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那年夏天,我和我的父母一起被某跨国贩毒集团的残党绑架。母亲为了保护我逃跑被当场射杀。
而我则亲眼目睹了父亲的死亡过程。
那些畜生一直在用各种方式折磨我,逼问我的父亲,一份关涉到国安缉私缉毒三局的卧底探员档案与行动计划。
七天七夜,我一直没有哭。
我在骂人。我在笑。
我在给爸爸加油打气,擦血擦汗。
因为,我不想让父亲更痛苦了。
所以,父亲也坚持到了他无愧于心的结局。
可我没能成为像父母一样的专情人、好人。
像母亲一样的好总裁。
像父亲一样的好警察。
好警察陆如琢同意这个观点:“你脾气暴躁,动手狠辣,不惜命。孟廷选千错万错。但他不让你当警察这件事没做错。”
我笑了笑,趁机捞起猫,用比较不粗糙的手背蹭蹭肚皮:
“你带你出差办案时要穿的外骨骼和防弹衣了吗?没带的话,我公司还存着两套。”
陆如琢:“带了。在车后备箱。猫给我。管家爷爷会到局里接它回家。”
我很失落地把猫放回陆如琢臂弯。
我:“我都准备好给猫做猫饭的材料了。那只能留着我自己吃……你记得告诉爷爷,我给猫订的猫粮,猫窝,猫爬架,猫玩具下周三就能送到。”
“嗯。”陆如琢:“孟蓁,抱歉,我食言了。”
我拼命摇头:“我们不是朋友吗?你说过,我不必和你说谢谢,你更不必同我道歉。等你回来,再找时间出来一起玩猫…吗?”
陆如琢看着我:“孟蓁,我觉得你非常不负责任。请问你为什么从来不到我家玩猫。”
我:“!”
被赶出家门之后,我难得收到朋友的邀请。
我:“真的可以吗?”
陆如琢反问:“你去过郑医生家吗?”
我点头:“以前经常去。寻哥家的床超级舒服。我睡眠质量不太好。但一去他家,沾枕头就着。”
陆如琢确认邀请:“我家的床也很舒服。”
激动的心情令我体温升高。
我拽住工装衣领扇了扇,顺便擦了擦滑过胸肌中缝的热汗。
陆如琢:“孟廷选千错万错,只有一件事没说错。”
猫蹲到陆如琢肩上。
陆如琢捏住我的工装拉链“唰”地一声拉到头,差点夹住我的皮肉。
我后退一步,撞到巨大的车身。
陆如琢语气平静:
“孟蓁,猫还小。你好好穿衣服。”
陆如琢背对太阳。他微微洇水的蓝衬衫如同教堂油画中圣母的长袍。
陆如琢神情淡然,手指轻轻拂过我腰侧的枪管:
“你这样,和那晚赤身裸体爬到我腿上,想叫我哥哥的坏小狗没区别。”
我手足无措。
我羞愧难当。
我又一次玷污了陆如琢纯洁的眼睛。
我有罪。
陆如琢宽恕我:“去吧。去和你哥好好聊一聊。”
“孟蓁,千万要记得保护我。我还是想留着命和你一起玩猫的。”
“表现好的话。下次见面,我奖励你。
告别陆如琢,头脑发热的我冲上本部大楼。
保洁阿姨和助理姐姐在二十四层安全通道等我,交接冰水冰毛巾和正经的西服三件套。
我道谢,叮嘱她们领完周六的加班补贴,就快点回家。
我们祝福彼此:“一路平安!”
我边跑边换边擦,直达空空荡荡的55层。
我系好领带,深吸一口气,推开办公室隔间的最后一道静音安全门。
孟廷选闻声回头。
他裹着我的浴袍,黑发雪肤,美和杀意乍然倾泻。
孟廷选坐在我睡前看书练字用的扶手椅上,勾了勾赤裸的脚掌。
他一手拎着对折的皮带,一手夹着徐徐燃烧的烟:
“跪下。”
我知道我又让孟廷选操心了。
我有罪。我照办。
“孟蓁,回答我。”
“那晚,碰过你的男人,还有谁?”
我哥用皮带抬起我的下颏:
“你的解药,是陆如琢吗?”
“你和他,做到最后一步了吗?”
第20章
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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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空楼层不需要紧闭的窗帘遮挡私隐。
大股阳光直接射入我的临时住所,射入仰望孟廷选的我。
而我只是坚定地睁大眼睛,注视着孟廷选蛇一样寂静阴冷的瞳心。
我双腿张开,双膝分立,熟练且端正地跪在扶手椅前的地毯上。
我腰臀腿都紧绷着,包裹在墨蓝色西装之下。
我要撒谎。
所以我必须全神贯注。
我:“孟廷选,无凭无据的,怀疑我和陆如琢,不好吧。”
或许是刚洗过热水澡的缘故,孟廷选眼尾洇着胭脂色,洋娃娃一般卷翘浓密的睫毛挂着雾珠。
他的肌肤白到透明,没伤疤没淤青,没任何瑕疵。尤其是他敞露在我那件浴袍外的脖颈,胸腹和小腿,甚至有些发粉。
我彻底安心。
没受伤的孟廷选唇珠很红。
吸烟时,讲话时,举证时,他和它格外显眼:
“上次见面,我发现你心情不错,春风得意的。所以,我简单查了查你公司的经营状况,你和某些人最近两个月的异常行程。有几件小事引起了我的注意。”
孟廷选握着对折的皮带,另一端滑过我的喉结。
我看见:他腕间那串染血的白砗磲佛珠不见了。
随即,孟廷选报出那个令我难忘的日期:
“当晚,周西旻和陆如琢,两位知名的性冷淡带着各家的警卫人员同时出现在空花公馆附近。我问了周西旻,顺藤摸瓜找到了姓陈的孙子。”
孟廷选呼出一口薄荷味的烟:
“他倒是有点意思,没多废话,只让我代他向你道歉。他姘头,哦,就是你那个不值钱的初恋,却说你吃了效果很强的春药,至少被两个男人碰过,还拍了内容相当精彩的录像。”
我无动于衷。
孟廷选似笑非笑:“孟蓁,听听。你这个渣攻…你到底做了什么,能惹得和你相识二十年的初恋恨你恨到骨子里,都开始胡言乱语在我面前造你黄谣了。”
孟廷选嗤笑一声:“他也可能是被我吓成脑瘫了。那点胆量,还算是个男人?男同性恋当中,也不乏真的勇士啊,对不对?”
熟悉的反胃感再度降临。
我笑了笑,自言自语道:“……算了。”
虽然楚玖的言行并未对我的身心造成任何实际伤害。
但我觉得,既然我本质依旧是个自私自利,风流多情的渣攻,那我就没有必要继续听他对我做出任何评价了。
孟廷选显然是误会了。
他以为我还在偏袒“我的初恋”。
烟灰掉落一截。
孟廷选手中的皮带力道强劲又精准地抽在我胸前。
一下,两下,三下。
皮带掠起的阵风很爽利,很干脆,恰好缓解了那些延迟蔓延入骨的灼热。
我笑容不改,只挑衅地看着孟廷选:“再来几下?我让大小姐好好闹一闹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