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沈云见为了表现诚意,没有迟疑,直接伸手,捏住了他染血的手:“合作愉快,时先生。”
事情谈拢,沈云见拒绝了时孝安对他发出的品茶邀请,带着段司澈,大摇大摆地从时家正门走了出去。
出门后,段司澈和沈云见都没回头。
段司澈也什么都没问。
他知道,人最恐惧的,就是未知。
沈云见今天的表现足以震慑时孝安,只要时孝安不嫌活的长,就不会冒着风险在他们背后放枪。
两人一路走出时家大门,站在路边时,段司澈摘下口罩,点了支烟:
“今晚还真是惊艳到我了,段夫人。”
沈云见听着这个称呼,笑着伸手捏了捏段司澈的脸:
“就不怕我真觊觎段家家产?”
段司澈不以为然:
“双手奉上。”
沈云见乐了,笑着伸手夺过段司澈叼在口中的烟,掐灭在垃圾桶上,又抬手搂住他的脖颈,用力吻住他。
就在两人难舍难分之际,一道震惊之余带着遏制不住愤怒的声音从两人身后响了起来:
“段司澈,你他妈的都干了什么!”
第64章
夜都守了,叫我声哥哥怎么了(二十七)
段司名出现在这里并非意外。
正如他自己所说,自从沈云见在爆炸之后失踪,生死不明后,段司名就认清了自己对沈云见的感情。
他不仅在全城发了搜寻令,现在还派了人去外面其他州府寻找。
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财力,声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但却始终无果。
他婚也不想结了,看见未婚妻就心烦意乱,每天满脑子都是沈云见。
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大圈。
而且自从沈云见失踪后,他生意上的事也事事不顺,接连出了几次岔子,每次都是大笔的损失。
这让他不仅想念沈云见,还隐隐觉得沈云见其实是他的福星,只有在他身边,才能一直旺他,旺段家。
结果昨天,时家办完喜宴之后,他却接到了自己未婚妻楚玫的来电。
楚玫开口便道:
“明天陪我重新试婚纱,我告诉你,你那个保镖的下落。”
段司名一听这话就急了,一骨碌从床上翻起来:
“他在哪?”
楚玫没有那么好说话,他觉得段司名对她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就是因为那个该死的保镖。
她冷笑一声:
“你急什么?段司名,到底我是你的未婚妻,还是那个保镖,是你的未婚妻?”
段司名不愿意跟她多废话,他听见有沈云见的消息心里就像长了草,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找沈云见。
“楚玫,别无理取闹,沈云见是男人,他是我的得力助手,对我很重要。”
楚玫不听,也固执道:
“难道我就不重要吗?段司名,你变了,我们刚订婚的时候,你怎么答应我,答应我爸的?”
“现在为了个男人,次次放我鸽子不说,还打了我,你现在是不是甚至想反悔了,婚都不想结了?”
段司名烦躁至极,他的确是不想结婚了,但段家最近形势非常不妙,他还需要楚家给他助力。
他气急败坏,无能狂怒地狠狠砸了两拳床垫子,然后抬手抹了抹脸:
“我不是这个意思,楚玫,你也知道我最近诸事不顺,你能不能不要再给我添堵了?”
他说的是服软的话,但语气却生硬又愤怒,听着就让人生怯。
但楚玫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闻言冷笑:
“我给你添堵?段司名,我告诉你,我已经很生气了,我现在是在给你机会,让你哄好我。”
“否则,我可不确定我会不会对你那个保镖做出什么让你害怕的事。”
她说完,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段司名没辙,一夜没睡,第二天只能老老实实赴约。
楚玫就像是故意在折磨他。
说好的早上九点让段司名去接她,段司名去了,她人却还没起来。
段司名就坐在她闺房里,心烦气躁地看着她缓缓起床,换衣服,洗漱,化妆。
任凭楚玫穿的是什么性感的不得了的睡衣,如何搔首弄姿地在他面前换衣服,他都无动于衷。
只在楚玫站在他面前时,强行按捺住自己想要给她两拳的冲动,装模作样地拍了拍她屁股,又搂着她的腰,跟她接了个吻。
楚玫这勉强满意,加快了点速度。
两人出门时已经是中午。
段司名想直接去婚纱店,楚玫却说自己饿了要先去吃东西。
段司名就说她胖了,吃饱了饭怕是穿不进去婚纱。
楚玫却打定了主意要拖延段司名的时间,不吃饭可以,但她得去做个美甲。
结果两人抵达婚纱店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三点。
楚玫在婚纱店里试了无数件婚纱,段司名等得是怒火中烧。
终于,在晚上八点的时候,楚玫选定了婚纱。
两人从婚纱店出来,段司名第一句话就是:
“他人在哪?”
楚玫看着段司名,意味深长:
“一整天了,我一口东西都没吃,段司名,你敷衍的太不走心了,我不高兴。”
段司名只能咬牙切齿,捏紧了拳头,陪着楚玫去吃饭。
一顿饭,吃了整整两个小时。
段司名从头到尾就喝了杯红酒,吃了两口牛排。
他耐着性子看着楚玫吃完了饭,补了妆,又去了趟洗手间回来以后,才再次问道:
“现在可以说了吗?”
楚玫看今天一整天的时间拖延得差不多了,这才缓缓开口道:
“沈云见,昨天陪着你的亲弟弟,段司澈,去参加了时家的婚宴。”
段司名闻言,先是愣了愣神,消化了一下楚玫话里的意思,随后眉头倒竖:
“你没骗我?”
楚玫撩了撩头发:
“我有必要骗你吗?”
段司名磨了磨后槽牙,二话没说,当即扭头就走。
他先是直接赶往了段司澈家。
但却意外被门口执勤的保镖拦了下来。
段司名面带怒意,直接拔枪对准了保镖的脑袋: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你拦的是谁!”
段司澈这些年不当家,他手里的人都是靠他段司名赚钱养着。
段司澈既然敢带着沈云见出席宴会,就已经做好了段司名随时会找上门来的准备。
他在早些时候就已经吩咐过自己的人,不要跟段司名硬刚撕破脸皮,哄着就是。
保镖闻言,便也语气平和道:
“先生,不是我们拦您,是少爷不在家,让我们执勤的跟您说一声。”
段司名放下枪,蹙眉:
“不在家?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
保镖道:“少爷没说,您要是乐意,可以进去等着。”
段司名现在心急火燎,急不可耐,哪有心思等段司澈。
他拿出手机,继续拨打一路上都无人接听的号码。
不出意外,依旧无人接听。
他坐回自己车里,冷静下来,思来想去,半晌后,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对自己的司机道:
“去时家。”
结果,他刚抵达时家大门外,便看见路边两个身姿挺拔的男人,搂搂抱抱,站在那儿亲嘴。
难舍难分,热情至极。
恶心的要命。
他正想将目光挪开,却陡然看见了其中一人的侧脸。
正是他那个断了腿,坐了多年轮椅的好弟弟。
而另一个正环着段司澈脖颈,背对着他的那道身影,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人。
沈云见。
一阵怒火直冲头顶,段司名大步上前,一边拔枪,一边怒吼道:
“段司澈,你他妈的都干了什么!”
段司澈被打断,下意识便伸手一把将沈云见拽进了怀里,侧身将他挡在身后,蹙眉看向段司名:
“您这么大声做什么?吓到他了。”
第65章
夜都守了,叫我声哥哥怎么了(二十八)
段司名听着段司澈有不满,有责怪,还有心疼,唯独没有害怕和内疚的语气。
一种强烈的,被背叛的感觉从心底直冲大脑。
一时间甚至不知道是该先计较段司澈居然偷偷诱拐了沈云见,还是该先问明白,他的腿,是什么时候好的。
过于强烈的愤怒甚至让段司名产生了片刻眩晕。
他看着面前,同他一样高大,却比他年轻,比他英俊的段司澈。
再看着被段司澈揽在怀里一副“娇弱”模样的沈云见。
终于忍无可忍对着段司澈挥出了拳头。
“你他妈翅膀硬了,连老子的人你都敢偷!”
段司名虽然年纪不小了,但长期保持锻炼,让他状态依旧不错。
虽然比不了职业的保镖,但简单防身的招数却能熟练掌握。
段司澈才刚刚恢复健康,能站起来,必然不会是段司名的对手。
只可惜,沈云见不会坐视不理。
他在段司名的拳头碰到段司澈的鼻梁骨之前,抬手捏住了段司名的手腕。
“段司名,你这副嘴脸,是不是有点太难看了,四十多岁的人了,稳重点,丢人。”
段司名一把甩开沈云见的手:
“沈云见,我养你十一年,你背叛我?!”
沈云见与他对视,眼神坦然:
“是你想要杀我在先。”
段司名哑然,沈云见既然这么说,就证明,他安排爆炸的事已经败露。
但他本意并非伤害沈云见。
他只是想制造这一场爆炸,告诉沈云见他身边危险重重,他很需要沈云见。
结果弄巧成拙,他也是在沈云见失踪后,才知道自己安排爆炸的当天,沈云见就在被波及范围内。
他张了张口:
“云见,我没想伤害你,我只是想让你回来……”
“抱歉。”沈云见打断他。
“你的方式让我不敢苟同,段司名,如果不是阿澈救我,我恐怕已经死了。”
段司名自知这件事是他自己理亏,但常年高居上位,让他没法拉下脸来承认自己的错误。
而且他断定了沈云见这样做,是因为生了他的气。
他放软了两分语气,瞥了段司澈一眼道:
“但你没必要这样报复我,云见,你回来,我当做你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一次,还没等沈云见说话,段司澈就先一步开了口:
“这不是报复,哥,认清现实吧,我们两情相悦。”
面色平静,语气笃定。
听得段司名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段司澈吼道:
“闭嘴!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现在还轮不到你来插嘴!”
段司澈嗤笑一声紧紧握住沈云见的手:
“你搞错状况了,哥,阿见现在是我的人,要我说,你大半夜的,不该去哄你的未婚妻楚小姐吗?逮着我们不放是怎么回事?”
段司名不跟段司澈扯,他看向沈云见:
“你在跟我赌气,是不是?”
毕竟在段司名看来,他和沈云见朝夕相对十一年,患难与共,他对沈云见的好,和沈云见对他的感情都做不了假。
沈云见当初一气之下离家出走,要辞职,还是因为他和楚玫订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