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3章
“可以，不过，没有必要。”离恨天正色道，“吾已看的很清楚，天上那些霞光，就是时间法则。”
“为何一定要破解天上的时间法则。”
正堂外，一位人族半神境强者实在忍不住了，开口问道，“直接从天之痕那边离开，不行吗？”
“不行。”
地墟女尊神色沉重地解释道，“要打开两境通道，需要庞大的天地灵气，如今，唯一拥有天地灵气的瑶池净土，已被文举天毁了，所以，我们必须寻找到新的灵气来源，此前，昆仑虚的入口开启时，我们在赤地中分明感受到大量的天地灵气涌入了赤地，说明，昆仑虚一定是存在天地灵气的，只不过，被人强行封存了起来。”
此前，他们通过天上的霞光时，体内真气被完全抽干，同样印证了这一点。
所有的证据都表明，封存昆仑虚灵气的源头，就在天上。
“看来，只能我去了。”
眼见局面至此，澹台镜月无奈地笑了笑，说道，“罢了，去便去吧。”
“不行！”
李子夜马上否决，一脸阴沉地应道，“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
“女尊，怎么回事？”
太白院主看到两人的神色，传音问道，“潭月姑娘和李阁主，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院主还没看出来吗？”
地墟女尊心中一叹，传音应道，“潭月姑娘，就是长生天！”
太白院主听到女尊的解释，心中一震，面露难以置信之色。
这怎么可能！
“潭月姑娘的情况，应该和军师差不多。”
地墟女尊继续解释道，“她和长生天，应该达成了什么协议，共用一具身体，然而，如今的情况，唯有长生天亲自出手才能破解困锁昆仑虚的时间法则，所以，潭月，必须做出选择。”
说到这里，地墟女尊语气一顿，感叹道，“她不成为长生天，便无法救大家出去，但是，她若成为长生天，她就不再是她自己。”
第2758章
天意黑夜，笼罩天地。
不见光明。
昆仑虚，时间法则封锁天地，让曾经的人间仙境，彻底成为了灵气干枯的绝地。
“离恨天”
正堂内，太白院主看着眼前的堕神，开口问道，“你和长生天一样，都是众神之神级别的神明，难道，就破解不了长生天的神之领域吗？”
“吾，不复往日了。”
离恨天实话实说道，“更重要的是，长生天占据先手优势，把昆仑虚的天地灵气全都抽走了，让所有进来的人和神明，都无法发挥全部实力，就更不可能破解他留下的神之领域。”
“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太白院主沉声问道，“我等联手，难道也不行吗？”
离恨天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军师，要打开两境通道，需要多少天地灵气？”
一旁，地墟女尊想了想，问道，“本座觉得，神明收集天地灵气的办法就不错，可以拿来借鉴。”
天门圣主等人听到女尊提出的办法，目光齐齐望了过去。
“不够。”
李子夜看着外面，神色复杂地说道，“神明寿元悠久，可以花费千年的时间去收集天地灵气，我们不行，现阶段，纵然将昆仑虚所有的人族全部献祭，也不足以开启两境的空间通道。”
说完，李子夜起身，正色道，“离恨天，你带我再去一趟天上。”
离恨天闻言，眉头轻皱，却也没有再反对，点头应道，“好。”
“既然要去，就一起去吧。”
天门圣主站起身来，说道，“大家一起想想办法，也许，能找到解决之法。”
地墟女尊、太白院主等人对视一眼，也纷纷起身，同意了圣主的提议。
虽然，他们现在都不剩多少力气，但是，去天上走一趟，还是能够做到的。
众人随后一同动身，朝着南荒赶去。
即便中域的天上，时不时也有霞光出现，不过，极夜之下，大家明显还是有些不适应，为了减少变数，前往尚未被极夜笼罩的南荒，毫无疑问是最稳妥的选择。
小半日后，众人来到南荒，旋即迅速朝着天际赶去。
阴云遮蔽的天空，看不到任何阳光，离恨天在前带路，和人族的强者们相继来到了天穹之下。
阴云中，若隐若现的霞光，时隐时现，无迹可寻，却又真实存在。
“小心了。”
离恨天注视着上方的霞光，提醒道，“不要长时间触及这些霞光，不然，你们的身体会快速衰老。”
众人前方，李子夜迈步上前，伸出手指，探入了霞光中。
肉眼可见，李子夜的手指开始老化，连皮肤都渐渐出现了褶皱，速度之快，令人心惊。
而且，这种衰落，竟是在顺着手指不断向上蔓延，只是数个呼吸的工夫，便已至手臂之上。
“不要再试了。”
澹台镜月上前两步，一把将其手臂拽回，沉声道，“我知道你是想以人力衍化出时间法则，但是，时间法则和空间法则不同，它会迅速吞噬你的寿元，我们人族最缺乏的就是寿元，所以，不等你看明白其中的变化，你的寿元就已经被它耗尽了。”
“本座试一试。”
后方，天门圣主说了一句，走到两人身前，周身真元涌动，两朵道花显化，一股强悍的威压弥漫开来，宛若惊涛骇浪一般涌向了上方的霞光。
神之领域对神之领域，天门圣主以自身的领域之力，硬撼霞光中的时间法则，欲要为大家争取一线希望。
然而。
结果在最开始，其实就已注定。
天门圣主的神之领域，刚触及到霞光的刹那，便被吞噬，同源共生的时间法则这一刻似乎有所感应，竟是急剧扩散，欲要将天门圣主一同吞噬。
“小心！”
后方，地墟女尊见状，神色微变，马上拉过天门圣主，迅速向后退去。
令人窒息的结果，人族这边最强的天门圣主，也无法奈何得了眼前的霞光，甚至，连自身都差点被吞噬。
“圣主的神之领域，和长生天同源，所以，对于这些霞光而言，圣主本身，就是一种养分。”
地墟女尊看着上方的霞光，神色凝重地说道，“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我们确实没有任何办法。”
“走吧，回去了。”
澹台镜月语气平和地说道，“看也看了，回去再想办法。”
众人沉默，旋即相继点了点头。
离恨天看着人族众强者的反应，也没有多说什么。
其实，这一趟，就没有必要来。
如果长生天留下的时间法则这么容易破解，也轮不到人族的这些人过来尝试，他自己就解决了。
众人随后离去，原路返回了中域。
人族联盟的府邸中，众人归来后，全都不约而同地回了自己的房间，就连离恨天也被太白院主带走了，只剩下李子夜和澹台镜月两人。
澹台镜月迈步走到自己的房间前，打开房门，转过身，询问道，“聊一聊？”
李子夜双手紧攥，一言不发，迈步走入了前者的房间中。
“你应该早就猜到了。”
房间内，澹台镜月倒下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推了过去，说道，“当时那个情况，我死，你必然不敢再争凤凰机缘，我本来想，借助长生天之力，再撑一些日子，只要你拿到凤凰机缘，结局就算是皆大欢喜，没想到，计划没有变化快，变数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
说完，澹台镜月将太初剑递了过去，继续道，“这把剑，我知道你惦记很久了，现在，送你！”
李子夜看到眼前女人递来的太初剑，身子一震，怒声道，“还没到那一步呢，你可是澹台天女，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容易放弃！”
“李公子，你我都是聪明人，就不用拐弯抹角了。”
澹台镜月微笑道，“不是我想放弃，而是，没有办法了，我成为长生天，破解时间法则，将天地灵气还于昆仑虚，然后，你利用这些力量，用你掌握的空间法则，打开两境通道，这便是最好的结果。”
原来，儒首所言，她很可能回不去了，是这个意思。
天意，弄人！
第2759章
等的就是它“不，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
黑夜，跳动的灯火下，李子夜拍案而起，怒声道，“你可以败在我手中，甚至，死在我的剑下，但是，唯独不能败给这所谓的天意！”
茶桌前，澹台镜月看着眼前少见失态的老对手，轻笑道，“怎么，输给我之事，让你一直耿耿于怀吗，其实，李公子也不必如此在意，输在我手中的，又不仅仅只有李公子你一人。”
“天女，我现在不是在和你说笑。”
李子夜神色阴沉地说道，“时间法则，当初，我在异变之地曾短暂接触，多少有些研究，加上天女你，还有天门圣主，我们三人联手，未必不能破掉那霞光中的时间法则。”
“坐下说。”
澹台镜月轻轻拍了拍桌子，提醒道。
李子夜犹豫了一下，重新坐了下来。
“时间法则，天门圣主算是小成，你我，连小成都算不上，最多也就是初成的阶段，你可知长生天对时间法则的掌控，到了何种程度？大成至大圆满之间！”
澹台镜月心平气和地说道，“等级相差如此之大，人数，根本弥补不了什么，李公子，你这一生，向来冷静，精于算计，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反倒认不清这个差距。”
说到这里，澹台镜月看着眼前人，劝慰道，“还是说，输给天意，让你如此不甘，李公子，这就是现实，我们一生都在对抗天意，偶尔输一次，没事的。”
李子夜闻言，注视着桌前的女子，许久，开口道，“天女，你应该知道，上天可以输无数次，我们不行，你输了这一次，就会失去所有，同样，有朝一日，我若也输了，意志被凤凰同化，亦会失去一切，你，真的甘心吗？”
“这不是甘心不甘心的问题，而是，你我之间，必须要有一人回去。”
澹台镜月正色道，“难不成，你真要儒首出手，带你我其中一人回去吗，不说这个代价我们能不能承受，天门圣主他们呢，以儒首现在的力量，不可能将大家都接回去，以你对空间法则的了解，不会不明白空间通道对神境的限制，古战场的入口在打开的状态下，神境都过不去，更何况，昆仑虚和九州之间，空间通道尚未打开，儒首要接一个人回去，何其困难。”
九州，太需要儒首坐镇了，儒首哪怕多活一天，对人间而言，都是一件幸事，说实话，她不认为，他们谁有这个价值去和儒首一换一，她不行，她眼前的家伙，也不行。
“再等等，总会有办法的。”
李子夜沉声道，“现阶段，昆仑虚的时间流速要远快于外面，我们还有时间！”
说完，李子夜转身就走，似乎是要去做什么事。
房间中，澹台镜月看着前者离去的背影，又看了一眼桌上的太初剑，心中轻轻一叹。
罢了，那便再等几日。
很快，离恨天、李子夜两人离去，一同赶往了藏冥山。
不多时，藏冥山下，两人走至，离恨天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开口问道，“你想做什么？”
李子夜没有回答，伸手探过每一具堕神的尸首，仔细查看着什么。
一千多尊棺木，一千多具堕神尸首，只是，时隔千年，尸首中的神力早已散掉。
“没用的。”
离恨天似乎看出前者的目的，说道，“这些神明，死去太久了，神力已经散尽，派不上什么用场。”
检查过一千多尊棺木后，李子夜转身离开，从藏冥山离去。
离恨天看到前者来去匆匆的样子，眉头轻皱。
奇怪，他是发现了什么吗？
“小子，你到底要做什么？”意识中，凤凰开口，询问道。
“我在想，当初李太白是怎么离开这里的？”
南下的路上，李子夜快速说道，“还有，长生天为何要将昆仑虚封锁。”
“你想说什么？”凤凰不解地问道。
“长生天帮人族在异变之地布下了时间法则，又将昆仑虚封锁，他究竟要做什么？”
李子夜冷声道，“这背后，似乎又都有常羲或者李太白的影子，他们之间，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
千年前，封神时代结束后那短暂的百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异变之地到底是不是常羲和长生天创造的？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常羲、长生天和李太白最后都去了赤地，再后面，李太白来了昆仑虚，长生天以神之领域，封锁了这片曾经的人间仙境。
所有的这一切，目的是什么？
有一个目的，他是能想到的，就是克制冥土和神明。
昆仑虚被时间法则封锁，没有任何天地灵气，冥土的再生之力和神明不死身就会受到抑制，如果将昆仑虚当做一座牢狱，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但是，这座牢狱，怎么出去？
还是说，当初长生天和李太白他们创造这座牢狱时，就没想过让进来的人出去？
短暂的一瞬间，李子夜心中无数思绪闪过，剥丝抽茧，推断当年的真相。
如今，人间绝大部分冥土都在冥域，如果李太白他们真是为了创造一座牢狱，那肯定要想办法将冥土送来。
昆仑虚的北边，和九州的极北之地相连，那昆仑虚的南边，有没有可能和九州的冥域相通？
唯有这样，似乎才能将冥域的冥土送过来。
不管了，先去看看。
思绪间，李子夜加快了南下的速度，朝着南荒赶去。
与此同时，九州南岭、昆仑虚南荒，极夜世界快速蔓延，极夜所至，冰雪覆盖，末日之景，越发让人绝望。
太学宫，东院。
孔丘看着远方不断向南蔓延的极夜世界，苍老的面容反倒是渐渐平静下来。
不知道那小家伙来不来得及赶回九州。
还有，九州出现的这些东西，会不会出现在昆仑虚？
这一刻，昆仑虚中域，天地突然剧烈震动起来，虚空上，一道巨大的空间裂痕陡然张开，恐怖的气息弥漫而出，令人不寒而栗。
“来了！”
下方，正要赶往南荒的李子夜察觉到上空的动静，脸上不怒反笑。
等的就是它！
第2760章
改命！“这是？”
昆仑虚，中域，空间黑腔开启的刹那，人族的神境强者们有感，纷纷看向了天际。
“麻烦真是源源不断！”
地墟女尊说了一句，迈步走出了房间。
府邸其他的房间中，天门圣主、太白院主等人也相继走出，抬头看向了天上的空间裂缝。
“这便是军师所说的黑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