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5章
在这个时候，还要往回打，等同于用时间去换取大商的有生之力，但是，漠北八部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澹台天女，果然非常人也！”
玄甲军前，凯旋王听过手下将军禀报的战损，毫不吝啬地赞叹道。
兵者，诡道也，当所有人都以为漠北会孤注一掷，攻打大商都城，澹台天女却反其道行之，再度迂回，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这份冷静和决断，着实非比寻常。
“驾！”
中原腹地，铁水洪流奔腾而过，仿佛到处都是漠北铁骑的身影，虚虚实实，让大商开始有些风声鹤唳。
继续回援都城，就有可能中途被漠北铁骑突袭，若是不回援，万一漠北铁骑兵临都城，那么，大商都城就有被攻破的风险。
在这种毕其功于一役、完全不考虑代价的战斗中，真到了拼命的时刻，顶级武者的存在，绝对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变数。
巧合的是，漠北八部的澹台天女本人，就是一个神境之下，堪称无敌的超级强者。
这个时候，让漠北铁骑打到大商都城之下，还没有援军，这个风险，不是一般的大。
“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看到最后的结果。”
玄武圣城，李子夜收到玄冥送来的情报，目光看着北方，轻声道，“留给漠北的时间，也不剩多少天了，澹台镜月如今还有这样的决断，是要赌命一搏，在最后的倒计时中力挽狂澜吗？”
“做得到吗？”一旁，李幼薇询问道。
“不好说。”
李子夜语气平和地说道，“看时间了，澹台镜月的这次突袭玄甲军和西南军，其实又将局势打回来一些，不过，这是以时间为代价的，如果运气好，上天给她补足这个时间，那漠北就赚大了，反之，若是寒冬提前到来，漠北在时间本来就不富裕的时候，还浪费这么多天，这次迂回突袭是否值得，就有待商榷了。”
“可是，澹台天女不突袭两位武王，漠北直接攻打大商都城，成功的可能太小了啊。”房间中，萧潇说道。
“对，非常小。”
李子夜点头道，“大商都城兵多将广，又城坚池固，漠北八部想要攻破，并不容易，加上四面八方的援军，漠北八部直接打下大商都城的可能性，确实不高，所以”
说到这里，李子夜语气一顿，继续道，“她选择了再次迂回，现在，她这么一打，大商的援军，就要开始有所顾虑了，因为，他们一旦离开城池和坚固的营防，驰援大商都城，就随时面临被漠北铁骑突袭的风险，还是那句话，关键要看时间。”
若说，漠北八部此前直接进攻大商都城的胜算是一成，那么，澹台镜月再度迂回，去突袭玄甲军和西南军后，他日漠北大军再度兵临大商都城，胜算至少能再增加一到两成。
但是，问题是，在时间本就紧张的时候，再浪费这么多时间，漠北八部甚至有可能会失去此前那一成搏命的机会。
澹台镜月这是在赌，赌一个能够为漠北八部力挽狂澜的天意。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一旁，李幼薇轻声呢喃道。
“嗯。”
李子夜颔首，应道，“虽然，我很不愿意将结果寄托于天意之上，不过，漠北这次，真的要看天意了。”
“李大哥，你不准备再帮大商了吗？”旁边，萧潇好奇地问道。
“帮不了，谋算能力，我在澹台镜月之上，但是，领兵能力，澹台镜月更胜我一筹。”
李子夜神色平静地说道，“同样的兵力，平等的天时和地利，不依靠奇兵，我不是澹台镜月的对手，这也是我始终不曾和她在战场上正面交锋的最大原因，如今，我的谋算已尽，接下来，就看澹台镜月能不能在绝境中力挽狂澜。。”
“那些弓？”李幼薇问道。
“在对方有准备的情况下，没用了。”
李子夜回答道，“那些弓和一同训练的禁军，总共也只有八千，上次和漠北中路大军的决战中，损失不少，除非漠北八部主动犯错，不然，剩余的那些弓，不足以再改变一场战争的走势。”
说实话，他也想看看，澹台镜月到底能不能在最后的时刻挽狂澜于既倒。
“小家伙。”
这一刻，西域大地上，孔丘看着南岭的几人，提醒道，“早点去朱雀秘境，若是想等，便在那里等，古战场的入口并不稳定，随时都有可能关闭。”
“知道了。”
玄武圣城，李子夜听到儒首老头的提醒，回应道。
这老头，真是烦人，催什么催。
“李大哥，是不是要出发了？”萧潇瞪大眼睛，问道。
“对，现在就走。”
李子夜应道，“儒首老头那边催得急。”
“我也去。”
萧潇十分主动地说道，“反正我是偷跑出来的，不着急回去。”
“幼薇姐，这东西给你。”
李子夜上前，将一个锦囊放到眼前长姐手中，接着，低声轻语了几句。
李幼薇听过前者之言，眸中异色闪过。
“此去赤地，不知经年，虽然，我愿意相信我们李家的每一个人，但是，也必须留下制衡的后手。”
李子夜轻声道，“对太上天如此，对监督者，亦是一样，幼微姐，倘若有一日，监督者出现问题，这锦囊，便是答案。”
第2415章
有朋自远方来“李大哥，我们不是要出城吗，这个方向不对啊？”
玄武圣城，萧潇看到身旁李大哥的赶路方向，不解地问道。
“先去见一个人。”李子夜解释道。
“谁呀？”萧潇疑惑地问道。
“先代儒门掌尊，闻人无缺。”
李子夜回答道，“也就是你们熟知的泥菩萨。”
“泥菩萨？”
萧潇愣了一下，诧异道，“他还活着？”
“当然活着。”
李子夜语气平和地应道，“而且，活的很好。”
两人说话间，一路朝着城中一座不起眼的府邸走去。
很快，闻人府前，两人迈步走入。
府中，一名老人坐在轮椅上，晒着太阳，闭目养神，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来了。
“晚辈李子夜，见过闻人前辈。”李子夜上前，客气行礼道。
“李教习。”
轮椅上，闻人无缺睁开双眼，平静道，“或者，老夫也该和越秀一样称呼你一声小公子。”
“一个称呼而已，前辈随意。”
李子夜回应道，“越秀姑娘入李家，不代表前辈也一定要成为李家人。”
“李教习不愧是这个时代的天命之人，果然器量非凡。”
闻人无缺打量着眼前的白发年轻人，赞叹道，“再给你十年，李家必定能屹立于九州之巅，成为第二个儒门。”
“不用十年。”
李子夜毫不谦虚地回答道，“五年，足够！”
“呵。”
闻人无缺淡然一笑，说道，“只可惜，你没有这五年时间了。”
“会有的。”
李子夜看着眼前老人，直言来意地询问道，“闻人前辈，时间紧迫，晚辈也不再拐弯抹角，晚辈今日来，是想问一事，俞青玄的命格，是不是你改的？”
“是。”
闻人无缺没有否认，点头应道，“确实是老夫改的。”
“为什么？”李子夜眸子微眯，质问道。
“受人所托。”闻人无缺回答道。
“谁？”李子夜继续问道。
“不能说。”
闻人无缺摇头应道，“李家身为商贾世家，应该知道做生意的原则，既然拿了别人的报酬，又怎能将雇主的身份透露。”
“前辈，闻人氏的夜伏症能治好，我李家可是居功至伟。”
李子夜神色淡然地提醒道，“说起来，我李家也算是闻人氏的恩人，这点小事，前辈难道都不能通融吗？”
“一码归一码，不能混为一谈。”
闻人无缺不为所动地回应道，“而且，就因为这是小事，老夫才不会透露，若是对于李家有生死危机的大事，老夫就算违背原则，也会说出，请李教习不要让老夫为难。”
“罢了。”
李子夜看到眼前老家伙如此执着，也没有再勉强，转过话题，说道，“其实，今日晚辈来，还另有一件事要问，关于护世和牺牲两把剑。”
说到这里，李子夜目光注视着眼前老人，问道，“请问前辈，那两柄剑何时能铸成？”
“其中一把，很快就会出世。”闻人无缺回答道。
“为何？”
李子夜眸中异色闪过，询问道。
“不知，但是，猜也能猜出来。”
闻人无缺回应道，“南岭面临的危机，最大的可能就是冥域。”
“冥域的冥土，要出来了？”
李子夜脸色微沉，问道，“前辈可否算出，即将出世的剑，是哪一把吗？”
“算不到了。”
闻人无缺摇了摇头，说道，“那两柄剑的气息，如今彼此相连，老夫只能算出有一柄剑近期会出世，至于是哪一把，辨别不出。”
“老人家。”
听到南岭会有危机，一旁，萧潇实在忍不住，开口问道，“冥域的冥土，会出来多少？”
“很多。”
闻人无缺回应道，“不过，暂时不会全部出世，应该是受到极夜寒冬的影响，部分封印松动，一批冥土先一步解封了。”
“真是麻烦。”
李子夜说了一句，旋即转身就走。
“李大哥。”
萧潇见状，赶忙追上，问道，“你去哪里？”
“叶家。”
李子夜应了一声，从闻人府离去。
不多时，玄武圣城外，一直耐心等候的李庆之看到两人出来，询问道，“问完了？”
“问完了，有些麻烦。”
李子夜回答道，“现在的问题，不只是南岭内部的动乱，冥域那边，也开始出现问题，近期，就会有大批冥土破封。”
“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李庆之神色冷下，说道，“书生、大祭司和妖族神女他们不可能每次都过来帮忙，南岭，若还不能出现一个自己的神境强者，可就真的危险了。”
如今这个多事之秋，各域的神境强者都在想方设法护住自己的族人和疆土，根本没有太多余力来帮南岭。
诚然，冥土之乱，是整个九州的问题，但是，不论极北之地、西域还是东海，与南岭之间都有天险阻隔，几位神境强者在余力不足的情况，肯定先以保护自己的疆域为主。
“先去叶家。”
李子夜说了一句，迅速启程，赶往南边的叶家。
李庆之、萧潇紧随其后，向着叶家赶去。
骄阳下，三道身影快速掠过，半日后，夕阳西下之时，一同来到了叶家的势力范围。
“李大哥，前面就是叶家了！”
李子夜身旁，萧潇指着前方，提醒道。
“天剑，更强了。”
左手边，李庆之看着远方的府邸，轻声道。
李子夜闻言，极目远眺，片刻后，点头应道，“好像，只差最后一线。”
突然，李子夜似是察觉到什么，凝声道，“不止天剑。”
“叶玲珑。”
李庆之同样察觉到了叶家内第二道强大的气息，诧异道，“她竟然也走到了这一步。”
与此同时，叶家，铸剑池中，天剑若叶有感，睁开了眼睛，说道，“玲珑，我们的老朋友来了。”
“李家二公子。”
一旁，叶玲珑心平气和地应道，“还有，李家小公子与青龙圣女。”
“打个招呼吧。”天剑若叶提醒道。
“嗯。”
叶玲珑点头，右手抬起，并指虚点，顷刻间，叶家上空，天地灵气急剧汇聚，旋即化为一道凌厉的剑气破空而出。
远处，李庆之看到前方破空而至的强大剑气，瞬身挡在两人前方，并指划过，轰然挡下眼前的剑气。
“有贵客自远方来。”
下一刻，天地间，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客气道，“天剑、叶玲珑，恭迎。”
第2416章
真正的剑仙南岭。
叶家府邸。
李子夜三人登门拜访。
叶家家主亲自相迎，李家战败大商皇室的消息，早在两日前就已传到南岭，各方震撼的同时，对于李家的重视，更胜先前。
正堂，李子夜坐在客座上，与主座上的叶家家主热情地寒暄问候，虚与委蛇，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相识多年的老朋友。
一旁，萧潇眼睁睁地看着两人在不说任何正事的情况下，硬生生寒暄了将近半个时辰，心中佩服不已。
真能瞎扯啊！
半个时辰后，两人实在扯无可扯，李子夜道明来意，叶家家主痛快答应，一拍即合，从始至终，谈正事的时间都不到喝杯茶的工夫。
正事谈完，叶家家主离开，三人也出了正堂，萧潇瞪着一双大眼睛，说道，“李大哥，要不是知道实情，我都以为李家和叶家交情莫逆呢。”
“从现在开始，就莫逆了。”
李子夜轻笑道，“他们需要李家的财力和影响力，李家需要叶家的铸剑术与根深蒂固的人脉资源，双赢的合作，大家一拍即可，自然相谈甚欢。”
“你们也没谈什么具体合作啊？”
萧潇诧异道，“除了让叶家帮忙重铸一下纯钧剑，就听你们在那里贤侄、世叔的闲扯。”
“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