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可他没想到,对于自己的这个问题,女子却反问出了一个让他有些匪夷所思的问题。“你觉得作为一个母亲,是否了解自己的孩子呢?”
……
“我对永生不死不感兴趣,也不想加入你们。”
“你们对抗天理的原因,我或许清楚一二,但那并不代表我认同你们的手段!”
“侵蚀世界,袭掠大地,豢养魔物,肆意攻击无辜的人。”
慕北语气中尽数充斥着怒火。
“难不成那位深渊代行者对于诉诸如此行为的你们,还觉得自己是正义之师?”
“璧君尊者,您的言语里掺杂了太多个人主观臆断,我们从未说过自己站在正义的一方,我们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令深渊淹没神座。”
“比起过程中所付出的那些微不足道的牺牲,最终能够达到的结果,重于一切。”
黑袍身影缓缓退步:“这是的意志,是代行者所践行的使命,亦是吾等追寻的目标。”
“您若不愿,吾等亦不会强求。”
“只是,还望璧君尊者不要阻拦吾等的步伐。”
“否则,被深渊之洪流吞没时,莫要后悔……”
幽邃的传送通道轰然张开,那些黑影迅速朝里闪去,可慕北的动作更快,几乎是通道出现的瞬间,霆雷诛邪陡然出鞘,一道璀璨至极的紫光贯穿而出。
在其余黑袍人的拼死保护下,为首的那个黑袍人最后还是离去了,看着消散的通道和地上破碎的黑袍,慕北冷哼一声。
然而就在她对这些看似前来送死的家伙感觉有些诡异时,慕北猛地意识到什么,回头朝着王都的方向望去。
“调虎离山?”
“不好!”
响彻天际的霆雷瞬间炸响在王都宫廷上方,吸引了无数守卫的注意。
慕北毫无掩饰地掠空而下,直接闯进内廷深处。
“等等!璧君大人!请容属下禀报……”
“让开!”
察觉到那一丝模糊的深渊气息,慕北紧握着闪烁电芒的霆雷诛邪,猛然推开面前的大门。
咔嚓!
黑夜里,雷霆乍现。
金发的青年披着王袍,端坐在案几之后,略显暗沉的灯光映照在那张面庞上,他抬起头,看着眼前杀气凛然的灰发女子。
“璧君尊上,这么晚,如此闯进本王的寝殿,是否有些不妥?”
慕北面无表情地走进来,剑刃微垂,伊尔明抬手止住门外紧张至极的骑士们,静静地坐在原地。
房间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安静极了。
“深渊的人来过,是么?”
那丝模糊的气息在她进门之后便荡然无存,慕北眼神冷冽,侧眸看向身旁的青年,沉声喝问道。
“璧君尊上……”
“回答我,是或不是!”
伊尔明沉默了片刻,他转过头,目光平静地看着眼前手持雷刃的女子。
“是。”
慕北豁然转身。
“她对你说了什么?”
伊尔明瞥了眼门外的骑士,那些骑士彼此犹豫地对视几眼,但最后还是暂且关上门,退离开来。
“璧君尊上,愿意相信本王的话么?”
待到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两人后,伊尔明轻声说道。
“信或不信,我自有论断。”
顿了顿,伊尔明答道:“以永生不死为诱,欲将坎瑞亚作为她掌中之剑。”
“你答应了?”慕北的语气突然变得格外危险。
伊尔明莫名笑了笑:“若本王说答应,璧君尊上可是要杀了本王?”
慕北微微皱眉。
“容本王冒昧一句。”
“比起那位来自深渊的女士,璧君尊上可有能够胜过其的把握?”
回答是沉默。
“这样啊……”伊尔明叹了口气。
“连璧君尊上都没有把握应付的存在,你又叫本王如何违抗呢?”
“就算你杀了本王,你又如何保证本王的继承者,不会再次屈服于她的威胁之下?”
“至少本王还能够清楚地认识到,深渊之害……以及永生……未必是福。”
面对眼前侃侃而谈的年轻君王,慕北竟有种哑口无言的感觉。
“所以,璧君尊上,可以将剑收起来了吗?”
“我们与其针锋相对,不如坐下来好好谈谈,接下来该如何。”
这场对话,持续了许久,一直到天明,慕北方才离去。
略带倦容的年轻君王缓缓走出寝殿,一众早已心急如焚的骑士立刻聚集过来。
“无碍。”伊尔明轻声说道。
“从今日起,传来九司各部,尤其是机巧司和中枢司,若有来自璧君尊上的命令,皆视若吾的命令。”
“若有璧君尊上发出的匠造要求,一律以最优先级处理。”
“是!陛下!”
空间之内,慕北脸色凝重。
“帮我看看,这份图纸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克莱茵接过,低头端详了片刻。
“混沌核心?”
“这是用来驱动某种大型机械的供能装置么?除了核心能源物质我无法理解,其余构造还是很通俗易懂的。”
“看你的表情,好像遇到了什么相当麻烦的事情。”
“有没有办法,在这个东西里面留下后门?”
“这个……”克莱茵有些为难。
“它的结构太简单了,想要留后门,只能从核心能源入手,这个不是我所擅长的领域,不过按照维尔薇女士曾经总结过的一些理论来看,如果能够在核心内部植入与核心能源性质相反的可控物质,应该就算是你想要的后门了吧?”
“但要在不破坏核心能源的情况下做到这一点,你或许需要维尔薇女士的刻印帮助。”
第419章
难言说的死局,璧君终出世
“之刻印吗?”
慕北喃喃自语,的确,能够化虚为实的螺旋刻印,对眼下的她帮助最大。
但是,她深知苏醒螺旋刻印的困难。
毕竟当初觉醒螺旋刻印,付出了何等的代价,她心知肚明。
拆解自己,认识自己,成为自己。
如今的她,就连情绪都缺失的她,还有能力做到这一点吗?
既然没办法安装后门,慕北就只能另想别的办法。
这份名为的图纸,是深渊留给伊尔明的“礼物”,也是帮助他开拓的工具,慕北隐约有些印象,应是遗迹系列机械的能源核心。
而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便是复现遗迹系列的机械造物。
之所以决定这样做,是因为伊尔明打算……将坎瑞亚的人界力,逐渐转移到慕北的身上。
深渊对于坎瑞亚的关注,主要在于坎瑞亚是无神的人类国度,以及那浓郁至极的人界力。
伊尔明很清楚,或许深渊一时半会儿没有能力从他身上夺取人界力的主导权,但以他的情况,是很难长久保护坎瑞亚的人界力不受损失。
但若是交给慕北就不同了,至少那位女士绝不能轻易从慕北的身上夺走属于坎瑞亚的人界力。
“你真的愿意这么做?”
慕北并非没有质疑,因为人界力的重要性显而易见。
“璧君尊上,如果本王连你都无法相信,那么坎瑞亚恐怕真的危在旦夕了。”
伊尔明的回答,让慕北沉默了许久。
最终她还是答应了这个提议。
所谓人界力,实际上是属于人类自发凝聚的某种愿力。
这种力量慕北并不陌生,曾经在蒙德、璃月、稻妻,她都曾亲眼目睹过人界力的存在。
简单来说,便是人心之所向。
为了达到这种转移的目的,慕北明白,自己今后恐怕再也不能隐藏于暗处,她必须让自己的存在彻底出现在坎瑞亚国民的面前。
“您是……璧君尊上?!”
“您大驾光临,敝司真是有失远迎。”
机巧司的长老见到慕北时,顿时意识到将要迎来某些重要的事情。
而当慕北将手中的图纸交给他后,那长老召集机巧司的匠造立刻进行研究。
“这些是?能源核心?”
“可是璧君尊上……这种名为混沌能源的物质,我们应该从哪里获取?”
就在这时,莱茵多特来到此处。
“无须担心,能源的问题,我来解决。”
如今的金发女子穿着修身精致的长袍,神态雍容,气质与先前判若两人。
她和慕北对视了一眼,各自流露出了些许复杂的情绪。
僻静的房间内,莱茵多特不紧不慢地关上门后,神情才陡然松弛下来。
“璧君师姐,这里会被那些家伙监视么?”
“你都知道了什么?”
莱茵多特叹了口气:“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小国……陛下都已经告诉我了。”
“他让我来帮你的忙,有些不方便出面的事情,由我来替你转达和开口。”
看着面前表情凝重的灰发女子,莱茵多特有些急切地询问道:“璧君师姐,那个家伙到底是谁?连你都对付不了吗?”
“系尔呢?帕尔姐呢?你去找她们啊,你们三个加起来,总能应付得了她吧?”
慕北摇头,但没有说话。
“璧君师姐!都到这个时候了!被人威胁到这种地步,我们总不能就按照他们的想法来吧?真的要去亲手推动战争?”
“你不明白。”
“所以你解释给我听啊!”
如果真是单纯的深渊魔物,慕北反倒没有任何顾虑,即使对方再强,她也的确能够按照帕尔所说,去求助尘世七执政的帮助。
可是……对方是那个安杜西娅。
她必须考虑到每一步的行为,将会引发的后果。
此刻除了她和安杜西娅,没有任何存在知晓,如今的天理才是最终所有人和神共同的大敌。
她不能在这种时候贸然暴露安杜西娅的身份。
但安杜西娅本身所使用的手段,却又无法被她容忍。
在她没有恢复和安杜西娅平等交流的力量前,她甚至不能主动去寻找对方摊牌。
因为对方的确有彻底杀死她的能力。
这是一个死局。
一个无法对任何人解释,只有她自己能够背负的死局。
而破局的关键,也同样在于她自己。
在此之前,她必须尽量保持那种脆弱至极的平衡,保护尘世七国不受深渊侵扰,保护坎瑞亚的安危,保护……安杜西娅真正的身份和秘密。
慕北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
“按照那些家伙的要求,保持正常的速度,将那些机械制造出来吧。”
“至于后面……向陆上七国开拓通路。”
“我会亲自率领坎瑞亚的军队。”
“确保指挥核心不被那些家伙所控制。”
“什么?璧君师姐?我没听错吧,你居然要亲自……”
“不错。”慕北猛然睁眼,瞳孔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只有这样,我才能够约束他们的行动。”
“那些家伙的手段,并非寻常坎瑞亚人能够应对。”
“既然他们说要开拓,那么我就开拓给他们看……”
“但他们要是胆敢擅自挑起坎瑞亚与陆上七国的战争,我也绝不会容许她践踏我的底线。”
莱茵多特怔怔地望着慕北转身推开门,急忙唤道:“璧君师姐!”
“莱茵。”慕北脚步微顿,背对着她。
“之前交给你的计划,就拜托你了。”
说罢,女子长发微甩,悄然离去。
望着她的背影,莱茵多特心里莫名其妙多了些许沉甸甸的东西。
“这就是……”
“我想要的认可吗?”
机巧司的动作很快,不过短短数月的时间,第一台作战机械彻底成形。
望着眼前略显熟悉的巨大类人型机械造物,慕北眼眸微沉。
“璧君尊上,那种能量核心的确精妙异常,它居然能够赋予机械一定程度上的自主意识,既然是您提供的图纸,不如这台机器就由您来命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