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她手上的，你帮她激活了？”“嗯。”
八重神子思索片刻，喃喃道：“以你的力量，至少可以保证她找到一次那位存在留下的痕迹吧，最起码，这已经是我们能够做得……”
“不，我并非是以神力激活那道转轮。”雷电影轻声道。
“嗯？影……你……等等？”
八重神子微微一怔，旋即语气微变：“你难道……”
雷电影闭上双眸，缓缓吐出平静无比的话语：“以那位存在的布置与手段，如果不是关键所在，她不可能拥有那道转轮，既然那位存在都愿意信任她，我有何不敢？”
“影……”八重神子语气略显复杂。
“果然还是因为……殿下么？”
雷电影眸光微垂，眼神隐隐闪烁着。
“有些事情，如果我不是‘雷电影’，五百年前我无论如何也会去做。”
“可惜……”
“相比起我对深渊的憎恶。”
“我更加……”
“影……”
“所以我才要在永恒的道路上坚定不移地走下去，期盼着有一天……永恒，不再是最接近天理。”
雷电影缓缓起身，她瞳中紫光迸溅，神威凛然。
她走到窗前，仰望着天空，目光仿佛能够穿过遥远，落在那座凌驾于尘世之上的岛屿处。
掌中紫色狭刃缓缓被她紧握，女子陡然挥动。
“我会用我手中的刀，将我……我们所珍视的一切，铭为永恒！”
……
慕北走出天守阁，突然看到天空渐渐变得暗沉下来，有数道闷雷在天守阁上方轰鸣作响，她顿住脚步，凝望了片刻，沉默不语。
“小北。”
“嗯。”
“刚刚雷电影问你的那个问题，我有些在意。”
“……”
“可以告诉我答案吗？”
“阿北，你真的要听？”
“嗯。”
少女轻轻吸了口气，旋即她便听到了脑海内传来轻柔又有些无奈的话语。
“无他，我只因你而存在，只因你而拥有意义。”
“你便是我的一切。”
“就算深渊想要侵染我心智，祂又能侵染什么呢？”
“什么都改变不了我想要保护你的意志。”
“所以……祂的力量成为我的一部分，反而是对你最好的保护。”
慕北眼眸微微睁大，她一时有些说不出来话语，小北的声音虽柔，却深深沉淀在了她的心尖，让她忍不住漾起几分难以言说的微妙情绪。
“这算是……你对我的告白么？”
良久，少女低声呢喃，唇角微翘。
“自己对自己告白？”
“你觉得是就是吧，呵，笨蛋。”
小北轻笑道。
“走吧……”
“接下来，我们还有很漫长的路。”
“该启程了。”
“回去跟屑狐狸道个别吧。”
“嗯，都听你的。”慕北眼底泛起些许温柔。
“喂，阿北，你今天有些肉麻啊。”
“那不是拜你所赐？”
“我觉得你应该回系统空间让爱莉希雅帮你冷静一下。”
“呃……那还是算了，爱莉兴致起来，跟我们完全不是一个段位的。”
“哈哈，你也知道啊。”
少女独行在稻妻城的街道上，自说自话，时而带笑，时而无奈，落在旁人眼中颇为怪异。
但只有她自己明白，那对她来说，是一种怎样的幸福。
第258章
再往白雾深处，螺旋之暗涌
“哟，回来了，慕巫女，看你这神清气爽的样子，看起来收获不错，过来让我瞧瞧。”
刚踏入鸣神大社的大门，慕北便感觉到一股香风拂面而来，八重神子的身影悄然跃落在她的身旁，握住了她的手。
“居然还特地出来迎接我，真是稀奇。”
慕北任由她打量自己。
看着少女手背上那流光溢彩的时钟轮廓，八重神子含着笑意的妩媚眸子中闪过几丝复杂。
“怎么了？”
“影？她帮你激活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
“嗯？”慕北有些疑惑。
“好像是从眉心里牵引出了一道亮晶晶的紫色光点。”
八重神子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
“命魂……”
“我本以为她只是动用神力而已，没想到她居然……”
“剥离了自己的一丝命魂。”
“你说什么？”慕北猛然愣住了。
“雷电影她……”
就算慕北不知晓命魂究竟代表着什么，但也能听出来其所蕴含的份量。
八重神子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可怜的神明啊，现在一定是格外难受和痛苦吧，即便如此，她还强忍着什么都没有对你说，没办法，她就是这么一个性子骄傲的家伙啊。”
“失去一丝命魂对她有什么影响吗？”
“对魔神而言，命魂就相当于是最重要的本源，一旦有折损，就会元气大伤。”
闻言，慕北微微一怔，她猛然想到了之前的归终花，那似乎就是尘之魔神归终的本源精粹所化。
“所以啊……慕巫女……”八重神子轻轻拍了拍少女肩膀，颇有几分语重心长地哀叹道：“你可得好好记得我那可怜的神明对你付出的一切呀。”
“嗯。”虽然觉得哪里好像有些不对，但慕北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既然这个印记已经激活，我也是时候离开了。”
“神子，就此别过吧。”
“诶，这就要走了？之前跟你说的事情，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什么？”
“当然是成为宫司啦。”
慕北翻了个白眼。
“这就不必了，你还是自己留着当吧。”
“那……”少女有些犹豫。
“我走了？”
“走吧走吧，难不成还想让我请你吃油豆腐么？”八重神子仿佛又恢复成平日里嫌弃慕北的状态，随意地挥了挥手。
“帮我跟神社的大家道个别，我就不去见她们了。”
“知道了知道了，也没人惦记你。”
“那……你要再见见樱和伊甸她们吗？”
“我说慕巫女，你到底走不走，话真多。”八重神子双手抱胸，瞥了她一眼。
“别弄得跟你再也不回来了似的，只要你还在稻妻，以后见面的机会有的是。”
慕北想了想，倒也是。
旋即洒然一笑。
“走啦。”
少女戴上斗笠，拎起包裹，朝着八重神子挥了挥手，转身便沿着环山鸟居廊道，渐行渐远。
八重神子目送着她远去，嘴角忍不住弧起一个弯度。
“小家伙，可别让本宫司失望呀。”
“哎呀呀，真是多亏了我呢，命魂对于魔神的确重要，但那可是影啊，尘世七执政也不是说笑的，不过亏损命魂，怎么也得需要恢复半年时间吧，对她而言，一次冥想的时间啦。”
“人家都是神明照顾眷属，我可倒好，当雷神眷属可真累呢。”
“算了，还是去八重堂看看有什么新鲜的轻，调节一下心情吧。”
离开影向山后，慕北第一时间进入了系统空间内。
她要去找维尔薇，询问关于苍白之海深处那座岛屿上的黑红色方块封锁，她研究得如何了。
在出发去寻找那位时光之化身痕迹前，她必须得弄清楚最关键的地方。
那就是她这个所谓的系统，究竟是什么存在。
而答案……按照梅比乌斯的说法，既然那里是系统空间内部的中心枢纽，那么答案一定在那里！
推开螺旋工坊的大门时，维尔薇正背对着她，在机械加工台上不断叮叮咣咣地敲打着什么。
听到脚步声，维尔薇也没有回头，只是语气平淡地说道：“等着，马上就好。”
听到这个语气，慕北马上意识到此时的维尔薇，是她那位工作状态时的人格。
她也不着急，便站在原地等候。
同时也观察着螺旋工坊的环境。
这里跟她之前来时，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房间的构造变得更加紧凑，到处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机械设备，空间也似乎大了不少。
不过……按理说维尔薇早就应该到了能够单独凝聚心相环境的程度了，为什么她的螺旋工坊，依旧还始终缩在梅比乌斯的无限蛇巢内呢？
慕北的思绪渐渐飘忽起来。
维尔薇和梅比乌斯两人，是在亲和度50瓶颈处停留最久的两位英桀。
而梅比乌斯因为前不久的事情，亲和度终于是迈过瓶颈。
但维尔薇，却至今还停留在瓶颈期，始终没有动过。
慕北明白，这或许跟她平时不太离开螺旋工坊有关系，但更多的，是自己对这位螺旋之英桀有些摸不透。
单是她拥有自己和小北两个意识思维，彼此之间都存在些许复杂和隐瞒的小秘密。
而维尔薇……
那可是有八个思维意识。
她会经常自己跟自己吵架吗？还是都像自己跟小北一样关系融洽和睦？
“你在想什么？”
“在想你……不是，结束了？”慕北下意识脱口而出，反应过来急忙将话语咽回去。
神情有些冷峻的维尔薇轻轻点头。
“据我的观察，那种黑红色的物质本身具有极强的吞噬性、空间延展性与恢复稳定性，使之能够在千劫与樱的攻击下迅速复原。”
“综合梅比乌斯博士自身所具备的特殊能力。”
“我推断她是运用自身无限再生分裂的力量，强行让那黑红色物质的吞噬力增长到阈值。”
慕北听得有些茫然。
看着少女的表情，维尔薇面色平静：“换一种说法，就是梅比乌斯博士将那些东西喂到了饱和状态，无力维持原本强烈的攻击欲望。”
“所以，我们该怎么做？”
“以梅比乌斯博士蛇躯分泌的特殊物质为蓝本，我制备了大量难以降解的液态金属，预估成功率在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以上，但具体实施效果，还得进行实地验证后才能清楚。”
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慕北有些汗颜，这个人格的维尔薇还真是严谨得有些过分。
“那我们现在出发？”
“随你，你是这里的主人，你说了算。”
得知慕北和维尔薇打算再次前往白雾深处的苍白之海，众位英桀不约而同地再次赶来。
“慕北小姐，既然维尔薇愿意跟你一同前往，说明把握很大，希望你这次能够找到想要的答案。”苏轻声说道。
“慕北……这次你可得小心啊。”帕朵有些担忧。
“嗯，我会的。”慕北点了点头。
“放心吧，这次我跟着小慕北一起去，大家不用担心啦78”爱莉希雅出言笑道。
慕北一愣，旋即望向爱莉希雅，只见粉色妖精小姐冲着她俏皮地眨了眨眼。
“如此，那自然是最好的。”苏很放心爱莉希雅的实力。
不远处，梅比乌斯瞥了眼爱莉希雅，视线又落在维尔薇身上，最后停留在慕北那里，目光略有几分若有所思。
“梅比乌斯博士，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什么好说的，她想知道什么，进去自然就知道了。”梅比乌斯耸了耸肩膀。
慕北看了梅比乌斯一眼，没有说什么。
“既然如此，那我们出发吧。”
爱莉希雅微笑着挽起慕北的胳膊，目光与维尔薇的眼眸擦过，彼此对视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