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7章
“潭月姑娘？”天门圣主看到来人，心中一惊，她怎么来了？
“潭姑娘，接着！”
这一刻，远处虚空上，太白院主反应过来，身影迅速掠过，将两颗瑶池蟠桃甩了过去。
地面上，澹台镜月伸手接过天际飞来的两颗蟠桃，待察觉到里面庞大的灵气后，没有任何迟疑，将里面的灵气吞噬殆尽。
吸收了两颗瑶池蟠桃后，澹台镜月看了一眼前方的群山，脚下一踏，快速赶了过去。
群山间，晨曦下，已处于弥留之际的李子夜，浑浊的双眼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本能之下，右手勉力抬起，再次点向了自己的眉心，依照约定，自封七窍。
“不用了。”
就在这时，群山前，澹台镜月掠至，伸手拉住了其自封七窍的右臂，轻声道，“我来了！”
或许是心有感应，李子夜在感觉到那熟悉的气息后，那已经看不到光华的双眼，终于放心地闭上了，右臂也无力地垂下。
再难撑持的身体，迎着晨曦倒下，那满身的鲜血，刺眼异常。
澹台镜月伸手将其扶住，目光扫过不远处的战局，眸中杀机毕露。
“啾啾啾！”
战局外，跟随凤凰一起回来的小朱鸟看到下方李子夜的模样，连叫了好几声，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在这守着他！”
澹台镜月看着上方模样大变的小朱鸟，冷声说了一句，旋即提剑朝着前方战局走去。
空中，小朱鸟落下，听话地守在了李子夜的身旁。
千丈外，天门圣主、凤凰联手大战文举天，吸收了无色天残余力量的文举天，实力大增，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
尤其是那一柄神兵浮生若梦，刀刀凌厉，令人防不胜防。
三强交锋剧烈交锋，蓦然，战局外，一道剑光疾速掠至，在文举天手臂上划出一抹刺眼的血花。
猝不及防的一剑，文举天神色微沉，一掌拍出，强硬反攻。
天门圣主立刻挺身上前，翻掌挡下文举天反扑的一掌。
两股力量互相冲击，不及喘息，又见太初剑斩落，砍向其咽喉。
文举天马上挥刀抵挡，同时，一脚踢出，拦下后方凤凰的突袭。
“长生诀，晦暗有明！”
双方僵持的一瞬，澹台镜月倾元纳气，晦暗的月光化去文举天身前的神力屏障，轰然落在其胸膛。
一掌重击，文举天身子滑出数丈远，目光看着眼前人族女子，面露难以置信之色。
长生神力！
“退！”
心知以一敌三难以占得便宜，文举天没有再恋战，身化流光，迅速离去。
天门圣主见状，快速追了上去。
澹台镜月看到文举天逃了，并没有去追，目光看向前方一袭火衣的男子，眸子微眯。
这股气息？
难道，他就是凤凰？
十步外，凤凰注意到眼前女子的目光，眸中闪过一抹戒备之色。
“啾啾啾！”
两人对峙的一刻，后方，小朱鸟突然着急地叫了几声，语气明显非常焦急。
凤凰听到小朱鸟的呼唤，身影掠过，瞬间来到其身前。
澹台镜月转身，看着小朱鸟身旁的男子，迈步走上前去。
凤凰安静地站在那浑身是血的年轻人身旁，对于小朱鸟的哀求，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小朱鸟看到凤凰的回应，没再寄希望于他人，一口啄开了自己的翅膀，将自己的凤血一点点滴在了李子夜的伤口上。
澹台镜月看着小朱鸟的举动，目光又看了一旁的凤凰，开口问道，“你是救不了他，还是不想救？”
“救，救不了。”凤凰如实回答道。
“一点办法都没有？”澹台镜月眉头轻皱，问道。
“有。”
凤凰说道，“他，他体内也有凤血，或，或许，可以涅槃。”
澹台镜月闻言，目光微冷，问道，“希望有多大？”
“微，微乎其微，甚至可以说，没有！”
凤凰实话实说道，“他是人族，体内的那点凤血，几乎起不了什么作用。”
澹台镜月听过凤凰的回答，眸中冷意更胜，握剑的手紧攥。
那就是说，这家伙必死无疑了？
如果，她杀了这凤凰，能不能救活他？
“杀了他，也没用。”
就在澹台镜月起杀心之时，虚空上，黑气汹涌，离恨天凭空而出，目光看着下方女子，平静道，“好久不见，长生天！”
“阁下认错人了，我不是长生天！”澹台镜月看到来人，冷声道。
刚才，她就察觉到有一股庞大的气息正在朝这边赶来，没想到，在这昆山，竟然还有一尊如此强大的堕神。
离恨天听到眼前女子否认，也没有多说什么，目光注视着下方已几乎没有了气息的李子夜，开口问道，“你想救他？”
“阁下能救他？”澹台镜月神色微凝，问道。
“能。”
离恨天平静道，“只要这只小朱鸟愿意献祭自己，将一身凤血全部给他，吾便有办法让他回天！”
话声方落，远处虚空上，太白院主匆匆赶至，在听到离恨天之言后，握剑之手明显一震！
第2706章
创造“献祭？”
南荒，群山之间，澹台镜月听过离恨天的回答，目光下意识看向了前方的小朱鸟。
“不，不行！”
不等澹台镜月表态，凤凰马上拒绝，眸中怒意难抑。
牺牲？
凭什么！
澹台镜月沉默，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任何种族皆有同族之谊，就像人族绝对不会为了救一只牛羊，牺牲自己的族人，同样，凤凰也不可能为了救一个人类，牺牲自己仅存的同族。
虚空上，离恨天看着下方女子和凤凰反应，并没有着急，安静地等待。
就在凤凰全神戒备眼前女子出手之时，不远处，太白院主身影掠过，拔剑出鞘，毫无犹豫，趁着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一剑斩向了前方的小朱鸟。
猝不及防的一剑，由一位人间剑仙突然刺出，毫无征兆，纵然澹台镜月心中都是一惊，反应过来时，太白院主的剑，已经来到小朱鸟身前。
危急时刻，却见凤凰挡在了前方，因为来不及阻拦，只能用自己的身体阻挡。
一剑穿体，剑气纵横，凤凰口中一声闷哼，马上伸手抓住胸口的剑锋，一掌拍向了眼前人族剑者。
“潭月，帮忙！”
太白院主拔剑，怒喝一声，避开凤凰反扑的同时，再次攻上前去。
澹台镜月听到太白院主的提醒，心中一叹，也伸手拔出了太初剑。
空中，离恨天看着下方刚刚还是盟友，此刻便反目成仇的两方，冰冷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波澜。
小朱鸟和李子夜前方，太白院主、凤凰快速交锋，一人一凤都怕误伤了自己的同胞，出手明显收敛了不少。
“铿！”
剑落，神兵交锋声响起，凤凰身前，太初剑横过，挡下了太白院主的剑锋。
“潭月，你！”
太白院主看着眼前出手阻拦他的女子，脸上尽是不解和震惊。
“院主，先停手。”
澹台镜月正色道，“听上面那位把话说完，我还有一些问题没有问完。”
一语落，澹台镜月抬头看着空中的堕神，开口问道，“阁下如何称呼？”
“离恨天。”虚空上，离恨天神色淡然地回应道。
“阁下为何要帮我们？或者说，为何要救他？”
澹台镜月冷静地问道，“在我的认知中，堕神虽然敌视众神，但是，对人族也并不友好，我想，阁下亦不例外！”
“吾救他，只是因为月女说过，他能够找到离开昆仑虚的办法。”
离恨天如实回答道，“吾不可能将所有希望都赌在众神身上，所以，也需要在人族这边压上一些赌注。”
澹台镜月听过眼前堕神之言，眸中思绪快速闪过，很快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这昆仑虚，好像进来容易，出去难。
而那位名叫月女的人，似乎在两边都能说上话，这位堕神方才愿意在李子夜身上赌一把。
月女，月神，她们又是什么关系？
月神指引李子夜来到这昆仑虚，又遇到一个月女，是巧合吗？
短暂的一瞬间，澹台镜月心中无数念头闪过，抽丝剥茧，寻找真相。
事到如今，她甚至怀疑，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月神故意做的局。
李子夜这小子比她更加多疑，肯定也这么想过。
思及至此，澹台镜月迈步走到李子夜身前，抬手点在其眉心上，质疑道，“我们人族，不像众神可以附体他人，肉身毁了，就很难活下去，虽然我不知道你要如何救他，不过，他的身体已经千疮百孔，不可能再修复了！”
“创造！”
虚空上，离恨天平静道，“凤凰涅槃，其实就是重新创造的过程，凤血，便是这个过程中最重要的东西，只要有足够的凤血，吾有把握，可以为他重新创造一具肉身。”
“哦？”
澹台镜月闻言，眸中异色闪过，说道，“创造肉身，即便对于众神之神应该也不是一件容易
的事，他的情况，根本等不了那么久，而且”
说到这里，澹台镜月目光看向一旁的凤凰，淡淡道，“如果非要借助凤血创造肉身，我想，此事由凤凰来做，是否比阁下更合适？”
说实话，比起神明，她宁愿相信这位甘愿为小朱鸟挡剑的凤凰。
“他？”
空中，离恨天看了一眼凤凰，冷笑道，“众神之神，也是分等级的，凤凰不过是刚刚踏入这个级别，对于创造的理解，还差得很远，不然，他也不会到了今天，还无法创造出自己的肉身。”
“阁下不也一样吗？”
澹台镜月起身，质问道，“阁下现在的身体，应该也仅仅只是一具改造的人族肉身吧？”
离恨天听过眼前女子的质疑，沉默下来，片刻后，开口道，“吾之事，不是一两句话能说得清的，你们若是不信，就只能这样看着他死去。”
“不是不信，而是，想更稳妥一些。”
澹台镜月注视着上方的堕神，询问道，“阁下觉得，我和院主，加上凤凰，阁下有多少胜算？哦，不对，女尊也来了。”
话声落，澹台镜月看向远方疾速赶来的女子，神色淡然道，“现在是四对一。”
“什么情况了？”
众人注视中，地墟女尊快速掠至，待看到地上那几乎已经察觉不到气息的军师后，心中顿时一沉。
“在想办法救他。”
澹台镜月回答道，“这位离恨天说他有办法，但是，我又有些不信他。”
“那好办！”
地墟女尊眸中杀机闪过，说道，“联手将他擒下，只要他真有医治军师之法，本座有一百种办法可以问出来！”
虚空上，离恨天看着下方的三人一凤，眉头轻皱。
双方对峙之时，李子夜身旁，小朱鸟依旧安静地将自己的凤血一滴滴注入前者的伤口中，始终不曾停下。
一旁，凤凰看出小朱鸟的执着，迈步上前，说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我夺舍他的身体，利用他体内的凤血，赌一次涅槃的机会，但是，不论成功与否，他的灵识都会被我慢慢侵蚀，直到有一日，完全失去自己的意识。”
第2707章
夺舍“夺舍？”
南荒，群山之间，太白院主听过凤凰给出的办法，面露怒色，说道，“那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区，区别就是，在我的神识吞噬他的意志前，他至少还能活一些时日。”
凤凰神色平静地应道，“我只是提出自己的建议，用还是不用，你们自己决定。”
“夺舍吗？”
澹台镜月呢喃了一句，目光看向了上空的离恨天，开口问道，“阁下的方法，想必也差不多了？”
“基本一样。”
虚空上，离恨天回答道，“凤血，是创造肉身最好的材料，吾可以借助凤血，为他创造一具新的肉身，但是，创造的过程比较漫长，所以，吾需要夺舍他的身躯，利用神明不死身暂时为他稳住身体，然后，在他身体的基础上，融合凤血，进行创造。”
说到这里，离恨天看了一眼凤凰，淡淡道，“凤凰的创造，尚且需要浴火涅槃，成败未知，是因为他对创造的理解，远远不够，这便是吾方才所说的差距，凤凰，刚踏足众神之神的领域不久，还需要时间的沉淀。”
“用阁下的方法，李阁主的意志，也会被吞噬吗？”太白院主沉声问道。
“会。”
离恨天也没有隐瞒，神色淡漠地应道，“人族灵识和众神的神识，最大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命魂，人族的三魂中，天地二魂常在外，唯有命魂独往身，可以说，人族的命魂和肉身是高度融合的，吾在夺舍的过程中，自身的神识会不由自主的和他的命魂融合，继而进一步吞噬他的天地二魂，当然”
说到这里，离恨天语气一顿，继续道，“吾可以尽量控制这个过程，如果他意志足够强大，短时间内，或许可以保持自己的意识，人族寿元本就不多，这短暂的清醒时间，应该也够了。”
“多久？”太白院主神色沉重地问道。
“这就要看他自己的意志了。”
离恨天平静道，“从他表现出的灵识强度和意志力来看，三两年肯定是没问题的，运气好的话，或许能撑五年左右，你们放心，吾不会刻意去吞噬他的意识，三五年的时间，对吾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成功的可能有多少？”太白院主双手紧攥，问道。
“凤血若是足够，十成！”离恨天回答道。
“凤凰，如果换你来，有几成把握？”澹台镜月看向一旁的凤凰，问道。
“六成左右。”凤凰回应道。
地墟女尊听过几人的交谈，目光注视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军师，提议道，“那便离恨天来吧，能保持三五年的意识，总比现在死了强。”
“我还有一个问题。”
澹台镜月没有着急做决定，看着上方的离恨天，问道，“阁下为他创造好肉身后，再离开，会怎样？”
“他还是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