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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他跟我关系也就一般,我从小对他要求高,又严厉,我工作又忙,常年不在家,他跟我不熟,还是这几年我没那么忙了,而且他也长大懂事了一些,关系才比之前好那么一点。”程父语重心长叹气。

    辛甘真不清楚程究家庭情况,她也不会说安慰人的话,起身就给程父倒茶,说:“叔叔,我刚是说真的,程究人很好,实不相瞒,我以前有听说过关于程究的事,说他很顽劣,做了很多坏事,我当时对他印象不算好,觉得他跟我们院的那些坏小孩一样,到后来其实才明白,男孩子小时候都很调皮捣蛋,他真不坏,现在也很好。”

    ……

    程究一整天都在想辛甘和程父会聊什么,导致有些心不在焉的,不过他很快又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去医院复查,还是被孟参长押着去医院的。

    孟参长昨晚看程究父亲在,就没当面提他受伤的事,因为他看起来也没什么事,但是第二天逮到机会就押着他去医院做检查。

    程究在孟参长盯梢下老实配合医生检查,一番繁琐的检查之后,医生说了没有问题,孟参长这才放了心,又拍他后脑勺,说:“你老实点,别给我整那些有的没的,你这条命不保管好,到时候哭的人又多一个。”

    他说的是辛甘。

    程究轻松自在笑了笑,说:“我命大着。”

    孟参长切了一声。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医院,程究要去开车,被孟参长叫住,他问:“鱼头那些手下抓到了多少了?”

    “还有几个没抓到。”

    “你得尽快,这帮人不早点抓完,还会作乱,搞事情。”

    程究说知道了,会继续跟进。

    孟参长转而上了驾驶座,意思是他要自己开车。

    程究也没拦着,就上了副驾。

    孟参长还问他:“确定稳定下来了?那姑娘家里是做什么的?”

    “书香门第,爸妈都是搞文艺创作的。”

    “那你什么时候打结婚报告?”

    孟参长问了句,得到的回答让他心里踏实,他们要结婚,得打结婚报告,女方家庭必须经过审核,没问题才可以批。

    要求还是挺严格的。

    但是程究没有回答一个具体时间,孟参长瞥他一眼,说:“怎么了,不是说都确定了吗?”

    程究说:“会尽快。”

    “你别出什么幺蛾子,要是真确定好了,先定下来,不要等她跟其他人走了,你再哭,那会悔青肠子都来不及。”

    程究扯嘴角,表情带着些许轻蔑,他断定自己不会有这么一天,他也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

    程究回到家属院,提前跟程父打过电话,程父说他都吃完饭了,他才回来。

    程究关门的手一顿:“你做饭?”

    “怎么可能。”

    “那是谁?”

    “食堂。”

    程究:“……”

    程父晚上住在家属院,是临时收拾出来一间房间。

    晚上十点多,程究敲门,辛甘来开门,她刚洗完澡,脸上的红肿也没有消下去多少,她穿着睡衣,晚上冷,还披了件外套。

    浑身似乎还散发沐浴露的香味。

    程究咽了下喉咙,说:“我能进去吗?”

    辛甘点头,侧身让开让他进去。

    程究进屋就问:“我爸跟你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

    “没什么?”

    辛甘想了想,“说你小时候爬树掏鸟蛋,下河抓鱼,弄湿了裤子尿床。”

    程究:“……”他回头,舔了下牙根,笑了笑,“我怎么不知道我小时候玩过这些?”

    “我瞎说的。”辛甘关上门,“要喝水吗?”

    “不用,一会儿就走。”

    辛甘敏锐察觉到他这句走没有那么简单,“你要去哪里?”

    程究说:“有行动,要走十来天。”

    “……”

    十来天?

    那她怎么办?

    辛甘抿了抿唇角,忽然正色看他,一双瞳孔盯着他看。

    程究说:“我爸待几天就走,随便应付就行,有什么事你就跟小十说。”

    辛甘握了握手,又松开,垂在身体一侧,“你是不是在敷衍我?”

    程究痞里痞气的笑,语气轻佻:“我怎么敷衍你了?”

    “说好的,等叔叔走了,我也可以走……”

    程究低头看着她,眼神隐晦不明,薄唇抿成一条线:“辛甘,你就这么想走?”

    “是。”

    程究深吸了口气,想让自己说话别那么冷硬,“你诚心气我呢?”

    辛甘不喜欢被他摆弄的感觉,她怕她坚守不住心理防线,所以一二再而三提醒自己最开始的目的,不能忘记,就算她不得不承认,程究的确有些地方是吸引了她的视线的。

    但这种男人很麻烦,一旦沾惹上了,再想轻易抽身就难了。

    今天白天程父跟她聊程究小时候的事情那会,她心里有些对他改观,一点点的情绪漾开,她甚至主动问程父,关于程究小时候的事,当然了,问完她就后悔了。

    所以还不如一开始就远离,不要接触到,不要给机会。

    而且还有个江棠在虎视眈眈,她不想惹祸上身。

    程究不了解她那些弯弯绕绕的想法,直觉是认为她肯定是因为贺承,才想撇清关系。

    贺川说是没关系,可看她这样,并不是没有关系,就是有关系,她才想走。

    辛甘说:“我没有这个意思。”

    她冷淡的态度让程究憋了口气,他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辛甘也没力气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她捂着胸口,有些难受。

    小十路过训练场,大老远看到有人在跑步,借着路灯看到的那个人影是程究的,他就在边上看着,数着程究跑了几公里。

    程究不知疲惫似的,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出了一身汗,才停下来。

    小十趁机凑上去,嬉皮笑脸的说:“九哥,大晚上一个人跑步呢?”

    程究瞥了他一眼。

    “九哥,你干嘛呢?火气这么旺?”

    程究终于开口说话:“我看起来火气旺?”

    “旺,旺的不行,熊熊燃烧,就好像那些欲求不满的男人一样。”

    “……”

    小十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还要凑上去,不怕死,说:“九哥,你要多注意身体,别把自己折腾坏了。”

    程究骂了句:“滚回去睡觉。”

    江棠也在远处看着,她回到队里第一时间就是找程究,她跟别人打听他的行踪,得到的答案是程究带回来一个女人住进了家属院。

    住进家属院可不是什么小问题,这个问题可大了。

    傍晚的时候,孟参长找了江棠谈话。

    江棠是文职,不用出去执行任务,她是女孩子,文职很轻松,只要在部队里坐班就可以,而且她这个岗位比较清闲,没那么多重要的事。

    而孟参长的意思是,如果她有调去其他更好的职位,可以帮她申请一下,主要一直做同一个岗位没什么挑战了。

    江棠低了低头,明白孟参长的意思,她直接问:“孟参长是觉得我会影响程究吗?”

    孟参长没想到她一个女孩子这么直接的,还愣了几秒,说:“也不是这个意思。”

    第五十三章

    撑腰

    交瘁

    江棠:“那我不知道孟参长是什么意思了,是要把我调走吗?”

    孟参长双手背在腰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语重心长说:“小江,你来这里的时间也不少了,抛开上下级的关系,你和我女儿年纪差不多,我也算把你当成半个女儿看待。我也希望你有更好的未来,所以才想把这次机会给你。”

    “孟参长的心意我领了,但是我觉得我还不想从区里离开,我想继续留在这里,我对这片土地有感情,不想走。”

    孟参长又盯着她了几分钟,忽然叹了口气,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在,他说:“你这不是胡闹吗?给你机会你还不肯走?”

    孟参长语气严厉起来,频频看着她摇头。

    江棠说:“孟参长,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孟参长也不否认了,直说了:“听说过一些。”

    “所以孟参长还是因为程究才想把我调走。”江棠小声说,猜到了孟参长的意思,即便他没有明说。

    孟参长沉吟了会,“不否认有这个关系,但更多是考虑到你以后的前景,如果你不要这个机会,也可以。”

    “孟参长,你这是可怜我?”江棠眼睛都红了,执拗道:“身边人都知道我对程究的感情,这几年来,我也有过机会离开这,但是我都没去,我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程究也在这。”

    “既然孟参长把我当半个女儿看待,那我也跟您说句真心话,我喜欢他,也想留在这里,不想走。”

    “程究有女朋友了。”

    “我知道,可我不太甘心。”

    “江棠,这不是过家家玩游戏,只要我批了他们俩结婚,你再去掺和,你就是第三者,搞不好你连这份工作都要弄丢。我们不允许出现这种情况,区里有区里的纪律,必须严格遵从!”

    ……

    孟参长是真生气了,他气江棠分不清情况,一头栽进去,把区里的纪律当成耳边风,再三警告她别搞什么幺蛾子,不然到时候会有什么后果,都由她自己承担。

    江棠又从江阳那知道辛甘没有离开北屿,一打听,还住进了家属院,就住在程究那间屋子。

    小十还没走呢,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江棠,连忙告诉了程究,说:“九哥,江棠在那边看你。”

    程究顺着小十的视线望过去,果然看到了江棠,她也看了过来,然后走了过来,走到他们俩跟前,说:“这么晚还在跑步?”

    小十说:“马上就回去了。”

    江棠微微笑着说:“明天周六,明天没约吧,我请你们吃宵夜,要不要?”

    小十对宵夜没抵抗力,心就动了,连忙点头,又问程究:“九哥去吗?”

    程究一如既往冷淡:“不吃了,你们去吧。”

    江棠这才看他:“是不是跟我连朋友都没得做了?我请客,你都不给面子。”

    气氛微妙,小十尴尬到想蜷缩脚趾,他立刻后悔最快答应江棠吃宵夜,他忘记江棠的心思了。

    程究说:“不是,我还有事,就不去了。”

    “你还有什么事?是要去找辛甘吗?”

    程究又看江棠,妥协似的说:“辛甘水土不服,身体不舒服,我去看看她。”

    “她身体不舒服吗?我也想去看看,不知道方不方便?”

    程究说:“不用了,这么晚不方便。”

    “那好吧,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她比较重要。”

    小十小心翼翼往后挪了几步,眼睛往外瞥,不敢看他们俩。

    程究嗯了句,然后走了。

    江棠心里不舒坦,很快强打起精神,跟小十说:“程究不吃宵夜,看来只有我们俩了。”

    小十忽然就不想吃了。

    ……

    辛甘白天也没去哪里,外面日晒充足,她又过敏,不想出去晒太阳,就在屋里休息,最多就是去食堂吃饭,当然了,是程父叫她的。

    辛甘在脸上涂了消炎镇定的药膏,就关灯睡觉了。

    她也不知道,程究这会在楼下院子杵着抽烟,他就站在大树边上,火光一燃一灭的,很快又消失,他自己都不知道抽了多少根烟,看到楼上窗户的灯关了,他才离开。

    程父打电话找他,让他过去一趟。

    见了面,程父给他泡茶,说:“这都是我从你们孟参长那要来的茶具和茶叶,是你孟参长的珍藏,你尝尝味。”

    孟参长不是北屿人,祖籍是南方的一座小城市,那座城市以茶闻名,所以孟参长也爱喝茶。

    程父受不了太浓的茶,尤其晚上喝茶,就泡了一点点,并不多。

    程究没有搭腔,他把玩手机,等程父的下文。

    “孟参长是州城人,州城当地人从小喝茶喝到大的,我退役之后去过州城,他们当地人聊天谈生意都是喝茶,我那会跟当地人谈生意,从早上就开始喝茶,喝到晚上,后来胃实在受不了了,跟你孟参长吐槽了几句,他笑了我好几年。”

    程究表情淡淡的,虽然说不上没有感情,但也是没有任何波动,他跟程父以前没有共同话题,所以这会坐在一起,两个人都有些尴尬。

    程父自顾自说自己的,程究不感兴趣,偶尔回应一两句,最后把程父惹急了,朝着他腿来了一脚,说:“别跟哑巴似的,跟你说话呢。”

    程究终于有了反应,说:“说什么?我听您说就行了。”

    “敢情你来我这听单口相声呢。”

    程究勾了勾嘴角。

    “跟爸说实话,你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

    “打算什么时候领证,你爷爷那边催的急,尽快把这事确定,你爷爷才放心。”

    程究抻了下腿,皱了眉头。

    程父看他表情就懂了,说:“长这么大连个女孩子都搞不定,说出去我都替你丢人。”

    程究瞥了程父一眼,那眼神仿佛在顶嘴。

    程父说:“你也是,很早之前就让你跟辛甘接触,你自己说什么都不要,这会怪谁。”

    程究自个也烦躁,抓了一把头发,说:“你也帮不上忙,还不如早点回去。”

    程父正端起杯子喝茶呢,差点被呛到,咳了咳,“这就赶人了?白养你了。”

    ……

    晚上,辛甘半梦半醒间被电话吵醒,她眯着眼睛摸到枕头边的手机,没看来电显示就接了电话,软绵绵的喂了一句,那边就传来一个男人笑了一声。

    “才十一点半就睡觉了?辛辛。”

    睡意立刻消散,她听到这道声音,立刻清醒,甚至坐了起来,脊背都爬上了冷汗,她想挂断,贺承的声音跟鬼魅一样,又传了过来。

    “辛辛,你要是再挂我电话,我明天就到你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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