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这是混双决赛，上次世青赛她和大头输了一次，这次如果不比了，怎么行呢。而且输给韩国？她宁死不愿意。说着看了眼搭档，大头脚伤了都在拼命，她也可以。大头盯着她的肩膀看，握紧了球拍。两个人一起再次回到了球台前。
电视剧里会把胜利安排给勇敢无畏的悲情主角，让染血的玫瑰绽放鲜艳的色彩，这样会让所有人觉得又燃又感动。然而现实，却只靠纯粹的实力才能抵达顶峰。
他们俩拼尽了全力，使劲了浑身解数，忍着各自的疼痛，依旧难敌强大的对手。对方上手时节奏快速和落点变化大，专门挑他们的弱点打，又急范围又大。两个人根本无力招架，战术也渐渐乱了节奏，最终以1:3被逆转失败。
获得胜利，韩国队高兴疯了，全场的观众发出剧烈欢呼的轰鸣。他们韩国队很久没有在中国队手里拿下这样好的成绩了。现场所有人都在欢呼，闪光点不停闪耀。
莎莎的眼睛红了，她背过身去，慢慢地离场。王楚钦跟在她的后面，脚步蹒跚，他望着场馆的巨大灯光长叹看一口气。
结束完比赛和采访，两个人在场边收拾东西，都没有说话。王楚钦咬咬嘴唇，把莎莎的包一把搂了过来，背在了自已肩上。
莎莎抬头看他，大眼睛里满是自责，红红的像个小兔子。
“咱们是不是得弄个加油手势？”之前她在自已比赛收拾时安慰他，还握手和碰拳过，后来就再也没有了。这次出来着急，他连发带都没带。虽说这些有点迷信，不过莎莎好像还挺喜欢搞这些的。
“这场比赛我们都尽力了，输了下次再战！”王楚钦伸出右手，语气故作轻松地道，“辛苦了，孙颖莎同志！”
王楚钦的手伸着，等着跟她握手，莎莎慢腾腾地把手也伸了过去，握住了他的手。王楚钦使劲摇了摇手道：“下次一定赢！”说的铿锵有力，然后松开了手。
莎莎觉得大头有时候真的挺幼稚的，他这都是她小学时跟同学加油的方式。
“对不起头哥，要不是我肩膀伤了，我可以打回去的....”莎莎喃喃道。
“对不起莎莎，要不是我脚伤了，我也可以打回去”，王楚钦学她说话，逗她转移下注意力，“要不咱俩今晚就搁这道歉得了，咱们就是罪魁祸首。对不起教练要不是我们伤了，对不起李指要不是，对不起支持咱们的观众....”
王大头一边夸张地学着她的语调，一边噼里啪啦跟她说话，莎莎终于噗呲笑了一下。嗯，头哥，我们都尽力了，我们下次，下次一定要赢回来，好吗？
王楚钦看着女孩缓过来的心情，一边背着两个包和她一起往外走，一边捏着自已的大腿。他的脚其实已经疼的有点麻木，不过不能在她面前显得太弱了。
莎莎，下次一定带你赢，一定！
第41章
雅加达亚运会前奏
天坛东路的巨大操场，晚上的时候开着灯，有人在三三两两地跑着步。中间还有人踢球。
莎莎一个人围着巨大的环带跑着圈，教练说她最近状态太差，队内赛成绩不好，让她跑跑步锻炼锻炼意志。
莎莎的肩膀自从上个月意外拉伤之后，虽然经过医治，但她老觉得隐隐的疼，使不上劲，打球的时候无法集中精神。她很着急，但也不知道怎么办，队医只说养一养。
她慢腾腾地跑着，路灯晃得她的眼有点晕。旁边有个人老在前面挡她的道，她抬头看了下，“头哥？”她惊讶地喊了一声。
王楚钦无语，跟了她一圈，才发现他啊。“你怎么一个人在这跑圈呢？下午的训练课你也没来。”
“没事，我锻炼身体。”莎莎不好意思说是教练罚她一万米，她下午跑了一半跑不下去了，晚上接着跑。“今天我请假了，忘记跟你说了。”莎莎的声音不像平时那样开朗，淡淡地道。
“哦，我陪你一起跑。”王楚钦道。
“你晚上没训练啊？”莎莎疑惑地问。
“刚练完了。”王楚钦回道，一边朝莎莎那边歪了一点，把莎莎挤到跑道的外侧。跑道内侧这边不时有其他人快速跑过，操场中心还有人踢球，他怕有人撞到莎莎，有球过来他也能挡开。
他不想说今天一整天没看到她，心里怪怪的空空的。所以晚上没训练，还跑出来找她。
两个人不说话，隔着大半米的距离，呼吸声和脚步声在夜色里非常清晰。
“呼呼呼”，莎莎跑不动了，停在旁边的台阶上休息，抬手看了下手腕上的计步器，快11000米，这总够了吧。眼前递过来一瓶水，王楚钦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给她一瓶，自已手里还拿了一瓶。
莎莎接过来，水是已经拧开的，她喝了一大口，缓过来一些力气。缓缓开口道，“头哥，明天就要出发去雅加达了，你紧张不？”
“我还好，就正常打呗。”王楚钦也拧开另一瓶水，墩墩墩地喝了大半瓶。其实他很紧张，压力好大，但在莎莎面前不好意思说。
“我怕我自已打不好。”莎莎低着头，喃喃道。今年以来，她除了一个香港公开赛的女双，一个单打冠军都没有拿到，此次亚运会的队内选拔赛甚至都没有拿到单打资格。
所以她特别想赢一场，彻彻底底地赢一次。
可她看看自已的手，心里又低落了一分。她赢不了了，她打不好球了。
“我也怕自已打不好。教练跟我说，这次再打不好，就让我休赛一段时间调整。”王楚钦转头看着女孩的头顶，开口道，“不过莎莎，你能打好的，我相信你。”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第一次跟你打球，就很惊讶。”王楚钦的嗓音本来就低，认真地说话，就显得更加浑厚低沉。
“我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女生打球像你这么....”王楚钦想了想措辞，慎重地道，“生猛，活泼，机智，好像有生命力一样。你比我打的好多了。”
莎莎终于抬起头来看他了。我这么厉害吗？头哥说我比他打的还好？？
王楚钦看女孩看他，眼里有着不信，继续道，“我说的真话，我感觉你跟龙哥打球很像，不是说打法那些哈。是打球的感觉。我跟龙哥打的时候，他一看我，我就很慌，不知道他会出什么球。跟其他人打我没有这种感觉。”
“你是说我打球时候看起来很凶吗？”莎莎嘴巴一瘪，脸就鼓起来了。
她看着有点像河豚，王楚钦看着有点想笑，清了清嗓子，忍住解释道，“不是不是，是说你打球聪明，会让对手从心理上害怕。你知道老瓦吧，你的打法就很像他，攻防转换特别灵活，让人防不胜防。”
莎莎抬头看他，第一次有人这么直面高度赞赏的自已的球技。而且他竟然看出来自已的模仿痕迹，她确实非常欣赏瓦尔德内尔，甚至老瓦是自已的启蒙偶像之一。
她不说话，王楚钦就继续说，“还有你的球进步很大，你自已没有发现吗。你去年还一场都打不过宁姐和雯姐，今年队内赛和国内赛，你就可以了。因为你一直都在进步，只是你自已没发现。”
“而且你才进队两年多，就打了这么多国际比赛，你看看其他人，好久都没有出去比赛了。”
莎莎转着自已手里的水瓶，是吗，我这么厉害吗。她总是拿自已跟队里最厉害的比，觉得自已不行，但已经是小将里数一数二的了。
他的眼睛亮亮的，声音低沉磁性，语气真挚，带着一股安慰人心的力量。莎莎余光瞟过去，心里一动。那种从前心跳加速的感觉又回来了，莎莎猛地转过了头，不去看王楚钦。
“我没你说的那么厉害......”女孩的声音低低的，她知道他在安慰她，给她鼓励。
“不管别人怎么看，我觉得你的球很好。而且如果你不厉害，我会愿意跟你做搭档吗？”王楚钦继续高谈阔论，鼓励她，“你要好好打，咱们这次一定要拿冠军。”
虽然是跟莎莎说，他也是在跟自已说。这次去参赛对他们来说都是第一次上亚运会，国家的荣誉在身，让小将们都倍感紧张。封闭训练时比平时的气氛都要严肃很多。
莎莎内心哼了一下，什么嘛，如果你不厉害怎么会愿意做搭档，搞半天你是觉得自已更厉害吧。刚泛起的一丝心动的涟漪，又迅速地荡平了。
王楚钦眼睛余光看莎莎，女孩还在玩手里的水瓶，对他说的话没有什么反应。是他说的还不够真诚吗？
昏黄的路灯光照着女孩的侧脸，在她白皙细腻的脸颊上呈现出一种透明的光泽。她的耳朵长得十分小巧，耳垂却有点肉肉的，捏上去一定很软。不经意微微嘟起的嘴唇，透露着一种纯真无邪。
王楚钦就想起来上次捏她的脸。她突然凑过来把他吓了一跳，然后捏的时候好像感觉很好，但具体是什么感觉，他竟然有点记不清了。
少年突然很想再重温一下，她的脸就在旁边，他伸手就能够着。她现在坐着，没有任何防备，自已偷袭一下肯定能成功。
捏一下，就捏一下，她又不会打我。打我就打我，反正我跑的快。王楚钦心里的邪恶小人在疯狂输出。
莎莎的脸蛋好像暗室里闪光的财宝，王楚钦就是个偷包的小贼。他心里打着算盘，突然紧张的咽了下口水。
“头哥”，莎莎转头看他，“是不是你手机在响啊？”
“啊？”王楚钦慌忙地翻裤子口袋，刚才是说腿有一点麻，原来手机一直在震动。
他翻过手机一看，是梁靖崑的电话，不知道半夜三更又找他干嘛，肯定又是找他带饭带宵夜。靠，烦死了，干嘛这时候打电话。
等他接完电话，扭头一看，莎莎已经跑走了。夜风微凉，吹得树叶子哗哗作响，女生纤细的身影越跑越远，消失在夜色里。
王楚钦非常懊恼，刚才出手太慢了。不过莎莎看着心情好像好了一些，王楚钦捡起来女孩留在台阶上的水瓶，轻轻地笑了。
等拿了冠军，再捏一下的话，她可不能拒绝吧。毕竟上次世青赛的时候她可就答应了。
莎莎，你真的是我见过最好的球手之一。我们都好好打，我们都加油~
第42章
梦想成真
雅加达亚运会，中国队派出了清一色的小将队伍。男队由樊振东领队，女队则是朱雨玲。
莎莎和王楚钦都没拿到单打，不过王楚钦将作为团体主力出战，莎莎是团体次主力。混双两人是二号种子，1号为王曼昱林高远。
正式开赛后，团体赛在前，混双和单打在后。经过一系列激烈角逐，男团和女团都进入了决赛。
但上一场的半决赛，王楚钦对阵台北队的林昀儒，却以1:3输掉了比赛。虽然团队最终拿下比赛，但王楚钦自责不已，这是中国队开赛以来第一次失利丢分，而且还把压力传递给了后面的队友。
他接受完采访，机械地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喝水。教练过来跟他聊，他抱着头直想哭。压力太大了，他晚上睡不着，白天被体育馆明亮的灯照着精神都有点恍惚，几乎是靠着坚强的意志力在支撑比赛。
“头哥，给，吃点东西。”莎莎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他旁边，递给他一盒巧克力。他伸手接过来，机械地往嘴里送。苦涩的味道在舌头上散开，让他的精神有了一丝清明。
“你打的太着急了，稳一点，可以打赢的。你比他厉害。”莎莎看着他，温声说道。女子和男子的比赛时间错开，莎莎赢了半决赛后也在台上看他的比赛。
王楚钦低着头不说话，他知道自已打的节奏很乱，可是他控制不了。一丢球，他就很紧张。下个球就想一板抽过去，补回来。脑子想不起来任何战术。
“走，头哥，我们练练。”莎莎去拉他的手臂，后面的场馆里有专供运动员训练热身的球台。“你再找找平时打球的感觉。”
王楚钦抬头去看女孩，她的眉头微微皱起，那是她特有的认真表情。她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她不想他输，她尽可能地想帮帮他。嘴里的巧克力苦涩里泛出了甜。
他站起来背着包跟着女孩走。在略显空旷的训练场里一拍一拍对战击球。
刘指导和主教练李指过来的时候，他俩已经练了一会，大口深呼吸地对打着。教练一边看，一边提点两句。
休息室里，教练组在讨论决定最后的出战人选。
“决赛还是让大头去，高远第一，小胖第二，大头第三，如果出现第四第五局，高远和小胖出战，胜率还是没问题。大头这孩子不服输，我相信他可以。”刘指导提出了方案。李指和主教练以及其他人都点点头，一致同意了方案。
“女队还是小朱，大梦和曼昱，曼昱这次比赛表现很出色。”女队的出战方案为保守方案，大家也没有意见。
怎么形容那个下午呢，王楚钦后来认真想了想，其实他从刚开始懊恼，焦急，到跟莎莎练球后，就慢慢平静了。他什么都不想，只想着自已的球线拉的角度，落点的位置，之前丢球时的点在什么地方。
教练组过来跟他说决赛还是让他上场时，他有点惊讶，但心已经不那么难熬了。但莎莎决赛没有被安排上场。她还在旁边笑，说那刚好有时间陪他练球了。
那个下午过得飞快，快的像他们之前很多个一起练球的夜晚。别的队友都在休息，养精蓄锐，只有他们两个还在乒乒乓乓地打。
“一直守着这种打球的感觉，上了场就这么打。你能行！”莎莎在他上场前跟他说，然后伸出手了手。
“来，握个手吧，王楚钦同志！坚定！自信！能赢！”像之前他跟她说的话一样，女孩笑着看向他。
王楚钦伸出手握了握她圆圆的小手，摇了摇，“坚定，自信！我能赢！”
如有神助般，王楚钦赢下了比赛，虽然只是一分，也是关键的一分。少年赢下的那刻，直接躺倒在地。他战胜了之前韩国公开赛的冠军张禹珍，也战胜了自已刚刚滋生的心魔。
莎莎在场外拍手，和队友们一起为他欢呼，全场的观众也为中国队欢呼。
接下来的混双比赛，两人更是一路过关斩将，一路杀进决赛。
自从封闭训练以来，两人相处的时间比以往都要多，比赛的时候更是日日在一起。
之前因为王楚钦前女友引起的那种隔阂烟消云散了，两人又回到了最初一起搭档的感觉。互相的配合与默契程度比起几个月前要好了很多。
决赛他们对战是队友曼昱和高远，彼此都很熟悉，心理上的压力没那么大。但曼昱今年以来的状态特别好，进入比赛后就没有输过，两个人也在赛前做好了战术沟通。
但第一局开局就不太顺利，战况胶灼，10平、11平、12平，多次平分后让圆满抓住了机会14-12拿下了首局。第二局开始依旧延续了第一局的节奏，被11-9再打了一局。
0:2了，中场休息的时候，莎莎满脸焦急，“头哥，怎么办啊？我打不好球了。”王楚钦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她，伸出手，“来，孙同志，握个手，坚定，自信！我们拼！”
大大的左手和小小的右手交叠在一起，互相摇了摇。来，我们一起拼！
第三局前面两人刚拿下一点优势，中场又被追近，然后王楚钦在第9分最关键分时接发球失误，反让圆满10-9拿到了局点。如果第三局也输了，他们的机会几乎就是渺茫。王楚钦懊恼地跺脚，莎莎这时却冷静了下来。
“头哥，不急，我们可以的。”莎莎拍了拍他的后背，在身后用只有他能听得到的声音说。
他们能行，能行的！14-12，最紧要的第三局，他们竟然奇迹般的扳回来了。
第四局，惊险的情况再度发生，但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从彼此眼里都看了要赢的信念，13-11，把大比分扳平了，2:2平。
接下来的两人越战越勇，信心倍增，两个11-7，大比分4:2。赢了！他们赢了！全场的观众欢呼，摄像机在闪。
王楚钦激动的扔掉球拍，两个人开心地忘乎所以地拥抱在一起！
在纪录片和所有影像里，那拥抱只有短短几秒，却是甜蜜的开始。王楚钦将女孩地揽过来，紧紧抱住，莎莎笑的有点惊讶却任他抱着。
赛后采访的时候，记者竟然问起了他们关于捏脸的话题。莎莎余光扫了眼王大头，自已好像之前是说过，但千万别在摄像机面前捏啊。
但王楚钦明显是开心过了头，记者叔叔你真是个好人啊。他瞥了眼莎莎，她还在笑，那我可真捏了。说着就把手伸了过来，轻轻地碰了碰她的脸。
周围人发出哄笑，扛着摄影机的记者都要笑不稳了，幸好专业过硬镜头没有晃。
莎莎的耳朵红了，王楚钦的也是，不过他俩都笑着，好似寻常互动。两个人的心都跳的厉害，不知道是刚比赛完的激动，还是捏了脸带来的反应。
晚上睡觉的时候，王楚钦躺在床上，想着白天的种种。赢了比赛的喜悦，所有人的欢呼，以及第一次拥抱莎莎，再一次地成功地捏了她的脸。
夜晚的静谧会放大所有的感官，王楚钦感觉自已正抱着莎莎，她好小只，她软软的。她的脸也软，鼻子也软，耳朵也软，抱着的时候也软软的。
可惜只能打赢了比赛才能捏一下脸，才能抱一下。莎莎好小气啊，少年甜蜜地责怪起了女孩。
而莎莎也在想他，他站在自已身边安慰她，头哥的手好大，每次握手能把她的整个手似乎要包起来。而且他似乎比刚认识的时候长高了一点，哎，我怎么不长高啊。莎莎懊恼地睡着了。
夜色温柔，银白的月光照着两个人的梦。今夜梦到谁了呢，只有他们自已知道。
第43章
捏脸大作战
混双比赛结束后的第二天，王楚钦和莎莎在场馆里的餐厅相遇。
王楚钦脸上带着点不好意思，又拼命装正常。昨天好像有点过了，其实众人哄笑的那一刻他就觉得不太好。莎莎其实是个很害羞的人。
“莎莎，你吃这个肉排吗？”王楚钦指了指面前的盘子，余光瞟了眼莎莎。
莎莎正在吃鸡蛋，点了点头。王大头赶紧把肉排夹过去，吃他的肉排，表示她没有生气。她一边吃饭，余光瞟到王楚钦在旁边一边吃，却不时盯着她看。
看什么看啊，不会又想捏我吧。莎莎想着，条件反射就捂住了靠近他那边的，自已的半张脸。
王大头奇怪地看她，“你咋了，你牙疼啊？”
“没有。”莎莎慌忙又把手放下去，用继续吃饭来表现正常。实际上，她今天看到他，也是感觉挺不好意思的。
只是教练教过她，任何时候，都不要自已的情绪表现出来，这样对手就会发现你的弱点。本来是说的打球，但她却慌张地用在了她陌生的领域。
王楚钦看她吃饭时脸鼓鼓的，一动一动，看起来特别忙，不由得笑了。然后拆了一盒奶放到了她面前，“你慢点吃，给，喝牛奶。”
他为什么要笑啊，为什么要我喝牛奶啊，笑我矮啊。莎莎想起之前他喊自已小豆包小短腿，让她多喝点牛奶长高的事。有点气鼓鼓的，抬起头来瞪他，“我不爱喝牛奶，我要喝豆浆。”
王楚钦看她突然有点翻脸的样子，奇怪，之前给她带牛奶也没见她不爱喝啊。他环视了一圈，看到餐台那边有白色的大桶似乎是豆浆，于是站起身来去给她拿。
等他回来时，莎莎旁边却坐了曼昱和林高远两个人，莎莎正在抢曼昱盘子里的沙拉吃。他把豆浆放在莎莎面前，又问他们两个要不要，然后再去打了两碗。
有人在，莎莎觉得自在多了。王楚钦也是，没有那么紧张了。不多时，周围都是队友，餐厅里的声音渐渐嘈杂了起来。
曼昱和林高远今天都有单打的比赛，压力挺大，脸上的神色比较严肃。莎莎一边吃饭，一边发表了一下对韩国队几个对手的点评，还非常自信地推荐了几个战术。
那神情，那语气，好似她才是主教练呢。王楚钦不由得好笑。曼昱也笑着点点头，妹妹真的是非常有教练范。林高远也跟着笑了一下。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体育馆。王大头他们很轻松，坐在场边呐喊喝彩就好了。
但莎莎坐在椅子上看比赛，跟个弹簧似的。看着曼昱玲姐梦姐她们打球比自已打还投入，手里一面跟着挥拍，一边哎哟咋这样行不行之类，看的坐在她后面的王楚钦想笑又不敢笑，憋得不行了，转过头去朝椅子后面笑。
后面的比赛结果，中国队5金3银完美收割比赛。小胖打赢了林高远得了男单冠军，曼昱意外地拼赢了梦姐拿了女单金牌。
男女队一行人都站在领奖台上，照片记录着他们的青春，在雅加达上空热烈绽放的模样。
然而他们刚回国，就各奔东西。再次见面，已经是一周后的全国锦标赛了。
因为要代表各自的省队出战，哪怕他们依旧是混双组合，也不能在一起训练。
王楚钦蹲在角落的凳子上看莎莎训练。她训练打球竟然还会打生气，她蹲着去捡球的样子像只雪兔子，她还在旁边偷喝奶茶，她真的好好玩，哈哈哈......王楚钦一边看一边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
“大头，你在这干啥呢？笑什么？”龙队背着包走过来，看他跟个傻子似的，抬眼望了眼训练场，都是些熟悉的面孔，有啥好笑的，这孩子。王楚钦赶紧站起来，给哥哥递水。然后陪着龙哥两个人对练了起来。
打完了团体，王楚钦终于有空来找孙颖莎练混双了。
他看着女孩亮晶晶的眼睛，笑盈盈的圆脸蛋，拿着球拍站在他面前。
王楚钦的右手立即伸过去，轻轻捏了捏她的脸。猝不及防的，莫名其妙的。
莎莎被他偷袭了。而且是一见面就偷袭。
而被告人还笑嘻嘻地站在她面前，一动不动，等着她揍他。“先捏一下，冠军稍后给你补上。”这个被告还理直气壮的说道。
莎莎却没有像对别人一样揍他，只是瞪了瞪他，哼，要是拿不到，那我可要捏回来。
全锦赛的混双也是高手如云，决赛中他们又遇到了圆满组合。王楚钦站在林高远对面使劲抡拍。对不起了远子哥，我已经赊账了，今天必须给莎莎还。
两人再次复刻了两周前的胜利，拿下了比赛的冠军。但是比赛结束之后，在没其他人的休息室，王楚钦跑到莎莎面前，趁机又捏了一下她的脸。
“上次是左脸，这次要捏下右脸。”这个人还恬不知耻地继续问莎莎，“下次我们再赢了，可以两边脸一起捏吗？”
“滚。”莎莎赶紧用双手捂住自已的脸，“王楚钦，你再捏，我跟你翻脸昂。”次次都偷袭捏她脸，真当她是面团做的呀。
可是她说翻脸，眼睛里却还是带着笑。王楚钦也笑着给她道歉，“好的，以后不捏了，等你让我捏，我再捏。”
“鬼才会让你捏，你做梦。”莎莎双手一刻也不放松自已的脸，瞪他一眼，飞快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