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我败了……”他喃喃自语。他突然笑道。
“我败了。”
是啊，本就是料到的结果，失败，又有什么难以接受的呢，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九条裟罗看着青年竟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神情有些异样和难以置信。
“我败了，按照御前决斗的规则，我得受将军大人一刀。”
秋野一心微笑道。
“可是……抱歉啊，为了想要守护的大家，为了稻妻的未来，为了……我必须得活下去。”
“这一刀，我会接下来！”
天空中，沐浴着雷霆的身影缓步走来。
青年抬起了头，可这一次，他的眼中没有了一心赴死的决绝，没有了想要以血荐轩辕的冲动。
有的，只剩下那被无限放大的斗志。
以及一定会活下去的渴望。
那一刀，未必无法企及。
那一刀，未必无法企及！
他挺起了脊梁，身上的疼痛尽数消弭，攥紧了手里的长刀。
腰间明亮的神之眼璀璨而夺目。
雷光应声落下，青年的怒吼声却愈发响亮。
“将军大人，我绝不会死在您的刀下！”
“在您醒觉之前，我秋野一心，可以认输，但绝不服输！”
“我……还会再次站在您的面前！”
雷光被刀刃震退的那一刻，天空中的身影神情露出一丝错愕，但整个世界却在顷刻间崩塌，秋野一心的意识渐渐消散，在最后一刻，他看到了一双瑰丽至极的绛色眼眸。
“你的道路，仍将继续延伸下去。”
……
少女缓缓抽回手掌，站起身来。
她闭着眼，朝着周围几人微微颔首，旋即便向外走去。
万叶有些疑惑，刚想询问什么，却浑身一僵，猛然回过头，正好对上了秋野睁开的双眸。
第190章
羁绊无法割舍，申鹤的愤怒
“慕北！”
秋野一心睁开眼，下意识喊道。
“秋野，你醒了！”
面前的景象映入眼帘，秋野一心看清白发少年时，微微一怔，下意识有些惊愕：“万叶？”
“等等，我不是挡住了将军大人的……”
周围陌生的景象，还有几个陌生的身影，让秋野一心的话语戛然而止。
“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璃月，我们已经离开稻妻很久了……”
申鹤没有理会苏醒的秋野，跟着少女走出了后堂，看到“慕北”正在柜台前，和店员阿桂说着什么。
“医书？药谱？”
看着这个突然闭着眼睛说话的古怪少女，阿桂挠了挠头：“这位小姐，这些东西你想借阅，得跟我们白先生说啊，我只是个店员。”
“这样么……”苏有些遗憾。
“师妹，你的眼睛怎么了？”
申鹤的声音，让苏微微回过了头。
他早已习惯不用肉眼视物，此刻倒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眼皮轻轻颤动。只能默然。
“苏，你先回来吧。”
慕北的声音从脑海内响起。
闻言，苏刚准备将意识回拢，却听见身后传来另外一道脚步声。
“嗯，怎么这么多人？”
戴着眼镜的碧发男子气度雍容，脖颈上缠绕着一条白色的细蛇，双眸微微眯起，望向少女。
“啊，白先生您终于回来了，这位小姐想要问您借阅医书和药谱，您看……”
“医书和药谱？”
白术挑眉，打量了眼前年轻的少女几下。
“你也是医师？”
苏缓缓点头。
“哦？真是有些意外，在璃月这座商港，懂医术的人还真不太多见。”
白术微笑地摊了摊手：“虽然我并没有什么同行是冤家的心理，但医书这种东西，对医师而言，重要性你应该也清楚吧。”
“总不能你张口，我便双手奉上。”
“你需要什么？”
苏询问道。
白术还没开口，万叶便从后堂匆匆赶来。
“慕北，秋野找你。”
苏沉默了片刻，跟着万叶朝里面走去。
“等等，你听到了吗？万叶小子说那个叫秋野的家伙醒来了？！”
白术脖颈上缠绕的白蛇陡然惊讶地出声说道。
碧发男子也难得愣住了。
“莫非……是她治好的？”
后堂内，刻晴双手抱胸，看着眼前坐在床上的青年，认真地点着头：“行了，关于你们的驻留证明，我会安排总务司给你们批示，到时候会送到不卜庐，你和枫原万叶想留多久都可以。”
“谢谢您，刻晴大人。”
秋野一心感激地说道。
苏和万叶走来后，青年的目光下意识落在少女的身上，眼前顿时一亮。
“慕北……你……”
“你的意识刚刚恢复，需要足够的休息，现在不适合交谈。”苏摇了摇头。
秋野一心愕然，万叶有些无奈地说道：“听慕北的吧，是她救醒了你，按她的话做。”
“可是，我有很多事情想问你。”
“我也是……”白术走了进来，看着秋野，眼神有些匪夷所思。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让他醒来的？”
“刚刚你说要借医书是么，我答应了，但是作为交易，你得跟我解释清楚，你是如何救醒他的。”
众人的目光全部落在了苏的身上，他神情自若，依旧闭着双眼。
“不过是用了些小手段。”
“他的意识是自己锁闭在意识深处，不愿醒来。”
“只需要稍加引导即可。”
少女的语气轻描淡写，让白蛇忍不住说道：“稍加引导？你说得倒简单。”
“我们可是连入梦法都试过了，丝毫不起作用，你是怎么引导的？！”
“他的意识自始至终都很清醒，只是封闭五感，不愿意接触外界罢了，没有梦境，何谈入梦？”
“好了，长生。”
白术打断了它的话，看着苏露出些许异样的目光。
“璃月藏龙卧虎，人才辈出，今日我算是领教了。”
“你要的医书，可以借你，只是不许借走，便在此处翻阅，当然，你想抄录，也随你。”
“至于秋野和万叶么……”
白术将目光落在了秋野身上。
“我没救醒他，之前跟你的契约作废，你随时都可以带他走。”
“无论如何，还是要多谢白先生。”万叶深深颔首行礼。
白术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后堂。
“慕北……还有万叶。”
“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刻晴有些异样地看了眼面前的少女。
“下次再跟你算账。”
“对了，最近如果可以，麻烦你尽量留在璃月港……算是我的私人委托，答不答应……随你。”
“走啦。”
申鹤跟刻晴擦肩而过，看着匆忙离去的刻晴，她回过头，望向房间内的三人。
三人彼此相顾无言。
最后，还是秋野打破了寂静。
“慕北，你又救了我一次。”
苏摇了摇头：“并非如此，我已说过，我只是引导，在你的意识世界内，能够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这样么……”
秋野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还是很抱歉，让你们为我费心了。”
“别说这种话了。”万叶轻声道。
“眼狩令的事情，不该由你一个人去背负。”
“还有我，还有许许多多的稻妻人。”
“等你恢复，我们就一起回稻妻！”
秋野一心怔怔地望着他，旋即露出笑容，用力点头。
万叶伸出手，与他紧紧相握。
这一幕，让苏怔怔出神，良久也没能说出一句话。
“慕北？慕北？你会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秋野眼中流露出些许期盼。
苏还未说话，便听到身旁女子的声音：“师妹并非你们稻妻人，你们稻妻的麻烦，又怎可牵连到她？”
“她为你们做得……还不够吗？”
系统空间内，慕北几乎愣住。
“申鹤……师姐？”
白发女子琉璃般的眼眸中隐隐泛起几丝怒火。
她还记得那位天权星凝光告诉过她的话。
“你师妹……她可真是了不起。”
“正面接下稻妻那位雷电将军三刀，还能穿过雷暴，一路支撑着从稻妻逃回璃月，简直是个奇迹。”
申鹤话音落罢，秋野顿时沉默了。
“这位……师姐，您说得不错。”
“对不起，慕北。”
“眼狩令的事情，的确不该再继续牵连到你，你好不容易才回到璃月，就不要跟我们再回稻妻犯险了。”
“交给我和万叶他们吧，我们可以做到的。”
“相信我们。”
“等等！”少女语气急促，她猛然睁开双眼，眼底一抹瑰丽的绛红色转瞬即逝。
“我跟你们一起回去！”
“师姐，你跟我来！”
慕北拉起申鹤的手，朝外走去。
不卜庐外的角落，申鹤静静地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似乎有些局促不安的少女。
“师姐……”
“……”
“我得跟他们去稻妻。”慕北轻声叹道。
“……”
少女抬眸，申鹤就站在她面前，始终沉默不语。
“师姐？”
“为了朋友？”
慕北犹豫片刻，索性咬牙应下：“是。”
“稻妻局势不明，我不能放任他们不管。”
“为了朋友，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吗？”申鹤声音极轻。
“若你因此出事，你可想过我，可想过师父？可想过璃月其他在意你的人？”
“师姐……”慕北上前一步，轻轻抱住面前的女子。
她将脑袋靠在申鹤的颈侧，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师妹知道你的担心。”
“可是……”
“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