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这么说来,他人自发的改变并不会对苏洺造成影响?“如果是旅者去偷仙祖法蜕呢?”钟离摸了摸下巴,一脸认真的开口,“你在稻妻似乎试过?”
苏洺点了点头,微微皱眉,“荧在我影响下做出的改变还有我主动做出的改变似乎都不被允许。”
钟离眸光闪了闪,指尖不由自主摸了摸扳指。
半晌,苏洺轻叹一声,凑上去摸了摸仙祖法蜕的爪子,“所以我要把仙祖法蜕放在哪里?”
突然感觉自己的壶配不上仙祖法蜕。
“随你。”钟离再次看了一眼面前巨大的龙形物体,淡然转身,“你幼年的梦想已然实现了。”
从六七岁就开始念叨龙,甚至更早还有无意识状态下的发癫日记。
现在……
钟离哼了哼,转身离开。
闻言,苏洺眸光闪了闪,唇角勾起。
实现?
不算吧,他可是立志要在提瓦特集邮的人!
苏洺仔细看了看面前的仙祖法蜕,心满意足的在龙爪上放上一块牌子。
做完这一切,苏洺转身离开尘歌壶。
阿尼娜刚刚泡好茶端到了钟离面前,看到苏洺后微微颔首,“已经送去了。”
她们家大人真有本事,自己偷了仙祖法蜕不说,还忽悠的七星主动购买假的,掏了那么大一笔钱!
灾厄大人万岁!
“好。”苏洺坐在钟离对面,忽略钟离时而探究时而不解的目光,直接问道:“先生在想什么?”
闻言,钟离眸光微闪,“时间难以避免带来磨损,尤其是对于活的很清醒的人来说。”
“故友,亲人,无一不是磨损。”钟离靠着摇椅椅背,撑着下巴看着面前的男人,“苏洺,你向来都很清醒。”
闻言,苏洺抬眸。
“你很清醒,哪怕不过短短十数年,于你而言也有磨损。”钟离的话语没有丝毫遮掩,似乎要直接撕开面前青年的伪装。
鎏金双眸深沉无比,眼底的探究却泛着笃定的意思。
苏洺安静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是,不普通的命运被附加在普通的我身上,会有恐惧和胆怯是很正常的事情,而我有很多无法释怀的事情。”
钟离静默不语,眸光闪烁。
“我知道我终其一生无法回去,更知道我如果不拼命活着,我最终也不过是地脉流淌中一个平平无奇的姓名。”苏洺端起茶杯,指尖隐约带着一丝颤抖,“不甘于平庸,自视甚高,总觉得自己身为降临者本就应该凌驾于提瓦特的一切生物之上……”
说到这里,苏洺顿了顿,深吸一口气,“这种种都是我的缺点,无可避免。”
“你很痛苦。”钟离脸色没有丝毫变化,继续说下去,“提瓦特于你是剧情,又于你是人生。”
苏洺看了看与记忆之中截然不同的手掌,无奈笑道:“一个人来到陌生的地方,纵然心满意足,但是总归还是无措的,我明明白白的知道我和英雄差了很大一部分。”
至少荧是真的很冷静,而他确实无措。
钟离静静看了苏洺片刻,才开口说道:“这种情绪亦是磨损。”
“我不是一个很强大的人。”苏洺似乎是松了口气,靠在椅背上懒散道:“我没有强者所具备的种种特质,在过去的十几年内,我每一天都在剔除我的懦弱。”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半晌,钟离微微叹了口气,将苏洺手中的茶杯拿出来,换上一杯热茶,“自从神女劈观那场戏后,你的情绪很不稳定。”
苏洺微微一怔,算是默认。
是,有一种想砸摊子撕开所有伪装爱咋咋地的冲动。
“在我下定决心退下神位之后,我也曾有过一段时间的无措。”钟离的声音永远冷静切沉稳,缓缓开口,“山间的风,云间的月,来来往往的人,你都要试着去看。”
钟离微微顿了顿,终于无奈一叹,“你对自己逼迫太过。”
苏洺眨着眼睛想了想,坦然点头,“是,所以后来我想明白了。”
“哦?”钟离挑起眉头,躲在屋子里自闭了两天,还说自己想明白了?
“与其逼我自己,不如大家一起疯。”苏洺露出笑容,指尖出现两枚摩拉,“接下来我要让月海亭和北国银行一起加班。”
钟离:……
钟离一言难尽的看着苏洺手里的两枚摩拉,恨不得马上就把这两枚摩拉变成空气。
收了这么个糟心的徒弟,是他摩拉克斯命里终有这一劫吗?
还是说月海亭和北国银行流年不利?
钟离沉默良久,微微叹气,转移话题,“跋掣如何?”
“嗯……”闻言,苏洺抿了抿唇,从兜里摸出一个灰扑扑的小袋子,一脸无辜的开口,“抓了。”
说着,苏洺伸出手指在小袋子上弹了弹。
灰色小袋子猛地挣扎起来,似乎是其中的生物迫不及待想要挣脱束缚。
钟离:……
人家一个老公被封印的魔神,就不能温柔一点吗?
“暂时没想好要干什么。”苏洺仔细思考了一下,再度将袋子放回去,“我只是想试试,在我熟知的剧情之外做出的改变,我会不会受到反噬。”
“如果受到反噬了呢?”钟离端起茶杯,轻飘飘道:“再放生?”
“堂堂魔神怎么能说抓就抓说放就放?”苏洺指尖在茶杯上摩挲两下,轻笑,“当然是要试试我能被撕成多少片了。”
小系统:???
苏洺眼睛眨也不眨,自动屏蔽小系统,低声嘟囔,“我的金手指好怂。”
第396章
哪个你?
“大人。”
阿尼娜捧着一篮子信件走过来,一脸恭敬,“似乎有总务司寄来的信件。”
苏洺茫然了一瞬,拆开信件一一浏览着。
一旁,钟离淡定的品茶,金发少女不知何时出现,欲言又止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思索片刻,荧捂着嘴悄悄靠近钟离,“钟离先生,你有没有开解苏洺?”
钟离手中动作微微一怔,疑惑的目光落在荧的身上。
他是那种会开解别人的人吗?
开解这种东西,远不如一个天星带来的效果明显。
“苏洺好像不开心……”荧眨了眨眼,一脸认真,“我之前叫你来的时候就说过的,你是不是忘了?”
明明是她去往生堂薅着钟离来给苏洺做心理疏导的……
钟离想了想,朝着一旁抬了抬下巴,“你觉得他需要吗?”
闻言,荧眨了眨眼,转头。
黑发男人捧着一堆信件快速看着,一边看一边朝着阿尼娜小姐吩咐些什么。
指点江山的模样一点都看不出听戏时的寂寥。
“好像……”荧抿了抿唇,咬牙。
确实不太需要。
“?”半晌,苏洺终于拆到最后,脸上的困惑几乎要写出三万字检讨,“什么玩意儿?”
一旁,阿尼娜微微蹙眉,很是为难,“这……”
“怎么了?”荧好奇的歪着头,“需要帮忙吗?”
看起来很困扰的样子,她帮帮忙的话那只是因为和苏洺的友情,绝对不是因为想投敌!
苏洺抖了抖手里的信纸,抬头,“烟绯小姐为什么要起诉我?”
信纸展开,显然是烟绯寄送到总务司备案的起诉信,以及总务司抄送来的通知。
“烟绯小姐?”荧瞬间一脸困惑,茫然道:“哪个你?”
苏洺不太有可能惹上官司,但是灾厄……
“愚人众执行官灾厄……”苏洺仔细看了看信纸正反面,又转头看着阿尼娜,“鳅鳅集团应该不会强抢别人家的摩拉吧?”
那不是公子会做的事情吗?
他们这种心黑的资本家从来不会在明面上亲自出手的。
“没有。”阿尼娜皱着眉,从苏洺脚边捡起一张不慎遗落的信纸,“似乎苦主是茂才公……”
“茂才公?谁?”苏洺皱了皱眉头,又将信纸团在一起,“送回至冬去,灾厄不在璃月,且等着吧。”
叫他他就去,他堂堂执行官不要面子的吗?
“茂才公……”派蒙皱着眉头想了想,手指无意识的抓着荧身后的飘带,“是不是我们当时……”
话音未落,荧眼中一亮,“就是差点儿被你掐死的那个!当时你还装的超级吓人!”
苏洺眯着眼睛回忆了一下,摇头,“我掐的人多了去了,告诉我你是和谁一起完成的委托,又或者有什么记忆深刻的东西?”
“就是我和行秋刚刚认识的时候……”荧皱了皱眉头,“茂才公就是那个在玉京台有很大很大的宅子的人。”
闻言,苏洺眼底闪过一丝恍然。
啊,想起来了。
“茂才公不肯搬家?”苏洺侧过头看着阿尼娜,疑惑道:“没有人通知他吗?”
阿尼娜眨了眨眼,不解,“这件事情您是交给公子大人去办的,听说茂才公吓得第二天就要跑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不仅不跑,还打算正面对上愚人众。
苏洺摸了摸下巴,垂眸看着手中的信纸。
房子不搬,突然克服恐惧,还找了璃月港最有名的张三……
“阿尼娜去应诉。”思索片刻,苏洺将信纸放下,道:“拿着他的抵押书去。”
“你看上了茂才公的宅子?”荧微微蹙眉,疑惑的目光在苏洺身上来回扫动,“你……又不是买不起璃月港的房子……”
苏洺指尖搓了搓,无辜道:“可是我就是看上了他的宅子,而且……”
“而且什么?”派蒙歪了歪头,“我总感觉你是那种会给茂才公下套的人……”
不知不觉间,茂才公房子和摩拉都会进入苏洺的口袋之中,自此流浪街头。
苏洺想了想,道:“他欠了潘塔罗涅的钱,我帮他还上了,条件是宅子,但是他现在又不想认了……”
茂才公……应该没有这种脑子吧?
所以七星对灾厄的反扑也开始了?又或者只是小小的试试水?
“契约没有问题?”荧皱眉想了一会儿,道:“如果契约没有问题,那么烟绯小姐应该不会接这种一定败诉的委托。”
闻言,苏洺皱了皱眉头。
欠款,抵押,交易……
“契约没问题。”苏洺将信件塞进阿尼娜手中,轻笑一声,“人有没有问题就不一定了。”
“那你……”派蒙迟疑片刻,还是开口说道:“我和旅行者可以去找烟绯小姐聊聊的……告诉她这些事情。”
“不用。”苏洺站起身来,突然从厨房门口放着的木箱之中翻出一堆白色的轻纱。
“你要干什么?”派蒙和荧对视一眼,眼底满是迷惑。
苏洺……又在做一些她们看不懂的事情了。
“钟离……”派蒙看了看苏洺似乎有点癫狂的动作,茫然的目光投向了钟离,“苏洺他还正常吗?”
怎么感觉苏洺确实不伤心难过了,但是有点……癫狂般的兴奋?
钟离微微摇头,轻叹,“想开了罢了。”
就是有点想的太开,已经不仅仅想要祸害月海亭了,甚至想背刺自己的前任老大,给北国银行的账目添点小麻烦。
钟离现在几乎都能想到苏洺一脸无辜说自己已经离职拒不加班的表情,说不定苏洺还能按着一日三餐的标准去给北国银行送防脱发药物。
苏洺,在短暂的自闭之后,更疯批了。
“好了。”
半晌,苏洺从木箱旁站起来,抖了抖手里的白纱。
白纱宽大无比,似乎就是一个窗帘上面缝了两枚黑扣子,用果酱涂了一条血红的舌头。
“你……”金发少女声音颤抖,难以置信的指着白纱,“你这是要干什么?”
苏洺露出温和的笑容,将白纱拎在手里抖了抖,“我决定定个闹钟,每隔半小时去给茂才公送点温暖。”
不搬家是吧?
那就别搬了。
第397章
明明是我的!
深夜,玉京台。
白发老人静静的坐在茶桌旁,双目失神的看着一旁奢华宅子墙上的身影。
在老人身侧,身材高大的男人随手一指,一个岩元素凝结成的凳子凭空出现。
“坐吧。”钟离捧着萍姥姥刚泡出来的茶,茶叶是从苏洺手里拿来的孝敬。
萍姥姥回过神来,刚想摇头却瞳孔一缩。
另一边,金发少女和白色漂浮灵紧紧捂着嘴,眼睛瞪的几乎要反光。
琉璃瓦上,黑衣男人跨坐着,左手抱着一个竹筐,竹筐里是满满一筐邪眼。
而他的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动作流畅的在空中随意画出符箓。
画一张,换一个邪眼。
循环往复,直到符箓将整座宅子都包围了起来。
与此同时,男人身上挂着的白色轻纱摇摇晃晃的飘起来,直直的冲进正院之中。
苏洺仔细看了一眼已经隐藏在墙壁石柱地面上的符箓,心满意足的收起邪眼,跳下墙拍了拍手。
萍姥姥喉咙滚动,声音在巨大惊吓之后已然嘶哑,“帝……帝我如今只是凡人钟离,仙人切莫多思。”钟离端着茶杯,鼻尖轻嗅茶香,发出一声满意的喟叹。
真好,收个异世界的弟子也很棒,这茶也不错。
萍姥姥一帧帧转动头颅,仿佛在衰老的皮相下待久了已然失去了灵活性。
她是在震惊身份吗?
她明明是想问问为什么仙家符箓会被用来装鬼吓人啊!
帝君收这个徒弟,就是为了让她们这几个仅存的仙人从此变成秃子不好意思出门,把璃月彻彻底底还给凡人对吧?!
好深的心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