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存在感最低的顾南星一个月里，不仅傍上池家少爷，今天还突然做出改变，大家因为碌碌无为，心里都有点慌。忍不住对顾南星更加刻薄。
顾南星准备打车去，不过离开宿舍，没想到一辆豪车就等在楼下，他看到车型就知道是谁的车了，全身都血脉偾张，脚步都加快，手心出了一堆热汗。
顾南星吸口气，拉开车门，他总以为是池霖的司机，没想到是池霖专门来接他。
顾南星心花怒放。
但是冷静下来，又有些尴尬了。
明明两个星期前和池霖什么都做过，但是隔了十来天，顾南星再看见池霖，脑子里全是跟池霖激烈的床事，那天还反常地黏着池霖，顾南星特别害臊，他坐进副驾驶，低着头不敢对上池霖的眼睛。
池霖斜眼看来，顾南星感受到池霖的目光，脸更红了点，池霖这几天一边训狗一边逮狐狸，都忘了奶狗的滋味，看着顾南星这个表现，挑着眉毛，感到挺好玩。
他注意到顾南星身上还是穿着普普通通的衣服，给他买的礼物一样都没戴身上。
“怎么不穿我给你买的?定制的东西都给你送去了吧?”
顾南星见池霖之前，准备了一肚子俏皮话，但是实在和人设不符，尤其是呆在池霖身边，他什么伪装都做不了，又成了木讷的样子，闷闷地“嗯”了一声。
“我不是给你卡了，什么都不给自己买啊?”
顾南星才想起池霖给他卡的事，咕哝着:“……现在这样就可以，我觉得挺舒服的。”
池霖撇撇嘴，他喜欢顾南星穿得像模像样的，但是小孩不喜欢，他又能咋样。
顾南星看起来没什么性格，其实有点固执。
池霖不停地瞅着顾南星，顾南星不自然地看着车窗，他现在还不像叶今寒成了老油条，顾南星对包养的流程非常不适，自尊心在作祟，让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法在池霖面前说出口。
池霖起了调戏的心思，突然说:“摸摸我。”
顾南星愣了一瞬，他扭头看向池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不想摸我?”
没听错……
顾南星硬着头皮，吐出个“想”字，他不想惹池霖生气，但是他也不像池霖，脑子里尽想下流东西。
顾南星迟疑了半天，抓住了池霖的手，被池霖斥责了:“我要开车，往别的地方摸。”
顾南星触电一样松开池霖，为难地在池霖身上摸了一下，力道只能用蜻蜓点水来形容，最后拉住池霖的衣角收尾。
“就这样摸吗?”
“……嗯。”
池霖觉得还挺可爱的，不过他没说出来，比起让顾南星高兴，他更想看他纠结。
池霖叹了口气:“你可真让我头疼。”
顾南星原本满眼都是高兴，听到池霖这句话，脸色都苍白了。
“我做错什么了吗?”
池霖故意吊着他，让他提心吊胆，然后才给他一个大赦:
“跟你没关系，主要是，我身边那几个都想抓住你，不然我怎么两个星期没来见你呢?”
顾南星觉得跟池霖呆在一起，跟坐过山车没什么区别，现在他连池霖晾着他两个星期都释然了，原来不是忘了他，是怕他被抓住。
顾南星觉得有点好笑。
“被抓住会怎么样?”
池霖故意恐吓他:“你会死得很惨。”
顾南星轻轻道:“我不怕这个。”
池霖哼哼两声:“我可是花了点功夫把你藏起来，你当然不怕。”
顾南星不管被李炽抓住还是被叶今寒抓住，都会不好过，尤其是被叶今寒，李炽碍着面子不能把顾南星怎么样，顾南星不嫖不赌，唯一的过错就是糊了点，李炽还真抓不住顾南星道德上的把柄，去说服自己干点雄竞的事。
但是李炽知道了，对顾南星就是一个隐形炸弹。
被叶今寒知道才叫不得了，明着暗着整顾南星，叶今寒现在不是那个跟池霖玩糊弄学的男人了，一肚子坏水，在池霖面前是一套，背着池霖是另外一套，给池霖当狗多了，在外面作威作福，他什么都干得出来。
只要是叶今寒能折腾得了的小三，他岂能放过，到时把池霖的小情人们都给整的半死不活，池霖除了他，就只能去跟莫亭磨逼了。
叶今寒可以接受池霖去磨逼，因为池霖越磨越想要大鸡巴，正好缺他。
叶今寒知道池霖舍不得自己，池霖最喜欢欺负他，比欺负谁都爽，他乖乖地回来给池霖当狗，池霖能把他怎么样呢?
池霖看着顾南星这个拽着他衣服、呆里呆气的模样，有点发愁，顾南星还一点都不知道叶今寒的厉害。
“反正，以后你要是看到叶今寒跑过来了，你就假装和我关系不好，能做到吗?”
顾南星这过山车又一下跌进谷底，他攥紧手指，淡淡地嗯了一声。.
3捉奸
许世澜看着池霖领着自己的小情人进来，虽然池霖一身坏毛病，但是许世澜得承认池霖挑男人的眼光很刁钻，顾南星外形条件非常亮眼，个高腿长，官俊朗，尤其是，年龄非常小，一脸讨喜的青春气。
不论业务能力如何，顾南星当花瓶绰绰有余。
池霖坐到许世澜旁边，顾南星犯了紧张，站在他们面前有些手足无措，眼神不住地往池霖身上瞟过来，像是在看救命稻草。
许世澜心里自然没把顾南星这种愣头青当回事，一个查无此人的透明，他对顾南星的主要关注点不在于演戏上，而是对顾南星和池霖的关系有点好奇。
许世澜看着顾南星这副还没长成男人的模样，满眼对池霖都是依恋，他知道池霖肯定喜欢这个男孩。
顾南星身上没有矫揉造作的东西，干干净净得像张白纸。
池霖就喜欢往这种白纸上涂满自己的印迹。
许世澜一般不过问池霖的私生活，他怕吓死自己，但是池霖把情人领到他面前来，许世澜忍不住起了窥探的心思，他凑到池霖耳边，语气有点嘲讽:
“叶今寒知道他么?”
池霖眯了眯眼，他为了让顾南星身边那些多嘴的乌鸦闭嘴，可是请他们好好喝了茶，不然叽叽喳喳地早都吵到叶今寒耳朵里了。
他可不能让许世澜做内鬼，给他捅个大篓子。
池霖没有像往常那样和许世澜拌嘴逗乐，他表情和语气都很冷酷:“别在叶今寒面前乱说话。”
许世澜心里陡然生起无名之火，虽然池霖一贯喜欢对男人发号施令，但是这一次他却切实地感到不痛快了。
许世澜眼神从池霖身上移开，看着待宰羔羊似的顾南星:“你不敢让他知道?”
池霖也不在意许世澜讥讽的口气:“他妒心重，爱耍阴的，我劝你也离他远一点，不然阴你两下你也舒服了。”
许世澜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话，男人在池霖嘴里得像演宫斗一样。
许世澜这个不爽感愈演愈烈，他压抑着，表面上还是在跟池霖呛嘴:“我跟你没有任何不正当关系，他阴我干什么。”
池霖微笑道:“你天天跟我接触他就会嫉妒，你道德感高，他又没什么道德感。”
许世澜哑口无言，他冷着脸不再和池霖说话，顾南星的眼神开始时不时地往他身上瞄，但不再是紧张之意，而是有些隐隐的敌意。
许世澜拍电影的，他当然能捕捉到演员眼睛里的情绪，尤其是这种真情实感的情绪。
他察觉到呆在池霖身边真如同置身宫斗戏，没准叶今寒真的和池霖形容的一样坏。
许世澜盯着顾南星，目光冷冰冰的，有点故意为之，比起对待别的试镜演员严苛更多。
“以前学过表演吗?”
顾南星很老实，不说任何花哨话。
“没有。”
“一点也没有?”
“嗯，没有。”
顾南星这种做法其实算不得蠢，嘴里说得再天花乱坠，演得差有眼睛都可以看出来。
许世澜和其他老师对视一眼，大家心里有了底，准备好被顾南星尴尬了。
“行吧，看一下这段剧把它演出来。”
顾南星接过考题，许世澜很不客气，直接给了顾南星一个非常难演的片段。
顾南星酝酿了一下情绪，他在队里一直就是当花瓶，唱歌跳舞对他来说是生计——而且是一种颇为糊弄的生计，但是现在是池霖在做他的观众，顾南星平复紧张感，逼迫自己拿出状态来。
也许是平时的性格使然，顾南星一向不合群，所以也不大在乎别人的眼光，现在被一群眼睛注视着，他将注意力放在剧本上。
顾南星找到点感觉了。
他比出一个手枪的姿势，对准了许世澜:“我知道是你。”
他的“枪口”偏移几厘米，扣动扳机，好似真的有子弹擦着许世澜的耳边飞过。
顾南星眯起眼，像只受伤的困兽:“下回会对准你。”
顾南星眼里压抑着愤怒和受伤，只有被最亲密的好友背叛才能做得出这样的表情。
许世澜挑起眉。
他很难说顾南星是不是故意把“枪口”对准自己去表演，毕竟他虽然和池霖互呛，但是两个人天天耳语来耳语去的，外人看着可不是他们自以为的那回事。
奸情满满。
看来池霖不仅家里大的善妒，外面小的心眼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顾南星继续表演了几个小片段，可圈可点，对着许世澜表演的那段可谓是画龙点睛一笔，许世澜虽然对这个不善的毛头小子不大爽，但是他不得不承认，顾南星歪打正着了，演戏有灵性。
在剧组打磨一下，又有池霖给他当背景，以后不可能再窝在犄角旮旯里当透明。
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池霖身边藏了个蒙尘的珍珠。
许世澜事业心强，只要对他的电影有助益，他可以不计较顾南星对池霖的私心。
顾南星太锋芒毕露了，不止是在演戏上，他不会来事，更不看人眼色行事。
许世澜这回和几个老师交换了几个肯定的眼神。
不论给顾南星安排什么角色，花瓶是轮不着他来当了。
池霖也非常意外，顾南星还有这本事?虽然他对顾南星没那么上心，但是顾南星给了他这样一个惊喜，顾南星是他引荐来的，让这么自傲挑剔的许世澜都觉得满意，池霖有点小小的成就感。
许世澜看池霖笑着跑去跟顾南星腻歪了，准备拉着顾南星玩去，奖励他点礼物。
真是来个男人心就跑了。2呤三[
许世澜叫住带着小情人准备跑路的池霖，跟他交代着:
“剧组里不能拉帮结派勾心斗角，影响我拍摄，我需要绝对的掌控力，你家这个脑袋不好使，他拍戏你就呆在剧组管着他，让他听话一点。”
许世澜看出顾南星只听池霖的话，愣头青是最难管教的，他不计后果，啥也不怕，你就算拿出架子来压他，不仅不好使，还会适得其反。
池霖有点不高兴:“什么叫脑袋不好使?不好使这么会演?说话注意一点，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许世澜假笑:“需不需要我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你的小情人演戏是学的叶今寒，细节跟他一模一样，他模仿力很强，我都能看出来，叶今寒更能一眼看出来吧?”
想不到这种东西也能勾心斗角起来，很难讲顾南星这么干到底揣着什么心思，那么多演员，偏偏挑叶今寒的学。
他是单纯喜欢叶今寒，还是想取代叶今寒呢?
这是一个细思极恐的细节。
池霖叮嘱许世澜:“反正，你不要在叶今寒面前胡说八道，到时他天天跑剧组来，你也别想拍戏了。”
果然，池霖的宫斗戏是会殃及池鱼的。
许世澜心里其实特别想拱火，但是他必须得拍好电影，现在他跟池霖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顾南星外形非常契合男主的设定，青涩、莽撞、朝气蓬勃，还有点狠劲，他得让顾南星乖乖给他演，与此同时，还得让叶今寒离他们剧组远点，别来搞事。
拍完随便你们宫斗，但是杀青之前，许世澜意识到自己得帮着池霖这个到处偷腥的花花少爷打掩护。
他真没想到自己从遇到池霖开始，下限就被各种拉低，以前不屑的，成了他每天的日常，习惯了被池霖语言和网络的炮轰一样的骚扰。
现在还得背着叶今寒跟池霖沆瀣一气。
这样下去，迟早会被池霖荼毒个彻彻底底。
但许世澜没意识到的，他在池霖眼里，也和顾南星一样是张白纸。
迟早要被池霖恶趣味地涂满自己的痕迹。
*
池霖带着顾南星直奔各种商贸大厦，虽然顾南星不喜欢穿得花枝招展，但是池霖喜欢，所以只要顾南星一身宅男套装来见他，他就要花点小钱打扮他。
池霖还挺喜欢这种真人换装游戏。
今天他把顾南星打扮成运动款，全身潮牌，还在上学的小孩都喜欢穿这些，因为logo够大，看起来有面子，顾南星年龄小，脸上带着稚气，其实更适合这些舒适的衣服，被成熟的池霖牵着走，双倍的赏心悦目，就像池霖带出来玩的亲弟弟。
池霖也喜欢搞骨科，尤其是搞弟弟。
很遗憾，他只有个沉闷无聊的大哥，成天就他的私生活唠叨个没完没了。
池霖命令顾南星管自己叫哥，恶趣味地跟店员服务生介绍顾南星是自己的表弟，顾南星虽然别扭，但是当池霖的弟弟可有身份多了，他不会再被一群明褒暗贬的眼神刺在身上，起码和池霖是平等的。
他心里非常欢喜，因为池霖是真的被他今天的超常发挥取悦到了，抽出时间跟他来了场真正意义上的约会，而不只是为了跟他做爱而已。
他们吃了日本料理，又跑去滑了冰，顾南星从来没有露出过这么不设防的笑容，八颗白生生的牙齿都露在外面，池霖滑冰的样子非常滑稽，被顾南星搀扶着，一边滑得东倒西歪，一边开怀大笑。
顾南星高兴池霖跟他做这些普普通通的事情也会笑成这样。
池霖没有带着顾南星去自己家，叶今寒这坏狗肯定在守株待兔，池霖心眼也多，叶今寒天天发了疯地想找到勾跑池霖的小三，已经误伤了好几个倒霉蛋，红对明星来说靠命，但是弄糊别人，有心干的话大家都很擅长。
他的小明星还没起步，可不能被叶今寒在嫩苗阶段给掐死了。
虽然池霖可以让顾南星退出这行，但是他已经看到了顾南星的天赋，就绝对不可以浪费。
手里人才多，才能把他的钱发挥到最大价值。
这样，池晟才会给他更多的钱造作。
这是一个良性循环，眼光要放长远。
池霖带着顾南星去酒店开房，在车里就开始对顾南星上下其手，不过开到酒店门口，池霖瞳孔缩小，酒店的服务员认识池霖的车牌号，已经满面笑脸迎上来，等着帮池霖去停车了。
结果池霖这一脚油门猝不及防，车疯狂加速，呼啸着从酒店门口开过。
池霖在门口看到了倚在柱子上的叶今寒!
还真是花尽心机抓小三!
叶今寒站直了身，看着池霖的车屁股，表情冷得要像淋上热水的冰面一样开裂。
顾南星抓紧了车座，被池霖突然飙车的行为吓了一跳。
他还没顾得上问池霖怎么回事，就听见池霖发狂了一样哈哈大笑。
池霖的电话响了。
池霖被抓奸了，他看起来却高兴得厉害，好像玩到什么刺激的游戏，池霖立刻接通电话，叶今寒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来，语气甚至是平缓的:
“霖霖?为什么开走。”
“我突然不想去酒店了，有问题吗?”
沉默。
池霖转过脸，对着顾南星，将食指比在自己的红唇上，示意他闭紧嘴。
叶今寒沉不住气了，气息有些重:“副驾驶是谁?”
池霖眼珠转了转:“许世澜。”
他生怕叶今寒不够怀疑，假惺惺地补上一句:“我们研究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