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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早朝之上,照旧有大臣出来声讨徐家父女,这些大臣仿佛松鼠存粮一般,列出的的罪状一日多过一日,每条罪状仿若亲见,说得头头是道。

    今日更不一般,是前所未有的激烈,许多大臣呼天抢地,说得声泪俱下,要求政治徐家妇女,说让谋害皇嗣的恶毒奸妃多活一日,江山就危矣,社稷就不安,甚至以跪相逼,要皇帝将人发落了去,否则跪死在殿中。

    第605章

    寻衅滋事的卿家

    坐于龙椅上的皇帝,今日与往日也有不同。

    只见他微微一笑,应道:“诸位爱卿忠心耿耿,这些日子朕看在眼里,欲谋害皇嗣之人,如卿等所愿,朕定严惩不贷,这些日子一直在查此事,想来这两日便有结果,都起来吧。”

    那些跪在地上的大臣,早就想好了在君王一怒中,如何如何去规劝,博个犯言直谏的美名。

    他们一听这话,都愣了愣。

    实在有些过于顺利了,往日万岁爷不是不理会,便是斥责这些言语,今日这番好说话的态度,实在令人捉摸不透。

    他们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起身齐齐道一声:“万岁爷英明。”

    有些大臣总觉得不对,万岁爷那话,好似答复了,又好似什么都没说,他们还想挣扎要个准话,抬头看到皇帝洞察的眼神,都缩了回来,还是等等吧,等个两日也不多。

    还有些大臣起身时,眼神彼此飘过,都看出了眼中的大惑不解。

    眼看这些日子也发酵得差不多了,就差这最后一哆嗦便能将徐家扳倒了,今日这一出,是他们计划好的,就是这最后的一哆嗦,旨在逼皇帝下定决心。

    还未等他们琢磨透,皇帝又开口道:“前头胡闹的卿家,想来也反省得差不多了,将人都放出来吧。”

    那些朝臣,呼吸又是一滞。

    尤其以赵忠反应最大,他下意识哆嗦了一下,万岁爷口中“胡闹的卿家”,指的是兵部那些野蛮的武将,尤指爱替徐虎出头的那些刺头。

    这些刺头没关起来前,当场就敢殴打朝廷命官,为了给徐虎出头,还日日出来寻衅滋事,被殴打的人,和被寻衅滋事的人,正是赵忠本人。

    此时赵忠身上还有伤口没好利索,听到皇帝将人放出来,他条件反射就是一哆嗦,

    这好日子还没过几日,没想到就要放人出来了。

    赵忠心里暗暗叫苦,对于能扳倒徐家父女也高兴不起来了。

    他有些后悔接下此事,有拥护徐虎的武将在,他已预见到自己以后无穷无尽的麻烦。

    想是这么想,但他根本就没有退路,只能做薛平手中的枪。

    薛平低垂着头,立在朝臣之中,面上一副淡定的模样,只是内心已翻江倒海。

    对于皇帝的态度,他最为不安,方才他们这些人所做的,看似顺利,得了应承,可万岁爷句句话都大有深意。

    从上朝前,他的眼皮就一直在跳,心头一下一下跳得比以往都要快,总感觉有些事脱离了他的掌控,渐渐无法控制了,却不知哪出了问题。

    尤其想到郭家的事,他就心急如焚,恨不得现下就下朝去,赶回去了解事情原委。

    整个郭家的人都被内卫司抓了,这事他还是上朝听其他朝臣说的。

    只记得当时各个朝臣都等在宫门口,彼时他踌躇满志,有位礼部的老臣看见他,揣着手淡淡道:“薛大人,住在原镇远侯府的,是你夫人的娘家吧?”

    这些宗亲出身的老臣,最是顽固,眼高于顶,看不起商贾之人,那个宅子已易主多年,他却依旧称为镇远侯府,不称为郭府,显而易见是不满与商贾住在一片。

    当时他闻言愣了一下,点了点头,不知什么意思,这老臣府邸就在郭府附***时独来独往,看人是鼻孔里出气,很少搭理他。

    那老臣又接着道:“原来真是薛大人的亲戚啊,那你的亲戚犯了何事,要劳动万岁爷的人,连夜抓人?”

    他当时以为听错了,连着确认了几遍什么意思,那老臣干脆不理他了,一副子不同鸟语的表情。

    与他交好的朝臣,也有住在郭家附近的,听到他们的谈话,过来悄声与他说了几句。

    他大吃一惊,此事实在太过突然了,一点征兆都没有。

    他本想奔去吩咐底下的人,去打听怎么回事,好及时应对,却已来不及,唱喏太监已到,宣群臣觐见,朝会要开始了……

    今日的朝会,本有他与各大世家安排的重头戏,因郭家之事,他心头蒙上了极重的阴影,精力都无法集中在在上头,一直在思索发生了什么,为何连夜被内卫司抓了,还是郭家全家都被抓进去,事先却半点风声也未露出来。

    他越想越心惊肉跳,郭家可替他办了不少事啊,尤其是那桩大事。

    平日他冷待正妻,虽有不喜的成分,却也是故意而为之,为了逼真,明面上他从不与妻舅走动,当年更是故意制造了一场大的冲突,目的就是为了让两家撇开干系,不想让人注意到郭家。

    他忧心如焚,又带了惶恐不安,想着种种可能,和种种应对之策,重头戏一国,他便难免心不在焉起来。

    朝会上有人继续启奏着什么,薛平垂眸思绪已飘到了宫外,并未仔细去听。

    “薛大人,薛大人?”

    旁边的人连唤几声,薛平回过神来,茫然的看向旁边的同僚。

    同僚示意看向上首。

    皇帝面露不悦,道:“想来薛卿家也是无话可说,念尔往日为国为民恪尽职守,又与郭家往来甚少,那便罚俸一年,以此为戒。诸位爱卿,朕有言在先,若往后管不好自家之事,便不是罚俸这般简单了,若还敢来求情,罪加一等。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连姻亲都管束不好,朕岂敢将重任交予尔等?”

    朝臣齐声道:“万岁爷英明,臣等自当以此为戒。”

    “退朝罢。”皇帝一甩袖子,走下龙椅,大步朝外走去。

    “恭送吾皇,吾皇万岁万万岁。”

    待行了告退礼,礼部尚书带着几人,当场跟着出去,追着皇帝而去。

    薛平:“……”

    他满脸懵然,刚才他走神时候,都发生了什么?

    朝会上何时提到的郭家,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重要的话?

    他还想弄清郭家情况如何,为什么全被抓了,还想找皇帝问问此事,怎么一晃神,那意思就定案了?

    而且自己还因为没管束好郭家而被罚了一年的俸禄?!

    问题是,郭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都还懵着呢!

    第606章

    珍妃自首?

    等皇帝走出视线后,薛平赶忙拉住一个同僚,询问方才发生了什么。

    同僚一愣:“薛大人没听清?”

    薛平面露尴尬,想要解释一二。

    他还未说话,那个今晨礼部讽刺他的老臣从旁边走过听见,讥笑一声:“薛大人德行不到,还想效仿范公不成?就你那德行,离耳聋还早着呢。”

    说完,飘飘然走过。

    薛平气恼,却懒得与这顽固的老头计较。

    同僚神色复杂地看向薛平,低声说了几句。

    原来方才朝会上,是那老臣提了郭家之事,问郭府犯了何事,够不够将那府邸抄干净收回,又说跟薛平是亲戚,怎没被约束管教。

    薛平听到这里,一口老血想吐出来,这老臣不安好心,只想腾出郭府吧,也不知哪得罪了这老头,存心跟他过不去,与礼部尚书一丘之貉。

    待听完同僚的话。

    薛平震惊出声:“什么!贩卖私盐五百斤?谁?我侄儿?”

    荒唐!

    郭家乃皇商,拥有天下第一大的茶行,他侄儿郭能会差那几个贩卖私盐的钱?何况才五百斤,能得几个钱!

    历朝历代,涉及盐铁的生意,都掌握在朝廷手中,私自贩卖乃是重罪,一斤便可入罪,五百斤足够处死事主,再抄家连坐了。

    薛平一听,总觉得十分荒诞,完全不信这一套。

    郭家财大气粗,怎么可能会缺这点钱,要不做就罢了,真要做,不会只做五百斤。

    同僚点头:“不错,你那叫郭坤的侄儿也有份,主谋是你那妻舅老爷,是他带的头。”

    万岁爷殿上让人将罪行都念出来了。

    薛平正想矢口否认,没有这样的事,是不是弄错了,却忽然一顿。

    若是他的妻舅,好似就说得通了。

    他一向看不上他的妻舅,那是糊涂虫一个,极易被人忽悠,又声色犬马,花钱如流水,他的岳丈是一个极有远见之人,早就洞察了亲生儿子除了传宗接代在行,其余皆不顶事,选了他的侄儿郭能当这一代的家主,否则他的妻舅非得将郭家败光不可。

    若是他的妻舅缺钱了,被人忽悠,胆大包天上了贼船也说不定。

    还不等薛平从思绪中醒来,外头传来一阵哗然声传来,顿时吵闹起来。

    薛平与同僚同时望向殿外,此时殿中只剩他们二人。

    他们快走出殿外,就见礼部尚书带着人回来了,许多人一窝蜂涌上去,追着询问什么。

    有已经走远的大臣,也返了回来,围了上去。

    只听有一人,急赤白脸道:“范公,您是不是听错了,谋害皇嗣之人不是徐大将军之女徐德妃?怎会与珍妃有关?”

    范公一瞪眼:“老朽偶尔耳背,这么大之事怎会听错,珍妃脱簪请罪,此刻正在星辰殿外头跪着呢,万岁爷将老朽等人赶了回来,你问他们几人,是不是听到了?”

    其余几人纷纷点头:“千真万确。下官与范公一道,去请见万岁爷,想问问太原府连慕重考的卷子何时发回来审,天下的学子都等着此事结果呢,却不想听到了张大总管的匆匆禀报。”

    人群中的某些大臣,面色早已大变,仔细辨认,便能看出这些人,正是朝会上,声泪俱下跪求惩治奸妃之人。

    赵忠面色剧变,他再也顾不得,急急挤开人群,问道:“你们真看见珍妃跪在星辰殿外了?请的事关于谋害皇嗣之事?”

    礼部尚书眼睛一撩,龇笑一声:“我等哪有赵大人那本事啊,这等与礼法不合之事,便是万岁爷不说,我等知晓也自避开去,还想窥视后妃,呲,赵大人好大的本事。”

    赵忠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忙解释道:“下官并无此意,只是以为诸位大人去求见万岁爷,在殿外避之不及……”

    礼部尚书不耐地摆摆手:“行了行了,赵大人不必多说,你连德妃娘娘谋害子嗣的事,都说得清清楚楚,想来珍妃请罪什么,也知道的吧?”

    有一人插嘴纠正:“范公,是不是德妃害的皇嗣,现下恐怕还不能定,别忘了珍妃请罪了,想来是去自首的。”

    范公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哦,瞧老朽这记性,人老了便是如此,光记得今日早朝诸位大人长跪不起,求万岁爷惩治德妃娘娘的话了。”

    有大臣感慨道:“万岁爷真是英明啊,想来定是看破了其中的蹊跷,才不肯轻易下定结论。”

    其余人纷纷附和:“那可不,当初赵大人他们口口声声要惩治徐大将军与其女,万岁爷便说了,事儿还未查清,不可急于定罪,害了忠良。”

    “今日珍妃自首,此事应当能拨云见日了。”

    “珍妃是前司农寺主薄史进之女吧,想到胆子这般大,连皇嗣也敢害。想当初史大人在逆王之乱中,为护京中粮仓,被贼人所害,身首异处,其女却……唉,有这般的女儿,想来九泉之下也不得瞑目啊……”

    “事情还无定论,莫瞎猜了,免得与某些大人一般,珍妃不是主谋也说不定,咱们等着万岁爷的消息便是……”

    这些大臣,慢慢开始散去,闲谈着,渐渐远去,无人再理会赵忠。

    他面色一片惨然,呆呆的站在原地,想到了什么,他猛然朝着人群看去,想要搜寻那个身影,却哪里还找得到,原先还在的薛平,不知何时,早就走了。

    宫门外,薛平急急朝着薛家马车走去,顾不得擦拭走出的热汗。

    他听清珍妃请罪之后,便立即离开了。

    谋害皇嗣,是不是珍妃做的,他最清楚不过,但珍妃跳了出来,用脚去想,也知此事定然不简单。

    就是不知是万岁爷替徐家父女推出的替死鬼,还是徐虎找的替死鬼,亦或者是其他。

    无论是哪种,都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如今焦头烂额,郭家被抄之事还没弄清,扳倒徐家父女势在必得之事上又出了岔子,哪有时间停在原地,听别人所风凉话。

    他要赶紧出宫去,赶紧联系宫里的人,弄清这些日子宫里到底出了什么事,还要弄清郭家之事!

    ……

    第607章

    卒子过河了不得

    星辰殿内。

    珍妃柔弱地跪在大殿之中,她面色苍白,身子瑟瑟发抖,脸上挂着泪花,面上带着自责悔意,又带着畏惧不安,仓皇请罪,将她所知谋害皇嗣的来龙去脉说出。

    最后,珍妃缓缓叩首,颤抖道:“万岁爷,臣妾自知罪孽深重,只是每每想到因臣妾的懦弱无能,惧他人之威,不敢指出真凶,让莲妹妹出了事,又让德妃娘娘蒙冤不得昭雪,臣妾便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只是臣妾真的怕那人……”

    相比从前,她瘦了许多,眼下犯青,面色憔悴,瞧着好几日都不曾睡过好觉的模样。

    她啜泣起来,仿佛想到了什么恐惧之事,好半晌才镇定下来,抬头轻轻拭泪:“昔日臣妾还待字闺中之时,先父便教导臣妾,做人要行得正坐得端,无愧良心,臣妾愧对父亲之教导,愧对万岁爷之皇恩,臣妾罪该万死……”

    说着缓缓拜倒。

    殿中一静,只余她的啜泣声。

    御座上的皇帝,神色不明,看着下面的女子,威严地道:“珍妃,你之举动,与帮凶无异,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珍妃怯懦地抬头,仿佛克服了几分心中的畏惧,坚定地道:“臣妾知,正是知晓,才来与万岁爷请罪。虽已迟,臣妾却不想那人逍遥法外,还让德妃代了罪,只求惩处真凶,还莲妹妹和肚子里的孩儿一个公道。”

    皇帝朝着张庆示意。

    张庆躬身会意,上前几步,厉声道:“珍妃娘娘,若查实你诬告贵妃,以下犯上,此等欺君之罪,按理论斩,可担得起后果?”

    珍妃身子哆嗦了一下,却仍坚定地道:“臣妾愿以性命担保,臣妾所言句句属实。那些人,都是其中帮凶,查明他们,便可以证明臣妾所言属实,求万岁爷明察。”

    “好!便依你所言。”皇帝对着下头吩咐道:“张庆,你亲自前去,传朕旨意,让掌刑司立即彻查清楚珍妃所言,查清谋害莲美人、谋害皇嗣一案幕后真凶,不得有误。”

    张庆垂首恭敬应道:“是,奴才遵旨。”

    “至于你,”皇帝看向珍妃:“朕便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先入诏狱,将此事与掌刑司陈清,若还有隐瞒,便是今日你来自首,朕也定严惩不贷。”

    珍妃带着感激道:“是,多谢万岁爷开恩。”

    待张庆带着珍妃走后,皇帝手指叩着御案,垂眸望着一份舆图上头的暗记,陷入深思。

    “硕鼠万数之上,详数还需查明,与百姓混居,恐难辨别,悉数诛杀,可无后患。”

    他心中默念着这一句,长叹一声,悉数诛杀,谈何容易,且不论此等行径与暴君无异,便是传出去,也会引发天下民心不稳。

    民心不稳,则社稷不稳。

    薛平真是给他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啊。

    他静静地想了片刻,开口吩咐:“来人,将北直隶、辽东、辽北舆图……”

    念出一串舆图之名,与北面各个驻兵戍卫所地形、档记让人找来,他要亲自去看。

    ……

    苍澜院内。

    莲花挺着个肚子,坐在小厅里,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摸着下巴,像一个小老头一般,眼珠子盯着桌上的那副象棋,嘴里念念叨叨:

    “马走日,象走田,车走直路炮翻山,士走斜线护将边,小卒一去不回还。车走直路马踏斜,象飞田字炮打隔,卒子过河了不得。明明是对的呀,可是我的小卒子怎么总过不了河,就被万岁爷给吃了呢……”

    象棋上的棋局,正是昨日她与万岁爷对弈中的一盘,当时要就寝了,她想了许久都举棋不定,觉得走哪步都不好,见玩不过了,让小林子记下了,她想想破解之法,再与万岁爷下过。

    小林子跟小青也凑在一旁去看。

    齐嬷嬷捻着一根针,眯着眼绣一对小袜子,时不时看莲花一眼。

    这袜子是给莲花肚子里还未出生的孩子备的,刚出世的新儿,最嫩不过,她嫌织造局做得不精心,而且也闲着无事,便亲自动手给孩子做一些贴身衣物。

    莲花本抢着要做,被齐嬷嬷嫌弃得很,她那针线,可别把孩子给穿坏了,于是只好讪讪地收了手。

    在肚子里的小娃娃面前,莲花得靠边站,而在她面前,万岁爷也得靠边站,谁小,谁在齐嬷嬷眼里就是个宝,莲花瞧得明白。

    莲花知晓自己先头吹下的牛,答应给齐嬷嬷做的抹额,兴许这辈子都完不成了,她的活计跟齐嬷嬷比,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所以还是算了,她也不纠结了。

    送给万岁爷的礼莲花都备好了,还结结实实检查了一遍,原想派人去给方嫔说一声不用再画摆件托底的图了,但她现下还不可让人知晓自己如何,只得作罢。

    不过听说方嫔的人也来过,只是被挡了回去,莲花想了想,只能等后头再与方嫔解释,表示歉意了。

    此时偏殿中,已升起了炭火,炭炉挨齐嬷嬷近。

    莲花将桌上的棋子拿起又放下,拿起又放下,自言自语:“我的炮若是往这走,是能吃了万岁爷这子,可我的炮就被爷的车给吃了,不成不成。”

    小林子边听边点头,的确如此。

    他指了指一个地方,提议道:“主子,若马先走这里呢?爷的车敢吃你的炮,你的马就吃他的车。”

    莲花眼睛一亮:“一炮换一车,可以呀。”这买卖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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