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想到这里，常明与身边的荧对视了一眼，随后便在那小雨的洗涤之下，走到了那维莱特与娜维娅的后方。......
娜维娅看着身边那个高大的身影，原本在心中已经打好腹稿的歉词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她只能就这样，保持沉默。
而那维莱特也是一样，本就因为先前的事情对娜维娅有些愧疚的他...此时此刻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此刻，他突然想起来了常明在那天晚上和他说的话。
「若是想让枫丹这连边不断的雨季停下来，那就得让你心中的那场雨先停下来」
想到这里，那维莱特似乎明白了什么，转而便微微抬起头，对着身边的娜维娅轻声说道：
“...很抱歉，娜维娅小姐，没有和你打过招呼就来祭奠你的父亲。”
娜维娅则是摇了摇头，用同样轻的声音回应道：
“别这么说，那维莱特先生，我虽然很想要让父亲看见我的成长，但也不至于...让这个国家的最高审判官对我道歉的程度。”
“不过...说到「道歉」，我觉得应该是我给你道歉，那维莱特先生。”
“很抱歉，那一天对你说了很多情绪化的语言，将许多本身不应该属于你的错误...归结到了你的身上。”
那维莱特轻轻地摇了摇头，并没有直接回答娜维娅的话，而是岔开话题道：
“这两天以来...我见到了不少与我原先所持有的观点大相径庭的事情。”
“首先是瓦谢，他跪在歌剧院的大门口痛哭流涕，祈求常明先生和那位旅者能够教给他该如何见到薇涅尔。”
“为此，他甘愿付出生命，甚至觉得「再见一面薇涅尔」比他自己的生命都要重要。”
“其次便是卡雷斯先生带给我的...启示。”
说到这里，那维莱特微微顿了顿，那双灰色的眸子静静地看着眼前那镌刻着「卡雷斯」三个字的墓碑。
“我曾不愿相信，对人类来说，会有比他们的生命更加重要的东西。”
“这也是我当初没有阻止卡雷斯先生登上决斗台的原因。”
“我相信真正的无罪之人绝对不可能就这么放弃自己的生命，没有什么比「活在这个世界上」更加重要...”
“但我错了。”
“卡雷斯先生为了亲人、为了身边的追随者，也为了那些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人，他仍然做出了「自我」牺牲的选择...”
说罢，那维莱特便将目光再一次放在了眼前的墓碑上，轻轻地说道：
“卡雷斯先生的行为已经彻底驳倒了我，他用自己的生命践行了真正的正义。”
“而我...则是被那个高高的位置限制了视野，没有将这一切看的真切。”
“因此，我感到无比的「悲伤」，难以释怀。”
那维莱特缓缓闭上双眼，几乎是在他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原本淅淅沥沥的小雨突然就变大了，似乎在全力烘托着这让人觉得有些哀伤的氛围。
感受着纷纷而落的雨水，常明微微叹了一口气，转而便走到了那维莱特的身边，轻轻地问道：
“那维莱特，现在的你...对于人类，是否有了新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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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常明，一款剧情催化剂
常明很清楚，无论是「预言」也好还是「罪人舞步旋」也罢，它们最后所引导的就只有一个问题
——收回古龙大权的二代水龙王那维莱特...能否宽恕枫丹人的罪愆。
从立场角度来说，身为水元素龙王的那维莱特本应与人类完全对立，想要让他去宽恕枫丹人身上的「罪」...比登天还难。
但他是那维莱特，是一个以人类姿态诞生于世的龙王。
在芙卡洛斯的邀请之下，他成为了枫丹的最高审判官，用那双灰色的眸子见证这五百年来属于人类的戏剧。
当他认可了人类的意义以后，他自然会宽恕枫丹的人的罪孽。
而那维莱特认可「人的意义」的这个过程，说白了就是一位古龙怎么看待、怎么理解人类的过程。
拥有剧本的常明非常清楚这一点，所以...他需要推进这个过程，自然就有了这个问题。
听了常明的话，那维莱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当中，而娜维娅和荧也相当自然的将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就这样，众人保持了接近三分钟的沉默以后，那维莱特才悠悠开口道：
“...一直以来，我对人类的看法，都是将他们当做「某种生物」。”
“想要在这个世界继续「存在」，想要继续活下去，这是每个生物深根于骨血当中的本能。”
“在我先前的认知当中，我认为人类并不具备抵抗生物本能、抵抗生物规则的能力，我也不认为他们会将某些事物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
“但最近发生在我眼前的这些事...让我原先的这些认知彻底被推翻了。”
“为了「爱情」无恶不作、最后愿意用生命来做交换的瓦谢，为了「责任」与「正义」献出自己生命的卡雷斯...”
“他们的存在让我意识到了一点：歌剧院之中最高的那个位置，确实遮挡了很多东西，让我对很多事情了解的并不全面。”
“或许...人类之中的绝大部分并不是我所想的那样。”
话音刚落，那维莱特的脑海当中突然浮现出了沃特林的身影，而他的出现，似乎也在印证着那维莱特现在所得出的结论。
似乎是这一道身影对那维莱特有所触动，他微微抬起头，看了看身边的常明以及娜维娅，轻声说道：
“一直以来...辛苦常明先生和刺玫会各位了。”
听到这话，常明先是点了点头，转而便看了一眼身边那明显有些手足无措的娜维娅，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了。
“这也算是和好了吧...而且那维莱特对于人类的定义要比原先的剧本要更加清晰一些了，也算是一件好事。”
常明一边这么想着一边递给身边的荧一个眼神，示意她将接下来的空间留给他们两个。
而荧自然也领会了常明的意思，微微点了点头后便跟着常明走到了边上的小山坡上。
“把空间先留给他们吧，如果你还有什么别的问题，可以先问我，若是我给不出来什么答案的话...你再去问那维莱特就好。”
荧轻轻地点了点头，转而便开口问道：
“你有见到一个...长相和我很相似，跟我一样的金发旅者么？”
常明闻言则是低下了头，习惯性的伸出手摸了摸下巴，转而便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
“很遗憾，我没有见过除你以外的金发旅者，毕竟我是辅政官，枫丹廷之中大大小小的事情我都有接触。”
“如果说一个穿着特别的旅者来到枫丹的话...恐怕我不会不知道。”
“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的，如果我在之后见到了你的血亲，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听到这话，荧有些失落的点了点头。
虽然常明的回答早就在她的预料之中，但...说一点都不难过才是假的，而她也就此放弃了向那维莱特提出这个问题。
毕竟身为辅政官的常明都没有见过自己的哥哥，那就更别提本职工作和这个问题完全不搭边的那维莱特了。
看着眼前情绪微微有些低落的荧，常明在心中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转而便悠悠开口说道：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的你们在枫丹也算是知名人物，趁这段时间多在枫丹廷走一走吧，说不定还能有意外发现。”
听到这话，荧微微点了点头，而派蒙似乎也看出来了荧的心情并不是很好，于是便转移话题道：
“对了对了，常明在枫丹待了这么久，一定知道不少有意思的地方吧？比如枫丹有什么好吃的？”
“「德波大饭店」，那里的厨师手艺相当不错，你们要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吃到一天限供500个的特制蛋糕。”
“欸？！限供的蛋糕？有点难以想象它的味道啊...”
派蒙有些好奇的歪了歪头，似乎是对于蛋糕充满了好奇。
......
在常明和派蒙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之中，荧的情绪也逐渐恢复了正常。
在确定了荧没有别的问题询问他以后，常明突然想起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今天是不是他和莱欧斯利说好拿武器的时间？
想到这里，常明略略抬起头，大概确认了一下时间以后又看了看仍然在谈话当中的娜维娅和那维莱特，一时间对自己的安排有些无语。
“啊...早知道就让塞德娜帮我传达一下了...”
常明一边这么在心里吐槽自己一边对着面前的荧说道：
“抱歉二位，现在这个时间...已经快到我和梅洛彼得堡负责人约定的会面时间了，我得先走一步，劳烦二位帮我转达一下我的歉意了。”
听到这话，荧先是一愣，随后便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会和他们说的。”
“麻烦你了。”
说罢，常明便头也不回的朝着白淞镇边上的码头走去。
而荧则是静静地看着常明那匆匆离去的背影，微微有些感叹。
“辅政官的工作还真是繁忙啊...”
“是啊，真的很难想象平时常明都要做多少工作...”
第80章
常明：你让克洛琳德给你代班？？？
伴随着枫丹的阵雨逐渐停息，那维莱特和娜维娅的谈话也在相互的歉意当中彻底宣告结束。
而这同样也意味着两人的关系恢复到了一个比较正常的阶段。
“抱歉，那维莱特先生，我想要多陪我父亲一会儿，恐怕没有办法送您离开白露区了。”
那维莱特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转而便下意识的环顾四周，打算和常明一起结伴返回沫芒宫。
有的时候...或许非人之物与非人之物之间，才能拥有更多的话题，所讨论的内容才能对他们更有效。
更何况常明还是一个搞懂了人类情绪的「非人之物」，他所说出来的某些东西对于那维莱特来说是相当有用的。
就在他还在寻找常明的身影的时候，荧和派蒙不知什么时候就走到了他和娜维娅的身边。
“那维莱特、娜维娅，你们...算是和好了吗？”
派蒙将小手背在身后，稍稍打量了一下两人后并问道。
娜维娅闻言先是一愣，随后便笑着点了点头。
“小派蒙说的没错，我们算是和好了。”
说到这里，娜维娅微微顿了顿，转而便有些疑惑的问道：
“欸？常明刚刚不是和你们在一起吗？他去哪里了？”
“常明说他和梅洛彼得堡的那位负责人约好的会面时间要到了，所以就先回沫芒宫了，让我们代他说一声抱歉。”
派蒙一边学着常明的语气一边说道。
说完这话，派蒙并没有就此善罢甘休，而是转过头看向一旁的那维莱特，有些好奇的问道：
“对了对了，那维莱特，我从林尼那一次的审判开始就听到「梅洛彼得堡」这个词了，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啊？是监狱吗？”
那维莱特点了点头，转而便开口说道：
“梅洛彼得堡是枫丹廷用于关押犯人的水下监狱，由于政策以及形式特殊，梅洛彼得堡并不直受枫丹廷管辖，而是一种类似于自治的状态。”
“原来是这样啊...听起来像是一个附属于枫丹的城镇呢~”
派蒙点了点小脑袋，一副“我已看穿一切”的表情，就好像她已经去过了梅洛彼得堡一样。
荧的嘴角稍稍抽了抽，有些无奈的扶了扶额，似乎对于自己的这个活宝向导也没有什么办法一样。
......
在荧和派蒙知道了娜维娅想要留下来多陪陪父亲的想法以后，她们便和那维莱特一同乘坐他过来时所搭乘的船离开白露区。
看着眼前正在翻阅一本卷宗的那维莱特，荧和派蒙对视了一眼，随后便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
——那维莱特毕竟是最高审判官，他仅仅是坐在那里，不说话，给人的压力就够大了。
派蒙清了清嗓子，看着面前的那维莱特轻声问道：
“那维莱特，那个...可不可以回答我们几个问题啊？”
“但说无妨，毕竟你们作为外来者，帮助枫丹解决了一件持续二十多年的悬案，我理应回报你们。”
听到这话，荧微微点了点头，转而便提出了那个关于「原始胎海之水」的问题。
“嗯...我很好奇「原始胎海之水」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能够直接...溶解枫丹人呢？”
那维莱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似乎是在思考，转而便透过船舱内的窗户看向外面波光粼粼的大海，似乎意有所指。
“在我的记忆当中，这个星球上曾有一片特殊的海，其海水的水质与如今我们看到的大海完全不同。”
“提瓦特的生命大多都诞生于那片海洋，相当于它孕育了这个星球的诸多生命一样，所以叫它「原始胎海」并没有什么问题。”
“至于枫丹人为什么会被溶解...”
那维莱特那双灰色的眸子当中难得一见的闪过一抹不解神色，轻叹一口气后说道：
“本应创造生命、诞生生命的原始胎海，为何又会反过来吞噬生命...”
“这其实并不符合我认知当中的「常理」，但既然事实已经发生在了我们的面前，那就意味着他有一定的道理。”
“引用常明先生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存在即合理」。”
“所以我们在调查一些关于枫丹更早时候的密辛，想要从那里面寻找到对应的答案。”
说到这里，那维莱特微微摇了摇头，如同自问自答一样的说道：
“很遗憾，这两天我们并没有找到一个准确的答案，但我们依然认为...枫丹人的身上依旧藏着什么我们不知道秘密。”
说罢，那维莱特便抬眸看向面前的两人，继续问道：
“还有什么想问的么？若是我能解答，我一定不会有分毫吝啬。”
荧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多余的问题想要问了。
那维莱特见状则是了然的点了点头，继续看起手中的卷宗，为接下来即将开展的审判做准备。
而荧和派蒙则是将目光放在了舷窗之外那波光粼粼的大海之上，欣赏着难得一见的美景。
就此，船舱内再次陷入长久的寂静之中，直至三人下船才算结束。
......
就在那维莱特给荧解答她那为数不多的问题的时候，常明才刚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当中。
当他推开自己办公室大门的那一瞬间，他便看见了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坐在自己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
似乎是听到了来自身后的动静，那男子缓缓转过身，将手中拿着的棕色木盒象征性的举了举，转而便说道：
“你的武器，我给你拿过来了。”
看着那脸上挂着一抹微笑的莱欧斯利，常明不由得有些错愕。
说句实在话，他是真没料到会是莱欧斯利本人前来。
毕竟「梅洛彼得堡」是个关押罪犯的地方，若是莱欧斯利这个典狱长突然外出了...指不定会闹出来一些乱子。
虽然绝大部分罪犯在「梅洛彼得堡」当中生活的比在地表上还好，但囚犯与囚犯之间亦有冲突和矛盾，若是没了莱欧斯利这个镇场子的...