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文人最是注重面子,被南宫毅当着众臣和皇上的面如此不留颜面的指责顿时气红了脸。“南宫毅,你休得出言污蔑本官。”
“污蔑?”南宫毅顿时收起玩世不恭,上前道,“皇上,臣要参齐昌平以权谋私,枉顾人命。”
那齐昌平吓得冷汗淋淋,直呼冤枉。
南宫毅道:“皇上,齐昌平半年前不仅逼迫良家女子为妾,还从花楼赎了个女子回来做外室,那赎人的银两来历不明不说,还逼得良家女子一家人投河自尽,最后他以权压人,此事便不了了之。”
“启禀皇上,南宫将军所言逼迫良家女子一家身亡之事句句属实,这是臣收集到证据,请皇上过目。”应天府尹出列,双手举着一本奏折。
南宫毅也将齐昌平在何时何地收了人好处以权谋私的证据拿了出来,一个账本也随之呈了上去。
沈君樾看着赵全呈上来的证据和账本,还未打开,便道:“好的很,天子脚下,一个言官竟有如此大的本事,不仅爱好女色还枉顾人命,真是给天下文人丢脸。”
“皇上息怒。”
宣政殿跪了乌泱泱一殿的人,御史台的人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其余文官也羞愧难当。
“息怒?作为言官下谏群臣,上监督朕,如今自已倒是一身腥,本朝言官是言论自由,但可没有不杀言官的先例。”
御史中丞大惊,果然就听到御座之人沉声道:“齐昌平交由刑部处理,给朕好好查查,绝不姑息,看看还有多少像齐昌平这种表里不一的蛀虫。”
齐昌平被禁军拖了出去收押刑部。
处理完齐昌平又看向袁御史,沈君樾淡淡道:“袁御史身为言官之首,有监察百官职责,却出了齐昌平这一蛀虫,不仅失职还失察。”
袁泓知道,这是该轮到他了。
“袁泓降为侍御史,罚俸三年。”
“谢皇上隆恩。”
袁泓内心慌乱,颤颤巍巍的跪下,心中一片骇浪,今日之事看来皇上早就有准备的,皇上也知道是他指使齐昌平。
皇上这是在敲打他,更是拿他开刀立威。
底下其他官员也面色各异,今日之事明显就是皇上借机在警告他们,警告他们不能随便指责皇后娘娘的不是。
沈君樾很满意众人的反应,“立后封妃都是众卿所言,朕早已说过这些都是皇家家务事,今日朕最后一次告诉诸位,事不过三,朕向来如此。”
虽然只想说封妃是所迫,但今日已经是赤裸裸的偏向鸢鸢了,也该给他们提个醒了,朕不仅要明着偏袒鸢鸢,还要埋汰他们一下。
“臣等不敢。”
赵全上前两步,一甩拂尘,“退朝。”
第31章
瑶妃降为嫔
彩环从外面小跑进来,将刚刚打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惠妃娘娘,瑶妃被降为瑶嫔,是陛下身边的赵公公亲自去传的旨,瑶嫔娘娘的父亲袁御史也连降两级,现在后宫都已经传开了,瑶华宫宫门紧闭,谢绝见任何人。”
惠妃手里拿着的书突然掉落了下来,心里咯噔了一下,她虽然知道瑶妃会出手,但不知皇上竟然如此偏袒陆芷鸢,以瑶妃的聪明才智绝对不会蠢到直接让自已的父亲亲自去参陆芷鸢的不是。
“可打听到具体情况?皇上降了瑶妃的位份是何由头?”
彩环犹豫了一瞬,大着胆子道:“说是瑶嫔娘娘勾结前朝大臣……扰乱后宫和前朝的安宁。”
“勾结前朝大臣!轻者说扰的后宫不得安宁,重者则是后宫干政,那可是大罪啊。”
惠妃不淡定了,急得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心里隐隐在后怕,要是瑶妃以昨日她在御书房的所见所闻跟御史中丞说陆芷鸢大不敬,那么,今日降位份的就不仅仅是瑶妃了。3902
彩环连忙上前搀扶着面色苍白的惠妃,抿了抿唇,接着说:“奴婢还打听到昨晚瑶华宫的唤云往宫外送了信被禁卫军看到了,当时禁卫军并没有声张和阻止,而是暗中调了唤云的信呈到了皇上手中。”
“你说什么!”
惠妃猛然看向彩环,眼里有说不出的震惊,所以这一切都在皇上的预料之中,那么,昨日她在御花园挑唆瑶妃和淑妃的话皇上是不是也已经知晓了,想到此处,她整个身体都瘫软了下来。
“娘娘,当心!”
明玥宫顿时乱了起来。
与此同时,长禧宫的淑妃也同样感到后怕和庆幸,庆幸自已还没开始实施计划。
淑妃一手扶着桌子,才不至于让自已站不稳,“瑶妃如此谨慎小心的人都被降了位份,以后可如何是好?”
两年来,皇上对她们不闻不问,好似不知道后宫还有三妃两嫔一般,以至于她们以为皇上不在意她们干什么,所以言行大胆了一些。
姜嫔皱眉深思,一件又一件的串联起来,从陆芷鸢进宫以来,后宫一切都变了,不,应该是从皇上立陆芷鸢为后开始,皇上对前朝和后宫的态度就强硬了起来,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受制于大臣的年轻帝王了。
“淑妃娘娘,皇上怕是一开始就有意立陆芷鸢为后。”
淑妃抬眸看向姜嫔,“你的意思是说,皇上月前是故意装作被大臣逼迫立后的样子?”
姜嫔严肃的点点头,“嫔妾记得,带头重提立后之人是南宫毅。”
或许两年前朝廷局势不稳,皇上让她们进宫是迫不得已。但这两年来,皇上早已把控了朝局,又怎会受制于群臣。
“南宫毅可是皇上的心腹……”那么南宫毅的所作所为都受命于皇上,淑妃越想越嫉妒,皇上现在喜欢陆芷鸢她清楚,要是一开始就是喜欢陆芷鸢她如何能甘心?
“陆芷鸢不过就是一个黄毛丫头,她……她有何特别之处让皇上如此费尽心思?”
淑妃嫉妒的摇了摇头,“不可能,要是陆芷菁那样琴棋书画,规矩礼仪都是人人称赞的,本宫还信。”
陆芷菁没嫁人之前,淑妃都将陆芷菁列为对手,视为她登上皇后凤座的最大障碍,直到去年八月陆芷菁和蔺奎成亲,她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可是如今种种迹象表明,她防错了人。
就是她嘴上不信,但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其她宫的主子胆战心惊,陆芷鸢却是美美的睡了一个午觉,今日妃嫔请安老实了许多,就是淑妃放肆了几句都被常嬷嬷随便两句给打了回去,陆芷鸢别提心里有多开心。
“皇后娘娘,老奴刚刚去了御膳房,回来的时候听说皇上今日在前朝发了火,娘娘要不带些绿豆粥过去御书房给皇上尝尝?”
陆芷鸢刚打算出去看看她的莲蓬长得怎么样了,就被常嬷嬷叫住了。
沈君樾生气了!
还叫她去给生气的沈君樾送绿豆粥,这绿豆粥虽然是降火去热的作用,但确定不是要她主动送上门给沈君樾撒气吗?
“常嬷嬷,御书房是皇上处理政事的地方,本宫怕是不好前去。”
常嬷嬷笑着说:“娘娘,您作为中宫皇后,那就是皇上的妻子,皇上心情不好的时候,一位好妻子是应该去劝劝皇上的,为君分忧也是皇后的职责。”
“……”
陆芷鸢抿着唇,常嬷嬷这话合情合理,一位端庄的好皇后是应该为君分忧,包括他不开心的时候还要去哄。
她就不该扮演端庄的皇后,应该扮演冷漠的皇后。
一旁的陈忠憋着笑,常嬷嬷是懂说什么话拿捏皇后娘娘的。
常嬷嬷把食盒放到陆芷鸢的手中,催促着道:“娘娘快去吧,莫要耽搁时辰了,老奴可听说皇上气的中午没用几口膳呢?”
陆芷鸢看看手中的食盒,又看看一脸认真的常嬷嬷,心里叹了一口气。
“去吧,娘娘,皇上见到娘娘送去的粥心情就会高兴起来。”
好吧,为了端庄的好皇后,走一趟又何妨?
大不了把食盒交给赵全转身便走,也当她去过了。
御书房外,赵全瞧见陆芷鸢带着人往这边走来,立马笑着迎了上去,“娘娘是来给皇上送食盒的吗?娘娘快请。”
“麻烦赵公公将这个食盒交给皇上,本宫便不打扰皇上处理奏折了。”
赵全见陆芷鸢没有想进去的意思,但要是皇后娘娘来了却没有进去见皇上,他怕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皇上,皇后娘娘给您送食盒来了。”
赵全隔着殿门便喊了出来,那嗓子又尖又细,周围立着的太监宫女都投来了视线,赵全完全不在意,喊完还笑眯眯的看向陆芷鸢。
没一会儿,殿内便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进来。”
赵全笑着伸出一只手,作邀请状:“皇后娘娘,皇上请您进去。”
“……”
赵全绝对是故意,绝对是!
“多谢赵公公替本宫通传,本宫感激不尽!”
陆芷鸢咬着牙道谢,抬脚就气呼呼的走了进去。
沈君樾抬头就看见还未来得及收敛脸上怒气的陆芷鸢,刚刚她在殿外和赵全的一字一句他都听到了。
“鸢鸢来了。”沈君樾朝她招招手,“鸢鸢过来。”
陆芷鸢还还气着呢,她自然不会过去。
第32章
耳根子无缘无故发烫是要挨骂了
“皇上,常嬷嬷让臣妾给您送来绿豆粥,说是天气炎热,去暑降火。”
沈君樾见她提着食盒一动不动,挑了挑眉,站起身走向她,伸手接过她手中的食盒,“我看啊,这绿豆粥适合鸢鸢喝,鸢鸢现在可比我更需要去暑降火。”
陆芷鸢抿了抿唇,这样搞得好像她在给沈君樾摆脸色一样,她收敛了脸上的不高兴,“哪有?臣妾是听常嬷嬷说皇上午膳没用几口,担心皇上的身体。”
“哦,原来是担心我啊,我还以为是哪里惹得鸢鸢不开心了?”沈君樾抬手刮了一下的鼻尖,“小嘴翘的老高了,都可以挂油瓶了。”
陆芷鸢一囧。
两人在桌边坐下,沈君樾自已动手把绿豆粥端了出来,陆芷鸢刚伸出的手有些尴尬了。
好像她还没有正经的伺候他用膳,不,应该说两人在一处的时候,她没有好好的伺候他用过膳不说,她还被沈君樾伺候着。
沈君樾笑了笑,拿起勺子舀了一口递到陆芷鸢的唇边,“鸢鸢替朕尝尝好不好喝。”
陆芷鸢正尴尬着,想也没想的张嘴,细嚼慢咽起来,“好喝,就是太冰了。”
“太冰就不吃了,我再让他们重新给鸢鸢做一碗不这么冰的来。”
赵全听到吩咐便立马去办。
陆芷鸢看着沈君樾吃她用的勺子,用过粥,脸颊微微红了起来,转头看向别处。
虽说两人都肌肤相亲好几回了,但见此她还是忍不住害羞。
半碗下去,沈君樾便不喝了,身旁之人的面色可更有趣。
“鸢鸢的耳朵为何红了?”沈君樾抬手揉了揉她发烫的耳根子。
陆芷鸢慌张躲开,她也不知道为何烫了起来?很是不舒服。
沈君樾拉起她坐在自已的腿上,箍着她的腰不让她逃。
“鸢鸢可知民间有一说法,据说一个人耳根子无缘无故发红发烫,这个人就要挨骂了。”
挣扎的陆芷鸢立马乖巧下来,什么民间说法,就是沈君樾在点她呐。
要是再不乖顺一些,他就要骂她了。
沈君樾感受到怀里的人安静下来,也没再解释,他十岁那年去过一个叫湖田镇的地方,就听一个老婆婆说起过这事。
耳根子的热意越来越烫,他的呼吸喷洒在耳蜗不说,沈君樾竟然把她的耳根吞入口中,接着便是耳垂,还在往下……
“皇上,别……痒,别,这是御书房。”
陆芷鸢说的颤颤巍巍的,实在痒的厉害,躲又躲不过,腰间的大手把她攥的紧紧的,无论她的头往哪边躲,他的唇舌都追了过来。
御书房如此庄重的地方,怎么可以做这种羞羞的事。
“我在帮你的耳朵降温啊,鸢鸢。”沈君樾的声音低沉暗哑。
陆芷鸢:“……”
大可不必,这样只会越来越烫。
确定是在帮她?不是在假借帮她的名义实则为他自已行方便!
明明朝野上下都知道这位帝王不重女色,但是自从她入宫以来,她是一点都没觉得沈君樾不重女色,白天对她动手动脚的,还言语撩拨,晚上更是跟个饿了好几年的饿狼一般将她扑倒。
陆芷鸢一手护着自已的衣裳,一边开口道:“皇上,不要,臣妾的发钗掉了,这样,这样臣妾还怎么回凤仪宫。”
此时的陆芷鸢衣裳半褪,香肩外露,头上的发钗不知何时已经掉落在地,一头青丝散落下来,娇软的女孩更添了几分妩媚。
看的沈君樾眼热心跳,燥热的身体更是难挨。
“那就不回去了,今晚鸢鸢陪我住在紫宸殿。”
陆芷鸢还未开口,殿外便传来窸窸窣窣地脚步声,陆芷鸢一头扎进沈君樾的怀里,心里又急又怕。
“鸢鸢别怕,没有我的吩咐他们不敢进来。”
沈君樾虽是这么说,但却已经抱起她大步往偏殿走去,直到被放在床上,陆芷鸢才安心了些,立马拿过一旁的薄被盖在身上,挡住了外泄的春光,也挡住了虎视眈眈的沈君樾。
“皇上您让听琴进来吧。”被子里传来陆芷鸢闷闷的声音。
她本想让听琴回去拿一套衣裙过来,但她要是换了一套衣裙走出了这御书房,指不定后宫会怎么传她和沈君樾在御书房做了什么呢?
沈君樾趴在床上,伸手拉开盖在她脑袋上的被子,“我以前处理事情累了,便会在这里歇息一会,鸢鸢也休息一下,我还有一些事情,忙完就带鸢鸢回紫宸殿可好。”
“乖了。”沈君樾摸了摸她的头。
陆芷鸢刚要拒绝,便听到他这么宠溺的一句,顿时闭上了眼睛。
真真是够了!
沈君樾他……
他怎么可以这么撩拨她。
“陛下,蔺大人求见。”
正殿响起赵全的声音,接着便听到沈君樾说了声,“让他进来。”
沈君樾笑着捏了捏陆芷鸢微红的小脸,“等我一会。”
得到陆芷鸢乖巧点头沈君樾才离开偏殿,他倒也不怕陆芷鸢会偷偷跑了。
陆芷鸢自然不敢溜,她此时衣裙有些皱,这样出去的话只会被人笑话。
“二姐夫这个时辰来做什么?”
“难道是有什么急事?”
陆芷鸢从床上爬起来拢好衣裙,微微掀开床幔,只探出一个小脑袋去听正殿的说话声,断断续续的,听不真切,反正听着二姐夫的声音挺欢喜的。
那应该是好事。
听了好一会儿,直到正殿安静了下来,陆芷鸢都没有听清楚个一星半点。
于是,只好放弃躺回床上,自言自语了起来,“也不知道二姐姐怎么样了?爹爹和娘亲可好?”
“好想吃东街的那家云吞啊,好久没去吃了。”
要是还在定国公府,她可能早就溜出去吃了,“不行,明天早上我要让青黛叫御膳房准备云吞才行。”
想着想着就往吃的那边越想越远,越想越多。
“还想喝酸梅汤,就在蔺府的街头那家,可好喝了。”
“好想出宫去啊,这样我就可以吃遍脑子里所有想吃的东西。”
陆芷鸢在床上滚了好几圈,越想越想吃,越想越觉得现在的自已很可怜,宫外的很多东西皇宫里面都没有,就算有,也不是宫外的那种味道。
“二姐姐,好想二姐姐呀。”
二姐姐家那一条街的东西都很好吃,自从二姐姐嫁去蔺家,她去那边那条街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吃的也越来越高兴。
“鸢鸢的耳朵不烫了?”
沈君樾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正撩开床幔看着自言自语的陆芷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