下人耻笑的。”
“天女这些话，和我说又有什么用。”
李子夜轻声一叹，应道，“我把南儿接到李园，已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至于两朝谈判的事，属实心有余而力不足。”
“哦？大商的监国四皇子，不是李公子的朋友吗？”
月下，澹台镜月语气淡漠地询问道，“我想，这点小事，李公子还是能够说上话的吧？”
“这可不是小事。”
内院，门廊下，李子夜神色认真地说道，“断心草，是漠北特有的药草，巧合的是，漠北使团到来的第一天，张启正大人便遇害了，抛开事实不谈，大家的第一印象，肯定是漠北使团的人杀害了张大人，四殿下虽为监国，也不能违背民意。”
“好一个抛开事实不谈。”
鸿胪寺内，澹台镜月目光微冷，应道，“世人多愚昧，受人摆布，不仅不可怜，甚至有些可恨。”
话声落，澹台镜月看向李园的方向，正色道，“李公子，谈笔交易如何？”
“说来听听。”
李子夜饶有兴致地问道，“如何交易？”
“很简单，李公子从中周旋，让漠北使团和白狄族小公主安全离开都城，待古战场开启，到了赤地，我全力帮李公子拿到昆山的机缘，怎么样？”鸿胪寺中，澹台镜月一本正经地承诺道。
“天女画饼的本事，日渐增长啊。”
李园，李子夜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尚且是未知之事，而且，到了赤地，我就是天女唯一的盟友，我死了，天女可就真是孤身一人，连个帮手都没有，你我最多算是互相照应，何来谁帮谁之说，换个条件吧。”
“李公子想要什么？”
澹台镜月不紧不慢地问道，“可以说一说，好商量。”
“六块长生碑。”
李子夜毫不客气地狮子大开口，说道，“怎么样，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那就是没得谈了。”
鸿胪寺，澹台镜月眸子微冷，嘲讽道，“你怎么不直接说，让我漠北八部退兵。”
“想过，没敢。”
李子夜笑道，“要不这样，当初我在极夜世界前，让你救白忘语时许下的承诺，一换一，抵消掉，谁都不欠谁。”
“不可能。”
澹台镜月冷声道，“大不了我派人带着白狄王后杀出去，剩下的使臣，就送给你们了。”
“天女这话，好生绝情。”
李园内院，李子夜感慨道，“这些话，那些使臣听到，会心寒的。”
“李公子，还是认真一些，说一个我们都能接受的条件吧。”
澹台镜月正色道，“比如，功法、秘术之类的东西。”
“不缺，兴趣不大。”
李子夜微笑道，“天女，西境的月色如何，我这里的月色可是相当不错。”
“西境这边，也不错。”
澹台镜月看着天际的月亮，嘴角微弯，意味深长地回应道。
李子夜给房间中的桃桃使了一个眼色，示意问一问。
房间内，桃桃拿起千里传音符，询问西境那边的情况。
西境，荒野之上，许仙停下脚步，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不解地回应道，“马上就要下雨了，怎么了？”
“没事。”
桃桃一脸笑意地说道，“担心许师伯那边的情况，所以问一问，师伯没事就行，你和白娘娘小心一些。”
“好。”
许仙应了一句，收起千里传音符，看向上空的白蛟，说道，“玉贞，走吧，我们去佛国，彻底了结当年的恩怨，让那位所谓的和尚知道，什么叫作妖魔当道！”
第2177章
喜酒“如何，西境应该也有你李家的人吧？”
鸿胪寺，澹台镜月看着天上的月色，话中有话地问道。
她就知道，这小子已经在怀疑她了。
“有啊。”
李园内院，李子夜也没有隐瞒，笑着应了一句，回答道，“刚问过，西境那边晴空万里，月色不错。”
“你这千里传音符，确实很方便。”
澹台镜月心平和气地说道，“送我几枚如何？”
“缺货啊。”
内院门廊下，李子夜感慨道，“这东西特别不好画，要是能批量生产，我肯定送天女百八十枚。”
“好，我等着。”
澹台镜月语气平和地应道，“我们继续说正事，李公子要怎么样才肯出手帮忙，张启正的事，是你们大商皇室的人干的吧？”
“天女聪慧。”
李子夜微笑道，“我虽然知晓漠北使团是被冤枉的，但是，着实有心无力，还望天女见谅。”
“李公子过谦了。”
鸿胪寺中，澹台镜月平静道，“如今是大商四皇子监国的时期，李公子面对的阻碍要少许多，能调动的人脉和力量也与往日不可同日而语，这点小事，对李公子而言，绝对不算什么，就看李公子愿不愿意而已。”
“天女太高看我了。”
李子夜看着鸿胪寺的方向，回答道，“我朝那位陛下即便还在养伤，手中大权也并未旁落，云翳王在没有上报朝廷的情况下，就敢调动禁军围住漠北使团所在的鸿胪寺，意味着什么，天女应该清楚，朝堂上，像云翳王这般的人绝对不少。”
“皇权正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