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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两人各怀心事,在床上又腻歪了一会儿,便各自去洗了澡。

    沈云见原本还在为了段司澈非得去时家有些不情不愿。

    但当他看到段司澈也换上了保镖的制服,还戴了帽子和口罩之后,便知道,他只是不放心自己。

    今晚主事人依旧是沈云见,段司澈只会观战,不到必要时刻,不会暴露身份。

    深夜到来之时,沈云见带着段司澈出了门。

    两人在到达时家门外时,沈云见抬手替段司澈整了整衣领,并告诉他:

    “今晚,你别插嘴,也别害怕,一切听我指挥。”

    第62章

    夜都守了,叫我声哥哥怎么了(二十五)

    段司澈料到了沈云见不会按套路出牌。

    他知道沈云见此来,不是为了好声好气跟时孝安谈生意的。

    而是为了给他一个下马威。

    但段司澈却没料到,沈云见居然连正门都没走。

    他带着段司澈从后院椰林的位置,翻墙潜进了时家。

    段司澈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如果被时家的人发现有人暗闯,他们会直接开枪射击。”

    沈云见却不甚在意。

    他伸手拖了段司澈的屁股一把,借力将段司澈送上墙头,然后道:

    “放心,他们发现不了。”

    要是没有把握全身而退,沈云见是说什么也不会带着段司澈来冒险的。

    时家不是守卫森严,不是自诩铜墙铁壁吗?

    他就是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偷进时家。

    不仅要进时家,还要进时孝安的卧室,把枪口顶在时孝安的脑袋上,让他知道,自己如果想做了他,他就是连喊人,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沈云见说完,看着段司澈从墙上跳下来时,虽然不笨拙,但也并不算利索身姿,乐道:

    “你该学学防身术了,回头我教你。”

    段司澈过去也并非不想学,只是碍于腿脚不便,没办法而已。

    此时听着沈云见的笑声,不禁有些脸红:

    “来得及吗?”

    沈云见牵起他的手,笑眯眯道:“别人教来不及,我教,来得及。”

    段家老宅在段司名手里,守卫已经算是严格了。

    时家守卫的森严却更甚。

    段司澈其实在被沈云见怂恿着翻墙的时候就已经有些后悔了。

    他既担心会拖沈云见后腿,又担心万一沈云见有需要的时候他帮不上忙。

    段司澈虽然身手不行,但枪法却是一绝。

    万一出了什么岔子,他拖也能替沈云见多拖延些时间。

    无论如何,都得把沈云见从时家送出去。

    至于他自己,迫不得已时,亮了身份,时家总会有几分顾忌。

    但沈云见却直言:

    “什么都不用担心,阿澈,我保证,事情一定会很顺利的。”

    沈云见这么说,段司澈却不敢放松警惕,从椰林往时家那座犹如教堂般宏伟的大宅子偷偷行进时,指尖始终扣在扳机上。

    随时做好了被发现的准备。

    但事实上,却的确如沈云见所说,他们的潜入行动,实行得是不可思议的顺利。

    除了从椰林出来之前,碰到了一队巡逻的保镖之外,他们一路上连个鬼影没看见。

    只有两只蹲在树梢上的大胖孔雀听见了他们的动静,扭了扭华丽丽的屁股,又继续沉寂下去。

    而他不知道的是,037此时正一边手忙脚乱地屏蔽着各种摄像头,一边替他们观察着巡逻队的动向。

    还对着沈云见阴阳怪气:

    沈云见不知道037为什么会突有此问。

    他以为037只是在求问,便一边带着段司澈走进时家大宅的走廊里,一边正经科普道:

    但037闻言,却干笑了一声道:

    沈云见闻言,感受到037话里的怨气,不禁笑出了声,打趣道:

    037一听此话,立刻转移话题:

    ……

    早两个小时的时候,时孝安正在书房里等着。

    段家的情况他自认很了解,他觉得,不出意外的话,段司澈今晚必定会登门拜访。

    他原本是不打算冒着风险和段司澈合作的,但昨晚时钧亦遭到了暗杀,下手的只有两个人,一死一伤。

    时钧亦的保镖在对那位“幸存者”严刑逼供后,那位幸存者居然指认了自己的背后的指使者。

    正是段司名的未婚妻,那位楚小姐。

    时家和楚家无冤无仇无往来,这其中唯一有关联的人物,就是段司名。

    时孝安虽然想不通段司名这么做的原因,也总觉得这件事另有蹊跷,但如果暗杀真与段司名有关,他和段家的合作显然就要到头了。

    而就在此时,时孝安的女儿,却突然状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嘴:

    “段家老二身边那个保镖,好像在哪见过。”

    如果是平时,时孝安还不会在意这种小人物。

    但此时时钧亦刚险些遭人毒手,他便吩咐人去查,一查这才知道,段司名那个满城搜寻未果的保镖,居然已经成了段司澈的人。

    这就表明,段家,很快就要内讧了。

    他在思索许久之后,这才下定了决心,给段司澈一个机会。

    既能保全和段家的合作,还能从段司澈这儿再榨取三分利。

    他做好了段司澈会讨价还价的准备,想着最多再还段司澈一分,自己多赚两分。

    但他没想到的是,他左等右等,茶喝了两壶,烟抽了半包,段司澈这小兔崽子,居然摆起了架子。

    没来。

    这让时孝安一气之下,直接将自己的新婚妻子晾在了卧室里,自己在书房的软椅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滨海的天气变化莫测。

    前一秒还是大晴的天,下一秒就突然电闪雷鸣,狂风暴雨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时孝安在被一道从天而降的惊雷炸醒时,便猛然看见自己面前站着一道人影。

    他整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正准备大喊一声,让门外的保镖进来,脆弱的脖颈上便传来了一道刺骨尖锐的冰凉。

    他脸色骤变,看着背光站在自己面前的黑衣男人,刚想开口,脖颈上的刀刃便再次用力,划破了他脆弱的皮肤。

    与此同时,身后一道低沉的男声轻轻响起:

    “别动,否则我要了你的命。”

    第63章

    夜都守了,叫我声哥哥怎么了(二十六)

    时家起家多年,上上下下养着数十号保镖。

    时孝安遇到过无数次枪袭,次次有惊无险。

    他人在外面时,尚且没被人近过身。

    更遑论是在他家里,门外,还有两个执夜勤的保镖。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书房里这一前一后夹击着他的两个男人,是如何躲过巡逻队,摄像头以及门外的执勤保镖,将刀架在他脖子上的。

    喉咙上传来的刺痛使他异常清醒,他一边计算着从椅子下面的卡槽里取枪上膛,躲避的同时,开枪崩了这两个混蛋的可能性。

    一边不着痕迹地偷偷将手往椅子下探去。

    屋里一片寂静,沈云见没动,段司澈也没动。

    时孝安以为自己的动作很隐蔽,微不可察。

    他顺利地将手伸到了椅子下的卡槽,还没来得及庆幸,却陡然发现,卡槽里的枪,不见了。

    时孝安脸色难看地厉害,而下一秒,段司澈便抬起了左手,食指勾着一柄轻型手枪的扳机槽,在时孝安面前转了转,问他:

    “在找这个吗?”

    严密的口罩让段司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闷

    时孝安过去也没和段司澈打过交道,对他并不熟悉,一时没听出来的声音。

    但很明显,现在他已经完全落了下风,只能识时务地将双手举过了头顶,做出投降的姿态,然后道:

    “你们想要什么?”

    段司澈和沈云见对视一眼,只举着枪对着时孝安,不说话。

    沈云见抬腿从身后勾了把凳子过来,坐在凳子上,放下了手里的匕首,开口道:

    “时先生,开个玩笑罢了,别这么紧张。”

    锋利的刀刃在脱离时孝安的瞬间,时孝安便从桌子下抽出了一把短剑,猛地回身直直刺向了沈云见。

    但沈云见却连身都没起,猛地抬腿,便精准地踹在了时孝安的手臂上。

    一阵剧痛袭来,短剑脱手而出,“铮”的一声插进了实木书柜的侧板之中。

    沈云见看着时孝安痛苦不堪,想要出声的神情,波澜不惊地收回了腿,笑着道:

    “时先生,我刚刚都说了,开个玩笑罢了,何必自讨苦吃呢,这可不能怪我。”

    时孝安揉着自己的手腕,缓了半天,才缓过劲来,他试探着动了动,所幸没有错位。

    他看着沈云见那张有些面熟的脸,脸色依旧难看。

    他想骂一句,叛主的狗。

    可惜看着沈云见笑盈盈的模样,到了嘴边的话到底还是咽了下去。

    刚才书房里动静不小,如果门外执勤的保镖状态正常,早就该进来了。

    但现在门外依旧寂静,时孝安就知道,面前这两个人,很可能已经将自己的保镖处理掉了。

    现在激怒沈云见显然对他没有半点好处。

    沈云见看着时孝安眼神中的变化,就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他好心解释了一句:

    “放心时先生,我们此来是带着诚意的,不会让您有所损失。”

    说罢,他沉吟片刻,又道:

    “但您好像没什么诚意,说好了合作,却要看人下菜碟,趁火打劫,这可不是生意人该讲的诚信。”

    “您觉得呢?”

    沈云见面上依旧带笑,但眼神中的杀意却不加遮掩。

    时孝安如今年过半百了,按理说无论如何都不该被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唬住。

    但事实却告诉他,沈云见并不将时家的铜墙铁壁当回事。

    他甚至可以如入无人之境般,潜入自己的房间,拿刀来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越是位高权重者,越是惜命。

    时孝安也不例外。

    他在权衡利弊后,对沈云见道:

    “我有一件事,不是很明白。”

    沈云见很礼貌:

    “您请问。”

    “你这种人,这样的身手和胆识,放在哪里都是座上宾,你为什么要选择帮段家老二那个初出茅庐的小子?”

    时孝安试探。

    沈云见闻言,不着痕迹地看了段司澈一眼,舔了舔唇角道:

    “老爷子,您也够八卦的,不过说了我是带着诚意来的,这事儿我也没什么不好说出口的。”

    他对时孝安冠冕堂皇地说段司名的坏话:

    “段司名胆小谨慎,利益至上,薄情寡义还色欲熏心,这些年他能走到这一步,还不是因为我在他身边帮他。”

    时孝安并不全信:

    “但你是段司名亲信,以他对你的信任,你只要继续呆在他身边,就是段家最大的功臣。”

    沈云见闻言却乐了:

    “谁稀罕当功臣,我要当的,是段家的主子。”

    时孝安一时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他在面对沈云见时的态度却已经从最开始的杀之而后快,多了两分招揽之心:

    “段司澈就肯让你分段家一杯羹?”

    沈云见摇了摇头:

    “时先生,您错了,我不是要分一杯羹,我要的是全部,包括段司澈本人。”

    此言一出,屋内三人陷入短暂沉默。

    半晌后,时孝安道:

    “所以你这般大费周章,来这里,是为了你自己。”

    沈云见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道:

    “我来,是想告诉时先生,别动不该动的心思,段司澈是本分生意人,该您的,绝不多拿,不该您拿的,也一分都不会让。”

    “至于底气,就是如果我不高兴,我就能随时灭了你们时家的门。”

    时孝安听着沈云见这一番毫不客气的话,不怒反笑:

    “好小子,比段司名有种。”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微微渗血的脖颈,然后又对着沈云见伸出手:

    “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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